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阀抢地盘,血战到底
2012-02-11袁灿兴
袁灿兴
1916年护国运动胜利之后,蔡锷督川。蔡锷上任不过月余就去日本养病,由滇军将领罗佩金暂署四川督军,另由黔军将领戴戡暂署四川省长。罗佩金接掌军权后,与四川本地势力刘存厚为了四川督军一职爆发激烈冲突,并引发了一场大血拼。
驻在四川的滇军军帽上镶有一圈红色,军官用红缎,士兵用红布,故而四川老百姓称之为红边边。而川军则一律在军帽四周镶以灰色,老百姓称之为灰边边。红边边滇军进入成都后,以征服者自居,在街头寻衅滋事,各类是非不断,若有川警干预,就对之加以痛打。滇军每日还派出所谓的巡查队,由一名士兵以双手捧令箭先行,另有两名士兵各提一军棍尾随。所到之处,军警均须敬礼。而巡查队经常以警察不敬,小贩无礼为由,将四川警察、街头小贩毒打一顿,因此川人日益痛恨滇军。
滇军罗佩金一方面从四川兵工厂领取枪支以扩充滇军,另一方面裁撤川军,这激起了川军各部的不满。当川、滇军势如水火之际,又来了一支不要命的武装,这就是黔军。贵州在护国战争中尽出精锐部队帮助滇军作战,虽然黔军装备很差,但是作战骁勇,就是北洋劲旅也畏惧三分。黔军将领熊其勋所部一个独立旅原驻在重庆,罗佩金将这支黔军调来成都,本意是引为外援。黔军刚到成都时武器装备很差,到了四川后全部换装了四川兵工厂出产的新枪,战斗力得到提升。
1917年4月18日傍晚,罗佩金将川军一个团调到成都,下令全体人员到成都东校场集中等候训话。川军上午集合完毕,正在等候时,滇军突然出动,将这一个团缴械,并剥光官兵的外衣外裤,将他们赶出东校场。这个团的川军士兵穿着一条内裤在成都街头游荡,中饭又没吃,饥寒交迫之下,就到各处店铺抢取食物,城内一片混乱。在混乱之中,一些着便衣的青年过来密語,让这些士兵一起去川军刘存厚师部吃饭。
到了傍晚时,这些被缴械的士兵赤膊从刘存厚师部冲出,身上用白纸裹住,头上用黄纸缠住,以示必死之意。一些人手持长矛大刀,没有刀矛的士兵则发了疯一般,沿路找猪肉店借屠刀,找厨师借菜刀,找水果贩借水果刀,准备去找滇军拼命。这些光膀子的士兵身后则是全副武装的川军压阵。成都居民因为深恶滇军,沿途纷纷为这些光膀子兵呐喊助威,更是刺激得他们热血沸腾,双眼一片红光。这批红了眼的川军,拿着五花八门的刀,拥入滇军驻地,滇军猝不及防,被砍得落花流水,有一个营的武器被抢走。
待滇军回过神来,拿起枪反击时,在后压阵的全副武装的川军也开枪还击,于是滇川两军火拼开始。随后滇军、川军各占据一部分城池对抗,在滇军所控制区域内,警察以及想逃去川军控制区的平民,大多被滇军从城墙上用长矛刺死扔下,战后据统计,被刺死者有1200余人。在川滇军爆发冲突后,黔军戴戡、熊其勋坐山观虎斗,划出一块区域,宣布中立。川军在成都的兵力比滇军雄厚,且有大炮助战,血战了八天八夜之后,滇军求和,撤出成都。
滇军撤出后,黔军乘机接收了滇军防区。戴戡坐收渔人之利,手握督军、省长两颗大印,掌控四川军政事务。刘存厚对此大为不满,川黔二军剑拔弩张,矛盾日益尖锐,双方沿着各自防区部署警戒部队。到了7月5日下午,在成都玉带桥街口,川黔两军因为口角冲突,互相开枪射击,顿时沿着警戒线枪声接连响起,双方开始全面交火。
黔军自恃骁勇善战,又以为滇军得悉战事重开后,必定会来援助,决定将军队集中在成都旧皇城(旧皇城本是明代“蜀王府”,城防坚固。清代改成“贡院”,是四川省举人考试之地,成都人一直称其为旧皇城)内固守待援。川军预先部署,派出一支部队在城外防止滇军来援,再包围旧皇城,加以猛攻。
川军先是用炮猛轰旧皇城,但却未有多大效果,后又招募了两百名敢死队,冒死爬云梯冲上城墙。黔军伏在墙垛口冷静等待,川军敢死队在城墙上一露头,即以长矛猛刺头部,敢死队伤亡大半,攻击遂告中止。川军攻城不下,又用一个棺材装满炸药,挖了一条隧道到旧皇城城墙下,然后点火引爆,炸出一个缺口。川军敢死队从缺口奋勇冲入,但黔军随即堵死缺口,冲入的川军全部战死。
滇军罗佩金恼恨戴戡夺走他的督军宝座,在此战中也保持观望。黔军无奈,便决定突围,但未成功。遂祈求投降。川军见久攻不克,便同意黔军投降。谁想到黔军是假投降,先以精锐部分出城,出城后再接应城内黔军,内外夹攻。双方一度肉搏交战。黔军被困数日,缺乏粮食,士兵饥饿无力,战斗力下降,不能久战,被迫又退入旧皇城。三日之后,再次竖起白旗求降。
川军许可了黔军投降。黔军逃出城后,预先派遣部队占领城外的制高点,以掩护撤退,但不想川军早有埋伏,将此先遣部队打散,并在城外设伏困住黔军。
黔军为了突围,征募敢死队冲锋。敢死队员在抓大洋时,没有参加敢死队的士兵也冲过来抢大洋,结果自己乱了阵脚,在川军一次冲锋中,全军溃败,主帅戴戡、旅长熊其勋也死于乱军之中。
川黔血战13天,战后清查,城内战死的黔军尸体无数,而川军也战死颇多。战后不久,北洋政府正式任命刘存厚为四川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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