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养猪场的疫病防控重点
2012-01-26沈玉林
沈玉林
(山东省安丘市畜牧局,安丘 262100)
近些年强调“防止疫病从外界传入”,养猪技术人员对进场踏脚消毒、紫外线消毒乃至沐浴更衣等“防止疾病从外界传入”的措施已经普及。更对“防止疫病从外界传入”的新措施——“生物安全”深信不疑。但采取了种种措施后仍不见效。这是为什么?分析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 猪与相关病原微生物之间的相互共生成为主流
1.1 传染病的暴发现象减少
许多与猪相关的病原微生物由原来的绝对寄生(绝对致病)变为相对寄生或共生(相对致病)。例如,猪瘟病毒在几十年前是绝对致病的,呈典型的急性病理过程。随后慢性病例增多,至今,几乎难见典型急性病例;随着猪体的适应与弱毒株的出现,猪瘟病毒与猪体共存的带毒现象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普遍。新近研究表明,引发胃溃疡与胃癌的幽门螺杆菌会分泌一种物质,能延长感染细胞的寿命,使致共处稳态,难为药物消灭。这种病原微生物与猪群的关系的变化,让我们在猪业生产中能够看到本来是广为流行的猪流感,传染性胃肠炎,猪口蹄疫等只发生于几个栏内,或一栋猪舍,然后嘎然停止传播,而难以见到以前的大流行。
1.2 猪只携带病原体现象普遍
系统论与生物进化论告诉我们:只要有猪,猪群中就有相关的病原微生物存在,并且随着系统的进化,猪群中病原微生物会越来越丰富多彩。我国没有实行种猪扁桃体活体采样荧光抗体检测猪瘟病毒阳性淘汰制。因此,猪场内存在猪瘟带毒猪的现象应是极普遍的;血清学检测表明圆环病毒,蓝耳病在猪群中的阳性率在90%以上;至于那些本来就存在于猪的上呼吸道、消化道的病原菌,例如,副猪嗜血杆菌,大肠杆菌,传染性胸膜肺炎等随猪存在;无序大量从国外引种,使我国猪群成为万国猪病的汇集体。我国猪群是集相关病原微生物之大成者。
1.3 临床特征
笔者在近年几十场次的接诊中,见到了链球菌病、猪瘟、蓝耳病、巴氏杆菌病、副猪嗜血杆菌病、传染性胸膜炎、附红细胞体病、支原体肺炎等,都无法找到从外界传入的证据;连SI也是如此,在一个猪场,1 d内席卷一栋保育猪舍(300余头),又突然停止,过了1个月后,又突然发生于中猪舍,只波及10余个猪栏。B.C.Easterday等人在“猪流感”一文中指出:若干年来,推测带毒状态保存了SIV,造成动物间流行。Tomoyuki Tsuda等人指出:在亚洲许多国家该病(指HC)依然呈地方流行。J.C.Yao等人在调查中国45个猪场,2 283份样品后指出:后备母猪是PRRSV的主要来源,无论在同一猪群中有没有具有传染性的母猪存在,PRRSV都可以在不同的饲养群间循环,这就使病毒在猪场中持续流行。上述事例与论述都支持这种论断。
1.4 生物安全不安全
许多猪场有良好的生物安全环境,坐落在周边几公里乃至10多公里无人烟的地方,但未逃脱疫病的肆虐。这也反证了上述论断的正确。
1.5 猪病预防思路要更新
既然绝大多数原微生物原本来就存在于中国猪群中,那么现今仍然只强调“防止疫病从外界传入”的观念是否有失偏颇?这种观念可用来指导猪场的引种,但对已经连续生产,不再引种的猪场就会发生指导观念上的误导,从而忽视了引发场内疫病流行的必然因素。这或许是近年疫病肆虐悲剧的原因所在。如果猪场内同时存在疫病发生与流行的必然因素,那么,疫病的发生与流行将是必然的,只是时间上迟早的问题。
2 猪场内存在疫病流行的必然因素
2.1 猪群本身的因素
现代基因型猪,因为强烈的单项选育,生产水平更高,同时意味着新陈代谢更为旺盛;而新陈代谢水平的提高是需要更活跃的交感肾上腺髓质系统与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的支撑,需要更强大的氧化酶系统支撑。在这些系统活跃的同时,会对免疫系统产生多环节的抑制,会产生更多的自由基,引起自由基损伤,这无疑给现代基因型猪群带来了相对虚弱的体质内因。
2.2 周围的环境应激是猪场内疫病流行的必然外因。
2.2.1 深刻认识多种环境应激的综合病理效应 集约化养猪的全过程均存在多种环境应激因子,对猪群的负面影响决非单一环境应激因子那样简单,其综合病理效应不能随某一环境应激因子的消除而消除。因此,在养猪生产中一定要重视这种综合病理效应对猪群的影响。因为存在综合病理效应,其诱发疫病流行的作用比单一应激严重得多,诱发疫病流行的几率也大得多。
2.2.2 重视多种环境应激上的四维效应 由于多种环境应激因子有时间上的持续性。因此,具有四维效应、即具有时间上的积累致病效应。四维的慢性应激会导致猪体持续的高水平血糖皮质激素,使猪体每分每秒都处于应激状态中,抑制巨噬细胞对抗原的摄取与处理,破坏有免疫原性的淋巴细胞,抑制抗体形成,加速抗体的破坏;还能激化异常自由基反应,从另一环节上抑制免疫功能。比如在产房体况极其良好的仔猪,23日龄断奶,转入有保温棚的保育舍。由于存在并群应激,高密度与恶劣空气的应激,霉饲料的应激等等,在转入3 d左右发生咳嗽,7 d左右发生喘气病例,随之波及1/3~1/2猪群,治疗效果差;送检多可检出PCV2、PRRSV、Pmc、S.S、HPS等等(因为它们本来就存在在猪体内),并冠以“混合感染”的诊断。采取移走病猪,减少密度,细粒喷雾,2次/d,减尘消毒等措施,几天就控制了病情,移出的病猪部分不治而愈。环境应激因素的四维病理效应使得应激因子的致病作用得以协同、加强、持续。原本与许多病原微生物可共处稳态的猪群,在它们的作用下变得极易发病。正因为猪场内存在上述许多引发疫病流行的必然因素,那怕将猪场建在十分荒野的地方,若不除去场内固有的致病因素,疫病的发生仍然是必然的,只是时间上迟早而已。
3 养猪场内是防疫重点
既然养猪场的猪只绝大多数疫病病原体原本就存在,诱发疫病流行的众多应激因素也都在猪场内。所以猪群与病原微生物的相对共生关系随时可以被破坏,那么猪场防疫的重点应在场内,而不是在场外。
3.1 做好基础免疫是场内防疫的重要措施
用主动免疫来预防场内疫病流行的基本免疫谱是猪瘟,链球菌,口蹄疫,乙脑,细小等。有效的基本免疫可以保证猪场免受大的疫病肆虐。但是长期的弱毒疫苗接种会带来疫苗弱毒与野毒的变异等等,会使疫病的防制更加复杂化。建立健康养猪的小环境、培育健康体质的猪群、消除目前猪场普遍存在的应激因子、建立猪病原微生物系统的稳态是防制疫病的最本质的措施。
3.2 提高猪群的非特异性免疫功能是获得有效主动免疫的基础
巨噬细胞的功能是非特异免疫功能的重要部分,没有巨噬细胞有效捕获、提呈疫苗抗原,特异性免疫应答就不会发生,或发生的滴度低下。保证猪群正常的非特异性免疫功能的最重要的条件是良好的环境。目前,影响猪群免疫功能最重要的环境因素是饲料中的霉菌毒素,特别是普遍存在的玉米中的霉菌毒素。霉菌毒素影响免疫功能的微量性、隐蔽性、持续性、蓄积性,还有泛嗜器官性、中度与重度中毒的不可逆性多被人们忽视。众多猪场免疫整齐度差的元凶就是霉菌毒素。霉菌毒素对后备种猪与仔猪的首免影响最大。
3.3 创建防疫环境
环境对猪群发病影响在某些意义上讲胜过疫苗接种和免疫增强剂的应用。
3.3.1 免疫增强剂不能代替环境改善 免疫增强剂只能使免疫功能低下者的免疫功能恢复正常,对正常者并无再提升的作用。若存在众多不良环境应激因子,免疫增强剂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
3.3.2 疫苗接种不能代替环境改善 不少基础免疫良好的猪群,当转入应激大的环境中,仍然发生了基础免疫外的疫病的流行。这充分说明疫苗的接种并不能代替环境的改善。
3.3 远离弱仔
弱仔与霉菌毒素构成了猪场疫病流行的启动因子。弱仔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但要尽量减少弱仔,特别是那些免疫功能低下的弱仔。
综上所述,猪业的防疫重点应该在场内。养猪人不应以孤立、静止、绝对的眼光传承前人经验和国外经验,处理新的问题;不要过分依赖疫苗(包括自家苗)、过分依赖免疫增强剂,更不应依赖药物保健与药物治疗,摒弃工厂化生产中不符合猪自然习性的措施(如母猪定位栏等等),重视环境的综合性改善,重视环境福利的每一细节,建立猪群、病原微生物系统的稳态,这是我国养猪业走出疫病肆虐的迷魂阵,迈向健康和谐发展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