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方式在工作压力与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作用机制
2012-02-03王卫平薛朝霞
王卫平 薛朝霞 牛 利 王 冰
应对方式在工作压力与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作用机制
王卫平1薛朝霞2牛 利2王 冰2
目的探讨应对方式在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与心理健康关系中的影响机制。方法 对山西省太原市560名大学生村官施测工作压力量表、心理健康问卷和应对方式问卷,并进行复回归分析,检测应对方式在工作压力和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作用。结果 大学生村官总体心理健康得分22.912±5.380,男大学生村官心理健康得分(23.372±5.110)高于女性得分(22.177±4.78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556,P<0.05)。简单回归结果显示,工作压力对女大学生的躯体症状(β=0.354)、焦虑(β=0.319)和抑郁(β=0.393)均有影响;而对男大学生村官的焦虑(β=0.226)和抑郁(β=0.246)影响相对偏小,对男大学生村官的躯体症状(β=0.129)没有影响。复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引入成熟或不成熟应对方式中介变量后,大学生村官总体心理健康对工作压力的标准回归系数由引入前的0.401分别减少为0.329或0.338;其中男性由引入前的0.225分别减少为0.171或0.175,女性由引入前的0.417分别减少为0.352或0.369。复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引入成熟或不成熟应对方式后,男大学生村官焦虑和抑郁对工作压力的标准回归系数均下降,而女大学生村官躯体症状和焦虑的标准回归系数未改变。结论 工作压力通过直接和间接两条路径影响大学生村官一般心理健康,其中对女性的影响力度高于男性。工作压力与心理健康影响关系中,应对方式具有中介效应,男女大学生村官的中介作用模型存在性别差异。
大学生村官 工作压力 心理健康 应对方式
*:山西省科技厅软科学研究项目(2010041065-01)
1.太原师范学院(030001)
2.山西医科大学
心理学、管理学和医学等许多领域研究已证实,工作压力已成为一种严重影响个体身心健康、工作绩效和生活质量的一个隐形杀手。许多实证研究表明,长期慢性职业压力不仅与个体心理健康有关,且与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密切相关〔1-2〕。应对方式是指人们对付内外环境要求及其有关的情绪困扰而采用的方法、手段或策略,包括认知评价和行为努力〔3〕。良好的应对方式可提高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而抑郁的个体往往倾向于采用消极的应对方式。以往研究内容和方法上主要存在两个局限:压力内容主要是指工作负荷过度,与大学生村官的工作角色压力完全两个概念;研究方法主要为不同因素之间的简单相关统计,或者对所有变量不加选择地进行简单回归,结果不利于压力、应对与健康之间影响机制的深入探讨。根据应激理论模型和前人的研究结果,我们提出假设:大学生村官所面临的角色模糊和角色冲突作为一种特殊的工作压力,可能会对心理健康带来负面影响;工作角色压力对健康影响有两条路径,一个是直接路径,另一个是通过应对方式中介的间接路径,但是尚未见到相关实证研究报道。
因此,本研究以山西省太原市大学生村官为调查对象,对其工作角色压力、应对方式和心理健康水平进行测查,探讨职业压力对大学生村官心理健康的影响过程及应对方式的中介机制模型,为今后提高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和工作效果提供实证依据。
对象和方法
1.研究对象 发放问卷560份,回收有效问卷486份,其中男性194人,女性292人,独生子女81人,非独生子女405人,平均工作时间2年零2个月左右。
2.研究方法
(1)调查工具
①工作角色压力量表〔4〕:该问卷主要根据董敏敏编制的公务员工作压力源量表修订而成。原量表共17个条目,主要包括工作压力、角色冲突和角色模糊3个维度。根据文献查阅和本次课题事先访谈结果,大学生村官并不存在工作压力过大情况,因此本研究主要采用角色冲突和角色模糊两个维度的条目,并再次采用直交转轴法,进行了主成分因素分析,将负荷超过0.5的条目内容给予保留,剔除因素负荷过低的条目。结果,重新组合的工作角色压力量表主要包括10个条目,角色模糊和角色冲突各5个条目,内部一致性信度均达0.8以上。量表采用5等级计分,总分越高表示角色压力越大。
②一般健康问卷(General Health Questionnaire,GHQ)〔5〕:该问卷是我国台湾学者郑泰安在GHQ英文版的基础上结合中国文化特色修订而成,共有12个条目组成三个维度:焦虑、抑郁和躯体症状。2003年被大陆杨廷忠学者引进并检测,结果显示内部一致性信度α系数为0.75,结构效度也较为满意。每个条目给予1~4等级计分,得分越高表示心理健康水平越差。
③应对方式问卷〔6〕肖计划等人编制的应对方式问卷(CSQ),已被证实有良好的信效度。该量表共62道题,包括6个维度,即解决问题、求助、幻想、自责、退避和合理化。解决问题、求助属于成熟型应对方式;退避、幻想、自责属于不成熟型应对方式。所有项目均采用“是”和“否”的计分方式,“是”计1分,“否”计0分。
(2)调查方法
采用整群抽样方法,对太原市560名大学生村官施测。于2010年9月统一发放560份调查问卷,同年12月份完成回收和数据录入。
(3)统计分析 采用SPSS11.5对数据进行录入和处理,分别进行t检验、简单线性回归分析和复回归分析。
结 果
1.不同性别大学生村官心理健康得分比较 大学生村官总体心理健康均分为22.912±5.380,说明相对健康。分别对男、女大学生村官的总体心理健康得分以及躯体症状、焦虑和抑郁三个维度得分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见表1。表1结果显示,男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问卷总分及躯体症状、抑郁维度得分明显高于女大学生村官。
2.成熟应对方式在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心理健康之间关系的中介效应分析 分别对不同性别大学生村官的工作压力、成熟应对方式和心理健康(包括总体心理健康和躯体症状、焦虑、抑郁三个维度)得分进行两两相关性检验,结果除男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与躯体症状无相关外,其他均存在相关性,说明满足中介效应检验条件。因此,以心理健康为因变量,以工作压力为自变量,以成熟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分别进行复回归分析。第一步,进行心理健康对工作压力的简单回归分析,第二部进行成熟应对方式对工作压力的简单回归分析,第三部进行心理健康对工作压力和成熟应对方式两个自变量的多元回归分析。
表1 不同性别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比较结果
表2 成熟应对方式对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心理健康的中介效应分析
依次选择总体心理健康、躯体症状、焦虑和抑郁三个维度的得分为因变量,对不同性别大学生村官分别进行上述相同的复回归分析过程,男大学生躯体症状除外,结果见表2。由于四个因变量复回归分析过程的第二步计算过程完全一样,均为成熟应对方式(因变量)对工作压力(自变量)的简单回归分析,故表中不再赘述,而在表下统一标注出来。
表2结果显示,对上述每个因变量的前两步回归方程中的回归系数和第三步回归方程中中介变量(成熟应对方式)的回归系数进行T检验,结果均有统计学意义,说明成熟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成立。引入中介变量后,工作压力对总体心理健康和焦虑、抑郁两个维度的标准回归系数均明显减少,对女大学生村官躯体症状的标准回归系数也显著减少,说明成熟应对方式对所有大学生村官焦虑、抑郁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对女大学生村官的躯体症状存在部分中介效应。也就是说,工作压力可通过两条路径,即直接路径和成熟应对方式间接路径影响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
3.不成熟应对方式在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心理健康之间关系的中介效应分析 分别对不同性别大学生村官的工作压力、不成熟应对方式和心理健康(包括总体心理健康和躯体症状、焦虑、抑郁三个维度)得分进行两两相关性检验,相关分析结果显示,除男大学生村官躯体症状外,其他指标均满足中介效应检验分析条件。因此,以总体心理健康为因变量,以工作压力为自变量,以不成熟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分别进行复回归分析。复回归分析过程同上,结果见表3。表3结果显示,引入不成熟应对方式中介变量后,女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对总体心理健康和躯体症状、焦虑、抑郁三个维度的标准回归系数均明显减少,对男大学生村官焦虑、抑郁和总体健康的标准回归系数也明显减少。说明不成熟应对方式存在部分中介效应。
表3 不成熟应对方式对大学生村官工作压力/心理健康的中介效应分析
讨 论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女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问题稍好于男大学生村官,具体而言,男大学生村官的躯体症状和抑郁心理存在的问题较女大学生村官更为多见。这种性别差异现象可能与社会文化传统有关,传统文化一般更推崇男主外女主内的观点,因而社会赋予男性更多压力和责任,更习惯从事业成就来判断个人的能力,而对女性则倾向于以贤妻良母为主要标准,因而对女性的宽容和社会支持较男性更多。长期以来这种性别文化观点不知不觉渗透进个人的意识深处,从而使得男性出人头地的愿望较女性更强,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文化观点又使得他们习惯压抑自己的不良情绪,因而较女性更容易引发一些心理问题。这与庞海波等人〔7〕的研究结果相一致,即男性比女性不良心理问题更多。
本研究简单回归结果显示,工作角色压力对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普遍带来了负面影响,尤其是对女大学生村官的影响明显高于男大学生。面对同样压力,之所以导致女大学生村官的躯体症状、焦虑和抑郁情绪更为多见,可能与女性更为敏感特质有关。已有研究认为女性的压力知觉感受性明显高于男性〔8〕,也就是说明面对同样的工作角色应激,女大学生村官感受更多的压力,因而产生的生理和心理应激反应更强烈。
本次复回归分析结果表明,个体的工作压力除了直接影响心理健康水平外,还可通过应对方式产生间接影响,这与王洁心等人的研究结果相一致〔9〕。个体感受过度压力时,往往减少成熟应对方式的使用,倾向于采用更多的消极应对方式,不仅不利于压力的解决反而会导致恶性循环。已有研究证实,不成熟应对方式可直接增加个体的负性情绪体验〔10〕,同时积极应对的消退和消极应对的增加,会大大损害个体的人际资源环境,降低个体的社会支持水平。本次中介分析结果也显示工作角色压力通过成熟应对和不成熟应对间接路径,主要对个体的焦虑、抑郁情绪有影响,而对躯体症状几乎没有影响。这提示心理压力对女大学生村官所带来躯体症状问题可能受到其他中介变量的影响。
总之,大学生村官的工作角色压力问题不容忽视,尤其是女大学生村官。职业压力管理的目的并不是彻底消除压力源,而是根据压力对健康的影响机制,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案,对个体的消极心理行为进行调节,缓解压力给个人带来的不良影响,使其重新拥有一种积极、健康的心态投入到工作中。根据本次研究结果,建议我们政府和社会从短期效果而言,今后需要更多关注大学生村官的消极情绪问题,经常开展一些心理咨询和干预活动,及时疏泄情绪隐患;同时加强应对技能训练,通过提高大学生村官的成熟应对技能,而切断工作压力对健康的间接影响路径。从长远来看,最为根本的措施是解决压力源问题,通过完善管理制度和法规,尽可能将工作角色压力降低到最小程度,从而更好地改善和提高大学生村官的心理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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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edium Function of Coping Style between Working Role Stress and Mental Health
etal.TaiyuanTeachersCollege(030001),TaiyuanWangWeiping,XueZhaoxia,NiuLi,
ObjectiveTo explore themedium mechanisms of coping styles between working role stress and psychological health.Methods560 college student village officials were investigated with working role stress questionnaire,the psychological health scale and coping styles scale.Hierarchical multiple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multiple regression were conducted to determine the meditation al mechanism.ResultsThe male student officials had higher scores in psychological health than the female.The working role stress was significant to predict the college student official's psychological health.After the introduction of positive or negative coping styles variables,the standard regression coefficient of working role stress to psychological health was significantly dropped.ConclusionThe coping styles serves as a mediator between working stress and psychological health.
College student officials;Working stress;Mental health;Coping 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