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刍论
2012-01-28□赖宏
□赖 宏
(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学科研部,江西井冈山 343600)
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刍论
□赖 宏
(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学科研部,江西井冈山 343600)
毛泽东思想的活灵魂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是中央苏区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中央苏区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是在与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形态的斗争中形成的。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与马克思主义经典同质、同根、同势,揭示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的质的规定性以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路径,昭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趋势。
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
中央苏区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在中央苏区时期坚持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在理论上、实践上、制度上指导中国革命。这是用理论指导中国革命、与取得的中国革命经验马克思主义化的互动结合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既有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的中央苏区生动活泼的革命实践,也形成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毛泽东思想的活灵魂。
一、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的具体内涵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一是毛泽东思想,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央苏区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不是完成了体系化构建的毛泽东思想,而是毛泽东思想的活灵魂: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毛泽东思想的活灵魂在中央苏区时期有内在的独特的理论内涵,既保持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本质,又有中央苏区时期的时代特质。
(一)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毛泽东思想活灵魂之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是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内涵的基本点。毛泽东在中央苏区的革命实践中已经提出了实事求是的思想原则。他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1]P111-112“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1]P115这就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最早表述。后来,毛泽东同志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作了更明确的表达,“‘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我们要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区内外的实际情况出发,从其中引出其固有的而不是臆造的规律性,即找出周围事变的内部联系,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2]P801归根到底,就是要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即邓小平同志高度概括的“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点就是实事求是,就是马列主义的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3]P126中央苏区时期根据地发展战略、军事路线、土地革命路线,都是以实事求是为根本点,结合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基本国情解决中央苏区面临的一系列根本问题的基础上形成的。
(二)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毛泽东思想活灵魂之群众路线
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形成的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根本的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也是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
1929年9月28日通过的《中央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又名“九月来信”)中,特别强调红军开展工作要“经过群众路线”的方法,这是最早在党内提出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1929年12月,中央通告第六十二号文件明确提出推动党的工作要“建立群众工作路线”,“要运用群众组织和关系去扩大在群众中一切活动”。[4]P58112月底,毛泽东根据中央来信起草的“古田会议决议”中指出,红军除了打仗,还要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并帮助群众建设革命政权,党的组织、军队干部开展工作,都应该“在党的讨论和决议之后,再经过群众去执行”。[1]P80在党的历史上明确提出经过群众路线来贯彻执行党的决议的领导方法,也是首次提出了群众路线的概念。在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在报告中提出,群众的一切实际问题,都应当提上议事日程,“应该讨论,应该决定,应该实行,应该检查”。[1]P138强调只有切实做到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才能获得广大群众的拥护。这些论述使毛泽东思想活灵魂之一的群众路线初步具备理论形态。可见,“明确地提出党要使用‘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和领导方法,最早是在中央苏区,中国共产党在中央苏区局部范围内的执政实践也践行了群众路线所囊括的全部内涵。”[5]P4
中央苏区关于群众路线的理论和实践内容,是基于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结合中央苏区革命实践而获得的正确认识。它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学说,具体化了无产阶级政党必须同人民群众保持密切联系的基本原理。后来在延安时期,毛泽东再从哲学高度对群众路线作了理论概括,把群众路线与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辩证法和历史唯物论有机地统一了起来,提出一切实际工作都必须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标志着群众路线已经有了完备的理论形态。新中国成立后的理论创新实践中,党对群众路线的认识不断加深,其内涵也在不断丰富,最终形成了“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6]P928的群众路线,成为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
(三)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毛泽东思想活灵魂之独立自主
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支部加入共产国际后,接受共产国际指示与领导是无产阶级政党的组织原则的基本要求。但是,这与教条主义地对待共产国际指示、苏共经验是两码事。接受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并不等于照搬照抄马克思主义。
中央苏区时期,曾一度盛行着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尤其是第三次“左”倾错误占统治地位时,“王明拿着共产国际的‘尚方宝剑’,狂妄自大,老子天下第五(即王明自居于马恩列斯之后的第五号人物),自封为‘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7]在四面阴霾中,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实践中独立自主地进行探索。这些独立自主的探索,依据马克思主义关于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原理;依据事物发展变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其内部矛盾的原理;依据无产阶级政党必须在革命斗争中坚持自主性的理论;依据革命斗争主要依靠本国人民的奋斗、靠从本国情况出发找到自己革命道路等思想。中国共产党人在中央苏区从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出发,必然结出马克思主义性质果实。在中央苏区时期初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以及有中国共产党自身特色的党建之路及其理论,这些成果成为独立自主这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的核心载体。这些成果不是简单重复老祖宗的话,而是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同中央苏区革命实际结合起来,在苏区历史条件下,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
二、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的生成
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作为毛泽东思想的活灵魂,具体表现为中央苏区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这个成果不是光从书本中形成的,而是伴随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解决问题中获得的。毛泽东针对中央苏区时期革命实践的需要,在反对教条主义的生动实践中,进行了艰辛的探索和科学的理论思考,从而生成了中央苏区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的理论与形态。
中央苏区时期革命实践的拓宽与变迁,引领了理论创新的需要与可能。1930年5月,毛泽东在江西寻乌作了社会调查前后,写就了《调查工作》(1964年公开发表时取名《反对本本主义》),鲜明指出:“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完全要靠他的政党——共产党的斗争策略的正确和坚决”[1]P115,切合实际的政策策略,“决不是少数人坐在房子里能够产生的,它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这就是说要在实际经验中才能产生。因此,我们需要时时了解社会情况”。[1]P115毛泽东强调,如果不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幻想依靠过去的策略和“本本”来取得革命的胜利的思想,就“完全不是共产党人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1]P115生成于中央苏区革命实践中的这些思想认识,使中央苏区的马克思中国化的理论形态内涵之一的实事求是已经呼之欲出。
在敌强我弱的环境中,迫切需要解决依靠谁、为了谁的重大问题。在这个现实要求下,群众路线理论在中央苏区斗争实践中,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丰富和发展起来了,而且贯穿了中央苏区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的始终。根据中央苏区斗争实践的需要,毛泽东通过《反对本本主义》、《注意经济工作》和《我们的经济政策》等,对群众路线的理论提出了许多重要思想。特别是强调了要通过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深入群众体察社会情况,才能避免脱离群众和苏区实际的机会主义和盲动主义错误的出现。
1934年1月27日,毛泽东在中华苏维埃第二次全国工农兵代表大会上大声疾呼,革命胜利的根本是群众,“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拥护革命的群众。……在革命政府的周围团结起千百万群众来,发展我们的革命战争,我们就能消灭一切反革命,我们就能夺取全中国。”[1]P139要让群众成为推动革命前进的根本力量,就必须关心群众根本利益。为此,毛泽东郑重提出“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只要做到了这一条,“我们就真正成了群众生活的组织者,群众就会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热烈地拥护我们。”[1]P137
1933年至1934年间,毛泽东在中央苏区所作的一些理论思考中,反复强调的是关心群众利益、改善群众生活的问题。中央苏区兴国县的一首山歌流传至今:“苏区干部好作风,自带干粮去办公。日着草鞋干革命,夜打灯笼访贫农。”这是当年苏区干部一切为了群众的真实写照。对于苏区干部一心为民的优良作风,毛泽东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视野给予定论:“兴国的同志们创造了第一等的工作,值得我们称赞他们为模范工作者……他们把群众生活和革命战争联系起来了,他们把革命的工作方法问题和革命的工作任务问题同时解决了。”[1]P140如果说毛泽东在《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中指出“在我党的一切实际工作中,凡属正确的领导,必须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从哲学上对依靠群众作了理论概括,那么,在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的论述,是率先从理论高度上和实践深度上作了概括。
中央红军从中央苏区撤出到达陕北后,在积累了中央苏区群众工作经验的基础上,我们党从更高的战略维度上阐明了党的群众路线,特别是阐述了坚持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同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群众观的一致性,坚持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同科学的领导方法、工作方法的共向性。从而把群众路线理论内涵构建在坚实的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基础之上。
独立自主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根本原则。其主要内涵就是指各国无产阶级必须立足于本国国情,从实际出发,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依靠自己的力量,通过人民群众的努力争取革命胜利。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一再指出,无产阶级政党的事业,必须有“独立自主的活动”。[8]P2毛泽东在中央苏区提出的中国革命要靠我们自己“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1]P115,摒弃本本主义的教条做法,这是我们党独立自主探索中国革命道路的一个重要标志,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也生成于独立自主与照搬照抄的“左”倾教条主义的交锋斗争之中。
早在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就提出了红色政权理论,以加强党组织建设和军队的建设为前提,以广泛动员群众为手段,以分配土地为政策,建立工农革命政权,造成罗霄山脉中段政权割据,并以此为根基,然后徐图发展。中国的红色政权能够存在和发展的科学阐述,为探索中国特色革命道路奠定了理论基础。
在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于1929年3月向中央提出,应“以赣南、闽西二十余县一大区为范围”,“深入土地革命,建立工农政权”,将重心转向农村,并认为这个计划“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因为这是前进的基础”。[9]P89但此时中央的兴趣依然在城市,中共六大精神认为“建立城市工作尤其是工人运动,成为党目前最迫切的任务”,“只有城市斗争兴起,乡村斗争才更易发动”,农村和城市相比较而言“要用更大的力量于城市工作”。[10]P706中央要求加强城市工作,而毛泽东给中央报告的意图是要在农村建一个比井冈山更大的根据地,关于中国革命道路怎么走的问题,在意图上大相径庭。
毛泽东于1929年4月5日复信中央,不同意中央对形势的分析和革命策略的部署,主张在利用军阀混战的有利条件,逐步扩大、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并在上书中央的同时,领导红四军初步开创了赣南、闽西根据地。但此时红四军没有形成统一的建立农村根据地的深刻观念,加上有人从中挑拨,这就使红四军领导者之间围绕要不要建立巩固的根据地和如何建设军队的一些原则问题,出现了严重的分歧。1929年6月下旬召开的红四军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未能正确解决上述问题,毛泽东被迫离开红四军领导岗位。8月,党中央听取了陈毅如实汇报红四军的情况后,在“九月来信”中,决定由毛泽东继续领导红四军的工作。12月,毛泽东主持召开了红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的决议,这个决议成为党和红军建设、发展的纲领性文件。
为了进一步阐述中国革命道路的相关问题,毛泽东于1930年1月5日写了《时局估量和红军行动问题》的党内通讯。指出用“来一个全国武装起义”来造成“全国范围的大革命”的苏俄式革命道路,“是与中国革命的实情不适合的”。[11]P1这篇文章表明,毛泽东在中央苏区已经于认识上产生一个飞跃,要丢掉别国城市中心的革命模式的幻想,独立自主走符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即建立红色政权、深入土地革命,帮助地方武装的发展、巩固和扩大农村革命根据地的道路,即以农村为中心,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才是中国共产党应该走的正确道路。
但是,在党内存在的某些“左”倾思想又有发展,毛泽东关于中国革命道路的正确思想依然没有被党中央所接受。
1930年4月3日,中央给红四军前委的信中提出:“必须坚决向中心城市发展,是红军当前的主要任务。”[11]P131针对脱离自己国情的中国革命道路问题上的教条主义,毛泽东于1930年5月写了《调查工作》一文。强调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不能照搬照抄别人东西,“无产阶级要取得胜利,完全要靠他的政党——共产党的斗争策略的正确和坚决”,[11]P240而不是靠本本。可惜,被主观唯心主义笼罩的“左”倾思想的领导人,在那时是不会承认这一闪烁着光辉的唯物主义、独立思考中国革命道路的正确思想的。
但是,在中央苏区,毛泽东依然坚持走符合中国国情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毛泽东深入地从中国国情和中国革命战争特点出发,成功地领导了红一方面军第一、二、三次反“围剿”的战争,创造了符合红军实际情况的,以积极防御为特征的“诱敌深入”打运动战等一套反“围剿”战争的战略战术,为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
1931年,第三次“左”倾教条主义重新提出了夺取中心城市的冒险主义。同年9月成立的以博古为首的临时中央,在实践中多次提出夺取中心城市,推行“左”倾思想。11月召开的赣南会议,批评毛泽东正确的做法是“狭义的经验论”。随后取消了红一方面军总部,实际上取消了毛泽东在红一方面军中的领导地位。12月6日,中央电令中央红军“首取赣州,迫吉安”,直接下达了夺取中心城市的命令。1932年3月中旬,苏区中央局会议讨论红军行动方针问题,毛泽东提出依托山区、在广大农村建立根据地的战略方针。但是,苏区中央局拒绝了毛泽东的正确意见,坚持错误方针。10月初,在苏区中央局召开的宁都会议上,毛泽东被错误地批评为对夺取中心城市方针的“消极怠工”,被解除了红一方面军的领导职务。
正确的意见一再被批评为错误,自然决定了离失败越来越近。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和中央红军长征初期的损失,就客观地反映了这个问题。
失败的教训是惨痛的,唯其惨痛,才让人警醒,才使党的领导人中的多数清醒过来,认识到独立自主、走自己道路的重要性。1935年1月遵义会议,结束了“左”倾错误的统治,从而使中国特色革命道路思想在全党的贯彻有了政治上、组织上的保证。
正如我们党后来总结的,“中国共产党人即能够完全独立地根据自己民族的具体情况和特殊条件,决定自己的政治方针、政策和行动”。[12]P317-318独立自主,作为中央苏区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具体内涵之一,是中央苏区时期同国际国内各种错误思潮斗争中形成和发展的,也是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
三、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的价值取向
中央苏区时期,是中国政治生态、社会结构面临巨大变革的重要时期。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要成为能够指导社会剧变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必然要回应时代潮流和呼声,并在价值特征上体现自己的特性。
首先,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与马克思主义经典同质,从内容上揭示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的质的规定性
马克思主义从诞生发展到现在,在理论形态上,大体有三种表现形态,即“哲学形态”、“社会科学理论形态”和“具体实践形态”。[13]P56中央苏区时期已成雏形的实事求是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哲学形态是同质的。
诚然,马克思主义提供了中央苏区时期中国革命的基本原理,但从来没有对中国革命作出机械的规定。相反,在提到原理的适用性、具体革命措施的运用时,特别强调指出的是,原理和措施的实际运用要“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4]P228可见,马克思主义经典一向认为,不仅各国革命的方法或具体道路会有所不同,就是一些“基本原理”、“基本原则”,也会“由于政治形势已经完全改变”,而在“实践方面毕竟是过时了”。[14]P229既然这样,无产阶级的革命策略,就必须“因地制宜地决定,而且必须由处于事变中心的人来决定”。[15]P292这就清楚地告诉我们,第一,马克思主义对于中国革命具有普遍意义;第二,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在中国运用必须与中国实践相结合;第三,中国革命必须由“处于事变中心的人”,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及其同志来决定。
中央苏区时期的中国革命面临着特殊性,“面临着一个全世界共产主义者所没有遇到过的任务”,因此,解决中国革命的基本问题,“无论在哪一部共产主义书本里都找不到”,只能在“共同斗争中能够找到”。[16]P103-105可见,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向来是要求创造性地、实事求是地、因时因地制宜地来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从来就要求理论联系实际,要求结合实际来运用和发展理论,而反对对马克思主义照抄照搬的教条主义。中央苏区初步形成的实事求是思想,这正是马克思主义最本质的东西,是活的灵魂。
其次,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与马克思主义经典同根,在方法论上揭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路径
独立自主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一条基本原则,有自身独特的内涵。它既强调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国际性,又明确了各国无产阶级必须立足于本国,从本国实际情况出发,运用马克思主义原理,依靠本国革命力量和人民群众的努力,争取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胜利的根本特质。
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的《调查研究》一文,明确提出反对本本主义,批评“左”倾教条主义,要求共产党人要树立从革命实践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反对一切依赖本本的保守路线。这是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指导下,独立自主探索中国革命道路思想形成的一个重要标志。
中央苏区时期,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具体实践相结合,不是简单地把二者相加在一起,而是独立自主地再创造,是中央苏区时期对马克思主义丰富和发展的杰出贡献。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具体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中,在多个方面创造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首先,科学分析了中国社会性质、革命性质、革命的领导、动力、对象和前途等一系列根本问题,特别是科学地分析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进行革命所遇到的敌人异常强大和凶恶,反动势力长期占据着城市,革命的主力军在农村的客观形势,从中国社会特点出发,创造性地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新理论和新道路;其次,正确把握了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和在以农民为主要成分情况下建设革命军队面临的许多特殊问题,根据敌强我弱的态势,在实践中独立自主地创立了人民军队建设理论、人民战争的理论;再次,在领导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十分重视党的建设,科学地分析了在中国无产阶级人数很少、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占人口大多数的国度里,如何建设一个广大的群众性的、马克思主义的政党问题,提出了着重从思想上建党、党的建设科学化理念等理论创新成果。
再次,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与马克思主义经典同势,昭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趋势
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作为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的基本内涵,是指导中国革命走向成功的理论成果。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态势上,一是通过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在中央苏区的传播,使之成为中央苏区革命斗争语境中的话语体系,二是通过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将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运用于解决苏区斗争的现实问题,在苏区军事、经济、政权、文化、社会、民生建设实践基础上所形成的理论形态,从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作为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形态,是在与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形态的冲突中生成的。教条主义把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苏联革命经验神圣化,认为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话语体系在中央苏区不受时间、地点、客观条件的影响都绝对管用,在理论活动和革命实践活动中可以直接搬用,这样才叫做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这种教条化的马克思主义形态,使中国革命遭受重大损失。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以中央苏区所处的历史时代为背景,以解决中央苏区所面临的中国革命实践问题为目标,与窒息马克思主义生命和活力的教条主义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立场、观点、方法,坚持马克思主义源于实践指导实践的理论品质,在理论上实践上结合中央苏区实际情况和苏区斗争基本特征,敢于和善于创新,提出和形成了作为毛泽东思想活灵魂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毛泽东以他在中央苏区时期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的杰出贡献,就足以奠定其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地位,奠定其中国共产党革命家、战略家、理论家的历史地位。
中国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的生成,不仅标明了马克思主义是富有创造力的理论,也展示了马克思主义活力和生命力。中央苏区时期中国共产党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方向,代表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正确方向。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以其自身的魅力,充分显示了马克思主义本质和发展规律的科学性。
“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17]P43中央苏区作为毛泽东思想形成的策源地,特别是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作为毛泽东思想的活灵魂,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形态不仅赢得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央苏区时期的发展,其实事求是的精髓、与时俱进的品格也将指引我们赢得马克思主义在未来的发展。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4]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5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0.
[5]赖宏.毛泽东思想活灵魂在中央苏区已成雏形[J].重庆交通学院学报(社科版),2004(1).
[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Z].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7]本报评论员.实践论指引我们夺取现代化建设的胜利[N].人民日报(1),1978-12-26.
[8]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斯大林选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9]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六册[Z].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五册[Z].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七册[Z].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二十册[Z].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13]王少军.理论形态与思考方式[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99(1).
[14]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15]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16]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17]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The Theoretical Form of Marxism Sinification in the Central Soviet Area
LAI Hong
(Department of Teaching and Research,China Executive Leadership Academy Jinggangshan,Jinggangshan,Jiangxi 343600,China)
The living soul of Maoism,i.e.,being practical and realistic,the mass line,and independence and self- determinance,was the theoretical form of Marxism sinification in the Central Soviet Area.During the period of struggle in the Central Soviet Area,the theoretical form of Marxism sinification was shaped in the struggle against the doctrinairist form of Marxism.The theoretical form of sinified Marxism in the Central Soviet Area was of the same quality,the same root and the same potential of classical Marxism.It discloses the qualitative prescriptions of Marxist development,and embodies the basic path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Marxism sinification.
Central Soviet Area;Marxism;sinification of Marxism;theoretical form
D23
A
1674-0599(2012)05-0047-07
(责任编辑:贺文赞)
2012-09-07
赖宏(1966—),男,江西宁都人,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和党的建设。
[基本项目]本文系2011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项目编号:11BKS022)的阶段性成果。也是2010年江西省社科规划项目“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项目编号:10KS05)、2012年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一般项目“中央苏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形态研究”(项目编号:12djyb27)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