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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孝萱先生的韩愈研究

2012-01-29丁俊丽郝润华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1期
关键词:韩文韩愈研究

丁俊丽,郝润华

(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卞孝萱(1924-2009年)先生是著名的文史研究专家,在中唐文学和历史的研究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尤其是对韩愈的研究,颇为学界称道。

韩愈在中国传统文化史上的地位至关重要。陈寅恪《论韩愈》认为韩愈是“结束南北朝相承之旧局面”、“开启赵宋以降之新局面”的“承先启后转旧为新关捩点之人物”。卞先生评价:“在唐代文学史上,成就最高、声誉最隆、影响最大者,不能不推杜诗韩文。千余年来,对杜诗的探讨,诸如疏解、考证、编年、注释、评选等,成果殊为丰硕,形成'杜诗学';而'韩学'的发皇,尚有待于学术界的共同努力。”[1]49但要推动韩愈研究的发展,从何做起?卞先生指出了明确的方向,他为张清华《韩学研究》所撰的序说: “建立'韩学',必须从基本做起,才能像建高楼大厦一样,基固楼坚,巍然屹立。”从基础做起,即首先对作者生平事迹、作品、文献等一些基本问题进行考证,这是韩愈研究的关键。卞先生发表的文章,都遵守这一原则。卞先生擅长运用史实考证韩愈生平行事,探究其诗文主旨,考证历代重要韩集文献,这些成果不仅解决了韩愈研究中存在的问题,而且为韩愈研究者提供了一种科学严谨的治学方法,使读者受益匪浅。笔者拜读卞先生的所有韩愈研究文章,不揣谫陋,谈几点学习感受。

一、韩愈生平事迹考证

卞先生利用他所熟悉的唐代历史,或考察韩愈身世背景,或挖掘与韩愈相关历史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真相,为进一步解读韩愈其人其文做铺垫。卞先生对韩愈生平的研究,可归纳为如下两点:

1.韩愈身世

陈寅恪先生说过:“盖研究当时士大夫之言行出处者,必以详知其家世之姻族联系及宗教信仰二事为先决条件。”[2]任继愈先生在1992年韩愈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发言:“古人常说'知人论世',是说研究一个思想家、文学家,放在一定的历史条件和社会条件下来考察。”卞先生关于韩愈的研究便是如此。

韩愈的生母一直是个未揭开的谜,这关系到对他一生行事的理解。卞先生《韩愈生母之谜》对韩愈身世作了详细考证。文章从几个方面入手,如韩愈对韩会的称呼,历史上皇帝封赠官员父母制度,唐代婚姻重门第,韩愈诗文,李翱、皇甫湜为其撰写行状、墓志中均未提及韩愈母亲等,考察韩愈生长的社会及家庭背景,最后得出结论:韩愈生母在其父亲去世后,或改嫁,或变成其乳母,总之身份低微,韩愈便养于兄嫂。卞先生用“知人论世”的方法考清韩愈的身世,便于对韩愈后世行为的深入解读。正如卞先生自己所说:“这段历史,对韩愈性格的形成,有重要的影响。由于是庶出,如不求上进,就不能自立,所以韩愈'自知读书为文'。由于得到兄嫂乳母的怜悯和抚育,才能长大,推己及人,故韩愈'颇能诱厉后进', '内外茕弱悉抚之'。揭示韩愈身世之谜,当有助于知人论世。”[3]了解韩愈出生背景,后人对其高度评价便不觉得突兀。如清代杨大鹤评其:"史称公操行坚正鲠亮,无所避忌。于进贤造士惄如饥渴,奖借济引成名者甚众。自李杜二大家未尝造就一人,惟公愍恻当世,大拯颓风,教人自为。经公指授皆称韩门弟子,如孟郊、张籍、皇甫湜……数传之后继诸子而起者犹号为韩门诗派。终盛唐三百年诗道之盛,未有盛于昌黎者也。"[4]杨氏评韩愈善于提携后进,培养了一批韩门弟子,光大道统,形成韩门诗派,此方面成就胜于李、杜,评价可谓极高。韩愈的特殊身世和不平凡的成长经历便是他这种行为的最好诠释。

2.有关韩愈生平事迹真相

卞先生常慧眼独具地揭示有关韩愈历史事件的真面目,道人所未道。他的《韩愈贬潮原因探幽》[5],钩稽史实,认为韩愈贬潮州有着深层的政治原因,不单是上《谏佛骨表》所致,纠正了人们一贯的肤浅认识。卞先生考证李逢吉、令狐楚、皇甫镈一方与裴度、韩愈一方矛盾斗争的演变状况,从新旧《唐书》传记中寻找蛛丝马迹,考察双方关系的细微变化。双方矛盾从讨伐淮西叛镇这件大事上存在的争执开始,随后逐渐尖锐,并激化,致使李逢吉一方伺机诋毁、报复。最终,韩愈上《谏佛骨表》一事,恰好为对方提供了一个发泄私愤的机会。每一个细节,卞先生都引用大量史料,作了详实的分析,考证出韩愈贬潮不单是因为劝谏迎佛骨,而是李、裴代表的两种政治势力较量所致,透过现象看出本质。

卞先生不仅为我们澄清了韩愈研究中一直掩埋的事实真相,更可贵的是告诉我们读书治学的方法。如其所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人们常将其简单地归结于某一与此事件有直接因果联系的人或事。实际上,这往往是肤浅的理解,因为现象每每掩盖了事物的本质。研究历史者只有透过现象看本质,才能寻找到隐藏在重大历史事件背后的根本性的因素,才能不为表面现象所惑。唐代韩愈被贬谪潮州即是典型一例。”[5]遵循这样一种方法,并一以贯之,我们才会揭橥一些事件的本质,才能真正推动学术研究的进步。

关于韩愈所撰《平淮西碑》被磨一事,历来也存在争议。两《唐书》记载是李愬妻于禁中申诉韩文不实所致。唐代罗隐《谗书。说石烈士》、宋代丁用晦《芝田录》认为,是李愬卒吏石孝忠因不满韩文埋没李愬大功而推倒韩文碑。清代林云铭在《韩文起》中推测为李逢吉辈阴遣石孝忠推碑。对于种种说法,卞先生撰写《两〈唐书〉记李愬妻于禁中诉〈平淮西碑〉不实》、《罗隐、丁用晦述李愬卒推倒韩碑》、《林云铭推测李逢吉辈阴遣石孝忠推碑》[6]364-375三文,逐一进行考辨,最终肯定两《唐书》所记为事实,推翻后两者观点。卞先生钩稽这一事件发生前前后后的史实,即从平淮西始到韩文碑被推之间,所牵连到政治人物的关系发展变化情况,细考各人生平,主要是李逢吉、令狐楚、皇甫镈与裴度、崔群、韩愈两方之间的矛盾斗争。李逢吉一方反对讨伐淮西吴元济,制造种种阻碍。裴度冲破重重阻挠,取得战争胜利,立下伟绩,双方矛盾更加激化。韩愈被命撰文歌颂此战事,韩文撰成之时,正是李逢吉一方在朝势力强大之时。平淮西之战中李愬也立了功,而韩文中凸显了裴度功绩。对方便认为故意夸大裴度之功,而掩盖了李愬之功,长期郁积的愤懑,找到了发泄的契机。李愬因曾受李逢吉恩遇,就入了圈套。李愬妻常出入禁中,便被利用以向皇上申诉“此冤”。迫于李、令狐势力的强大,宪宗也不得不磨去已经同意了的韩文碑。卞先生澄清了这一政治斗争的内幕,韩文碑被推一事便真相大白:李逢吉遥控,李愬妻诉于宫中,皇甫镈谮于朝廷,互相呼应。宪宗既“重牾武臣心”,又“恐盈朝不自安”……宪宗深思熟虑的结果——“抑制功高的裴度,牺牲韩愈的文名,调整朝廷内部关系,以巩固其最高统治权”[6]375。罗隐、丁用晦、林云铭认为推倒碑者是石孝忠。卞先生又详细考察了石孝忠的生平经历,得出此人不符合推碑的条件的结论,并认为罗、丁文章和史实有矛盾。经过卞先生的考证和分析,不仅肯定两《唐书》的记载符合历史事实,而且评点家评此文时存在的疑惑也涣然冰释。如林云铭认为段文不如韩文,曰:“仍不如昌黎纪功之切实。竟舍彼取此,不知当时廷议,是何居心。”[7]读了卞先生的文章,就会了然于心。

二、韩愈文学作品考索

文学作品往往折射其产生的时代背景,作者一些不宜明言的个人遭际和政治观点多曲折地隐藏其中。因韩愈曲折的人生经历,其诗文多与中唐复杂的史实紧密联系。卞先生采用文史结合的方法研究韩愈作品,即用史料和文学作品相互印证,这种方法就是文史互证。

如《韩愈〈毛颖传〉新探》[8]一文,卞先生运用史实考证韩愈《毛颖传》创作意图。《毛颖传》创作目的在唐代就已存在争议:一类持反对态度。裴度在《寄李翱书》中评之“不以文立志,而以文为戏”,便是对《毛颖传》不满,《旧唐书。韩愈传》也评此文“讥戏不近人情”。另一类则持赞赏观点,认为是发愤之作。如柳宗元认为其“有益于世”,李肇《唐国史补。韩沈良史才》评价“韩愈撰《毛颖传》,其文尤高,不下史迁”。但柳、李迫于当时社会舆论的压力,只指出韩文继承司马迁《史记》的传统,并没有深入阐释。随之宋代叶梦得、王正德,近代林纾上承柳、李观点作了进一步解释,但仍留于表面,没有通过历史事实来考证。因而卞先生说:“叶梦得、王正德、林纾等人非史家,未能深求,有待于我们来揭示。”[8]卞先生通过“知人论世”来“逆”韩愈之“志”,对韩愈家世背景、生平经历、诗文理论观深入探析。卞先生先从韩愈长兄韩会的政治悲剧、韩愈的坎坷仕途两方面进行探究,认为“《毛颖传》是韩愈为长兄、为自身鸣不平之作”。对文中出现的毛笔、职官名称“中书令”,卞先生引用大量文献考证,毛笔产地在宣城,即韩愈家庄园所在地,“中书令”便是借用司马迁受宫刑后所任官职名。“韩愈选择了司马迁受宫刑后所任之官——中书令来渲染毛笔,是让读者将《毛颖传》的写作与司马迁的'发愤著书'学说联系起来。”[8]文章以翔实的证据推翻前人“纯为游戏之笔”[13]的说法。随之,卞先生又把韩文与白居易《紫毫笔》、陆龟蒙《管成侯传》这一类题材相同意旨不同的诗文进行对比。三篇作品描写之物都是宣州溧水出产的兔毛笔,韩、白是同时人,陆也相距不远,但作品主旨却迥然不同。卞先生从三人的履历中寻找原因,以史服人。韩愈《毛颖转》是“自鸣其不幸”的代表作,白居易则以《紫毫笔》“鸣国家之盛”,并且“箴时之病,补政之阙”,陆龟蒙《管成侯传》反映其“达士”的人生观。通过卞先生对史实的纵横分析,读者便能更深刻地理解韩文的写作意图,并进而体会韩愈的深刻思想。

除了运用史实考证韩愈作品外,卞先生还深入挖掘其作品中隐藏的史实,以补史之阙,是以文证史法。“以文证史,是以文学作品中对社会历史人物和事件经过所作的可靠描述,补史书之阙,以求对史书的充实。”[10]在《韩愈的经济观》中,卞先生通过解读韩愈两类文章总结其经济思想,“一是在'杂著'中所涉及的经济言论,二是韩愈向朝廷提出的经济主张”[11]。前者有《原道》、《圬者王承福传》等。卞先生分析韩愈的贡献是“突破了儒家传统思想的局限,不但重农,而是农、工、商并重,相生相养,不可偏废”,同时,也指出了韩愈思想的局限性,即他将农、工、商的社会分工解释为“圣人”之“教”是错的。后一类文章有《钱重物轻状》、《论变盐法事宜状》,面对当时“物轻钱重,民以为患”的社会弊病,韩愈在《钱重物轻状》中提出了很有价值的四种决策。针对户部侍郎张平叔提出主张恢复官方全面禁榷的“十八条盐法”,韩愈向朝廷递上《论变盐法事宜状》,逐条批驳,当时韦处厚也“发十难以诘之”。卞先生又把韩愈和韦处厚经济思想加以比对,认为“韩愈的《论变盐法事宜状》确比韦处厚的《驳张平叔果盐法议》讲得好,有道理”。但可惜史书记载中多忽略韩愈的经济贡献。《旧唐书》未及韩愈,只提韦处厚,《新唐书》也未重视韩愈,而是强调韦处厚此方面功绩。卞先生又考证了这两篇文章的创作时间,一在袁州时所作,一在奉使镇州时所写。面对物贱钱贵的社会现实,韩愈虽远在朝廷之外,但为了维护百姓利益,仍不时向朝廷提出衷心建议。卞先生对韩文的深入解读、挖掘,不仅证实了韩愈的经济策略能力高人一筹,更能反映出韩愈关爱民生的一片赤诚之心,丰富了韩愈形象,可补史书记载之阙。

卞先生在《〈石鼎联句诗、序〉考》中,更是把文史互证方法运用得游刃有余,既证诗之疑,又考史之实。首先,他以史实考定此诗创作年代。清代陈沆辨此诗作于元和十三年(818年)。卞先生考《石鼎联句诗、序》所提侯喜、刘师服生平履历,考实了创作时间为元和七年(812年)。其次,以诗考历史上无轩辕弥明此人。此诗中轩辕弥明历来存在争议,一种认为确实存在此人,如宋代洪兴祖、明代焦竑;一种认为诗中轩辕弥明是韩愈假托之人,如朱熹、王元启、陈景云、陈沆。据杜光庭《仙传拾遗。轩辕弥明》及孟棨《本事诗。征异第五》所引《轩辕弥明传》,似乎确有此人。以上两种观点都没有充分考证这两种文献。卞先生从文本入手,把杜、孟记载之文与《石鼎联句诗、序》作了细致的比照,理清了相互之间的关系,认为“《轩辕弥明传》是中、晚唐文人据《石鼎联句诗、序》改写,托名韩愈所作。《仙传拾遗。轩辕弥明》是五代道士杜光庭承袭《石鼎联句诗、序》而写的宗教宣传品,无新资料、无史料价值”[12]32。他认为历史上确无此人,澄清了事实。最后,卞先生以史实考此诗创作意图。关于此诗讥刺对象,也一直存有争论。清代陆以湉、陈沆认为讽刺李逢吉、皇甫镈、程异,方世举笺注为李吉甫。卞先生据新旧《唐书》、王定保《唐摭言》等,逐一考察他们的为人、行事,认为李吉甫最符合韩诗所讥刺的对象。卞先生的一贯研究方法是由史入文,在韩愈研究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凸显了卞先生扎实的史学功底。

三韩集文献梳理

历代韩集文献是韩愈研究的基础和参考依据。这些韩集文献的整理者大都学殖深厚,在校勘、注释、评析韩愈诗文方面多有见地,可为韩愈研究提供大量文献资料借鉴。但历代韩集文献亡佚残缺情况严重。尤其清代韩集文献,版本甚少,不为世人所熟知。卞先生充分认识到这些韩集文献在韩愈研究中的价值,他说:“我虽学识谫陋,亦思有所贡献。先从资料入手,遂有《韩集书录》之作。”[1]49

《〈韩集书录〉十则》、《整理韩文,各树一帜——〈韩集书录〉十三则》是卞先生整理韩集文献的成果。对宋、明、清及近代学者研究整理韩愈诗文的23种著述,包括吕祖谦选《韩文》(载《古文关键》)、谢枋得选《韩文》(载《文章轨范》)……唐德宜选《昌黎集》(载《古文翼》)、孙综评《韩文》(载《山晓阁选古文全集》)、张伯行重订《韩文公文》(载《唐宋八大家文钞》)、李光地讲授《韩子粹言》、沈訚论述《唐韩文公文》、卢轩缀《韩笔酌蠡》、沈德潜编次《韩文》(载《唐宋八家文读本》)、卢成文评《韩文》(载《八家文要编》)、陈兆仑评《韩文选》(载《陈太仆批选八家文抄》)、高澍然《韩文故》、刘成忠选评《韩文百篇编年》、张瑛著《韩文补注》、何炜纂《精校五家评注韩昌黎文集》、徐震《韩集诠订》等,卞先生按时间顺序排列,逐一介绍选录标准、所选诗文篇目、编辑体例、校梓经过以及对韩愈的简略评价,还摘录了当时人一些重要的序跋,每一篇都是一部韩集文献的辑录体书目,很有参考价值。这些文献都是每一个时期韩集选本的代表,其中部分选本虽流传于世,但很少被关注,材料十分零散。有些则罕见,内容不为知晓,如清代张瑛《韩文补注》。阅读卞先生所撰书录,可知此书是张瑛在前人笺注韩文基础上的补注。卞先生还摘录当时人嵇芝孙跋:“光绪八年,唐墅创设亭林书院,延张退斋先生掌教,课余,出古文稿数卷,示肄业子弟。……芝孙与同人谋付梓……《韩文补正》一卷附后。”[13]731据嵇跋可知,此注本在当时流传较广。而且,这一跋语还可作为考察清代书院兴盛与韩集编辑、整理关系的依据。这些是卞先生提供给韩愈研究者极为宝贵的材料。卞先生对每一部书的评点虽寥寥数语,但却高度涵盖了每部书的价值、特点,是其熟读每部书后所总结的重要信息,这对韩愈研究者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孙综《韩昌黎文选》、刘成忠《韩文百篇编年》等,目录书都无著录。卞先生不仅一一著录了编选韩文的篇目,摘录了选家序言,而且还总结了各自选韩文的宗旨。评孙选本:“此书旨在精选'理'、'神'、'气'俱足之范文。”[13]720评刘选本:“此书旨在于编年中见韩文之神理气韵。”[13]730卞先生这一工作为韩愈文献整理与研究提供了确实有用的资料,可以看出他的学术眼光。

四、结语

从对韩愈研究的态度和方法来看,卞先生不是人云亦云,也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只截取有利于自己观点的史实进行自圆其说,而是尽可能全面地钩稽史实,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史料,挖掘事实真相。每一步论证都以充分的材料为依据,扎实可靠,无懈可击,得出的观点令人信服。从研究的问题来看,卞先生都是从基本做起,为推动韩愈研究进一步发展奠定了极好的基础。张清华《二十世纪的韩愈研究》评价卞先生的韩愈研究成果说:“对韩愈之母、顺宗实录作者考、《毛颖传》、《石鼎联句诗、序》的寓意、《平淮西碑》被废的原因和弘扬韩愈'相生养'的经济主张,《原道》中之'诛民'说等问题发表了很好的意见。”[14]在韩愈研究乃至古典文学研究中,我们都应该向卞先生学习,从基本工作做起,熟悉资料,有开阔的学术视野,深入钻研文本,挖掘问题的实质,这样才能真正解决韩愈研究中存在的问题,从而推动韩愈研究深入发展。韩愈研究虽只是卞先生学术研究中的一小部分,但足以体现其治学的精神和方法,正如楼培分析卞先生的钱锺书研究时总结:“钱锺书研究只是卞先生学术耕耘园地里的一小部分,但尝鼎一脔、窥豹一斑,亦可于细微处见精神,体现其治学特点与学术品格。”[15]

[1]卞孝萱.《韩集书录》十则[J].许昌师专学报,1993(3): 49-56.

[2]陈寅恪.金明馆丛稿初编[M].北京:三联书店2001:228.

[3]卞孝萱.韩愈生母之谜[J].周口师专学报,1997(3):4-6.

[4]杨大鹤.昌黎诗钞.序[M].清刻本.

[5]卞孝萱.韩愈贬潮原因探幽[J].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5 (2):128-131.

[6]卞孝萱.冬青书屋笔记[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1997.

[7]林纾.韩柳文研究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6:46.

[8]卞孝萱.韩愈《毛颖传》新探[J].安徽史学,1991(4):1-6.

[9]陈寅恪.元白诗笺正稿[M].上海:三联书店,2002:119.

[10]郝润华,杨旭东.黄永年先生的古典文学研究[J].社会科学评论,2009(4):111-116.

[11]卞孝萱.韩愈的经济观[J].周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998(4):15-17.

[12]卞孝萱.《石鼎联句诗、序》考[J].周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999(1):30-33.

[13]卞孝萱.整理韩文各树一帜:《韩集书录》十三则[M]//唐代文学研究:第五辑.桂林:广西师大出版社,1992.

[14]张清华.二十世纪的韩愈研究[J].周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0(1):1-6.

[15]楼培.专通兼虚金针度人:略论卞孝萱先生的“钱学”研究[J].淮阴师范学院学报,2010(6):763-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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