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华沙之歌》与通过仪式
2012-04-08张艳萍
张艳萍
(甘肃联合大学人文学院,兰州 730000)
《海华沙之歌》与通过仪式
张艳萍
(甘肃联合大学人文学院,兰州 730000)
英雄被巨鱼吞噬后脱险的主题具有普世性,它保留着成年礼的痕迹。英雄离去-历险-回归的主题群与分离-阈限-聚合的通过仪式的过程相对应。成年礼是最重要的通过仪式之一。而在《海华沙之歌》的“海华沙捕鱼”这一叙事片段中,不仅出现了离去-历险-回归的主题群,而且重点叙述了海华沙被大鲟吞噬后脱险的经历。从这两个方面可以肯定,这一叙事片段保留了成年礼的痕迹。海华沙捕鱼的故事由朗费罗创造性地重构印第安神话传说中麦尼博兹霍捕鱼的故事而来,该故事所携带的仪式因子依然留存在重构后的故事中,这说明神话传说与宗教仪式之间的联系是根深蒂固的。
《海华沙之歌》;成年礼;通过仪式
19世纪美国著名诗人朗费罗以印第安文化为题材创作了长篇叙事诗《海华沙之歌》。朗费罗这部诗歌的素材主要来自他同时代的美国历史学家斯库克拉夫特的著作,即六卷本的《美国印第安部落历史、现状与未来的史学和统计学资料汇编》和《阿尔吉克研究》。其中,《阿尔吉克研究》收集了一组奥吉布瓦和奥塔瓦的神话和传说。这本书于1856年扩容并重印,书名改为《海华沙的传说》。朗费罗的《海华沙之歌》就是以奥吉布瓦人喜爱的恶作剧者麦尼博兹霍的故事为蓝本的。在《海华沙之歌》中,朗费罗以海华沙这位英雄的生命轨迹为线索将许多印第安神话传说缀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保留了印第安神话传说所反映的原始文化内涵。其中的第八章“海华沙捕鱼”就保留了成年礼的痕迹。
一、巨鱼吞人与成年礼
1.巨鱼吞人主题的普世性
在《海华沙之歌》的第八章“海华沙捕鱼”中,海华沙被大鲟吞下。最终海华沙杀死了大鲟,成功逃脱。人被大鱼吞噬后脱险的主题是具有普世性的主题。在《旧约》中,约拿被大鱼吞噬后脱险的描写可谓惊心动魄。在希腊神话中,赫拉克勒斯为了救被捆绑在海中礁石上作为求海神息怒的牺牲品的赫西俄涅,猛冲进海妖的喉咙,用刀从妖怪的肚子里开出一条路,走了出来。在北美洲西部平原流行的一个故事中,一条巨鱼把小伙子吸进了自己的口中,他的刀刺破了大鱼的心脏,他从大鱼的肋骨间划开了一条通道走了出来。这些故事表明人被大鱼吞噬后脱险的主题具有普世性。这一主题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分布,使我们不得不发出这样的追问:为什么不同的文化圈会有如此相似的主题?在这样相似的叙事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文化秘密?我们认为,这一主题的普世性是由思维模式决定的。如果在相距遥远的几个地区,故事主题的相似是由传播所导致的,那也是由于这些地区有着相似的思维模式,这样传播-接受的过程才可能完成。如果排除了传播的因素,我们可以肯定,相同的思维模式导致了各个地区自生出了相似的故事主题。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故事主题的相似归根结底是由故事产生地的相似或相同的思维模式决定的。那么巨鱼吞人这一普世性的主题体现了怎样的思维模式呢?
2.成年礼仪式的过程与意义
文化人类学家对前文字社会的文化的考察,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巨鱼吞人这一普世性故事主题的文化内涵。弗雷泽在《金枝》中介绍了一些部落的成年礼的情况。在新几内亚北部一些部落中,成年礼以割去受礼青年的包皮为中心,并认为受礼青年是一怪物吞噬后再吐出的。他们在举行授礼仪式时,要搭一座活像怪兽的长棚子。他们把一株槟榔树连根挖起,当作怪兽的背脊,将其蓬松的须根当作怪兽的头发,还在长棚高大的一头装饰上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这样,整个棚子就活像一只怪兽了[1]。受礼青年在与自己的女性亲属泣别之后,就被送到这威风凛凛的兽形棚子前面,等待被这怪兽吞噬。在许多部落的成年礼仪式上,都有怪兽吞噬受礼者的环节,但具体做法各有不同。在有些地方,会让受礼青年从鳄鱼嘴或食火鸡鸡喙形状的入口处走进一所木棚,表示恶魔已经吞噬了他们。这期间孩子们接受酋长的训诫。在受礼青年住在棚子里的这段时间内,他们的母亲和姐妹都在家里哭泣哀悼。一两天后,受礼青年的监护人回到村里传告喜讯说:由于祭司讲情,恶魔已还回了那些被吞噬的受礼青年的生命[1]。
在一些部落中,成年礼的中心环节是为受礼青年割包皮,这意味着男孩的成熟首先表现为性成熟。举行成年礼仪式之后,受礼青年就由男孩变成了成年人,其生活形态的转折性变化就是可以进入婚姻生活。正如弗雷泽所说:“经过这一系列的成年礼仪式之后,这些孩子们才算是成人并且可以结婚了。如果有人未经成年礼就结婚,便是丑事。”[1]可以肯定,成年礼必定在婚礼之前举行。举行成年礼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帮助受礼青年从男孩这一人生阶段进入成年人这一阶段。在前文字社会的人看来,受礼青年要从男孩阶段转入成年人阶段,就必须经受一种生命形态的质的蜕变。这意味着前一个阶段的生命的死亡和后一个阶段的生命的开始,换言之,个体要经过死而复生,才能开始新的生命阶段的生活。死而复生是成年礼的核心观念,因而其整个仪式的核心环节就是形象地表现受礼青年死而复生的过程。正如列维·布留尔所指出的那样,前文字社会的思维是原逻辑的,其基本特征是进行具象思维。即,主要不是用抽象的概念来表达某种观念,而是用具体的形象来表现某种观念。在前述成年礼仪式中,让受礼青年进入一个鳄鱼形的木棚内,其用意是表示受礼青年已经被恶魔吞噬,他的过去阶段的生命已经终止。没有死亡,就没有复活。在受礼青年“死亡”之后,紧接着就是他的“复生”。实际上,成年礼仪式以“死亡”开始,以“复生”为终极目的。仪式必须使暂死的受礼青年复活,这是举行成年礼的根本目标。如前所述,受礼青年在棚子里住了几天以后,就有使者传信说恶魔已经还回了那被吞噬的受礼青年的生命。而受礼青年在复活后,要表现出他对以前熟知的生活的陌生感,比如,不认识家人,不会说话等,以表示他对于过去熟悉的这个世界来说确实是一个新人。受礼者新的生命阶段的开始正是通过这种隐喻的方式表现出来的。
普洛普在研究神奇故事的时候,发现了故事所携带的成年礼的痕迹。他的研究表明,涉及主人公死而复生的这些故事不只保存着死亡观念的痕迹,而且保留着与这些观念密切相关的早期流传的仪式的痕迹。这就是青少年性成熟时举行的成年礼仪式。普洛普指出,成年礼的功能就是帮助性成熟的青年进入氏族社会,使其成为氏族社会完全意义上的成员,并获得结婚的权力。成年礼仪式的形式虽然多种多样,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在仪式上受礼者必须经历死而复生的过程:“这些形式由仪式的思想基础而定,假定男孩在举行仪式时死去然后重新复活成为新人,这就是所谓的暂死,被描绘为怪兽吞噬孩子的情节导致死亡与复活。孩子好像被这个怪兽吞入腹中,在怪兽的胃里呆了若干时间后又返回,即被吐出或喷出来。为了举行这个仪式,有时要搭盖专门的动物外形的房子或窝棚,门就是嘴。割礼就在这儿举行。举行仪式总是在树林或灌木丛的深处,要避人耳目。仪式伴随着肉体的折磨和损伤(砍断手指,敲落几颗牙齿等等)。暂死的另外一种形式表现为将男孩象征性地烧成灰、水煮、火烤、砍成碎块,然后使他重新复生。复生者获得新的名字,皮肤上留下印记或其它通过了仪式的记号”;“需要特别注意的只有一点,即被授礼者似乎是真的走向死亡,而且完全相信他是死而复生。”[2]在成年礼仪式上,受礼青年的死而复生,或者通过被“怪兽”吞噬后吐出的形式、或者通过模仿砍、剁、烧、煮受礼青年然后使其复生的形式表现出来。不管采用什么形式,死而复生的过程都是通过象征性的方式表现出来的,而且受礼青年的死而复生被信以为真。可以用M·埃利亚代教授的话来总结成年礼仪式上受礼青年的死而复生的意义:“必须永远牢记成人节仪式的死亡同时意味着‘自然’的、非文化的人的死亡,意味着向一种新的生存模式的过渡——过渡为一种‘为精神而出生’的存在,也就是,一种不仅仅为了眼前现实而生活的存在。因此,成人节仪式的死亡构成了神秘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通过这种神秘的过程,仪式接受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被改造成了按照神或者神话祖先所揭示出来的样式。这等于是说一个青年在其再不是一个自然人,而是类似一个超自然的存在者的意义上,的确变成了一个成人。”[3]
3.《海华沙之歌》中的成年礼仪式的痕迹
在了解了成年礼的上述特征以后,我们就可以回过头来再审视《海华沙之歌》中海华沙被大鲟吞噬后脱险的过程。海华沙似乎是把进入大鲟的腹中作为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来看待的。在被大鲟吞下之后,海华沙似乎并不畏惧丧生鱼腹,恰恰相反,他似乎认为战胜大鲟并从鱼腹中逃脱是当然的结局。这就表明,海华沙所经历的这一过程是一个预设好的过程,其最终目标是从鱼腹脱险。在与上述成年礼的仪式过程比照以后就会发现,海华沙被大鲟吞噬后脱险的过程与受礼青年被“怪兽”吞下后死而复生的过程何其相似。另外,海华沙被大鲟吞噬后脱险的经历发生在海华沙求婚之前,这与男子在举行成年礼后才能结婚的氏族生活规约是吻合的。由此,我们可以推测,那吞噬海华沙的并非真正的大鲟,而很可能是造型像大鲟的那种大棚,其功能与新几内亚的那些部落举行成年礼时所搭建的那种兽形大棚的功能相似。海华沙被大鲟吞噬后脱险的经历,象征性表现了海华沙在成年礼仪式上死而复生的过程。作为一位印第安的文化英雄,成年礼仪式是海华沙必须经历的一个生命过程。不过在《在海华沙之歌》中,作者将这一超自然的过程处理为表现海华沙英雄本色的一个重要环节了。因此,从表面上看,这一超自然的过程已经完全丧失了仪式的表征。
二、离去-历险-回归的主题群与分离-阈限-聚合的仪式过程
1.离去-历险-回归的主题群的普世性
《海华沙之歌》的第八章完整地描述了英雄离去-历险-回归的全过程。海华沙离开家,驾着独木舟走向捕捉大鲟的征程。他挑战大鲟,连船带人被大鲟吞入腹中。他击打大鲟的心脏,杀死了大鲟,大鲟的尸体被水冲上了岸。海鸥在大鲟的身体上啄开了大裂缝,海华沙从这里出来,得以脱险。海华沙征服大鲟后回到家里,告诉外祖母他杀死大鲟的喜讯。在这一叙事片段中,英雄的离去、历险和回归等三个主题组合在一起,表现了“海华沙捕鱼”这一事件。需要强调的是,在这三个主题中,历险是核心主题,集中表现了英雄“死而复生”的过程。当然,这样的主题组合模式并非朗费罗的独创。实际上,正如约瑟夫·坎贝尔所发现的那样,在世界英雄的超常冒险故事的文本网络中,英雄的冒险遵循着一个基本模式:英雄从他生活的世界出发,冒各种危险,进入一个神奇的领域。在那个领域中,英雄与具有巨大威力的力量相遇,并取得胜利。最后,英雄完成任务,返回原来的生活圈子,带给他的同类战利品或者其他能够造福同类的东西[4]24。普罗米修斯到天上盗火后返回人间;伊阿宋驾船驶过艰险的海域,智取毒龙,带回金羊毛,从而具有了从篡位者手中夺回王位的力量;埃涅阿斯下到地府,渡过冥河,朝守卫冥土的三首猛犬刻耳柏洛斯扔出肉包子,终于得以和他亡父的鬼魂谈话,从而知道了人们的命运以及注定要由他去建立的罗马的命运。在这些英雄冒险故事中,反复出现的主题群是英雄的离去-历险-回归。相同的主题群,可能携带着相同的意义。在这些英雄冒险故事中,虽然具体的故事形态千变万化,但是其基本的主题模式呈现出极大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究竟意味着什么呢?约瑟夫·坎贝尔指出:“英雄冒险的标准道路是成年式所代表的公式的扩大,即:分离-传授秘密-归来。”[4]这一提法无疑是具有建设性的。他提醒我们,这些故事中英雄的相似的超常冒险经历保留了某种仪式的痕迹。
2.分离-过渡-重聚的仪式过程
范根纳普用“通过仪式”这个术语来表述“过渡仪式”。这种仪式就是改变人或季节的状态或地位的仪式。范根纳普在《通过仪式》中指出:“从一个群体过渡到另一个群体,从一种社会状态过渡到另一种社会状态,都被看作存在之天经地义的事情,由此人的一生变成了由一连串有着相似终点和起点的阶段所组成:出生、社会性的青春期、结婚、为人父母、提升到更高的等级、职业的专门化、死亡。这些事件中的每一个都有庆典,其根本的目的在于使个人离开一种确定的位置而转入另一种同样确定的位置。”[5]在菲奥纳·鲍伊看来,通过仪式一般与成年礼相联系,但是,范根纳普的视野未限于此,他扩大了通过仪式这一概念的适用范围。范根纳普发现所有的通过仪式都具有三重结构。也就是说,所有的通过仪式都由这样三个阶段构成:在第一阶段,主体与原来的状态、地点、时间或地位分离。接着是中间阶段,处于这个阶段中的主体,既不是转变前的人,也不是转变后的人,而是正处于转变过程中的人。在第三个阶段,主体被转变,成为全新的人。这个三重结构几乎体现在所有的通过仪式中[5]。
通过仪式的三个阶段表现了主体从一种状态向另一种状态的转变。范根纳普将这三个阶段命名为分离-过渡-混合或重聚。第一个阶段是主体与先前的状态或位置分离,这时要举行象征割断或分离的仪式。第二阶段是过渡或边缘化。这时主体既不是以前的他也不是以后的他,而是处于非此亦非彼的过渡状态中。第三个阶段是混合或重新聚集,这时主体已经处于改变了的状态中[5]。正是因为这三个连续的阶段完整地表现了一个动态的过程,所以其顺序是固定的、不可改变的。
3.《海华沙之歌》的主题群与通过仪式的关联
在通过仪式上,仪式主体所经历的三个阶段的次序是不可逆的。其顺序必须是分离-过渡-重聚,而不可能是别的。这与英雄超常冒险故事的主题组合模式具有一定的对应关系。在该主题群中,三个主题的次序也是不可逆的,其顺序必须是英雄的离去-历险-回归。英雄的离去-历险-回归这一主题组合模式所表现的是英雄的“死而复生”的蜕变过程。英雄离去,处于与先前的环境相隔离的状态。英雄历险,经历了重重磨难,并在磨难中成长,处在转变的过程中,此时的英雄既不是先前的那个人,也不是历险后的那个人,而是处于两者之间的中间状态。英雄历险获得成功,此时的英雄已经与离去前的英雄有着天壤之别,他处于已经改变了的状态中。可以说英雄的离去-历险-回归这一主题组合模式,表现了英雄经历的三个阶段,即改变前的阶段-改变中的阶段-改变后的阶段。这与通过仪式的三个阶段恰相对应。在通过仪式中,其核心环节是中间阶段,即“过渡”或“阈限”阶段,这一阶段有被无限延长之势。而在英雄超常冒险故事的主题组合模式中,其核心叙事单元也是中间的主题,即英雄历险的主题。由这种严格的对应关系,可以推测英雄超常冒险故事的主题组合模式与通过仪式密切关联。在《海华沙之歌》的第八章中,海华沙超常冒险这一故事由海华沙的离去-历险-回归等三个主题整合而成,其中海华沙的历险是该故事的核心叙述单元,其分量远远超过了其他两个主题。这种对应关系表明,《海华沙之歌》第八章之英雄离去-历险-回归这一主题组合模式与通过仪式密切相关。
如前所述,海华沙被大鲟鱼吞噬后脱险这一主题反映了前文字社会的成年礼仪式。成年礼仪式是最重要的通过仪式之一。而《海华沙之歌》第八章的英雄离去-历险-回归的主题组合模式与通过仪式的三阶段恰相对应。从这两个方面来看,《海华沙之歌》第八章“海华沙捕鱼”的确保留了成年礼仪式的痕迹。事实上,前文字社会的神话传说往往就是宗教仪式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故事讲述宗教仪式,而宗教仪式操演故事情节。这样的关系已经由神话学家、民俗学家等发掘出来了。《海华沙之歌》是根据印第安人的神话传说创作出来的,因此印第安神话传说原本携带的仪式痕迹在朗费罗的诗歌中再现出来是不足为怪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海华沙之歌》的第八章中,海华沙被大鲟吞噬后脱险的冒险经历留存了其原型故事所携带的成年仪式的痕迹。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在这一冒险故事的主题组合模式中透视到通过仪式的三阶段。
虽然朗费罗是作为一个印第安文化的旁观者来创造性地重构印第安神话传说的,但是其文化敏感性促使他保留了印第安神话传说的精髓。神话传说本身就是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神话传说的创造者和使用者不仅熟悉其仪式功能,而且会在仪式上充分发挥其功能。朗费罗和斯库克拉夫特都可能主动或被动地忽视了神话传说的仪式功能,但是他们都保持着对优秀故事的敏感,他们绝不会漠视故事中那些情节险象环生并能够制造出惊心动魄的效果的部分。朗费罗重构了麦尼博兹霍被鱼王吞噬后脱险的故事,将其作为表现海华沙英雄本色的一个叙事单元。显然,朗费罗并没有把那个英雄被大鱼吞噬后脱险的印第安故事与成年礼联系起来。但是那个故事本身携带着成年礼仪式的因子,而其整个故事框架就是对通过仪式框架的再现,因此,不管如何改造那个故事的细节,只要其故事框架不变,其仪式痕迹就不会被抹去。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朗费罗用来表现海华沙英雄本色的叙事单元里保留了成年礼仪式痕迹的原因。由此,我们可以进一步推论,如果在一部作品中出现了英雄的离去-历险-回归这一主题群,而且这一主题群重点描绘了英雄被大鱼或怪兽吞噬后脱险的过程,那么,这一主题群就一定携带着成年礼这一最重要的通过仪式的痕迹。由此出发,我们可以去发掘更多作品的主题群与通过仪式的关联。
[1]詹·乔·弗雷泽.金枝[M].徐育新,译.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
[2](俄)普罗普.神奇故事的历史根源[M].贾 放,译.北京:中华书局,2006:54.
[3](意)马利亚苏塞·达瓦马尼.宗教现象学[M].高秉江,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211.
[4](美)美约瑟夫·坎贝尔.千面英雄[M].张承谟,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
[5](英)菲奥纳·鲍伊.宗教人类学导论[M].金 泽,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The Song of Hiawathaand Rites of Passage
ZHANG Yan-ping
(School of Humanities,Gansu Lianhe University,Lanzhou 730000,China)
The motif that expresses one person being swallowed by the huge fish is the most popular motif in the world literature,which reflects the puberty rite.The motif combination of leaving,adventure and return of the hero corresponds with the passage rites process of departure,marginaliztion and union.The puberty rite is one of the mot important rites of passage.In“Hiawatha's fishing”,the eighth chapterof The Song of Hiawatha,the motif combination of leaving,adventure and return appeared and the adventure that Hiawatha was swallowed by the huge fish and finally survived was described in detail.So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re are remains of the puberty rite in this narration chapter.The story of“Hiawatha's fishing”which was creatively reconstructed from the Indian myths by Longfellow,reappeared the ritual elements in its original story.It proves that the myths are closely connected with the religious rites.
The Song of Hiawatha;puberty rite;rites of passage
I106
A
1008-3634(2012)01-0104-05
2011-10-10
张艳萍(1972-),女,甘肃临泽人,副教授,博士生。
(责任编辑 刘 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