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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流行文化的深层思考:从“Lady Gaga”到“Hold住姐”

2012-04-11张喜华

黑龙江社会科学 2012年4期
关键词:阿格时尚文本

张喜华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应用英语学院,北京100024)

对流行文化的深层思考:从“Lady Gaga”到“Hold住姐”

张喜华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应用英语学院,北京100024)

2008年以来,Lady Gaga以其鬼魅般夸张的造型,各种元素的堆积,各种符号的融合,受到设计师、时尚名流的追捧,成为各路明星的模仿对象。Lady Gaga热已经成为一种现象。在经济全球化的同时,文化也同步了,西方的流行也渗入到国人的思维方式中来。“hold住姐”,本名谢依霖,因2011年8月9日在台湾综艺节目《大学生了没》节目中,以俗艳雷人的造型、嗲声嗲气的英文、扭捏作态的姿态向大学生们介绍什么是Fashion而被网友封为“Hold住姐”。“Hold住”迅速成为当今社会老少咸宜的热词。

文化符号;文化研究;流行文化

一、从“Lady Gaga”到“Hold住姐”——当代流行文化符号

1.Lady Gaga和她的疯狂时尚

2008年以来,说到时尚,谈到流行,第一反应就是Lady Gaga。她的演唱风格,她奇特的穿衣品位把时尚和流行演绎得淋漓尽致。Lady Gaga出道四年来创下多项世界级记录,是当今欧美乐坛最具影响力的流行天后。她以惊悚雷人的百变造型闻名并屡登时尚杂志封面;而且她是全球各大音乐颁奖典礼的常客;2009年她成为年搜索数最多的女性并获得奥巴马、克林顿钦点献唱盛宴,还受到英国伊丽莎白女王亲自会面;2010年她被评为《时代》周刊百大最有影响力的文化人物之一;2011年Lady Gaga被《福布斯》杂志评选为世界百位名人之首,被《美联社》票选为“年度艺人”。Lady Gaga以其鬼魅般夸张的造型,各种元素的堆积,各种符号的融合,受到设计师、时尚名流的追捧,成为各路明星们的模仿对象。她过于前卫的造型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但无论褒贬,Lady Gaga已经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现象。她的首张专辑《The Fame》是有关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如何著名。她解释到流行文化是一种艺术。痛恨流行文化并不能让人变酷,于是她拥抱了它。

2.“Hold住姐”和她“hold住”的疯狂时尚

2011年8月9日的台湾综艺节目《大学生了没》中,一位名叫miss Lin的网友以夸张另类的造型、一口做作的英语、扭捏妖娆的姿态向大学生们介绍什么是Fashion。miss。Lin的口头禅是“整个场面我要Hold住”。网友封其为“Hold住姐”。“Hold住”姐,本名谢依霖,21世纪的台湾中国文化大学学生,是一个庞大家庭中不受瞩目的二女儿。她摆过地摊,当过保姆,做过婚纱礼服秘书。学校休假期间,她有机会获得出演台湾某综艺节目,为了配合节目主题,血盆大口,熊猫眼妆,复古发型外加城乡结合部风格的花色上衣统统上身。在短短8分钟的表演中,“Hold住姐”特别提示,无论搭公车、地铁,还是参加派对,都要时尚,整个场面都要“Hold住”。她像是中国版的Lady Gaga,衣着怪异,语言奇特,不仅引得名人们纷纷效仿她的“Hold住”,而且她的口头禅“Hold住”已经成为网络热词。“Hold住姐”也已经签约台湾某著名经纪公司,成为各家传媒的宠儿。

二、从“Lady Gaga”到“Hold 住姐”——流行生态的悄然融合

1.流行文化的中介——传媒

就大众面对Lady Gaga和“hold住姐”的态度不难发现,人们都知道他们造型如同鬼魅,但是还会认同甚至追捧,为何人们会认为即便是“雷人”的还是流行呢?可以说,从“Lady Gaga”到“Hold住姐”这一过程,媒体,无论电视、广播,还是网络,它们对流行文化的推波助澜是显而易见的。电子媒体已经把地球变成了麦克卢汉1989假定的地球村。地球村,像所有的村庄一样,是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有众所周知的习惯背景,行为规范,外观假象和芸芸众生[1]3。文化全球化的当代社会,我们通过电视、网络等媒介搜寻流行,定位流行。因此当中国版Lady Gaga出现的时候,所有怪异变得不足为奇,所有怪异变成了流行。我们通过媒体传唱lady Gaga的歌曲,顶礼膜拜她的时尚;我们透过媒体学会了“hold住姐”的“Hold住”式腔调。美国著名社会学者本·阿格称电视网络等媒体为集体化景观,这正如法国“情境论者”德波阐述的景观社会一样,他认为景观社会是继马克思所说的商品社会之后出现的一种新的社会控制形式,其主要特征是通过幻象和使人昏乱的娱乐形式来麻木大众,面对消费的大众日益沦为景观社会幻象囚徒的困境[2]。新兴媒体——网络,自由、开放、宽容、打破地域限制,因此在现实社会中受到限制的观念、行为被人们移植到虚拟空间中。虚拟的空间与情境为青年个性的张扬提供了广阔的空间。,2011年8月9日miss Lin在综艺节目《大学生了没》节目中扮丑搞怪,加上爱卖弄中英文夹杂的风格,影片发布在youtube短短11天,视频点击率破101万人,被网友封为“Hold住姐”。网络让“Hold住姐”一炮而红。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的体验是由媒体构筑的。鲍德里亚认为人们消费的不是商品本身,而是商品的模仿,商品的媒体表述[3]。在更深层次上,我们就是流行文化,我们通过我们的文化形式,如电视,对这些事件的生产和接收来明确身份。

2.流行文化的意义——消费主义

作为现今时尚的先驱者Lady Gaga在她的歌《Fashion》中提到:Vivienne、Gucci(古驰)、Fendi(芬迪)、Prada(普拉达)、Valentino(华伦天奴)、Armani(阿玛尼)等等一系列品牌,然而这些品牌几乎全是奢侈品品牌,要成为时尚,就需要这些品牌的装扮。而且Lady Gaga受到设计师、时尚名流的追捧,被誉为“雷母”、“流行教母”。可以看出,当今的流行是一种对品牌或说是符号的消费,人们消费时尚符号来建构自己的时尚,来追寻流行的步伐,但同时也被时尚消费来进一步明确身份。

几十年前,人们对于时尚,用得最多的是“摩登”这一词语,即英语单词“modern”,渐渐地人们更多地开始用“fashion”来阐释时尚。这两者有何不同?用其另外的涵义来说明则一观即知。“modern”(摩登)另外的涵义,则是现代的,它强调的是“新”,新的方式、技术等等;“fashion”则有样式、方式的意思,它强调的是表象,更确切地说就是造型。正因为技术的发展,高科技产品的普及,“modern”不再是时尚的象征,怎么从表象区分阶层,那最简单的就是用时尚符号堆积出来的表象。在工业社会中,人们企图找到区别于他人的存在,他们消费的不是物而是符号,一种延伸的意义。由个人主义和消费主义所主导,他们有了相似的消费愿望和共同的物质世界观。这种普通文化似乎平衡了阶级差异[4]。当今,Lady Gaga和“Hold住姐”为这种差异提供了弥合的平台。

3.流行文化的语言游戏——潮语

所有文化形式都通过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游戏来传播、接受和制定[5]。在英文中,Hold一词的本意有拿、抱、握住、顶住、控制、掌控等意思。“hold住”就是指面对各种状况都要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从容淡定应对一切。对“hold住”最直接的理解便是“控制住”、“镇得住”、“坚持住”。“hold住姐”创造的新词“hold住”,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成为公众广泛使用的词汇呢?“hold住”一词短且简单,夹杂了比较浅显易懂的英文在其中,听上去比较时尚。用“hold住”一词代替“面对各种状况都要保持住,从容应对一切”,更具有新意,言简义丰,很容易使读者和听者受到感染。根据不同的语境,人们可以阅读和书写出许多不同版本的“Hold住”。正如本·阿格所言语言的好坏不在于对模糊性的阐释,而是在于以一种持续不变的,富有启发意义的方式来反映本身的不确定性的能力。依据语用语境,在此语境中我们“利用”他(如果不是的话,就是被他利用),就有可能阅读出或书写出许多的德里达来[1]122。后结构主义指的是与雅克·德里达著述有关的知识和语言理论。这一观点表明当人们想要用合适的词来表达某种事物或情感时,他们不是未经思索随口说出,也不是在词典中搜索选词。相反,语言的意义很大程度上隐含在语言的使用中,因此,人们说话,如何阅读、如何书写最终决定了他们要表达的内容。因此,德里达认为语言绝不可能完好地传达语言使用者要表达的意义,在这个程度上,意义永远是不确定和不完整的。

三、从“Lady Gaga”到“Hold住姐”——流行文化的再思索

1.媒体的价值重估

在技术资本主义时代,文化消费者几乎不可能认识到电子媒体是政治机构高度媒体化的场所[1]82。媒体以一种使我们沉迷于其中的方式来描述商品,使我们无法严格地按照商品应有的方式来对待商品。媒体所制造的流行是普通大众不甘落后所谓的“流行”而接受的流行。正如美国著名社会学者本·阿格所言电视幻象原本只是作者的创作时间,为了理解这一点,我们必须努力提升自我,来超越电视幻象的控制(把不真实的世界描绘成真实世界)。德波悲观地认为在这场与景观的较量中,我们只能屈从而无法对话,人们生活于景观社会就如囚禁于单调世界中,被景观银幕感的观众不再认识任何人,只认识那个使他服从于关于他们的商品和他们商品的政治学的单边独白的虚构的演说者。整体的景观是观众的“镜像”,在这里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种虚幻的逃避了普遍孤独症(自我中心主义)的编剧[6]。因此我们应该拒绝媒体为我们设定的被动和非反思的角色,而且我们应该努力关注由于我们接触新时代媒体所带来的微妙变化。

2.虚假需求问题

Lady Gaga和“Hold住姐”就是流行吗?马尔库塞式的虚假需求假设,是指在模仿社会里,价值、欲望和需求的形成过程几乎变成了原始过程:人们不是反思性地获得,而是通过潜在的霸权性的日常生活被灌输了这些需求。需求之所以虚假,不是简单地因为其内容,而是考虑到媒体的主流影响,社会和同辈的压力,这些选择早就为消费者准备好了。需求是虚假的,因为需求是有外界强加而来的[1]184。虚假需求不是来自自发和理性思索的需求,而是被强加和自愿接受的需求。我们像看电视一样打开和管理文化,租借和退还录像片,把文化生产和分配当成理所当然的过程。马尔库塞认为“单向度的”思维,以葛兰西的话来说,就是霸权,因为人民不去学会超越单纯的当下来思考问题,单纯的当下指的是盛行的社会模式。“Hold住姐”通过模仿过程变成了文本,同所有模仿一样,作为文本,它闪烁在电视屏幕上,促使人们打破单调乏味的生活,成群结队地模仿,人们没有停下脚步来解构流行的有效性,而是迅速地,不批判地阅读文本。

3.解构性文化批评

语言的不可确定性注定任何文本都隐藏着内在的裂缝和断层。语言困难本质既能促进也能挫败批评思维和书写,如果合理利用的话,能够帮助批评找到文本薄弱环节,发觉意义的宝藏,哪怕只是颠覆了表象意义的意义。解构的文化批评用新的批评方式,尤其是通过阐明驾驭文本的潜文本,来帮助我们阅读、聆听和看待文化文本。通过颠倒语言,翻转语言的方式,解构有助于语言拷问自身,把阅读行为转变成强有力的书写或重写行为[1]132。解构性文化批评将潜文本变成文本,从边缘来阅读文化课题的意义,在其不重要之处发掘意义。解构主义文化批评的目的是产生新的文本,新的文化艺术制品,而不只是让旧文本原封不动——被崇拜、被经典化、被阐释。本·阿格认为解构性文化批评介入文化研究领域,不是作为真相披露,而是作为对不可挑战的作者特权的颠覆,尤其是在这个模仿的时代,通过作者自我表述的欺骗来决定接受的特权的挑战。

美国著名学者本·阿格在其著作《作为批评理论的文化研究》一书中,在第二章罗列出关于流行文化研究的四种主张:第一种主张认为流行文化基本是没有内涵的娱乐,它为人们提供了工作以外的消遣;第二种主张认为流行文化与传统文化价值背道而驰,所以应当予以教化;第三种主张认为流行文化是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原理的商品经济的产物;第四种主张认为流行文化是自上而下被灌输的,有不可分割的整体性。从“Lady Gaga”到“Hold住姐”,我们不难看出流行文化在垄断权力下边,它越是表现得荒诞无稽,它就变得越是有威力。同时,它的消遣娱乐特征又消解了人们对现实的不满和内在的超越维度。至此,我们应该了解文化是消费者和生产者之间(通过分销商—媒体)的交易。我们应该注意到编码在主导文化制品中的种种欺骗,我们应该意识到文化产业既是产业也是意识形态。媒体是模拟的最高形式,以这种形式,真理宣言被巧妙地编码进文本中的某些地方,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识别这些地方,只有对意象反复阅读推敲,才能发现这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因此正如本·阿格所言,不要因为文化产业注重文化商品化就放弃意识形态批判,而且应将文化消费者典型的被动角色转化成更强势的重构性阅读和书写的角色。

[1]本·阿格:作为批评理论的文化研究[M].张喜华,译.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10.

[2]居伊·德波.景观社会[M].王昭凤,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3.

[3]鲍德里亚.消费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17.

[4]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张峰,等,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88:2.

[5]维特根斯坦.哲学研究[M].陈嘉映,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102.

[6]张喜华.让文化研究走出理论家的图书馆——论本·阿格对景观社会中日常生活的文化研究[J].学习与探索,2011,(1).

G0

A

1007-4937(2012)04-0137-03

2012-06-19

张喜华(1969-),女,湖南益阳人,教授,文学博士,从事外国文学与文化研究。

〔责任编辑:王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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