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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与科学的综合研究:数十年梳理与综述

2012-04-23海勒娜•希恩

社会科学 2012年4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科学

海勒娜•希恩

摘 要:

马克思主义对科学综合研究具有独特贡献。马克思主义观念从其产生到目前境遇的发展进程中有某些关键阶段,诸如苏联代表团参加1931年在伦敦举办的国际科学(历)史大会,以及随后马克思主义者与其他立场观点继承人之间在以后的国际会议中的交流互动、聚焦于那些以不同方式从事于科学工作的几代马克思主义者所产生的影响。马克思主义对当代科学研究发展趋势具有较大的影响,马克思主义以复杂且迂回的方式存活。这要求人们不仅应该正面解释马克思主义在过去时代中的重大贡献,而且应该正面理解马克思主义在当下以及未来中的道德价值。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科学;综合研究

中图分类号:A8;N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12)04-0114-10

历史上,马克思主义与科学的联系是异常紧密和非同寻常的。从一开始,马克思主义就极其认真地对待科学,那不仅是因为科学在社会主义社会建设中能够促进经济发展,更是因为它是开启我们认识世界的重要力量。

ヂ砜怂贾饕逵肫渲前或之后的任何文化传统相比,最强调科学的社会历史特征,当然也承认它的认知成就。人们发现,科学与经济制度、技术发展、政治运动、哲学理论、文化取向、道德准则、意识形态立场、以及一切与人类相关的东西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科学也是通往自然世界的必由之路。有许多研究、文本、理论、紧张局面和争论都在探究这其中蕴含的玄妙。客观主义者与建构主义者的二分从未能捕捉到科学认识论的动态。内在主义者与外在主义者的二元论也未能在科学的历史进展中公正地对待各领域力量之间的相互作用。

ナ月革命后,争论出现了激化。科学在建设新的社会秩序中是不可或缺的力量。人们不仅认为科学理论关乎真理与谬误,而且还认为它关乎生与死。在诸多争论中,主要是以经验科学为基础的理论和强调马克思主义与哲学史具有连续性的理论之间展开的。

ピ谀歉鍪贝,所有学术争论都与激烈的权利斗争交织在一起。那些在困难与危险中发展起来的,却常常混合在其他学者之中的马克思主义者,形成了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马克思主义者大都会,他们与那些在这种局面和环境下仍能够为马克思主义辩护的学者关系十分紧张。

ビ肽切┚过革命熏陶、从未出过国、不懂任何外语、几乎对自然科学和哲学史一无所知且从不与具有其他文化传统的反对者为伍的马克思主义者相比,国际化的马克思主义者渐感压力倍增。有些人更倾向于引用经典文本和党的法令,而不是专心于理论争论。他们忙于职业发展,急于成为教授、机构的董事和编委成员,并急于抢占享有国际声誉学者的权威位置。情形极富戏剧性,流血冲突在所难免。

1931年,这些国际化的马克思主义者来到了伦敦。由尼·布哈林(NI Bukharin)领导,并与鲍里斯·赫森(BM Hessen)、尼·瓦维洛夫(NI Vavilov)和其他科学历史方面的专家组成的苏联代表团参加了第二届国际科学历史大会,大众媒体大肆渲染了这次事件。面对来自国内外的一系列压力,苏联代表团奋力为他们所主张的马克思主义版本进行了辩护。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战胜了激流,取得了成功。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布哈林、鲍里斯·赫森和瓦维洛夫在大清洗中被消灭了。

ケ里斯·赫森(Boris Hessen)的《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其拉丁文为Philosophiae Naturalis Principia Mathematica,中译文为“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的社会经济根源》是大会中最具影响力的文章。该文被誉为是科学的史学发展中外部主义观点的经典宣言,被广为引用。通过分析那个时代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等因素,赫森考察了牛顿思想的起源。他发现,作为17世纪船商资本主义和1688年的妥协阶级的产儿,牛顿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科学解释中把机械的因果律和他的神学思考结合了起来

[苏联]布哈林·NI:《处在十字路口的学科》,伦敦,kniga,弗兰克卡斯公司1931、1971年版。

。与苏联代表团一致,赫森支持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反对那种根植于资产阶级唯心主义的新物理学。罗兰·格雷厄姆认为,赫森想瓦解苏维埃的批评者的理论,为了把科学理论从意识形态框架中剥离出来,他证明了认知价值(cognitive value)并不完全取决于社会-经济条件,牛顿和爱因斯坦的物理学都有一个科学本身的发展基础——尽管它们产生于资本主义社会并与资产阶级唯心论有瓜葛

[苏联]格雷厄姆·L(1985)《鲍里斯·赫森的社会-政治根源:苏联马克思主义和科学史的社会学研究》,第705-722页,见网址:http://www.jstor.org/view/03063127/ap010043/01a00060/0。。虽然,他在伦敦主张科学根源于社会-经济因素,而在莫斯科则强调科学依赖于认知,但最具挑战的是,在两种场合下,面对反对的压力,他的立场却始终一致。他力图表明,内部因素与外部因素,经验观察、逻辑论证和社会-经济环境,都是辩证综合在一起的。赫森不是一个外在主义者。

ノ蘼凼窃诼砜怂贾饕宓恼治发展进程中,还是在其哲學的发展进程中,布哈林都算得上是一个主要人物。虽然有可能成为列宁接班人的他从权利高位上掉了下来,离开了政治局。但他仍是委员会的中心人物、《消息报》的编辑与苏联科学院的成员,并且是这个科学院中历史知识委员会的领导。他也仍活跃于前苏联生活的许多部门,包括艺术领域、科学领域和经济规划领域。在各社会机构和各学科专业中的“布尔什维克”的压力下,以及在禁止争论和在每个问题上都站在正确的马克思立场上的压力之下,布哈林拒绝激进鲁莽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们的做法,因为这些人试图阻断科学的发展进程。他支持遗传学者,例如瓦里洛夫(Valilov),而反对李森科(Lysenko)。在伦敦,布哈林开始着手向持怀疑态度的学者展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活力,他是通过把马克思主义放入当代所有哲学的语境中,以及通过强调辩证唯物主义是如何能够取代机械唯物主义的孤立主义、静止主义和片面主义等观点从而克服其局限等方式进行的。整个十年中,他一直持续地提炼他的哲学观点。甚至,在牢房中即将离开人世时,他还写了一个主要的哲学短论。这个短论表明,布哈林对哲学历史的把握同他对科学中哲学问题的把握一样,都非常出色

[苏联]布哈林·NI:《哲学曼舞》,纽约,每月评论出版社2005年版,H·希恩介绍,见网址:http://www.comms.dcu.ie/sheehanh/bukharin.htm。

1931的大会把运动中各方力量的交流互动能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大会中,不同的世界观碰撞在一起。对这次思想碰撞感受最深的人不在媒体中,也不在持意识形态中立的那些人中,而是在那些与他们生活和工作在一起、但却怀疑和敌对他们观点、同时与来自遥远国家中的学者拥有相同看法的人之中。不过,在20世纪30年代,左派凭借社会风气这个后盾还是取得了一个高潮。JD·贝尔纳、JBS·霍尔丹和那些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领先科学家等人的思想影响了许多他们同时代的人。那些被他们的思想点燃激情的人的下场就是被消灭。

ビ⒐马克思主义者和前苏联马克思主义者的这次相遇辐射到了那些没有参加这次大会的人。《处在十字路口中的科学》

[苏联]布哈林·NI:《处在十字路口的科学》,伦敦,Kniga,弗兰克卡斯公司1931、1971年版。

这本书被翻译成了许多种语言,几十年中,在世界的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它。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msci)在监狱中曾读过这本书。而且这本书对于克里斯托夫·考德威尔(Christopher Caudwell)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他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出发重新梳理了人类各个知识领域中的概念。由此,大量关于生物、物理、历史、哲学、心理学和文化等众多领域的精彩短论才得以产生。

タ嫉峦尔展示了科学发现如何通过试验反应了它与自然世界的联系,但同时也表明了,迫于当时社会关系的压力,科学发现采取了它们的形式。他指出,在物理学自身之内,物理学问题根本无法得到解决,寻求二元论所借用、且造成了各方面资产阶级意识的形而上学物理学也无济于事。他认为,知识的增长就是经验的推进,这样的知识容易产生混乱,导致无政府状态,正如资产阶级文化不能吸收经验知识所释放的能量和它所实现的成果一样。这是因为缺少一个统一的世界观为它们提供整合的框架。

ケ炊纳同样也认为马克思主义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统一的世界观。马克思主义作为哲学,它不仅产生于科学,而且能够为科学提供秩序和视角并能够照亮科学前进的道路。马克思主义提供了一种方法,能够使我们统筹协调科学的实验结果并引导我们通向新的实验,它也能够使我们澄清和统合那些彼此相连、且与人类活动密切相关的不同科学分支。他呼唤一种科学的科学。他把辩证唯物主义看作为是一种整合科学的方法,一种以深刻的社会历史视角境遇化科学的方法。

フ飧鍪逼诘穆砜怂贾饕逭撸不仅包括这里详细介绍的布哈林、贝尔纳、霍尔丹、考德威尔等人,还包括那些与持相反观点学者展开论战的其他同志。在科学哲学中,反对简斯(Jeans)和爱丁顿(Eddington)的论证尤为突出,因为这二者被视为是把非理性引入科学中的人。

1945年后,马克思主义的影响越来越广泛。在东欧,大学、研究机构以及社会主义国家的学术期刊中,马克思主义成了主导力量。通过解放运动,马克思主义传播到了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在其中一些国家中,马克思主义者成了掌握政权的政党。有些时候,马克思主义事关信仰问题,有些时候却并非如此。作为一党国家的正统思想,马克思主义并不是发展其思想传统的健康配方。我们已经过了那个时代,在那样的时代中把社会建构在共同的世界观基础上是可能的和理想的。但重要的是要记住,世界历史的大部分时间似乎并没把社会建构在共同的世界观之上。直到20世纪60年代,在爱尔兰天主教还践行过那种力量。

尽管如此,在开拓独特的科学研究的方法方面,尤其是在探索自然科学的哲学意蕴方面,院校与学术期刊还是做了很重要的工作。比如东欧,特别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德]霍茨·赫伯特:獿ebenswenden. Vom Werden und Wirken eines Philosophen vor, in und nach der DDR,Berlin,Trafo Verlag,2005.

,以及《科学与社会》和《思想与现代》(季刊)等期刊。这与别的地方科学哲学研究只囿于狭隘的方式方法的做法非常不同。这些工作意义深远,但却几乎不为外界所知。

马克思主义综合了对经验科学新成果的关注,能够整合不断增长知识的哲学范式的发展以及对它自身的社会历史语境的意识。

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在世界上资本主义发生动摇的地方,马克思主义以新的方式取得了阶段性进展。特别是当时,新左派酝酿并弥漫于北美和西欧。这是一个所有前提假设被公开质问的年代,也是一个众多大学和街道变为争论阵地的时代。所有学科基础都接受了拷问。哲学,社会学,文学和科学——所有知识——都与权利勾连在一起。大学校园和学术会议都富于激情和争论。《激进哲学》、《反动的社会学家》、《人民科学》、《激进科学杂志》、《作为文化的科学》等杂志为新左派的酝酿进行了理论宣传。我们这一代当中的许多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钻研和奋斗当中。我们烧毁了所有的船只,以便使我们在陌生的海域游泳。当我年轻时,还是一个小冷战战士时,我从来没想象过自己会穿过“铁幕”变为一个共产主义者。甚至,当我第一次倒向左派时,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向那个方向进展。

ヒ蝗缭诿拦存在着新左派对老左派的反叛,这里也存在着反共产主义的残余。还有对权力的天真,对经济学的忘却和对科学的怀疑。起初,我也是这样的姿态。当我从美国转到欧洲后,我改变了我的态度。在欧洲,新左派和旧左派之间的差距并不像在美国那样大。我对欧洲政治文化的参与正在发生变化,并且我又重新审视了上一代左派人物。虽然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仍然健在,但触动我最深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每当我阅读他们的著作并拷问他们同时代人的生活时,在我的想象中,他们又重获新生。尤其是,我的导师贝尔纳和考德威尔。毫无疑问,这与成为共产主义者的天主教徒的感性有关。

ノ叶宰魑综合性世界观的马克思主义非常感兴趣,也着迷于思想运动根植于社会-历史力量的观点方法。我以新的方式审视以前研究的整个哲学史,也以新的方式——即哲学、文化、政治、经济和科学等一切事物都是普遍联系在一起的——审视一切。我决定从关系网的角度集中研究科学,因为这是我最需要理解的。阅读我的著作《马克思主义和科学哲学:批判的历史》

[英]希恩·H:《马克思主义和科学哲学:一个批判的历史》,伦敦和大西洋高地新泽西,人文出版社1987、1993年版。见网址:http://www.comms.dcu.ie/sheehanh/mxphsc.htm。

是一段引人入勝的旅程。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揭示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的侦探。尽管我面对着东方与西方、左派与右派、老一代和新一代,承担着义务和职业要求等各方面的无数压力,但我仍试图努力写一部关于马克思主义与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著作。

チ钗揖讶的是,有些时候,我觉得上一代人比我们这一代更具有亲和力。我不能理解与我同时代的人,尤其是英国的马克思主义者们,不理会上一代的英国马克思主义者而偏偏对阿尔都塞或福柯等人趋之若鹜。新左派评论对上一代英国马克思主义者的态度从忘却转向了敌对。

ァ都そ科学期刊》的确关涉到更早一代的马克思主义者,然而其态度是批判性的。加里·沃尔斯基(Gary Werskey)的书《有形的大学》

[英]沃尔斯基·G:《有形的大学:一个英国科学家和20世纪30年代社会主义者的共同传记》,伦敦埃伦港1978年版。

是在科学问题上联接各代的最实质性著作。罗伯特·杨(Robert Young)的文章《科学是社会关系》是新左派在科学问题上最明确及最具挑衅性的论述

[英]杨·R:《科学是社会联系》,《激进科学期刊》1977年第5期,第65-129页,见网址:http://humannature.com/rmyoung/papers/sisr1.html。

。在文章中,他坚决反对这样一种观点,即认为科学是中立的,他认为科学的滥用是意识形态的。罗伯特·杨和《激进科学期刊》都认为科学这样的东西是意识形态的。这种理论认为,我们从来不会遭遇未被中介过的自然,因而我们所称的自然指的是社会协商的和社会建构的,是人们在利益纷争中相互作用的结果。实际上,这种理论进路甚至为那种异化但政治上又不受约束的资产阶级立场的科学哲学和社会科学知识提供了一个社会-历史的解释视角。根据杨的观点,接受相对主义,就是在承认一种神秘化的世界观到承诺另一种神秘化的世界观之间的自由延展。现代科学用真理和理性为特征的概念,而现代资本主义靠对劳动分工的边缘化,都分别建立起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理论大厦,然而从它们的前提看,可以得出结论:这些理论大厦都必须被彻底拆除。因此,对于杨来说,科学等于资本家的科学;认识论是资产阶级的追求;科学哲学是一条死胡同。很难发现通向科学的前进之路。可以肯定,科学是对一种世界观的神秘化,它没有为另一种世界观留下余地。它与前几代左派马克思主义者所肯定的科学相距甚远。

ビ氪送时,《当代马克思主义》也从一个将科学纳入日常安排、允许各观点和各代为自身辩护的期刊开始变成了一个排斥科学并排除那些拥有某些立场的人的期刊。

ゾ」苋绱耍整个20世纪70年代,我发现在左派马克思主义思想文化中所发生的东西要比都柏林三一学院(那个时候这里是我的根据地)中的任何事情都更加具有吸引力。每年夏天,我都去倫敦共产主义者大学。在那里,每种学科都有不同的研究进路和你能想象到的最激烈的争论。我选择了哲学、历史、科学、前苏联研究、性研究等课程。遗憾的是,我未能参加心理学、人类学和文学等课程。

ズ孟翊蠖嗍时间都生活在平行的世界中,在科学哲学的学术进展中只存在从维也纳学派经波普尔到拉卡托斯再到库恩的发展过程。科学哲学,作为哲学系中的一支,它很少关注其他哲学传统。恩格斯、布哈林、希恩、贝尔纳、霍尔丹、兰继文(Langevin)、霍尔茨以及其他许多人的著作从来没有被提起过。每次我从莫斯科,或柏林,或杜布罗夫尼克,甚至是伦敦回来,我发现适应都柏林三一学院的哲学系的感觉非常奇怪。

ビ氪送时,前苏联代表团出现在国际会议中已不再令人吃惊。他们被融入到了这个组织结构中,并在许多会议中提交论文。然而,一个会议能够产生多少思想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1978年8月,世界哲学大会在杜塞尔多夫举行。那一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东欧,主要是在莫斯科。莫斯科的哲学家一直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事实上,他们准备这次大会就像准备华沙组织的军事演习一样。他们不断地问我爱尔兰和英国的哲学家是如何计划的。从东欧国家这些马克思主义者所表达的意义来看,爱尔兰和英国的哲学家们没有计划任何事情。他们来或者是不来都是从他们自身的论文和旅程安排考虑出发的。

ゴ哟蠡岜旧砝纯矗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哲学家与来自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哲学家过去主要都是相互阅读论文(就像大多数学者在大多数会议中所表现的那样)。然而,那个时候有些小冲突和冷战气氛。我感觉自己的境遇就像当年英国马克思主义者在1931年的大会中一样。我以罕见的方式穿梭于两个阵营之中。我发现进入两个阵营的各种争论中是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在那些年中,其他学术会议情形与上述类似。例如,1979年在汉诺威举办的关于逻辑、方法论和科学哲学的国际会议以及1981年在布加勒斯特举办的国际科学史大会。在1981年这个会中,我经常站在英国科学史的学者这一边,主要是那些在1931年未被说服的学者。我感到我所主张的马克思主义加上科学不必然等同于李森科(Lysenko)的观点经常遭到当地学者和大会一些事件的反对和削弱。艾琳娜·齐奥塞斯库(Elena Ceausescu)作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被邀出席了许多会议,在多数情况下他都是为罗马尼亚人辩护的。他认为,罗马尼亚人,包括爱因斯坦,在科学技术发展的历史中对其他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当然也有调节这些紧张冲突的学者,瑟夫·李约瑟(Joseph Needham)就是其中一个调节者,他曾经参加过1931年的大会且是20世纪30年代左派科学家运动中表现突出的一位学者,他也参加了1981年这次大会。在50年之后,李约瑟仍是东西方学者的调解人。

セ褂衅渌能够使东西方持续交融发展的平台,例如波士顿的科学哲学座谈会,它发行了多卷由罗伯特·柯亨和马克思·华特夫斯基(Marx Wartofsky)编辑的《波士顿科学哲学研究》。杜布罗夫尼克大学-交互中心是东方和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和非马克思主义者之间互动的创举和重要基地。东西方学者以及马克思主义者和非马克思主义者在1981年的科学哲学大会和实践大会上的两次刺激性相遇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那次的科学哲学大会的主题就是科学实在论反对各种形式的社会建构主义,即主要反对爱丁堡学派和巴黎学派。虽然巴恩斯(Barnes)、布鲁尔(Bloor)、拉图尔(Latour)和伍尔加(Woolgar)都没有参加那次会议,但是,他们的许多理论都得到了表达。对他们的理论进行驳斥的主要是持批判性的马克思主义者,例如马克思·华特夫斯基、斯丁·雷拉斯(Srdan Lelas)和瓦迪斯瓦夫·科拉杰夫斯基(Wladislaw Krajewski),与他们一道的还有来自其他哲学传统的哲学家,例如,威廉·牛顿·史密斯(William Newton-Smith)、罗·哈利(Rom Harre)和埃尔南·米克穆林(Ernan McMullin)。这次对话是自由的,友好的、风趣的,也是有针对性的。

ザ晕依此担继续研究这个领域越来越困难。除非你在东欧或波士顿(甚至后来这里也不行了),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和科学方面的专家你不大可能养家糊口。我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博士。在哈佛大学,我本来有机会读一个科学史方向的博士后,但是我却不能接受,因为那会使我和我的孩子陷入被大西洋分隔的痛苦。就爱尔兰的有保障的大学职位而言,那里总是有些人比较安定,即使他们不够称职。我经常感到愤怒和辛酸,有时候几近绝望,但我坚持工作。我作为从事自由职业的葛兰西式的有机知识分子(乡村知识分子)生活了很多年。从常青藤大学到地方性的就业中心、从成为广播和电视的头目到文化研究的多元化,我曾经在多种会场进行演讲。在我决定再也不做那些事情之后很久,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终身教职。

ヒ残砺砜怂贾饕迕挥性谖业闹耙捣⒄怪谐晌我的资本,但它教会了我如何去思考渡过它给我带来的考验与磨难的方法。我智力清晰且有道德目标,这已经足够了。我有各种使自己坚强和安慰自己的办法。我想:当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流亡中过着艰难且边缘化的生活还在写他们的经典文本时;当考德威尔与其客人浴血奋斗,将他们的辉煌与激情挥洒在西班牙土地中时;当布哈林直到即将被推出去枪决还在昏暗的监狱中写作,为子孙后代有权利学习马克思主义而辩护时,谁又是享有声望并受人尊敬的哲学教授呢?因此,在很多时候我会唱“穿过黑暗的地窖和严酷的绞刑架”,但是我没有被监禁过(反正时间不长),我没有被处死。我能够在失业、半失业、边缘化、屈尊和不公正的状态下生活。我可以忍受马克思主义者长时间的孤独。

ピ诙欧,仅几年时间,就发生了许多事情。开辟的一切只能再次被闭合。1990年,世界似乎天翻地覆了。苏联,东德,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等国都在世界地图中消失了。我经常想知道那些地方政体发生变化之后,我在东欧曾经遇到过的知识分子还会有多少是马克思主义者呢。我看到了结果。在20世纪90年代,我曾遇到过几次那些曾经把研究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然后又以谴责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学者。世界各地的学术生活中都充满了这样的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们只做能够必然提升他们自身和能够为他们带来报酬的事情,因此他们永远不会创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1996年,我被派往斯洛伐克的大学,那是作为欧盟项目的一部分,需要派遣西方的学者到东方国家的大学中去展示“正常”的大学是如何运转的。我被邀请去做一个客座报告,题目由我来定。我选定讲马克思主义。他们首先是震惊,然后忐忑不安起来。尽管如此,他们组织了这次演讲。演讲厅挤满了人。马克思主义再次拥有了接触禁果的快感。那时的情形是滑稽可笑的。几十年来,马克思主义一直是哲学,然后在课程中消失,就好像它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它在某天是正统,然后接下来就可能成为叛教,这是不健康的。我认为,在世界历史的发展过程中马克思主义是一个主要的思想传统,任何事物在整体框架中找到与其所有竞争者相对应的自身的位置之前,都将永远是不正常的。随后的日子里,人们开始跟我悄悄交流,他们说同意我的观点。

ノ易罱在柏林访问了前东德那些忠实的马克思主义知识分子,尤其是那些涉足科学哲学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曾经占据着学术顶峰,然而现在却过着边缘化的生活。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的信念和严肃认真的力量,正是这些使他们在不利的环境中能够继续自己的工作

[德]霍茨·H:獿ebenswenden. Vom Werden und Wirken eines Philosophen vor, in und nach der DDR,Berlin,Trafo Verlag,2005.

ソ些年,我有很多機会与东欧不同国家、不同年代及不同观点的知识分子进行对话。他们之中仍然有许多不诚实的和拒绝的人,甚至包括那些死者。我阅读了那些我知道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讣告之后,心情极度悲痛,在那里这些讣告从来没有被人提起过。当我询问关于思想趋向及变化时,有些时候好像我在打听性私通和间谍丑闻。不过,虽然这个话题令许多人相当不安,然而我发现最引人注目的是,年轻知识分子在听到有人在这为马克思主义做充分辩护时所表现出来的惊喜以及他们思考这个问题所表现出来的开放性态度。

ヂ槭±砉ぱг旱穆蘩肌じ窭锥蚰吩谄湔个职业生涯中都在研究前苏联和苏联解体后的科学,以及科学哲学。他曾这样谈论辩证唯物主义:“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是非常合理的科学哲学,它与世界各地许多科学家的观点相一致。”

[苏联]格雷厄姆·L:《在科学技术方面我们从苏联经验中学到了什么?》,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4页。

顺便提一句,格雷厄姆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但他已经向我们表明这一哲学曾经对俄罗斯的科学家们的影响多么持久,即使苏联解体之后这种影响也没有完全消除。因为有些人认为马克思主义在社会主义国家实验的成功与否还没有见分晓。

プ詈笫年,我在都柏林城市大学教授科学研究,但我也把研究范围扩展到观念史和媒体研究。我也许看起来像只狐狸,在各领域内穿梭,但其实我是只刺猬,我知道只有一件大事:在世界观的高度上把所有的东西都综合在一起。对我来说,马克思主义仍然比我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更具有科学性。在上观念史的课程中、在我做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讲座时,学生们的积极反应势不可挡,因为在研究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他们承认需要克服对马克思主义的偏见,简单地说,就是应该承认它的价值所在。这些学生开始尊重马克思主义,但也有少数人不拥抱它。我周围没有试图改变世界的学生,甚至也没有博士生做马克思主义方面的毕业论文。

ハ衷诼砜怂贾饕逵Ω梦科学和科学研究做些什么呢?从正在发生的许多事情来看,科学和科学研究好像正蓬勃发展。有很多资金,多种指标,各种实证研究。尽管有许多都是平淡乏味且七拼八凑的,但是很多还是十分有趣并且具有重要价值的。许多研究都是目光短浅流于表面的,它们与其说是由对知识的渴求所驱动的,倒不如说是由市场需求和职业成功的快速列车所驱动的。上述这样的研究很少以如下的方式进行思考,即学术研究应该同时以经验为根据,由哲学来统合,以社会-历史背景为依据。相反,它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分子的细枝末节到物理学的大道。这些研究要么是缺乏哲学的或历史的反思的科学,要么就是新时期徒增哲学空白填补书店货架的废物。这两者都只不过是商业上的成功、矛盾的销售。

タ蒲У纳桃祷的加剧,作为一般的知识商品化的一部分,是当今该领域最强的力量之一。一种新的正统的说法已经被掌控,并非通过在论争中取得多数的优势,而是通过统领全球范围内的系统性的权力。哲学既不在这个舞台上,也不在任何学科的理论上蓬勃发展。通过市场规范和优胜劣汰的商业竞争来经营大学正超越验证的其他形式。尤其是真理标准、理论的深度和广度、道义上的责任以及政治参与。强大的压力使得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特别是系统性思维正在下降、腐朽和被边缘化。

ゴ笱是个富有争议的地方。然而,那些维护理论的人正在减少。其中部分原因是由于他们倾向理论而远离实践,在经验和实验的长河中迷失了方向。同时也由于气氛的骤降正在影响着这个领域的有意义和无意义的事情。盛行于19世纪60、70年代的学术风气已经大大改变。当时各个领域都以极大的精力和热情相互间展开大规模的论战。这种境况而今却消逝淡然。这令人不安,因为仿佛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一样,如今人们已经学会了在尚未解决或未知的问题中,或在基本水平上勉强解决的问题中生活。世界观的对峙已经让位给低级别的折衷主义。无论是通过近视、无知、浅薄、遵从、恐惧或野心,都存在视角的狭窄化和参与的怯懦化。

ノ伊骼拦许多领域的研究,发现大部分研究都半生不熟。不仅描述的概念显得薄弱和混乱,而且文本语境也是模糊和随意的。马克思主义培养了我追求概念化的清晰与流畅,追求文本语境的厚度与综合性。但是,许多社会科学的研究,包括与重大研究项目有关的研究,仍然在概念化和文本语境方面太薄弱。

ノ蘅煞袢希爱丁堡学派在从属于宇宙观下的社会结构相联系的历史科学领域,提供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情节有趣的实证性研究;他们把阶级利益和在科学争论中的功能联系起来。他们以不成问题、无需社会学解释来批判那些在科学历史上看似真实和合理的观点,反对必然涉及科学的扭曲或损坏的社会因素。他们责难作为个人主义的、消极的和沉思的旧知识论而赞成作为社会的、积极的和文本的知识观。知识被看作一个产品,是相互作用的社会团体,而不是被动感知的个体。科学理论不是独立显示出来的,而是社会建构的

[英]巴恩斯·B:《科学知识和社会学理论》,伦敦,routledge出版社1974年版,基根保罗;巴恩斯·B:《利益和知识的增长》,伦敦,roultledge出版社1977年版。

。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共同点。

ト欢,不同于马克思主义的是,他们将科学知识看作为完全偶然的事情,留给我们的是没有整体的模式、没有必要的联系(指的是知识与社会秩序之间的联系或知识与自然之间的联系)、没有科学进步的概念和没有区别的评价尺度。对他们来说,社会团体简单地选择理论作为资源以满足他们的目的。没有办法,他们将这些理论按照理论与现实的亲近度和理论的合理性安排在他们的目的中。他们经常转换视角,从最独断的唯意志论到最机械的决定论,制定强硬的利益结构的知识模式再而恳求公正的研究,反对给科学以一个特殊的合理地位(相对于其他文化形式)以及反对划分标准而后给予科学以最尊贵的地位。这过于随意,过于矛盾和过于宽松,以致使我们不能进一步深刻地洞察认知和社会科学两者之间的关系。

20世纪90年代的科学争论是围绕着科学的认知性与社会性之间的张力展开的。我发现这两方面我都赞同,但又不完全赞同任何一方。我同意那些为科学的认知功能辩护并反对反实在主义的认识论、非理性主义、神秘主义、约定论等人的观点,尤其同意那些反对后现代主义什么都解构的人的观点。我也同意那些强烈坚持从社会-历史视角解读科学并反对重申科学主义的人的观点。夯实马克思主义传统在这个问题上的理解将有助于我们开启这一领域

[英]希恩·H、塞格斯塔勒、U评论主编:《超越科学战争:科学与社会话语的迷失》,阿尔巴尼、纽约州立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对科学的公共理解》,2001年4月,第10卷,第2期。见网址:http://www.comms.dcu.ie/sheehanh/scwarsrev.htm。

ザ宰笈衫此担我认为他们根据科学的认知功能而揭示其真相的举动是不合适的。从认知的角度看,这种做法不健康;从政治的角度来看,这也不是进步行为。左派应该与科学,尤其是经过批判性重构并对社会负责的科学立场一致,而不是追随科学的所有可能性。

タ蒲а芯吭嚼丛角阆蛴诖幽切┰经发挥过作用的重大思想中抽身而退。它正变得细小内敛。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们神秘地引用自身的观点或者相互引用,可惜的是未能拓宽其学术视野。我最近随手翻阅了一本科学研究读本

[美]毕阿基奥利(Biagioli)主编:《科学研究读本》,纽约,Routleedge出版社1999年版。

,我都难以想象谁会有心思读它。它似乎沉浸于不入流的小派的微小争论:拉图尔(Latour)、科隆(Callon)、伊尔利(Yearley)和科林斯(Collins)之间的争论等。他们很少涉及相关的思想史,对社会背景的介绍也非常少。

ブ劣谡苎В虽然它对人类的生存至关重要,但许多专业哲学家已经把它降低为复杂深奥的技术了。他们疏远了那些意识到应该寻求哲学意义的哲学家,用可疑的论证为哲学地位的下降做辩护,对此他们不仅趾高气扬浑然不知,还洋洋自得于自己在精美的哲学手册中所评的等级。他们就像沉迷于一盘棋局,浑然不知自己下棋的房屋正在被烧毁。

ヂ砜怂贾饕迦允且桓鲋匾选择。它仍优于目前出场的任何理论。马克思主义是以联系发展的眼光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而其他理论则是以孤立和静态的眼光看待世界的。它揭示了经济结构、政治机构、法典、道德准则、文化取向、科学理论、哲学立场,甚至常识是由生产方式决定的历史发展的产物。

ピ诟据自然力量而非超自然力量解释世界的意义上,马克思主义作为哲学是唯物主义的。在革命的、进步的、发展的意义上,马克思主义又是辩证的。在它视任何事物都是嵌入在相互交错的力量之网中的意义上,马克思主义又是境遇化和系统化的。它是经验主义而没有任何实证主义或还原主义;它是理性主义而又排斥唯心主义。它前后融贯、包罗万象,却又以经验为根据。

ヂ砜怂贾饕逍枰根据当下最先进的科学和不断更新的知识进行修正。我的愿望就是,新一代的青年勇于在新时期继承这一传统。在科学哲学中,不断修正马克思主义意味着经验科学在哲学上的实质反映,也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具有深厚的社会-历史背景。在哲学中,这通常意味着寻求与其他学科或跨学科的综合研究、意味着在知识不断增长的理论基础之处参与争论,也意味着对知识生产变化的仔细审视。

ヂ砜怂贾饕逶经在哲学史中占据着主要的位置。在科学研究和其他学科中,它也曾扮演过建构性的角色。在当今的思想图景中,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获得其应有的影响力。马克思主义就在那里,但经常不被认可。有时候它是“不敢被叫出名字”的哲学。由于新右派在西方的兴起和社会主义在东方试验的崩溃,马克思主义再次被视为异端。此外,新右派的许多前提已被广泛接受,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也没有机会阐明它们源于何处了。其实不是不敢和不需要的问题,而是确实经常不知道它们源于何处。许多年轻的学者对他们学科的历史以及其他学科的历史所知甚少。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学科中的许多前提都来源于马克思主义。

ヂ砜怂贾饕寤勾嬖谧牛但却是以迂回复杂的方式存在。有时候以强大、辉煌、咄咄逼人的方式存在,有时候以微妙但有影响力的方式存在,也有时候以太过微弱、混乱和被贬值的方式存在。作为简化思想史的组成部分,简化马克思主义经常因其对精简理论的随意理解而受到攻击。 社会学知识必须与社会学知识中的流行趋势建立关联,包括简化的社会学知识。

ツ敲矗所有的马克思主义者都去了哪里?我们有些人仍始终如一地、吃一堑长一智地在那里纷争。另外有些马克思主义者也仍然在那里坚守阵地,但却是默默无闻的。他们并没有像我那样,在简历或者在网页介绍上极力宣传自己,而是以许多别的方式使人们了解他们的工作。还有准马克思主义者和后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由于失败和被后现代主义边缘化而变得气馁。当风从他们身后刮过时,他们还没有什么。但是当风席卷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就稳不住了。当然还有前马克思主义者,只是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被列入名单并被政治迫害了

[美]霍洛维茨·D:《教授:美国最危险的101位学者》,华盛顿特区,Regnery2006年版。

ノ易罱接受到马克思主义话题的演讲邀请比我第一次出版这方面的书籍以来多了不少,这表明现在关于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的兴趣正在复苏回升。我特别荣幸地被邀请去给布哈林的一份手稿写前言,这份手稿是在深埋在克里姆林宫的一个墓室中发现的,当时正处在政策开放时代

[苏联]布哈林·NI:《哲学曼舞》,纽约,每月评论出版社2005年版,H·希恩介绍,见网址:http://www.comms.dcu.ie/sheehanh/bukharin.htm。

。2006年3月,在普林斯顿大学举行的主题为“马克思主义与75年来的科学研究”的地缘政治研讨会上,以及2006年9月在伦敦科学博物馆开的学术会议,我都发现了新的学术兴奋点,这两次会议都是对1931年国际科学史大会75周年的纪念。有多少学术会议能如此这般的被纪念呢?2006年6月评价并给予JD·贝尔纳荣誉那件事算一个,那次是由爱尔兰利默里克的物理研究所组织的。我还可以给出许多其他的例子。一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虽然我不能确定这些变化的规模。

プ罱发生的事件和出版物都呈现出了不同的观点,引发了新的争论。加里·沃尔斯基在普林斯顿大会上的那篇文章中把20世纪30年代和60年代遗留下来的资料和当代的任务紧密联系起来,在这篇文章中,他把马克思主义同作为三次历史运动中的科学研究之间的关系概念化了

[英]沃尔斯基·G:《马克思主义者对资产阶级科学的批判:三次运动中的一段历史?》在普林斯顿大学研讨会上关于1931年国际科学史大会75周年的主题演讲,《处在十字路口的科学:马克思主义和75年科学研究》,2006年3月31日,载于《作为文化的科学》,见网址:http://human-nature.com/science-as-culture/werskey.html。

。与此同时,那些陈旧荒唐的观点仍然还在发挥作用。当我和贝尔纳新传记的作者安德鲁·布朗同在利默里克发言时,我发现我们的观点很不一样。在他写的传记和关于这个传记的评论中,我觉察到了一个正在形成中的共识需要质疑。那就是对贝尔纳的科学及对战争做出的努力的尊重欣赏被他的私人性生活和居高临下的哲学和政论弄得茫然无绪。一些评论者似乎认为,仅简单地提及辩证唯物主义就能充分说明它自身明见地荒谬,但是我想问一句,对一个哲学家或者任何一个人来说什么样的哲学更合适呢?实证主义?新康德主义?后现代主义?有神论?还是其它什么?作为政治学,又是什么开启照亮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呢?新康德主义?新保守主义?还是别的?

[英]希恩·H:《JD·貝尔纳:哲学,政治学和科学的科学》,载V·卡塞主编:约翰·德斯蒙德·贝尔纳:《科学和社会》,物理学期刊:学术系列,57卷,2007。见网址:http://www.iop.org/EJ/toc/1742-6596/57/1。

ツ敲次颐窍衷谏泶何方呢?我们正处在悖论之中:这里有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像当代全球化的资本主义一样体系化的整合力量,也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对综合系统化思维方式的遏制。市场的中心化带来了心灵的边缘和远逝。市场构建了生产和消费,却解构了共同体社会。尽管如此,这里仍然存在着对真理的寻求、对正义的奋争,这些是资本主义市场体系无法办到也无法压制的。我希望,通过几十年的马克思主义的滋养,会出现一个整体化的思维方式和集体行动的复苏。

ニ以,可以得出結论,马克思主义及其与科学联系的历史与其它一切事物的历史是紧密联系不可分开的。迄今为止,马克思主义一直都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剧本,它充满了启示、心灵净化、悲剧和闹剧。它还没有结束,只要我还活着它就不会结束。我已经为下一个行动做好了准备。

(责任编辑:周小玲)

MARXISM & SCIENCE STUDIES:A Sweep Through the Decades

International Studies in 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

Helena Sheehan

Abstract:

This paper outlines the distinctive contribution of marxism to science studies. It traces the trajectory of marxist ideas through the decades from the origins of marxism to the present conjuncture. It looks at certain key episodes, such as the arrival of a Soviet delegation at the International History of Science Congress in London in 1931 as well as subsequent interactions between marxists and exponents of other positions at later international congresses. It focuses on the impact of several generations of marxists who have engaged with science in different ways. It examines the influence of marxism on contemporary trends in science studies. It concludes that marxism survives in circuitous and complex ways. It argues not only for a positive interpretation of its contribution in the past but for its explanatory and ethical power in the present and future.

Keywords:Mavxism; Science; Comprehensive Stud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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