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足/放足:男性话语霸权运作的场域
2012-04-14苏锑平
苏 锑 平
(淮阴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
缠足/放足:男性话语霸权运作的场域
苏 锑 平
(淮阴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
缠足产生于偏爱小脚的审美话语霸权之下,而放足则在政治话语霸权之下艰难前行,话语霸权在缠足放足的过程中起着关键的作用。在放足或禁止缠足上,男性审美话语霸权没有形成,而急切依赖政府的行政命令,反观缠足却很少有政府的参与,几乎完全由于男性的审美偏好而盛行,封建礼教等只是挟持缠足为己所用而已。不管缠足还是放足,都是积弱的男性话语霸权任意驰骋之场域。
缠足;放足;霸权;审美
近年来在缠足放足的研究上,女性研究者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产生了一批具有较大影响的女性研究者,内地有杨兴梅、朱玲燕等,台湾有萝莉华等,国外有高彦颐、Beverley Jackson、Kathryn Harrison、Ping Wang等,她们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对中国古代女性缠足和近代放足进行了研究,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但在早先的缠足、放足运动中女性的声音付之阙如,这个领域一直是男性话语霸权任意驰骋的场域,女性只是作为客体、对象与他者而存在,是任意言说与操纵的对象。
一、缠足之始:审美为先
缠足始于何时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但是现在比较认可的说法是起源于五代至北宋年间,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始于南唐后主李煜。此说最早可能源自元代陶宗仪的《南村辍耕录》,其中卷之十《缠足》记载南唐李后主喜欢嫔妃窅娘的小脚,命她缠足跳舞。“由是人皆效之,以纤弓为妙”[1]。陶宗仪在此提出缠足始于李后主,其起因是后主欣赏这种芊芊玉足。但是陶宗仪也强调“如熙宁、元丰以前人犹为者少”[1]。高洪兴通过多方考证后总结说窅娘缠足是孤立事件,“五代以前是不缠足的”[3]13-4。但自此之后缠足在中国却风行千年。
缠足是一件“酷虐残忍、殆无人理”,地球上绝无仅有的陋俗,为何流行并延续千载?梁启超在《戒缠足会叙》中认为是“人之性恶耶”[4]。另外也有人指出“两性隔离制度,成为缠足现象演变发展为风俗的深刻历史背景和重要的最初起因”[5]。还有论者提出“审美的要求”“宋明理学的推动”“处女嗜好的促进”“上层阶级的提倡与推广”等原因。高洪兴对缠足的原因有更全面的阐述,他提出了“审美观念”“封建礼教”“虐情狂心理”“男子的择偶标准”“上行下效”“提倡和赞美”等六个方面的原因[2]。
由上观之,缠足起始与风行的原因是复杂而多样的,有审美的、心理的、社会的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致使“悠悠千载一金莲”。然而审美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最少对于缠足的兴起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即使缠足的起源从李后主算起,也可见出窅娘并非被迫,而是为了舞姿更美,为了“莲中花更好,云里月长新”的效果,与所谓的封建礼教、变态心理、婚姻关系等毫无关系。苏轼的《菩萨蛮·咏足》咏道:“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6]这首词被认为是中国诗词史上专咏缠足的第一首,其中描写当时的女子“偷穿”宫样的舞鞋,尽管“并立双趺困”,却是“纤妙”,可见词中描写的女子对“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欣赏,否则就不会“偷穿”,也可见出这是女子自主选择,而非封建礼教、变态心理的逼迫,否则更不可能出现“妇女浓壮艳饰,端坐棚内,两足长伸,鳞排竿架,莫不争奇炫小,以博好评”[7]11的现象。
在缠足形成风气之前,对小脚的崇拜由来已久。相传秦始皇选美时,女子小足被列为美的标准之一;早在东汉建安末年的民歌《孔雀东南飞》就有“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的诗句来赞美女子的纤足。六朝乐府、唐代诗歌也有对小脚的崇拜。甚至贵为天子的唐玄宗也为杨贵妃作《罗袜铭》:“罗袜罗袜,香尘生不绝,细细圆圆,地下琼钩;窄窄弓弓,手中弄初月。”其间也可见出玄宗对杨贵妃小足的赞美与喜爱。五代温庭筠在《锦鞋赋》中描写当时的女鞋为“碧意湘钩,鸾尾凤头”,与过去那种笨拙的刀鼻鞋相比更显得纤巧秀丽,能充分展示妇女亭亭玉立的柔美姿态。虽然很多学者认为窅娘缠足是孤立事件,作为优伶的窅娘和作为亡国之君的李后主不会成为众人争相效仿的对象,但是中国人长期以来对女性纤巧姿态的爱好却为北宋的缠足风气奠定了话语基础。
本为豪放派词人的苏轼,却首发缠足之咏叹,同为豪放派大家的辛弃疾也发出:“淡黄弓样鞋儿小,腰肢只怕风吹倒”的感叹。张元干则吟道:“正是踏青天气好,忆弓弓。”即使在“踏青天气好”的时节也惦念着那妇人之“弓弓”。本是汉族人“陋习”,却也深受蒙古人的喜爱,蒙古人萨都刺(一说回回人)的《绣鞋一咏》写道:“罗裙习习春风轻,莲花帖帖秋水擎。双尖不露行复顾,犹恐人窥针线情。”《西厢记》四本一折也唱道:“下香阶,懒步苍苔,动人处弓鞋凤头窄。”明代风流才子唐伯虎更是直白地唱出“第一娇娃,金莲最佳,看凤尖一对堪夸,新荷脱瓣月生牙,尖瘦纤柔满面花”。纤纤玉趾,掌上轻盈,真是道不完的欢喜情,满腔爱恋尽在诗作中。
不仅文人对纤足和三寸金莲情有独钟,民歌里唱得更加大胆直白,全国各地都有体现对缠足狂热的歌谣,如个旧歌谣:“豌豆开花角对角,我劝小妹裹小脚。妹的小脚裹得好,哥的洋烟断得脱。”河南卫辉歌谣:“高底鞋扎的五色花,看了一人也不差。娘呀,娘呀,咱娶吧!没有钱,挑庄卖地还要娶她!”[7]12
在封建文人、士大夫和下层民众的合力之下,一张巨大的立体话语网络自上而下编织了起来。这张话语网络与今天铺天盖地的广告话语渗透毫无二致,使女性甚至包括编织这张话语网络的男性本身也忘记了何为本真,何为幻想。这张网络塑造了一种小脚美的形象,这种形象甚至比小脚本身更真实,一如国土与地图的关系,“国土不再先于地图,已经没有国土。所以是地图先于国土——类像在先——是地图生成国土”[8]1因此,是小脚形象生成了小脚,致使缠足现象风行天下,女性几乎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在这网络的包裹里,女性甚至协力制造了这场缠足的狂欢,而这场狂欢的肇始之因与现代女性的隆胸、整容之风几乎如出一辙。在此过程中,封建礼教利用了缠足,把缠足作为控制女性的手段,却不是缠足最根本的原因,然而它对缠足走向极端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它所利用的手段之一就是“女为悦己者容”,因此才会“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其前提却是“待晓堂前拜舅姑”,它需要得到家人长辈的认可,而非仅仅为了“取悦男子”[3]90,也就是说要得到社会主流话语的认可。因此可以说缠足是男性话语霸权运作的结果。
二、放足之行:强国保种
与缠足的浪漫想象比较起来,放足的过程却举步维艰,经历的时间几乎与缠足的兴起不相上下,其过程更加艰辛,甚至与国家暴力紧密结合,但仍然历经数百年直至新中国成立这种陋习才彻底废除。
历史上第一次由皇帝下令禁止缠足发生在清初,其目的是防止汉化,“崇德三年(1638)七月,奉谕旨有效仿他国裹足者,重制其罪”,这是发生在清朝入关之前。“顺治二年(1645)禁裹足。康熙三年(1664)又禁裹足”。并且康熙七年七月重申禁止裹足,如有新裹足者则连坐处罚[9]。这是通过国家暴力机构对当时的风俗进行干预,尽管责罚甚严,而收效甚微。对缠足的禁罚客观上可以为女性带来健康,但主观目的却是政治的,是为了保持满族统治者本民族的传统,因此在满清政府根基未稳之前,缠足反而成了抵抗满清统治的手段,是在抱持汉民族的气节,在这反清复明之声不断时,这种政策的推行注定是要失败的。
再一次由暴力机构实施的禁止缠足始于太平天国,太平军颁布更加严酷的禁令,“令妇女不准缠足”,“违者斩首”[10]111。但是其目的却不是为了解放妇女,而是功利的“悉迫令解足,任荷砖开沟,浚濠运土诸役”[10]316。因此,太平军的“放足和劳动密切关联,它只是急需妇女参加劳动时所采取的一项应急措施……所以不缠足之举,除了天京等少数城市外,其他地方没能推行”[11]。
1880年,与西方人交往颇为密切的郑观应希望官方严厉禁止缠足,提出以十年为期,已裹者不论,未裹者不得再裹,如有违背,则追究父母的责任。1894年他再次提出这一主张,并且增加“富贵者停给诰封”的处罚措施[12]55。张之洞也有类似的主张,并提出将缠足者及其家人降为“贫贱”之人,甚至可以不按对待常人的方式对待。甲午海战失败后,知识分子意识到了民族危机,他们开始把缠足与国家种族联系起来,而这种思想最初来自西方传教士。维新运动的主将康有为呈请皇上下诏严禁裹足,也主要以缠足对国家种族的危害为据,他认为缠足不仅使国人“传种易弱”,且以“野蛮贻诮于邻国”,而他所采取的措施也是以惩罚为手段。1910年再次有人上书要求禁止缠足,并且也与强国保种联系起来,该年9月天津士绅王劭廉等七人提出缠足“败德亏体,民种流于孱弱,邻国恣为笑谈,其于全国利害,关系至巨”[12]。尽管趋新知识分子一直呼吁国家对民生的控制,从清廷到北洋政府,都表现出想要维持不以“国家”的强制性功能干预社会民生的传统,因而这段时期内,尽管有些知识分子表现非常积极,而政府则不是太积极,但也有政府积极实施禁令,而民众不配合的情况。国民党统治期间,国民政府对禁止缠足的态度是积极的,特别是1927年至1937年间,南京政府至少五次颁布禁令、训令或指定调查,平均每两年就有一次举措。甚至在艰难的抗日战争时期内政部仍然颁布过禁令。尽管如此,相当部分的城乡妇女似乎仍对小脚情有独钟、不肯割舍。缠足“酷虐残忍、殆无人理”,然而从上面的论述却发现放足似乎比起缠足艰难得多,以至于到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这个开风气之先的大都市,依然有人在给婢女缠足以逞一己之嗜好”[3]5。
从第一次正式禁止缠足以来,我们就可以发现,放足往往是与政治目的紧密联系在一起,清初的禁止缠足是为了防止汉化,维护满清政府未稳的根基;太平天国的放足是为了获得足够的劳动力,以满足其军事斗争的需要,甚至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欲望,反而要求俊美的女孩继续缠足;自从传教士把放足与国家富强联系起来后,关于放足的争论就把放足与强国保种联系起来了。因此“清季以来的反缠足者,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真正为女性的身心健康在考虑?”[13]再反观缠足兴起的过程,尽管在此过程中,女性被当作他者、客体来对待,即使是被当作“玩物”来看待,起码当时的文人、士大夫以及下层民众也是对女性本身的欣赏、赞美和喜爱。而在反缠足/放足的过程中,女性完全被客体化、工具化了,几乎没有人关注过作为与男人同样的“人”的需求,而只是被当作政治、军事与国家存亡的工具来利用。谁又关注她们本身的问题呢,比如婚姻问题,当时的女子如果不缠足,便很难找到婆家。甚至已结婚的妇女,如若放脚还会遭到丈夫的嫌贱。对于一个起于审美的风俗,而试图以政治强权终结,可谓头疼医脚的庸医疗法,因此放足之难可想而知。
三、缠足放足:男性话语霸权运作的场域
霸权或领导权或文化霸权(hegemony)理论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葛兰西的核心思想,它的内涵很复杂,简单说就是统治者的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在社会中占据主导地位,他们掌握着话语权力,引导着被统治者自觉接受他们的统治,按照他们的想法去行动。对霸权的掌握实际上就是对话语权的掌握。福柯认为,从所体现的信仰、价值和范畴看,话语就是言语或书写,它们构成了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构成了对经验的组织或再现,构成了用以再现经验及其交际语境的语码。因此也可以说,话语构成了一种意识形态,把这些信仰、价值和范畴或看待世界的特定方式强加给话语的参与者,而不给他们留有其他选择。“人文科学的所有知识分子,包括教师和学生……都利用知识和真理的生产模式来行使‘话语’权力,以此决定我们所生活的社会世界”[14]。话语是传递权力的驿站,是分配权力效果的工具,也是控制身体和行动的政治武器。
在封建社会里,文人与士大夫掌控着话语权,下层民众与女性由于缺乏受教育和学习的权利与机会,在整个封建社会中几乎处于失语状态,下层民众只有通过农民起义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而女性连参加起义的机会都没有,因此这里男性是绝对的统治者,特别是上层男性,他们完全掌控着话语表达的权力。在缠足上,男性话语霸权充分表现了其运作的程序。文人与士大夫以文学艺术为媒介,从各个角度来赞美、欣赏女性的小脚,行使一种精神和审美的指导,从而诱使女性接受并自觉认同他们的审美观与价值观,改变其行为方式,所以才会有赛足会,“任人评议”,并可当面调戏。“这种爱美的心态起初是由于适应时尚趣味,而直到元明以后绝大多数女子都糊里糊涂地实行自残时,爱美心态仍然保留,父母强迫天真的女孩熬着肉体的痛苦自残时,也以一双大脚嫁不出去作为恐吓,使女孩从小就信从天足和丑陋相联系的审美观,或不如说是审丑观。”[15]在审美话语的推动下,在封建礼教的挟持下,下层男性也被卷入这场缠足狂欢中,他们“就是典了房子出了地,也要娶来她”。在这里,文人与士大夫的言语或书写构成了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构成了一种意识形态,把这些看待世界的特定方式强加给话语的参与者,而没有给他们留下其他的选择方式,因而控制了女性的身体,也控制了男性的行为。这是男性话语霸权运作的结果。
关于放足,“历代君相以此为民间琐屑之事,不必加以制防;学士大夫又以其事至为猥屑,故亦不复形之记载”[16]。但是统治者为了其统治的稳固与保持民族特色,再一次利用了其手中掌握的话语霸权来控制女性的身体和行为,把放足作为强国保种的政治武器,因此他们的话语一开始就与国家政权联系在一起。清初的放足是为了保持种族的特性和江山的稳固,只有国家强权的干预,而没有文人士大夫和知识分子的话语配套,甚至还有其中还有人在唱反调,因而最终不了了之。太平天国的放足是为了获得充足的劳动力,其放足的手段是严责苛罚,维新派和辛亥革命后的人也是利用国家强权强迫放足。但是这种话语霸权没有大量的铺垫与广泛的基础,国家强权成了在当时的知识分子可供利用的话语核心,因此其斗争的历程艰辛而持久,充斥血腥与暴力,而不远如缠足顺利、浪漫。
四、余论
缠足与放足的时代背景及话语机制的形成极其相似。缠足与放足都发生在王朝由强盛走向衰弱之时。作为封建王朝发展巅峰的唐朝,经历安史之乱后迅速走向衰弱,盛唐气象不再,文人士大夫将高远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日常琐事,探寻身边琐事独具的审美价值,在浮艳世风的诱惑和世俗文化潮流的包裹下,晚唐诗歌形成了低徊婉约与绮艳的风格,文学艺术大量转向对女性的描写。宋代是中国历史上最软弱的朝代,专制制度却日益加强。在软弱的朝风和日趋强化的专制制度之下,汉族男性的阳刚气质日趋弱化,对世界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弱,征服世界的欲望无处伸张而转向对女性的征服,从而满足男性的征服欲与尊严感,因此这一时期整体文风更趋柔弱、婉约。只有更加柔弱的女性才能体现男性的强大与权威,因而这一时期的诗文赞美的多为阴柔的女性,而非花木兰式的巾帼英雄。进入明清以来,专制统治进一步加强,男性对外部世界的发言权进一步受到限制,因而加深了对女性的控制,以彰显自己的权威,所以这时的女性缠足也发展到了极致。清初以来的放足经历的时代背景与语境几乎与此类同,清初政府根基未稳,统治者对其江山的掌控信心不足,因而转向控制妇女。太平天国以后,国家处于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状态之下,男性欲掌控天下而不得,特别是知识分子,在经历洋务运动后,发觉自己的努力是如此无力,转而把救国图强的愿望寄托在妇女的放足之上。不同之处则在于男性对缠足掌握了充分的话语权力,是在长期的话语轰炸与灌输之下,构成了一种意识形态,从而顺利地控制的女性的身体;而在放足上,理学君子长期以来抱着“事近秽亵,不屑辩言”的心态,因而男性长期处于失语状态,当真正需要面对放足时,发觉其话语权如此之弱,而只有求助于国家强权。因此有趋新知识分子把放足过程中的苛罚当作“仁政”。综上观之,通过缠足放足,可以发现话语霸权在其中的关键性作用。在放足或禁止缠足上,男性话语霸权由于缺乏根据而借助了国家强权,反观缠足却很少有政府的参与,充分彰显了男性的话语霸权。因此可以说女性的小脚成了积弱的男性话语霸权任意驰骋之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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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景峰]
FootBinding/Releasing:AFieldOperatedbyMaleDiscourseHegemony
SU Ti-ping
(Huaiyin Normal University,Huai’an 223300,China)
Foot binding started with the aesthetic discourse hegemony while foot releasing or anti-footbinding trudged forward strenuously under the pressure of politic discourse hegemony. The process of foot binding/ releasing reveals the key role of discourse hegemony. On foot releasing or anti-footbinding, male aesthetic hegemony was not well-developed so they relied excessively on the administrative order of governments while foot binding became in vogue due to man’s aesthetic preference and governments seldom interfered in it. But later the feudal ethics and rites kidnapped foot binding for their own purposes. Foot binding/releasing was arbitrarily operated by the discourse hegemony of accumulatively “soft” men.
foot binding; foot releasing;hegemony;aesthetic
C913.68
A
1000-2359(2012)05-0141-04
苏锑平(1978-),男,湖南邵东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淮阴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比较文学与比较文化研究。
2011-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