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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总集编者著录辨正

2012-02-16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济南250100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2年6期
关键词:艺文志总目四库全书

●夏 勇(山东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济南 250100)

清代文献极其浩繁,加之整理研究工作相对薄弱,因而书目著录中的混淆错乱情形比比皆是。譬如很多清代总集的编者信息,便未能在若干通行书目中得到准确反映,有的甚至还在不同书目中呈现出众说纷纭的态势,给我们调查、使用与研究这些书籍带来相当大的困扰与不便。对于这种情况,学界已经零星有所指出,如谢正光、佘汝丰编著《清初人选清初诗汇考》提到《国朝诗品》“诸家著录,多题陈以刚辑。然书内每卷均署‘天长陈以刚烛门、以枞季思、以明厚村同选’。知预选事者,实陈氏兄弟三人,以刚居长,执笔为序耳”;[1]314朱则杰《〈四库全书总目〉十种清诗总集提要补正》一文据《湖陵江集》卷首“总目”题“芗溪钝夫江八斗四达偕男蟾丹书、虹卧波、蟠奠溪辑”,认为该书编者“在江八斗之外,还应当加上其子江蟾、江虹、江蟠三人才是”,[2]77从而纠正了《四库全书总目》仅署江八斗一人的缺失。本文着眼于致误的主要表现与动因,进行系统的论列。大致分姓名讹谬、信息不全、信息错误三个方面,现分别举例,予以辨正。

1 姓名讹谬

最简单的编者著录问题,当即姓名讹谬。主要情形有两种:

一是错字。如《四库全书总目》 (中华书局1965年版,下册第1777页) 与《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中华书局1982年版,正编,第289页)均署《东皋诗存》编者作“王之珩”,实则应为“汪之珩”;《贩书偶记》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524页)署《南州诗略》编者作“米滋年”,《清史稿艺文志拾遗》(中华书局2000年版,下册第2126页)沿袭之,实则应为“朱滋年”;《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 (补编,上册第687页)署《蔗根集》编者作“黄锡麟”,实则应为“黄锡麒”;《中国丛书综录·总目》 (第1册第873页)将《江左三大家诗钞》编者之一“赵沄”误署为“赵澧”;《中国古籍总目·丛书部》之《武林掌故丛编一百九十种》条下(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2册第951页),亦将《杭城辛酉纪事诗》的编撰者之一“张荫榘”误署为“陈荫榘”。

二是脱文。如《白田风雅前编》编者为乔载繇,而《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补编,第684页) 脱去“乔”字;《国朝闺秀香咳集》编者为许夔臣,而《中国古籍善本书目·集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中册第1754页)脱去“臣”字;《泾献诗存》《泾献文存》的编者为夏柏,《中国丛书综录·总目》之《泾阳文献丛书》条下(第1册第873页) 与《子目》(第2册第1546页),均不见“夏”字;至于《续宛雅》,乃由蔡蓁春采诗,施闰章删选,二人合作编纂而成,而《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289页)仅署编者作“蔡蓁”,则既是姓名错漏之误,又有信息不全之病。

2 信息不全

所谓信息不全,缘于很多总集有两位或两位以上编者参与纂辑,而在若干书目那里,相关信息却只得到了部分的反映。例如:《江左三大家诗钞》由顾有孝、赵沄合辑,而《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288页) 仅署顾有孝一人;《梅会诗选》由李稻塍、李集合辑,而《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290页)仅署李稻塍一人;《友声集》据各卷所署,乃由赖鲲升、赖凤升、赖纬邺兄弟合辑,而《四库全书总目》(下册第1778页) 与《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287页)均仅署赖鲲升一人。其实上述三书的编者,开卷即有明确显示。《清史稿·艺文志》等之所以致误,恐怕在一定程度上是其撰著者观书不细、编目粗疏的缘故。当然,只署排名第一位的编者,有可能是某些书目的体例,但对于我们现今认知、描述相关总集的编者情况来说,即便类似规则确实曾经存在过,其应用价值也已经不大,完全应该根据书籍本身提供的信息,如实予以著录。

另有一些总集,由于编者信息不那么明白显豁,或干脆付诸阙如,导致部分书目著录出现遗漏偏差,尚属情有可原,但如果细心寻绎,还是有可能做出准确判断的。例如《濮川诗钞》,《四库全书总目》描述此集曰:“不著编辑者名氏。……观张宏范《霁阳集》后有陈春宇跋,称‘从祖谨堂公选刻《濮川诗钞》’,而陈光裕《荻书楼稿》前题曰《谨堂集》,是编殆即光裕所辑欤?”[3]1778《中国丛书综录·总目》 (第 1册第877页)与之说法不同,署编者为沈尧咨;《中国丛书综录补正》沿袭此说,唯又加按语曰:“辑者有著录为陈光裕辑。”[4]255《清史稿艺文志拾遗》则分别根据《四库全书总目》与《中国丛书综录》,将该书著录了两次,一则不署编者(下册第2121页),一则署沈尧咨(下册第2074页)。傅璇琮等主编《中国诗学大辞典》之《濮川诗钞》条下,更是出现了既署编者为陈光裕,又称:“陈氏偕沈尧咨检得里中前辈遗稿及同社之能诗者数十家之集,合刊为此编”,[5]815显得该书乃是出自沈尧咨、陈光裕二人之手的混乱情形。其实所谓“检得里中前辈遗稿及同社之能诗者数十家”云云,应抄自陆奎勋为《濮川诗钞》所撰序言,其中正透露了编者的讯息,相关文字说:“梅泾沈君山臞(即沈尧咨,山臞其字),海鸥(即沈机,海鸥其字)之从子也,幼工诗,克世家学,而欲发潜德幽光,因偕谨堂陈君(按,即陈光裕,谨堂其号),检得前辈遗稿及同社之能诗者数十家绣梓,题曰《濮川诗钞》。”[6]1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郑曰章为该书所撰题词云:“《濮川诗钞》,其载入《四库存目》者仅三十五卷,凡二十九家,惜不详编者姓氏。今沈氏红药山房藏有孤本,为沈山臞、陈谨堂两先辈所辑。”[6]3《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第414册影印此书时,即署“沈尧咨、陈光裕辑”,非常正确。

又如《秀水董氏五世诗钞》。此集《中国丛书综录·总目》之《天苏阁丛刊》条下(第1册第299页)与《子目》 (第2册第1550页),以及《中国古籍总目·丛书部》之《天苏阁丛刊十五种》条下(第2册第1022页)皆有著录,均署“徐珂辑”。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丛书集成续编》第118册与上海书店《丛书集成续编》第154册均影印此本,编者亦署徐珂。不过查正文之前,仅称“杭县徐珂仲可校”,并未署编者姓名;而卷末徐珂《跋》却又提到:“秀水董氏,文献之家也。夙闻以诗书画闻于时者,五世矣。予既纳交于询五(按,即董宗善,询五其字),乃语之曰:‘云间王氏有《七叶诗存》,君家五世,亦有诗可得闻欤?’询五乃出其所辑《五世诗钞》以畀予。予读之俊逸清新,使人忘寐。……读竟,并以所知五代六先生之履历注于姓名之下焉。”[7]252据此,该书的原辑者当为董宗善,校注刊印者则为徐珂,故编者或可署董、徐二人。

更需要我们费心观览推敲的情形则是,相当多总集的不同卷次可能有不同的编者,而若干书目却只著录了部分卷次的编者,尤其是往往只根据开头若干卷显示的编者信息予以著录,而未及通观全书,以至缺漏之憾。较单纯者如《丽郡诗征》。此集《中国丛书综录·总目》之《云南丛书》条下(第1册第456页)与《子目》(第2册第1548页)、《中国古籍总目·丛书部》之《云南丛书初编一百四十一种二编三十七种》条下(第2册第994页)、《清史稿艺文志拾遗》(下册第2127页)、《云南丛书书目提要》(中华书局2010年版,第265页)皆有著录,编者均署赵联元一人。据上海书店《丛书集成续编》第151册影印本,此集凡十二卷,前十一卷卷首皆署“剑川赵联元拙庵辑”,第十二卷卷首则署“剑川赵藩石禅补辑”。赵联元《序》云:“今岁儿子藩有纂辑州志之役,剑川采访所获,视丽(即云南丽江县)、鹤(即云南鹤庆州)增多,于是出而悉付比缀。”[8]561可知该书乃由赵联元辑成初稿,后其子赵藩为作增补,遂成今本《丽郡诗征》,故编者应署“赵联元辑、赵藩补辑”。

较复杂者则可以《清晖赠言》为例。据《风雨楼丛书》本,该书凡十卷,各卷编者依次为徐永宣、缪曰藻、侯铨、言德坚、席钱镐、席吴钊、席穆、陆道淮、唐伸、许永。诸如《中国丛书综录·总目》之《风雨楼丛书》条下 (第1册第76页) 与《子目》(第2册第1553页)、《中国古籍善本书目·集部》(中册第1743页)、《江苏艺文志·常州卷》(江苏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28页)等,均署编者为徐永宣一人;又国立北平图书馆编《瞿氏补书堂寄藏书目录》(1935年国立北平图书馆排印本,第175页) 且署编者为“徐水宣”,讹“永”为“水”,皆非。唯民国年间张惟骧编纂《清代毗陵书目》著录该书曰:“《清晖赠言》十卷,徐永宣等编。”[9]29方得其实际。《海云禅藻集》的情形与之类似。此集凡四卷,卷一由徐作霖、黄蠡合辑,卷二由王锡远、黎璲元合辑,卷三由刘克则、李芬合辑,卷四由陈王道、谢殷臣合辑。而《贩书偶记续编》(第316页)、《清史稿艺文志拾遗》(下册第1513页) 与《广东文献综录》(中山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23页)均称其编者为徐作霖、黄蠡。唯冼玉清《广东释道著作考》,给予各卷编者以较准确的描述,曰:“卷一今无等七人,同学弟徐作霖、黄蠡编;卷二今湛等二十七人,同参王锡远、黎璲元编;卷三今湛等二十四人,同参刘克则、李芬编;卷四黎遂沐、梁朝钟、罗宾王、王邦畿、陈恭尹、王准等五十九人,后学陈天道、谢殿臣编。”[10]688又宋迪《岭南诗歌总集研究》附录《岭南诗歌总集知见录》 (中山大学2006年硕士学位论文,第38页)亦署编者为“徐作霖、黄蠡等”,完全属实。其他如李夏器等辑《同岑集》,王钧等辑《养素园诗》等,其编者也都在《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清史稿艺文志拾遗》《中国丛书综录》等书目中有所缺漏,兹不赘述。

此外,部分总集乃由两位或两位以上编者,或各司其职,或前后踵继,最终编纂而成。尽管他们扮演的角色可能有主次之分,贡献有大小之别,但出于准确反映编纂过程与编者参与情况的考虑,应酌情根据实际情形加以较完备的著录。清初歌谣总集《粤风续九》即属此例。此集《四库全书总目》(下册第1833页)、《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307页) 与《中国古籍善本书目·集部》(中册第1818页) 皆署其编者为吴淇。检阅《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第79册影印康熙二年(1663年)刻本,可知该书凡五卷,其中卷一《粤风》、卷三《狼歌》与卷五《杂歌》主要由吴淇采编,而卷二《猺歌》与卷四《獞歌》则分别为赵龙文、黄道辑录。赵龙文《猺歌序》云:“今秋复游浔江,偶读中州修惟克(按,即吴淇,修惟克其托名)所辑民歌,及狼歌,辄叹风雅久坠,而乃得之鴃舌之氓与雕题之裔乎?……彼猺歌、獞歌,未遇有心人如惟克者采而译之耳,宁谁不及狼歌哉?……乃渐辑成帙,歌中土语什三,略为笺译,以附于《粤风》 之后、《狼歌》 之前,曰 《猺歌》。”[10]392吴淇《杂歌序》亦云:“予客浔江,辑《粤风》,才得民歌及《狼歌》。旋有韶之行,踰年始复。而《猺歌》、《獞歌》已汇成于黄、赵二子之手矣,合予所辑共四种。但四种歌,不足尽浔江之歌,亦不足尽四种人之歌。予因于四种歌之外,又有蛋人等歌;于四种人歌之中,又有狼人《扇歌》及獞人《舞桃叶》等歌之辑,……总系之曰《杂歌》,与前四种都为五卷。”[11]410观五卷卷首,《猺歌》前有“雪园彭楚伯士报甫重辑”之字样,《獞歌》前有“四明黄道祯林甫辑”之字样,其他三卷皆署“睢阳修和惟克甫编辑”。可见该书主要由吴淇采编,赵龙文、黄道、彭楚伯亦参与其中,全书总纂工作则由吴淇完成。鉴于这种实际情况,《粤风续九》的编者至少应署“吴淇等辑”。3 信息错误

最后来看信息错误。这主要是由于相关总集编者信息缺失、信息不明、信息不匹配乃至编目者自身的疏忽而造成的。

信息缺失者如《台湾杂咏合刻》。此集含王凯泰《台湾杂咏》与《续咏》、马清枢《台阳杂兴》、何澂《台阳杂咏》凡四组诗歌,笔者所见光绪七年(1881年) 刻本与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 刻本均未署编者。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中华书局2006年版,中册第484页) 有评介,亦未及编者。《中国丛书综录·总目》(第1册第676页) 署“杨希闵辑”;《清人别集总目》亦于王凯泰名下载:“台湾杂咏合刻不分卷,杨希闵辑”,并附按语:“与何澂合撰。”[12]142又《中国丛书综录续编》“类编·集类·总集(清代)”与“类编·集类·氏族”两次著录此集,前者署:“(清)王凯泰、何澂等撰,(清) 杨希闵辑”,[13]330后者则称:“(清) 何澂辑并撰”,[13]341可谓自相矛盾。至于周振鹤编《晚清营业书目》所收《官书局书目汇编》之“浙江书局”部分载:“台湾杂咏合刻一卷一册,清何征编”,[14]69当是误“澂”为“征”。细绎原书,编者应为何澂,杨希闵则只是开篇序文之作者而已。卷首龚显曾《序》云:“前中丞宝应王公(即王凯泰)开府来闽,……公馀多暇,倡为《台湾杂咏》三十二首、《续咏》十二首,福州马子翊(即马清枢,子翊其字)广文校官是地,复得七律三十首,山阴何竟山(按,即何澂,竟山其字)太守捧檄彼都,更成二十四律。……中丞嗣响竹枝,深得诗人之旨;太守意新莩甲,能补广文之遗。洎乎少陵失武,意林霣总,太守迺胪厥众美,都为一编,今夏雕成,出以见示。”[15]2、3可见纂辑工作乃由何澂承担。卷末何澂《跋》更是详细叙述了该书的创作、编纂过程,大略云:光绪元年乙亥(1875年)五月,王凯泰奉命赴台,并邀何澂同行。数月后,王氏因病返回大陆,不久去世。《台湾杂诗》与《续咏》即凯泰在台期间所作,何澂“皆录稿,置行箧中”。[15]31光绪三年(1877年),马清枢宦游台湾,与何澂交好,分别作《台阳杂兴》与《台阳杂咏》。何澂与清枢约,“俟旋省当谋付梓”,[15]31故《台阳杂兴》稿亦存于澂处。翌年,何澂离台内渡。光绪七年(1881年)夏,当他得知清枢死讯后,“因检其遗稿,并王中丞稿,汇录成帙,付之手民”,[15]31遂成《台湾杂咏合刻》。刘宁颜等纂《重修台湾省通志》卷十“艺文志·著述篇”之《台湾杂咏合刻》条下提要云:“何澂将王、马之诗,汇录成帙,附以己作,裒成一集,题为《台湾杂咏合刻》,附以晋江龚显曾之序及自作之跋。光绪七年(1881年),由杨希闵为之刊行”,[16]218得其实际。

信息不明者如《湖墅诗钞》。此集《中国丛书综录·总目》(第1册第877页) 之《湖墅丛书》条下与《子目》(第2册第1440页) 均署“孙文爖辑”,当是由于《湖墅丛书》本《湖墅诗钞》各卷之首皆仅有“同里后学孙文爖校订”之字样,而不及其他的缘故。究其实际,则编者应是孙以荣。观全书卷首赵金简、沈如焞序及孙以荣自叙,即可获知。清中叶人吴颢自述其编纂《国朝杭郡诗辑》时,“搜集所本,除名家专集及《诗观》《别裁》所选外,有孙可堂以荣《湖墅诗钞》、赵笠亭时敏《郭西诗钞》、柴临川杰《浙人诗存》”。[17]1《(民国) 杭州府志》 亦载:“《湖墅诗钞》八卷,诸生仁和孙以荣可堂辑。”[18]675《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290页)与《中国丛书综录补编》(第333页)之《湖墅丛书》条下,皆署孙以荣之名。据以荣自述:“回思曩者父师所云诸前辈暨同人作,购索汇集,爰命季子文爖校订付梓,颜之曰《湖墅诗钞》。”[19]4可知《湖墅诗钞》在大致完稿之后,确曾经以荣之子文爖校订,全书的刊印工作亦由文爖承担。故该书编者最确切的说法当作“孙以荣辑、孙文爖校订”。

至于信息不匹配者,则可以《黔诗纪略》为例。此集《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正编,第292页) 署“黎兆勋编”,《贩书偶记》卷十九(第528页) 署“遵义唐树义、黎兆勋同辑,独山莫友芝传证”,而《中国古籍善本书目·集部》(中册第1821页) 则称“莫友芝辑”,可谓莫衷一是。观今存同治十二年(1873年)刻本《黔诗纪略》原书,目录与卷一之首均有“遵义唐树义子方审例,遵义黎兆勋伯庸采诗,独山莫友芝子偲传证”之字样,故《贩书偶记》的著录未尝无据。然莫友芝之子绳孙《题记》云:“先君子尝病黔中文献散佚,欲私成一书以纪之,逮于逸编断碣、土酋世谱,有足征文考献者,罔不穷力蒐访,几于大备。衣食奔走,不获专力成书。咸丰癸丑,遵义唐威恪公欲采黔人诗歌,荟萃成编。以国朝人属之黎先生伯容。因乱,稿尽亡失。先君任辑明代。”[20]1据此,《黔诗纪略》乃于咸丰三年(1853年),由时任湖北布政使的唐树义倡议开编,莫友芝负责纂辑明代部分,黎兆勋负责清代。翌年正月,太平军攻陷武昌,唐树义蹈长江自尽,未及对该书的编纂做出多少实质性贡献。而黎兆勋纂辑的清代部分稿本,后来不幸散失。只有莫友芝,直到同治十年(1871年)九月逝世前,仍在致力于明代部分的搜选整理,并保存了大致完备的底稿,“唯第二十二卷《何忠诚公传》以甲寅(咸丰四年,1854年)之乱阙佚不全,今检先君行箧,所录忠诚遗事,请之江宁汪梅岑先生为补撰焉。”[20]2后于同治十二年 (1873年) 仲夏,由唐树义之子唐烱出资刊印。所以,今本《黔诗纪略》基本出自莫友芝一人之手,应以《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之著录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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