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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森堡反对伯恩施坦主义的实践过程

2012-04-18贾淑品

关键词:修正主义卢森堡代表大会

贾淑品

(淮南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淮南 232001)

卢森堡反对伯恩施坦主义的实践过程

贾淑品

(淮南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淮南 232001)

卢森堡作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左派,在反对伯恩施坦主义的斗争中,作出了不朽的贡献。从卢森堡批判伯恩施坦的系列文章、在各种会议上的斗争以及对国际上追随伯恩施坦机会主义行为的批判等方面探讨卢森堡反对伯恩施坦主义的实践过程,探讨卢森堡对伯恩施坦主义的批判,有助于我们全面了解伯恩施坦主义及其谬误。

卢森堡;伯恩施坦主义;实践过程

罗莎·卢森堡 (1871-1919)(以下简称卢森堡)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伟大的女革命家和理论家,一位令人称道的传奇式女性。其革命实践活动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留下了一份宝贵的财富。

19世纪末20世纪初,正是以伯恩施坦为首的修正主义猖獗与狂飙时期,卢森堡站在反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斗争的最前沿,这正如弗兰茨·梅林在给卢森堡的一封信中所评价的那样:“在反对伯恩施坦的斗争中,您站在最前列。”在反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斗争中,卢森堡为捍卫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纯洁性,不仅对伯恩施坦的理论观点和策略主张进行了分析和批判,而且在分析批判中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作了阐释,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卢森堡对伯恩施坦主义认识与批评的实践过程,有助于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当时伯恩施坦主义。

一、批判伯恩施坦关于《社会主义问题》的系列文章,对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灭亡的理论作了新的阐述

从1896年10月到翌年6月,德国党的政论家和活动家伯恩施坦在党的主要理论刊物 《新时代》,陆续发表了以《社会主义问题》为总标题的一组6篇文章,企图系统地篡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党的策略路线。伯恩施坦认为时代已发生了变化,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的科学理论已经“过时”,应当允许“批评自由”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发展。他认为,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中有关“资本主义积累的历史趋势”的论断是一种极端的“空想主义”,它“假定从资本主义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有一个飞跃”,并且这一主张是以“设想得很片面的阶级斗争和经济发展”为理论基础的。资本主义的垄断组织卡特尔、托拉斯以及信贷制度,改善了的交通和通讯设施等都有可能消除危机,从而缓和阶级矛盾。针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中所出现的显著的资本集中趋势,伯恩施坦则采取了断然否认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现实性的态度,认定小型企业并没有停止发展,它们只是在和大企业的发展比例上逐步地后退了,并且认定这种“比例上逐步地后退”也是不稳定的;伯恩施坦注意到当时资本主义信用制度的发展和日益完善,指出非常有可能,随着经济发展的迈进,一般来说将根本不会再遇到一向的那种营业危机。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断言:从资本主义制度的现状及其发展前景来看,由于资本主义的发展已使人们从 “实质上”看到了 “许多的社会主义得到实现”,或者说“社会主义的一部分的实现”。如社会义务范围的扩大,组织成民族或国家的社会对经济生活监督权的扩展,企业良好的民主管理的逐步发展等,因而资本主义制度“崩溃”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了,而是更小了。

针对伯恩施坦企图用资本主义适应论来代替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资本主义崩溃论的错误做法。卢森堡主要从信用、企业主联合组织、中小企业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作用及发展性质三个方面,对伯恩施坦所提出的资本主义适应论进行了批判,对资本主义的历史命运作了认真的思考,坚持并捍卫了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基本原理。卢森堡认为,资本主义信用制度的确可以把资本主义的扩张能力提高到极大限度,信用把生产的扩张能力提高到极大程度,造成使生产不断超越市场界限的内在动力。但是一旦生产过剩时,它又作为流通手段把自己唤起的生产力更加彻底地摧毁掉,并在危机过程中,把消费能力缩减到最低限度。信用不仅向资本家提供了支配别人资本的技术手段,而且同时刺激资本家肆无忌惮地利用别人的财产,去进行大胆的投机。信用还把整个流通过程变成了一个十分复杂的和人为的机构,只用最低限度的金属货币作为现实的基础,因而一个小小的刺激就会引起混乱。可见,信用根本不是排除危机的手段,也不是减轻危机的手段,恰恰相反,它对于危机的形成倒是一个特别有力的因素。因而信用发展不仅不可能消除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相反还会在新形式上进一步加剧经济危机。

第二,针对伯恩施坦关于企业主联合组织性质的错误理解,卢森堡分析了卡特尔这一企业主联合组织的性质及其在资本主义经济运行中的作用形式。她认为,卡特尔的最终经济目的和作用只是力求在一个部门内消除利润和分配上的竞争,如果把它扩展到一切重要的工业部门,它的作用也就随之消失了。同时,为了使国内市场达到提高利润率的目的,卡特尔通常还把国内的部分闲置资本用作世界市场的生产,这就加剧了同国外资本及其卡特尔组织的竞争,最后导致世界市场上出现更大的无政府状态。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卡特尔同信用一样,也是一定的发展阶段,它们归根到底只能使资本主义世界的无政府状态更为加剧,使它的一切内在矛盾暴露出来并趋于成熟”。[1](P83-84)

第三,针对伯恩施坦关于中小企业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作用及发展性质的错误理解,卢森堡阐述了中小企业的发展与资本主义发展之间的关系。她指出了中小企业的发展对资本主义经济中的科技革命所起的特殊作用和影响,即一方面,在旧的、稳固的、深深扎了根的部门应用新的生产方法;另一方面,建立一些新的、还没有被大资本所利用的生产部门,从而使中小企业成了资本主义经济中的技术进步的先锋。同时她也说明了中小企业在资本主义大工业中的发展并不是直线地逐步走向灭亡。

二、在斯图加特代表大会前夕及会上由私人批判引入党内批判

从1898年-1903年,德国党连续召开多次代表大会,围绕着伯恩施坦问题,以卢森堡等为首的马克思主义者与修正主义者展开了激烈论战。

在斯图加特代表大会召开前夕,为了督促党的领导层能够把伯恩施坦问题列入这次大会议程,卢森堡以极快的速度,在两天内赶写了一组文章,发表在她刚接任主编的《萨克森工人报》上,论文名称是《关于斯图加特党代表大会》。在这篇文章中,面对伯恩施坦等人向党的一般原则问题的挑战,卢森堡在文中强烈呼吁要对党的策略原则展开争论,要统一全党的理论认识,制定无产阶级革命的新策略。针对党内有些人对伯恩施坦理论实质的模糊认识,卢森堡强烈地意识到党同伯恩施坦理论思潮斗争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她提到,不能否认,最近一个时期,某些知名同志的一些言论已经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对这些混乱的言论“只限于在报刊上进行讨论是不够的,因为每次都只是表达了作者的个人意见。然而对这次提出讨论的党的生活中的一些基本问题,全党都必须表明态度,全党必须对正确的观点表示认可,要这样做,党代表大会就是唯一的机会”。[1](P39)卢森堡还特别提醒全党,认为争论有害的看法是不对的。她严正地指出:“有一些同志会认为,在党的代表大会上对我们策略的一般原则展开争论是不容许的,做不到的,甚至可能是有害的。我们认为恰拾相反,对党的策略原则进行争论是必要的、可能的和有利的,反对进行这种讨论的理由是似是而非的。 ”[1](P39-40)因为“无论何时,在继续不断的,时常束缚人们眼光的日常斗争中,始终是我们整个革命世界观的牢固基础为我们提供令人生气勃勃的养料,使我们擦亮眼睛,振奋精神。这一次重新探讨我们纲领的基础,也将提供一个机会,使我们党的队伍在坚持目标,加强胜利信心,提高战斗乐趣方面获得新鲜的、强大的动力”[1](P38-39)。 她同时还引用了希腊神话中巨人安泰的故事作比喻,认为讨论党的世界观的基础,就会像巨人安泰接触到大地母亲能获得克敌制胜的力量一样,使社会民主党人获得新力量。

德国社会民主党斯图加特代表大会于1898年10月3-8日举行,此次代表大会第一次讨论了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修正主义问题。由于党的领导人没有清醒地认识修正主义的本质和危害,因而他们也没有接受卢森堡在会议之前就提出的 “批判伯恩施坦的混乱言论,统一全党的理论认识,制订无产阶级革命的新策略”的正确建议,也没有把批判伯恩施坦主义列为大会议程。以奥·倍倍尔、卡·考茨基为首的一部分人害怕党的分裂,力主把反对伯恩施坦主义的原则斗争同小心谨慎的党内策略结合起来;以卢森堡、帕尔乌斯为首的一部分人持比较坚决的立场,主张开展广泛深入的辩论,不怕分裂。伯恩施坦本人当时因滞留英国未归,也未参加此次代表大会,但他寄来了一份顽固地坚持其观点的书面声明,这篇书面声明实际上是他向大会发出的挑战书,在声明中,伯恩施坦向党重申了他在《社会主义问题》中的主要理论观点和策略主张。但担任大会主席的老机会主义者奥艾尔,拒绝将伯恩施坦问题列入大会议程,甚至也没有对伯恩施坦寄给大会的书面声明做出严厉的批判。正如威·李卜克内西所言,“我感到遗憾的是,策略问题没有作为特殊的问题列入议程,否则就可以进行一次集中的争论了”[2](P51)。

所幸的是,卢森堡还是和一小撮伯恩施坦分子对伯恩施坦提出的“运动就是一切,最终目的是微不足道”的观点自发地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伯恩施坦之流彼此呼应,声嘶力竭地为修正主义观点辩护,否定党的原则,放弃最终目的。修正主义者威·彼乌斯公开声明“反对”“最终目的”这一概念,断言最终目的一般是不存在的。奥艾尔、海涅、福尔马尔、大卫等修正主义分子也发言批评党的纲领和策略原则。蔡特金、卢森堡、李卜克内西、倍倍尔、考茨基、舍恩兰克、施塔特哈根等马克思主义者则针锋相对批评了伯恩施坦主义者的发言。卢森堡对伯恩施坦分子对他们的攻击毫不怯懦,她勇敢而果断地登上讲台,就党的最终奋斗目标与日常斗争的关系作了简短而精辟的分析,勇敢地捍卫了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义正词严地批判了伯恩施坦 “最终目的是微不足道的,运动就是一切”修正主义公式,她谴责伯恩施坦放弃社会主义革命、放弃最终目的的观点,阐明了日常斗争与最终目的的辨证关系,并指出最终目的是最具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如果无产阶级政党只满足于日常改良工作,不坚持社会主义最终目的,就和资产阶级政党没什么两样。卢森堡的发言是如此精彩有力,博得革命左派的阵阵掌声。修正主义者也大为吃惊,伯恩施坦闻知此况,曾经到处打听,迫切想知道卢森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卢森堡在此次大会上,还敏锐地指出了修正主义的危险性,并公开宣称将站在革命左派的立场上同敌人做斗争。但因为以卢森堡为首的左派,他们在代表大会始终上处于少数地位。大会并没有就此问题做出任何决议,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会后,在该党的报刊上展开了辩论。

三、汉诺威代表大会前及会上反击伯恩施坦对党的基本原则和策略立场的攻击

为了促使1899年10月中旬即将召开的汉诺威代表大会对伯恩施坦分子进行清醒地认识和批评,1899年9月14、15、16日卢森堡发表了 《致即将召开的党代表大会》,在文中她提出,如果要弄清伯恩施坦派和党之间的真正对立,可以重温一下倍倍尔在爱尔福特党代表大会上讲的话,只要把提到福尔马尔的那些地方当成是指伯恩施坦就再也没有比这样做更加准确和清楚的办法了。卢森堡还指出伯恩施坦派与党对立的核心是最终目的和实际斗争的相互关系问题。她说:“我们争取政治自由或者社会改良的斗争不过是取得国家政权和消灭现今社会的预备步骤,所以在这个斗争中,最终目的对于我们来说是占主导地位的决定性因素,整个斗争因此带有根本同现社会对抗的性质。 ”[1](P200)但以伯恩施坦为首的机会主义分子则颠倒了目的与手段的关系。

1899年10月9日到14日,德国社会民主党如期召开了汉诺威代表大会,在这次大会上,马克思主义者与修正主义者再次交锋。伯恩施坦问题被正式列入了大会的第五项议程。“对党的基本原则和策略立场的攻击”,是这次代表大会的中心议题。

倍倍尔在代表大会上作了关于 “对党的基本原则和策略立场的攻击”的长篇报告,倍倍尔在会上深刻而详尽地驳斥了伯恩施坦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最后,他说:“我把我的发言概括为一句话:我们一如既往。”倍倍尔在此重申了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原则,并强调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党的纲领和策略。倍倍尔的报告是为捍卫马克思主义观点和为工人政党的真正社会主义性质而斗争的典范,受到大多数代表的赞同。卢森堡在大会上不但支持倍倍尔对伯恩施坦关于党的基本原则和策略立场的攻击和批判,还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发起又一次攻击。针对伯恩施坦在会外写文章声言要用“批判的社会主义”来代替科学的社会主义,还竟然要取消“资产阶级”这个词,攻击科学社会主义的恶劣行径,卢森堡在代表大会上,首先指出,科学社会主义是久经考验的真理,不容伯恩施坦派进行歪曲和污蔑。她指出,没有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就不可能实现社会主义。卢森堡从工会、合作社等方面批评了伯恩施坦认为党只应从事经济斗争不应从事政治斗争以及无产阶级不必夺取政权,只需在资本主义制度内部进行社会改良的观点,但卢森堡也并没有排除革命有和平发展的可能性。她还同蔡特金一起,提出要把伯恩施坦开除出党,但由于当时德国党内机会主义已经泛滥,这个要求未能实现。不过至少对伯恩施坦分子有一定的震慑作用。伯恩施坦的积极追随者福尔马尔受到很大震动,他对此非常恐惧和惊慌地说:“我们党内的一位女作家发现了真理:既然掐住了伯恩施坦的脖子,还有什么必要让那些还在从事实践活动的大量伯恩施坦分子逍遥自在呢?”他还说:“这一个小小的、但却影响很大的集团(象人们所说的):奥艾尔、海涅、自然还有我——我每年都是被列在黑名单的——我们的脖子全该被掐住。 ”[3](P415-416)大会经过四天的讨论,以倍倍尔的发言为基础,通过了《对党的基本观点和策略攻击的问题》的决议。决议严正指出了,“党一如既往坚持阶级斗争的立场”、“党既没有理由改变它的基本原则和基本要求,也没有理由改变它的策略”等。这是对伯恩施坦及其追随者的沉重打击,是德国党反对修正主义斗争的一次重大胜利。

四、卢森堡对国际上追随伯恩施坦机会主义行为的批判

1899年6月,法国杜毕伊内阁辞职,法国资产阶级温和派共和党人瓦尔德克-卢梭奉命组阁,用“约请”社会主义者加入内阁的狡猾手段来分裂工人运动,加强资产阶级的统治。主张“和平长入社会主义”的法国社会党右翼首领阿历山大·米勒兰借口挽救共和国和保护社会主义利益,欣然应邀,未征得党的同意,就实践了伯恩施坦的理论。米勒兰在社会党议员反对的情况下,采用两面派手法,私自同卢梭进行入阁谈判。当月22日,加入了反动的卢梭内阁,出任工商部长。他建议新内阁应 “面向所有的共和派力量,包括社会主义者在内”。米勒兰入阁后完全背弃社会主义,与同为内阁成员并血腥镇压巴黎公社的刽子手加里费合作共事,并帮助资产阶级政府制定收买工人的法令,进行分化和破坏工人运动的活动。

由于米勒兰是国际共运史上第一个在资产阶级政府中担任部长职务的社会党人,这在法国和国际社会主义运动中引起激烈的争论和分歧。有人说,我们曾经在议会和市参议会里为工人阶级争得了有益的改良,为什么在资产阶级政府里不行呢?他们潜意识是说,在资产阶级政府里改良也是行得通的。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对此卢森堡是这样分析的。她认为,过去我们在议会和市参议会里为工人阶级争得了有益的改良,是通过同资产阶级斗争得来的,而米勒兰担任内阁部长后却只能在支持资产阶级政府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同样的改良。一个部长的改良不可能具有无产阶级的性质,而只能具有资产阶级的性质。“所以说,社会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政府并不像有人以为的那样是社会党人局部地夺取了资产阶级国家,而是资产阶级国家局部地征服了社会党”。[1](P228)围绕着米勒兰入阁问题,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形成了两个社会党对立的局面。一派是以可能派布鲁斯为首,饶勒斯、白里安、维维安尼等人为核心的“入阁派”;一派是以盖得、瓦扬、拉法格等人组成的“反入阁派”。米勒兰入阁也引起了国际方面的广泛反响。德国的倍倍尔、李卜克内西、卢森堡,俄国的普列汉诺夫以及意大利、英国、西班牙等等国家的马克思主义者表示明确反对。

在围绕这一事件的讨论中,卢森堡站在党的左翼一边,坚决反对米勒兰入阁。她撰写文章,在群众集会上发表演说,猛烈抨击主张到资产阶级政府去做官的机会主义者。在米勒兰入阁不足半月之际,卢森堡在7月初就及时地在《莱比锡人民报》发表了《一个策略问题》,她深入细致地分析了革命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政府的危害性,指出,“一个社会民主党人作为政府的成员,……实际上把自己的社会主义充其量不过变为资产阶级民主或资产阶级的工人政策。因此,……社会民主党人进入政府只会带来在社会民主党的队伍里引起腐化和混乱的后果”[1](P185)。最后,她认为,在一般情况下,“在资产阶级社会里,社会民主党按照自己的性质来说必须起反对党的作用,只有在资产阶级的废墟上,它才能成为执政党”[1](P186)。 卢森堡揭示了法国的米勒兰主义同德国修正主义的联系,进一步揭示了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国际性质。她说:“如果把法国米勒兰入阁以及与之联系的策略在我们这里同在别的地方一样得到机会主义的拥护者最热烈的同情,那么,看来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一情况也使得米勒兰事件对于社会主义运动有着巨大的国际意义和历史意义。”卢森堡这段话旨在表明,米勒兰入阁实质上是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策略的实践,因为它反映了伯恩施坦主义的所有基本特点。因而米勒兰主义被称作是“行动中的机会主义”,列宁曾指出,米勒兰的入阁叛卖行为是实践上的伯恩施坦主义。

1900年第二国际巴黎代表大会期间和大会前后,卢森堡在许多文章和讲话中,都猛烈抨击了米勒兰主义。9月下旬召开的第二国际巴黎代表大会上,卢森堡坚决支持法国党内盖得等左派提出的禁止社会民主党人参加资产阶级反动政府的决议。卢森堡认为像米勒兰这种行为,不仅丝毫不会改变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相反,会使党在工人群众面前威信扫地。只有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才会根本改变工人阶级的地位。她指出:“在资产阶级社会里,社会民主党按照它的性质来说,必须起反对党的作用,只是在资产阶级国家的废墟上它才允许成为执政的党。 ”[4](P30)但各国机会主义者首领都支持米勒兰入阁,特别是得到以考茨基为首的“中派”的庇护,认为这只是个策略问题,而不是原则问题。由于考茨基等人的伪善和妥协,大会最后通过了考茨基起草的所谓“橡皮决议案”把米勒兰之流的背叛性行径说成是无关大局的 “策略问题”,从而为米勒兰主义打开了通行无阻的绿灯,使盖得、卢森堡等左派的斗争遭到了挫折。此后,卢森堡继续坚持革命立场,写作了许多文章,如《法国的社会主义危机》,《卡尔·马克思》、《社会民主党与议会民主》等,批驳伯恩施坦主义及其实践——米勒兰主义。

当德国党内老牌机会主义者福尔马尔仍吹捧米勒兰时,卢森堡怒不可遏,在致友人信中认为对他“应该猛击一掌”。在党的各种会议的发言中,在群众集会的讲演中,卢森堡毫不倦怠地展开了反对米勒兰主义的斗争。卢森堡不屈不挠的坚定立场使修正主义者大为恼火,也招致了他们的密集攻击。伯恩施坦分子从多次较量败北的事实中总结了一点经验教训,那就是尽量避免与卢森堡正面交锋。因为她立论深刻,思维清晰,逻辑严密,言词犀利,谁也驳不倒她,伯恩施坦分子很难讨到便宜。于是他们就变换手法,从侧面进攻,说她是个“外国人”、“不了解德国的情况”,对伯恩施坦等人的批评是“不切实际的”,因而也是错误的。

在1901年9月下旬召开的党的卢卑克代表大会上,他们实践了这套改良“理论”,机会主义者李·费舍尔跳出来攻击卢森堡说,她是“来自东方的外来者”,是一个与德国社会民主党“格格不入的人物”,她对党内一些活动家的攻击是不能容许的。对此,卢森堡十分气愤,她向大会提出了抗议声明,指出这不仅涉及对她个人的人身攻击,而且关系到了她所代表的政治方向。但是,考茨基借口维护党的团结,拒绝在党刊上刊登这则声明。但不管怎样,在卢森堡等一批革命家的推动下,德国社会民主党还是以绝对优势通过了指名谴责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决议。

在l902年9月13日至20日召开的党的慕尼黑代表大会上,尽管卢森堡已就广泛的议题,其中包括党内右倾机会主义抬头的问题准备好了发言稿,但机会主义者把持的大会主席团竟然不允许卢森堡登台讲话,借口是为了保持党内的“和气”,不要因爆发争论而为敌人所利用,只允许她就普占区的波兰工人运动发言。对此,卢森堡感到十分气愤和忧虑,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党内左派处于劣势地位,备受排挤和压制,尤其是像卢森堡这样活跃的、令人注目的左派代表人物,更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他们用迫使她缄口的卑劣手法来削弱其影响。卢森堡的艰难处境由此可见一斑。

五、德累斯顿党代表大会关于党的策略问题的讨论

1903年9月中旬,德国社会民主党在德累斯顿举行了党代表大会。在这次代表大会上党的策略问题仍是大会讨论的主题。伯恩施坦、福尔马尔等人仍企图通过改变党的策略来改变党的性质。大会围绕国会选举、党应否争取副议长职位、修正主义的意图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卢森堡已就上述问题发言作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就像上一年的慕尼黑党代表大会上她的发言要求遭到了拒绝一样,这次代表大会也仅允许她就普占区波兰工人运动发表意见,理由仍是怕她“过分激烈”的言论“伤了党内和气”。卢森堡虽然对此无可奈何,但也没有气馁,而是紧密团结革命左派倍倍尔、卢森堡、蔡特金等人坚持马克思主义,尖锐地批判伯恩施坦的观点。倍倍尔明确表示:“我不赞成伯恩施坦的观点,在一些重要的问题上我同他有分歧。”伯恩施坦“是不会改邪归正的”,“和他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了”。卢森堡、蔡特金也是与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理论进行坚决斗争的核心人物。大卫、福尔马尔、奥艾尔等人则极力为伯恩施坦辩护,并继续公开地宣传修正主义的观点。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发生了严重的理论分歧。但卢森堡和其它革命左派,坚持斗争,终于使这次大会通过了谴责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决议,明确反对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欲把党从革命政党变成改良主义政党的意图,驳斥了修正主义分子参加资产阶级内阁的倾向,同时还谴责了修正主义者千方百计放弃原则、改变党的性质,妄想使党的以阶级斗争为基础的策略转变成向现存制度妥协的企图。这次大会通过的德累斯顿决议,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的决议,它指出了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严重危害,否定了伯恩施坦修正主义主义的观点,强调德国社会民主党不改变自己的策略,不谋求在资产阶级内部参与政权,这个决议成为第二国际1904年阿姆斯特丹代表大会通过的 《社会党政策的国际准则》的决议的基础。决议还首次指出修正主义已成为一种国际思潮,这就为其他各国党反对修正主义提供了一定的依据和借鉴,也成为以后国际代表大会反对修正主义的有力武器。

这次党代会是德国党批判伯恩施坦主义最成功的一次代表大会,标志着德国党把反击伯恩施坦主义的斗争推向了高潮。但是,这次大会也有很大缺陷,这不仅表现在德国党屈从于修正主义者的压力,不让卢森堡这样的革命左派发言,更主要的是德国社会民主党人满足于对修正主义者局部的批判,而没有从思想上和组织上进行更坚决的斗争,从而使修正主义思潮和势力得以继续蔓延。这次党代会以后,德国党也没有在自己的代表大会上对伯恩施坦主义分子进行声讨和批判。从伯恩施坦主义分子会上的发言和会后的活动来看修正主义远远没有被克服,修正主义无论在理论方面还是在实践活动中都在继续发展,这不仅使党的健康肌体受到了越来越严重的腐蚀,而且使以伯恩施坦为代表的右派分子逐渐在党内处于优势地位,而以卢森堡、李卜可内西为代表的左派长期处于弱势地位,使修正主义分子在斗争处于上风。

不管怎样,卢森堡在同伯恩施坦主义斗争中的功绩是不可抹杀的,在19世纪90年代末和20世纪初,她在德国党的历次代表大会上和第二国际的大会上所做的讲演中,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以及撰写的著作中,坚持和宣传了马克思主义,为捍卫马克思主义、反对修正主义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1][德]贞森堡.卢森堡文选(上卷)[M].中央编译局 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编译局国际共运史研究室.德国社会民主党关于伯恩施坦问题的争论[M].北京:三联书店,1979.

[3]彭树智.修正主义的鼻祖——伯恩施坦[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2.

[4]刘佩弦,马健行.第二国际若干人物的思想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4.

On Luxemburg's Practice in Struggle against Bernsteinism

JIA Shu-pin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 Huainan Normal University, Huainan 232001, China)

As a left wing i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st movement,Rosa Luxemburg made immortal contribution to the struggle against Bernsteinism.This paper is an exploration of Luxemburg's struggle practice by analyzing her articles attacking Bernstein,he struggle in various meetings and her criticism of the international opportunist followers of Bernstein.Exploration of Luxemburg's criticism helps us in full understanding Bernstein's doctrines and their fallacies.

Luxemburg;Bernsteinism;practice

B507

A

10.3969 /j.issn.1674-8107.2012.01.010

1674-8107(2012)01-0054-07

2011-12-15

国家社科

“列宁、卢森堡、考茨基对伯恩施坦主义的认识与观点的比较研究”(项目编号:09BKS034)。

贾淑品(1975-),女,安徽砀山人,副教授,博士,硕导,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

曾琼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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