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作品之生态美学观探析*
2012-03-19吴伟萍
吴伟萍
(漳州师范学院外语系,福建漳州363000)
生态美学是生态学和美学相交叉而形成的一门新学科。关于生态美的内涵问题,徐恒醇教授明确提出:“生态美是人与自然生态和谐关系的产物,它是以人的生态过程和生态系统作为审美观照的对象。生态美首先体现了主体的参与性与自然环境的依存关系,它是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联而引发的一种生命共感和欢歌。”[1]它是包括自然万物与人类在内的“天人合一”作为整体系统的生态平衡功能所显现的审美意义。这种生态美学观超越了以往的人与自然对立的“物化”功利的审美观。另外,从生态美学意义上去看自然的美,美不是体现在个体生命上,而是体现在人的价值与自然的价值均衡发展与动态平衡上,追求人与自然的亲和关系,最终达成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为最高宗旨。生态美学在审美视野上的转换为诸多文学作品的现代性阐释提供了新的言说空间和理论资源。
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1803—1882)集哲学家、诗人、散文家于一身。他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个把自然当作主要审美对象进行创作的作家,尤其是散文《论自然》的发表,为美国思想界文学界吹来一股清风,被誉为美国自然文学的“精神宝库”。《论自然》中所呈现的自然之美,自然之精神价值,自然之整体和谐观,蕴含着丰富的生态美学资源,其对于今天的人们从生态美学的新视角看待自然的价值具有重要意义,对现代人重建心灵与自然的对话也是一个极大的启示。
一、自然美与爱相交融的生态境界
自然世界在人类的艺术文化视野中,已不再是一种无知无觉的本然存在,生态意识已然从宇宙天地潜入了人类的内心,人类在自然生命的涌动中感受到一种美产生的微妙的愉悦。正如席勒所说:“美是形式,我们可以观照它,同时美又是生命,因为我们可以感知它。总之,美既是我们的状态也是我们的作为。”[2]在美学层面上,审美必须“以我观物”,是一种心灵表现,即人已经化入自然了,与自然浑然合一、共鸣了。故诗哲们的文学作品中对自然的描写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幅幅风景画,而更是传达了由自然之美而生发的一种普泛之爱,归根到底是生命精神的体现,是建立在对宇宙间所有自然生命观照基础上的生命精神。因而,可以说“生命精神于外,就是爱的精神,爱的情感取像于宇宙的变易,宇宙在一阴一阳之道中建立万有之情,优美的生命才能于焉实现”[3]。宇宙生生不息的变化和延续的生命之道给了人类关于爱和美的审美体验。美在自然,同样,爱也在自然。建立在与天地、宇宙相通的审美结构基础上的爱和美无疑是一种人与自然宇宙的和谐共振,是更高层次上的审美愉悦,是具有现代生态意识的审美趣尚。能将自然美和爱完美结合起来,是当今生态审美的重要特征。爱默生诗歌和散文中对自然美与爱的讴歌也正反映出这样一种独特的生态意识的审美取向和内心深处的生态审美追求。如在《杜鹃花》中,爱默生描述自己在森林潮湿的角落发现一丛杜鹃花,那盛开的明艳动人花朵展示出的独特的美与感染力令他惊诧不已,诗中写道:“紫色的花瓣,飘坠在池塘里,给幽暗的水面增添了几分明媚。……这种美不需要任何解释,它无须有形,只为感官上的愉悦。”[4]440花瓣纷纷飘落的这个自然现象在其勾勒下已成为一种美妙的意境,他充分感受着大自然的神奇之美,同时也发出了深切的感悟:“美丽自身就是存在的缘故。”[4]440体现了作者对自然中所有生命遵循自然界的规律而自由生长、自由存在的接纳与包容,这就是宇宙的大爱,超越人类之爱的宇宙之爱。只有真正把自然万物作为生命共同体的一部分的人,才会具有如此博大的生态审美意识。在这样的生态审美中,自然中的动物、植物都与人一样,是完整的有生命力的个体,它们和人类一样是平等的,人类没有也不应该高踞于它们之上。相反,人类应该融入自然,这才是美的最高境界,这才是爱的最高体现。
爱默生认为:“对于善于发现的眼睛,大自然的每时每刻都体现出它那独特的美。即使在同一个地方,也可以在不同的时间里看到不同的美。”[5]11对自然美和自然爱的追求已内化为他的一种精神上的信仰,以今天的生态美学理念和理论观之,这是生态审美的最高境界。在爱默生笔下,世间万物,无一不美,如:天空、树木、山峦、动植物,它们都会表现出各自所具有的美的形式,它们各有灵性,往往会使你与它们产生共鸣,并以其温馨静谧为人类营造出一种和谐安乐及赏心悦目的氛围。如在《暴风雪》中,他运用生动的描述和形象化的语言描绘出一幅大雪纷飞美感顿生的冬日景观画。诗中描述了暴风雪如何造出一座奇幻的“雪的嬉戏”的建筑。……它一边惊愕人类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一砖一石,用一个时代来垒造飞雪一夜挥就的建筑——暴风雪的游戏之作,一边用自己的积雪做出一些诸如‘白色花环’和‘天鹅模样造型’的艺术品装点自己的建筑[6]。作者描绘了暴风雪的无限生机和它的鬼斧神工,正所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从而,暴风雪不再是令人类恐惧的存在,而是一个可亲可近的审美对象。爱默生正是在与物同化的浑然状态下,用超功利的审美意识去触碰自然的真美,实现物性与人性的和谐交融之美,从而触及了自然最根本性的美,即生态之美。
二、主体融入自然的精神追求
“他们转向自然,他们寻找自然,也就是寻找自己”[7]。寻找自然,融入自然,就是寻找人类已遗失的与自然的精神联系,寻找人类被文明、经验、理性、欲望所重重包裹的本真之美。在爱默生看来,自然包含了两层含义:一是人类生命之外的自然,指的是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的客观物质世界,这种自然是人类和自然万物赖以生存的基础和土壤,具有本源性的意义;二是人生命之内的自然,指的是人生命内部的本真自然境界,这种自然境界根源于生命之外的自然界。由于外部自然界充溢着真善美,所以人心内部也呈现着具有自然人性的状态,一旦人的内心世界被外物所役,人心就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根和家园,就会感到生命的委顿、生存的危机,最终陷入病态和苦痛之中。这往往是由于远离外部自然所致,而人要消解这种困境,回归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爱默生所处的年代,工业迅速发展,人与自然的关系日益失衡,先是造成了环境污染、生态失衡等一系列问题,接着就是人的精神生态出现了危机,主要表现为物欲膨胀、精神空虚和道德上的虚无主义。面对这些社会问题,爱默生从对人生存状态的现实关注和对人的生命的终极关怀上去思考融入自然的必要性。他认为:“大自然对人的影响力程度不一,它既能使人遗世独立,也能给人的想象力和心灵以极为珍贵极为重要的帮助。我们依偎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就如寄生虫依靠她的谷物和根茎来生存。”[8]他这样眷恋自然,是对现代文明疾患的一种深刻认识,显然不同于卢梭的“返归自然”,因为他不把自然与社会完全对立起来。他意在引导人们从“美”的角度,用全新的,浪漫主义的眼光看待自然,发掘自然的精神价值。他提倡融入自然也是为了让人不要陷入极端悲观厌世的精神状态中。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不仅视自然为生命整体,而且视自然为逃避现代文明污染的净土,这确立了爱默生生态审美的内涵与本质:人源于自然,因而成为自然的一部分。在《论自然》一文中,他写到:“对于那些处于工作的压力和受着复杂的人际关系所困扰的人来说,自然是医治他们心病的良方,可以让他们的精神得到恢复。”[5]10与喧嚣复杂的社会相比,大自然往往具有一种无欲无求,质朴天成,宁静纯洁的氛围美,对现代人来说,这无异于是用以慰藉疲惫心灵的鸡汤。正如华兹华斯在《丁登寺旁》里所表达的对自然神秘气息的体会:“好似盲人看不见美景,但当我孤居喧闹的城市,寂寞而疲惫的时候,它们却带来甜蜜,让我从血里心里感到,还进入我更纯的思想,又恢复了恬静,记起了一种欢欣。”[9]同时,爱默生认为,自然是最纯净的,是超灵的外衣,无论是天空的云,树丛的鸟,还是溪畔的花,乃至整座森林,都蕴藏着人类的真理和奥秘。如,冲击礁石的海浪教人坚定,蔚蓝而深邃的天空教人宁静。因而,它们能在人身上产生圣洁的道德影响,人能获得心灵的抚慰和精神的超越。在《论自然》一文中,他这样追述自己在自然中的感觉:“站在旷野中,我的精神沐浴在自然的灵光中,思想提升到了至高的境界,所有卑劣的念头都消失了,……在这里,人们变得更亲热,更理性,可以看到隐含在本性深处的美,这些东西原本在生活中是难以发现的。”[5]10坚信融入自然以及对真理和美的热爱,会使人以焕然一新的目光来解读自然的文本。自然如同一本书,展示着理性与忠诚、道德与崇高、美与爱。爱默生坚持这样的信念,就是要把人们引到自然的大课堂上来,使人们仰头望见的不再是神秘的自然,而是人类一位可敬的心灵导师了。故在《美国学者》一文中,爱默生又说到:“对人类心灵影响最大的是大自然,其重要性首屈一指。”[10]45他著文倡导人们回到自然中去,沉浸于自然的影响力中,以便在精神上重新达到完美的境界。因此,对他来说,充满自然生态的乡野,比起都市生活来,显然有意义得多。同时他又指出,问题是“自然之光直射我们的心灵,但我们却无视它的存在。”[5]18这样的忠告,直到现在依然掷地有声。其也表达了爱默生在精神上放逐自我,去乡野、去自然中找寻理想的生命形式的向往。自然在他的精神视野里,已不再是无知无觉的本然的存在,而成了一种类似宗教信仰乃至理想生命形式的一种象征。
爱默生在《论自助》中说到:“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如此之直接,以至于寻求任何中介的帮助都会被认为是一种亵渎,……一颗纯真的心,随时都可以得到神的启示。”[11]这种对自然怀着向往、热爱和崇敬,并融入自然,物我合一的境界,是他同自然万物交流的最高层次。因他深受康德先验论及欧洲浪漫派理论家思想的影响,崇尚直觉并凭直觉认识真理,所以,他能时常以孩童般纯真的心灵观物感物,把自然万物都当成与人类平等的生命和朋友,是可以交流,甚至是可以分享悲欢的对象。故自然中的花虫鸟鱼、山川草木皆成为他笔下有知觉有灵感自然美的抒情体,寓含着某种人化精神。在《论自然》一文中,他这样写道:“如果谁真正热爱大自然,那么他的内心与大自然是相通的。他的心与自然息息相通,与自然倾心交谈已是生活的一部分,自然与他是忘年交。每次与自然交流时,都会在内心产生一愉悦之情。虽然生活中会产生一些麻烦和悲伤,但只要融入自然中,就会时时觉得快乐。”[10]4对自然万物的独特感悟,蕴含着爱默生广博的爱物之心和生态情怀。这是他的主观精神世界投射到自然物中散发出的光彩,是审美主体审美观照时与自然界的一种呼应和融合,参透出一种“境界”和“理性”。而这种“境界”和“理性”就是与自然建立了一种玄妙的精神关系。在《论自然》中,他还写到:“置身空旷的田野或森林深处,最大的感受就是那时表现出来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是那么的神秘。在自然中,人不是孤独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都在与人交谈,都在向人点头致意。”[10]5爱默生以隐逸超脱之情怀表达了在自然之中寻求精神归属的文人情结。他仿佛视己为自然界的一员,在与天地万物同类相通、物我合一的状态里找到了自然本真的自我,达到如中国庄子所呈现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精神境界。这种人与天地自然交融无间的宇宙哲学,为现代生态美学提供了具有价值的思想资源。
三、部分与整体互融共生之和谐生态美
按生态哲学看来,自然是一个有机的活的系统,它是不能分割的,事物的整体与部分的分别只具相对的意义,不具绝对的意义。离开部分,整体当然不存在,而离开整体其部分也不成其为部分。整体与部分不存在谁决定谁的问题,整体可以影响、决定部分,部分也可以影响、决定整体。生态美学不同于别的美学就在于它是以有机整体的观念来看美学的问题。生态美不只是某一物的美,而是整体生态系统的美,更是整体上的和合与生成之美。任何一物,只不过是生态系统的一个环节,它们多样分化,协调和谐,互补共生,综合超越,构成自然生态的基本秩序。生命只有在这样的一种秩序和广泛联系之中,才能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生态之美。爱默生在讨论自然之美时,深深认识到自然万物的生命性、秩序性、联系性的生态属性,他在比较有名的《个体与整体》一文中具体阐述了这个观点。他写道:“那山顶田间的红衣草人,虽在俯视却未把您放在心里;山庄小牛的叫声传得很远,……整体寓于个体,美不是个体的离群索居。”[12]437作品第一部分营造出一个个生动的意象。红衣草人在山冈田地间兢兢业业值勤的画面,让人想起丰收时硕果累累的喜悦。更有那炊烟袅袅的幽静村庄和悠闲自得的牛群,以及小牛的叫声应和着教堂的钟鸣。每个意象看上去都是分立的,但实际上存在着一种将它们连成一体的隐形元素——美,即体现了整体离不开个体,美不是孤立的寓意。在这样的意境中,温馨、幸福、康宁、静美的和谐整体之美跃然纸上,尤能引起人们独特的审美感受和体验。其接着写道:“清晨,山雀在杨树枝头鸣唱,曼妙歌声好似来自天堂;……当优雅的新娘终于来到他的房子,就像林间的鸟儿进了笼子——梦幻般的魅力顿时消失,佳丽成妻珠变黄。”[12]438这诗歌的第二部分,描绘了具体的意象来凸显和谐的意境美。同时他又感叹,阳光下海边熠熠生辉的贝壳,它们精美的让人赏心悦目。但当它们从沙滩中被分离出来,它们就变成了“相貌平平,有碍观瞻”的东西。把欢唱的小鸟带回家所唱的“同样的歌却再不能给我快乐。”同样,沙滩上的贝壳被视为海中诞生的宝物,但当它们从沙滩中被分离出来,它们就变成了“相貌平平,有碍观瞻的东西”[12]438。因为自然物的美是不能离开自然物本身的生态的,是必须首先建立在自然物自身自由存在的基础之上的。它们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环境,它们的灵性和美就随之消失了。诗人告诫人们:“歌声从此不再动听,是因为河流天空仍然留在原地,而它只能对着我的眼睛叹息,贝壳已将美丽留在海岸上,陪伴沙滩、咆哮的海浪和阳光。”[12]439接着,诗人又进一步说明,新娘当她还是窈窕淑女与伙伴相处时,似乎有无穷的魅力与优雅,一旦脱离了天真烂漫的生活环境,她就好似鸟儿被关进了笼子,就失去了美的光华。他显然深刻体会到,自然生命之美并非美在自然中某一单个事物,而是诸多事物之间的紧密联系,相互映衬。它们依照生态系统的运化规则,安于各自在生态系统中的位置,以各自不同的生态形态,呈现出生命的活力之美。它们不仅仅体现在个体的独立表象,而且充盈于整个宇宙,呈现为欣欣向荣的生命形态。正是事物的这种内在关联唤醒了他的美感意识。于是,他说到:“我追求真理;永恒的天空高悬在头顶,充满光明,也溢满神性;我再次说话,再次听见,流淌的河水,晨鸟的乐音美又潜行在我的每个感官,我让自己融入这完美的整体。”[12]439由此,爱默生对生态美的感悟在作品的结尾处升华了。自然中的诸多意象——松树、紫罗兰的香气、河水以及小鸟的歌声——相互映衬,组成了和谐而完美的画面,他的感悟也因此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美在我的感觉中潜行,不仅自然万物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就连我本人也是其中的一分子,离开它,我就成了孤家寡人,每一部分只有作为整体的一面,才能既保留其单个美,又能维持整个环境的和谐美。自然万物广泛联系,整体才能生发和谐的混融之美。生态观念下对美的观照,从来不是就个体或物种的独立存在来看待生命之美的。显然,爱默生也认识到了自然生命间存在着的这种普遍联系,体验到了混融的生存之美和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共生,最终达到“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的境界。这是爱默生站在自然共同体的高度来审视人与自然之间所建立一种平等、和谐的关系,从而消除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进而使人类能超越自身狭窄的视野,实现对非人自然的尊重和义务。这种强调生命互感,整体联系的美学思想,超越了物我二分的对立思想,是现代生态美学值得去深度挖掘的核心之处。
四、结 语
社会在进步,文明在发展,但人类追求与自然的和谐之美却始终未变,它是人类亘古不变的一种最原始,最纯净,最善良的美。“美在自然”,“美在和谐”是古老的命题,爱默生欣赏、体验自然之美,参悟自然物语的启迪,强调自然万物之间生命互感,整体联系,消除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提倡回归自然,融入自然,创造人与自然和谐的境界,表达了他对人与自然的本源性和谐的向往和追求。这无疑是希望人们从人的自然本性中寻回人类从原始时代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曾经失落的真善美的精神乐园。爱默生凭着这种艺术精神,“将会把我们重新带回涌动生长的大地,带向至高无上的神圣”[13]。在大地之上,实现人与自然,人与自我,人与人的大和谐及大完美。
[1] 徐恒醇.生态美学[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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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The Norton Anthology of American Literature:Shorter Fourth Edition[M].London:W.W.Norton &Company,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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