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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医药文献发掘整理现状及对策研究△

2012-01-23诸国本

中国民族医药杂志 2012年1期
关键词:古籍医药整理

诸国本

(中国民族医药学会,北京,010017)

民族医药是我国各少数民族传统医学的总称,和中医学一样,都是中国传统医学的组成部分。民族医药发掘整理工作是从1984年第一次全国民族医药工作会议以后全面开展的。那次会议要求“七五期间,要继续搞好民族医药典籍的整理出版工作;摸清理论体系尚不完整的民族医药的轮廓,”同时制定了《1984—1990年民族医药古籍整理规划》。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和各民族地区对此都非常重视。这件工作的开展有3个背景:一是改革开放提高了人们对文化多样性的认识;二是1976年世界卫生组织把传统医学纳入工作计划,在世界范围内承认了传统医学的必要性和合法性;三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要“发展现代医药和我国传统医药”。这样,就使我们国家从民国及北洋政府以来“重西排中”的卫生工作方针真正转移到“中西医并重”、“大力扶持中医药和民族医药发展”和“建设中国特色医药卫生事业”的轨道上来,尽管达到真正落实的地步还有很长的距离。

民族医药是各民族医药汇集起来的统称。它并不是一个新创立的、统一的学术体系。由于各民族医药发展的不平衡性和其它复杂因素,我国的民族医药可以分3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历史上有文字的民族,它有医学文献,有较多的医药知识的积累和医学理论的梳理,也容易得到现代社会的公认。它们的文献整理是现成的、顺理成章的。这部分以藏医学、蒙医学、维吾尔医学、傣医学为代表;第二种情况是历史上没有文字的民族或没有通行文字的民族,它们的民族医药是口传心授的非物质文化,尽管他们有丰富的医药知识和经验,为本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过巨大贡献,但在“西医化”的法规条件下,很难得到有关部门的认可。这部分民族医药的文献整理是通过田野调查,记录文本,总结经验和理论,然后用汉文表述出来的。我们把它称之谓发掘整理,以壮医学、苗医学、瑶医学、土家医学、侗医学为代表。第三种情况是22个人口较少少数民族,他们不但没有文字,而且人口不足10万,生存环境或交通条件较差,其传统医药的发掘整理工作尚待进行。

因此,民族医药文献的发掘整理必须区别不同情况,分类指导,逐步施行。

1 民族医药文献整理现状

1.1 民族医药文献整理:藏、蒙、维、傣、朝、彝、回、满、哈、纳西等民族医药的文献整理全面开展,动手较早,质量较高,据粗略统计,上述各民族医药古籍约3100种,其中藏医药2700种,蒙医药60种,维医药156种,傣医药200种,朝医药8种,哈萨克医药1种,回回医药1种。目前,其经典著作和重要著作基本上整理完毕。部分重要著作和一般著作尚待继续整理,出版和汉译任务比较繁重。这一部分民族医药文献整理的原则是:搜罗宏富,惜字如金。取而不滥,舍而不弃。校勘从严,出版从宽。轻重有序,协作无间。

1.1.1 藏医药 :藏医药文献古籍最为丰富,整理任务也更为艰巨。首先是藏医药古籍收藏分散,除藏医药医疗教学科研单位收藏以外,一部分藏医药古籍分散在寺院、印经院和综合性图书馆内,收集时必须征得同意并与他们内部整理工作同步才行。还有一部分散落民间,收集起来,踏破高原山水,费时费工费力。一些手抄本和散页,破旧零散,缺失严重,校勘困难。西藏自治区藏医院整理出版了《古今藏医药文献书目编制》(2006)一书,收载藏医药古籍803种。其中有书名、作者、摘要、年代、版本、收藏地等明确登记的562种。西藏藏医学院整理出版了《西藏藏医学院馆藏典籍目录》(一、二)(2008)收载藏医药、天文历算、文史、佛教等藏书5000多卷,包括藏医药古籍56种,目前他们正在根据新收集到的藏医药古籍编著第三卷目录。西藏著名藏医学者强巴赤列编制的《藏族历代名医略传》(2000)收录古今藏医名医155人,涉及藏医古籍1200种。甘肃省拉玛加编写的《藏医药典籍目录》(1997)收载藏医药古籍1194种。青海省藏医药研究院收藏藏医药文献1190种,尚未编印目录。近十几年来已出版了790种,其中30%是手抄本.该院编著并已付印的《藏医药大典》一书收载藏医药典籍638种,其中古籍577种。以上这些书目中,有相当一部分藏书是交叉重复的。去掉重复部分,据西藏藏医院统计(占堆主任医师提供),藏医古籍总计约1643种。青海省藏医药研究院估计(多杰研究员提供),藏医药古籍总计约2700种。至今,藏医学经典著作《四部医典》、《月王药诊》、《祖先口述》、《千万舍利》、《晶珠本草》等均整理完毕,并由散页函装改为现代装帧。其中《四部医典》汉译本就有3个。

1.1.2 蒙医药:据《中国医学百科全书·蒙医学》称,曾收集收藏分散在各地的蒙医药古籍550余种。但由于蒙医学与藏医学的很大一部分古籍是共通的,要把藏医药的重要著作和蒙医药著作截然分开是不必要的。《内蒙古自治区蒙医药博物馆馆藏古籍文献图解》(2009)收录蒙医药精选文献20种。据内蒙古医科大学蒙医药学院吉格木德教授提供的资料,蒙医药古籍约60种。其中,伊希巴拉珠尔的《甘露四部》、敏如勒·占布拉却吉丹增璞仁来的《方海》,占布拉道尔吉的《蒙药正典》等经典著作和大部分重要著作都已整理出版。目前已总共整理出版40余部,占全部蒙医药古籍的三分之二。

1.1.3 维吾尔医药:维医药古籍文献涉及多种语言,整理难度较大,尚在不断发掘之中,目前已知全区范围内的维吾尔医学古籍有156种,已整理出版近30种。由新疆人民卫生出版社于2006年出版的《医学与文献著作目录》(上、下册)中,收录了大部分维吾尔医古籍文献。维吾尔医学经典著作《白色宫殿》、《注医典》、《拜地依药书》、《药物之园》、《卡迪尔方剂集》、《艾克拜尔验方》、《医学之目的·康复之精华》等均已整理出版。

1.1.4 傣医药:傣医药古籍比较丰富,已收集到200多部,目前整理出版20余部。西双版纳州傣医药研究所在整理时,均直接汉译出版,其中包括经典著作《嘎牙山哈雅》(汉译名《人体解说》,林艳芳译,1988年出版)、《嘎比迪沙迪巴尼》(汉译名《医药经典》,玉腊波等译注,2006年出版)、《风病条辨》(林艳芳等译,2003年出版)。此外还有比较著名的古籍如《戈沙腊》、《档哈雅龙》等均得到整理,并在此基础上,编写出版了一批研究性著作。由郑进、林艳芳作总主编,云南中医学院编写了《傣医基础理论》、《傣医经典选读》、《傣医药学史》、《傣医临床学》、《傣医方剂学》、《傣医诊断学》、《傣药学》等教材,为傣医学专业建设做了准备。

1.1.5 彝医药:彝族文字有悠久历史,古籍文献也很丰富,但在历史上被破坏和损失太多,遗存太少,以至很少有人把它当作一个有文字的民族对待。据方文才、关祥祖、王步章合编的《彝族医籍录》记载,彝医药古籍约20多部(见《明代彝医书》序),都是明清时期的手抄本,加起来有100多万字。例如《明代彝医书》、《作祭献药供牲经》都是明·嘉靖45年(1566年)的著作,属于彝医药古籍中最早的本子。《启谷署》是清·康熙三年(1664)至雍正7年(1729)的著作。有的手抄本只有1000多个汉字(如《医病书》1500汉字)。目前这些古籍均已整理出版。

由于彝医药有古籍而不多,手抄本零散而少经典,其发掘整理工作处于有文字和无文字之间。1993年,关祥祖主编出版了《彝族医药学》。云南省彝医院和云南中医学院于2007年编写出版了《云南彝医药》,云南玉溪王正坤编著出版了《彝医揽要》(2004)和《彝族验方》(2007)。张之道和昆明龙润天然药物研究所合作,编著出版了《彝药本草》第一卷(2006)。

1.1.6 朝医药:据张文宣、金弘德编写的《中国朝鲜民族医学史》(1999年修订本)载,中国朝鲜民族医学古籍共8种。其中《东医宝鉴》、《东医寿世保元》、《汉方医学指南》、《乡药集成方》、《东洋医学要论》、《济众新编》均已整理出版。

1.1.7 回医药:《回回药方》一书在中国医学史上有重要地位,《回回药方》全书共36卷,现存残本4卷,共486面,约20万字,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中国阿拉伯关系史学者宋岘先生于2000年整理注释出版。之后,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几位回医学者于2005年编写出版了《回族医药学简史》(单于德主编)、《回族医学奥义》(单于德主编)、《中国回族医药》(马成义、陈卫川主编)、《回药本草》(单于德主编)等系列丛书。

1.1.8 哈医药:哈萨克族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部著作是14世纪由乌太波依达克·特列吾哈布勒(1388?)编撰的《奇帕格尔利克巴彦》。这是一部涉及哲学、宗教、心理、历史、民俗、物理、化学、数学、法律的综合性著作,但以医学为重点,故一般把它译为《论医学》或《医药志》。2009年,王仁曾将其第一卷翻译为《哈萨克医药志》,由新疆科技出版社出版。2010年由新疆阿勒泰地区哈萨克医医院的努巴河提·斯马胡勒(女)和哈萨克医药研究所的巴合达吾列提·阿力大俩人合作整理翻译成汉文出版,取名《哈萨克族医学概论》(后更名为《哈萨克医药典》)。

1.1.9 满医药:满族有1100万人,居全国人口的第三位。但这是一个高度汉化的民族,本民族的传统文化已日渐衰微。其传统医药与原始的萨满文化有密切关系。长春中医药大学崔勿骄主编出版了《满族医药文化概述》(2006),对满医药作了比较系统的发掘整理。

1.1.10 纳西医药:地处云南丽江一带的纳西族使用的古老文字是东巴文。关于纳西东巴医药,过去曾有若干篇论文发表。东巴文文献中也有一些有关医学的零星记载,但未见医学方面的专著。据传纳西族曾有《玉龙本草》传世,是光绪10年(1830年)由纳西族和氏家族的和介山写成,但于近代佚失。著名民族药专家曾育麟先生多次寻访此书未果,却于1957年见到一套据说是《玉龙本草》的植物标本,但比玉龙雪山所产的药物要多。2006年,云南中医学院王寅、郑进主编了《纳西东巴医药研究》一书,构画了纳西医药的基本面貌。

1.2 民族医药发掘整理:这部分是指传统医药全凭口传心授而又资源丰富或比较丰富的壮、苗、瑶、土家、侗、羌、畲等14种民族医药,经过近30年的发掘整理,他们记录、整理、编写、出版了本民族医药的概论、医学史、药物学和医技方药,使口碑医药从无形成为有形,从口传成为文传,从零散成为系统,从草根走向殿堂。

对这部分民族医药的发掘整理,我们确定了三项原则:第一,全面发掘,严肃认真。尊重历史,实事求是。满腔热情,深入细致。有则有之,无则无之。多则多之,少则少之。不轻易否定,不随意拔高。第二,民族平等,学术平等。民族不论大小,其民族医药资料都要珍惜,都要重视,一视同仁。第三,抢救第一,继承为先。保护人才,把根留住。

1.2.1 壮医药:发掘整理以广西壮族自治区为主。他们在大量收集调查资料和单方验方的基础上,编写出版了《中国壮医学》(2000)、《壮族医学史》(1998)、《中国壮药学》(2006)、《中国壮医内科学》(2004)、《中国壮医针灸学》(2010)、《中国壮医病症诊疗规范》(2009),足以把壮医学这门学科支撑起来。

1.2.2 苗医药 :发掘整理以贵州省和湖南湘西、湖北恩施为主。1990年代编写出版了《湘西苗药汇编 》(1990)、《苗族医药学》(1992)。进入21世纪,出版了《苗族医学》(2006)、《苗医药发展史》(2008)、《中国苗医史》(2008)、《苗医基础》(2007)、《苗族药物学》(2006)、《苗药学》(2008)、《苗药资源学》(2007)、《苗家养生秘录》(2005)、《苗家实用药方》(2007)、《苗医绝技秘法传真》(2010)、《苗医正骨》(2007)等著作,包括了苗医基础和临床的各个方面。

1.2.3 瑶医药:发掘整理以广西、湖南为主。尤其是广西,以壮医药、瑶医药为主要继承对象。在2001年出版了《中国瑶医学》(覃迅云、李彤主编)和2002年出版了《中国瑶药学》(覃迅云、罗金裕、高志刚主编)之后,2008年出版了《实用瑶药学》(庞声航主编),2009年出版了《中国现代瑶药》(戴斌主编)。

1.2.4 土家医药:土家族是世代居住在湘、鄂、渝、黔边区武陵山脉一带的土著民族,人口800多万。在1956年底国家“批准土家为一个民族”之前,很少有人知道土家族。1980年代,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医药研究所做了艰苦细致的调查工作,编印了《土家族医药手抄本选编》。以后,湘西和有关地区陆续编写出版了《土家族医学》(1994)、《土家族医药学概论》(2005)、《土家族医药史》(2005)、《土家族医药》(2006)、《土家族药物志》(2007)、《土家族药学》(2009)、《土家医方剂学》(2007),使一种从前鲜为人知的民族医药大放光彩。

1.2.5 侗医药:全国侗族有300万人,生活在贵州、湖南、广西。和苗族、瑶族一样,也是人人识药,家家学医的民族。1992年出版了《侗族医学》(陆科闵著),2004年出版了《侗族医药探秘》(肖成纹编著),2009年出版了《侗族药物方剂学》和它的姊妹篇《侗族常用药物图谱》(均龙运光、袁涛忠主编)。龙运光、肖成纹、吴国勇合编的《中国侗族医药》即将出版。

1.2.6 羌医药:羌族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民族,现今生活在岷江上游四川省阿坝州的茂县、汶川、理县、黑水、松潘等地。茂县羌医药研究所做了《羌族医药与羌族传统文化的关系研究》,完成了《羌族民间医药收集整理》。张艺、钟国跃于2005年主编出版了《羌族医药》一书。

1.2.7 畲医药:畲族是我国东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人口70多万人,分布在福建、浙江、广东、安徽等地。1996年,陈泽远、关祥祖主编出版了《畲族医学》。2007年,雷后兴、李永福主编出版了《中国畲族医药学》。

1.2.8 黎医药 :黎族主要分布在海南岛,有120多万人。2003年,海南省民族宗教事务厅曾编过一册《黎族民间草药集锦》(刘明哲主编),以草药为主,未公开发行。2008年,军医钟捷东编写了《黎族医药》,由海南出版社出版。同年,海南医学院刘明生教授主编了高等学校教材《黎药学概论》。

1.2.9 拉祜医药:拉祜族是云南独有的少数民族之一,聚居在澜沧江两岸的思茅、临沧地区,人口45万多人。“拉祜”在本民族语言中为“猎虎的人”,自古是一个森林民族,草药知识非常丰富,民族医药的发掘整理也比较早,张绍云曾主编《中国拉祜族医药》一书,于1996年出版。

1.2.10 布依医药:布依族是贵州最古老的土著民族之一,久居古代牂牁、夜郎之地,素有“水稻民族”之称,人口近300万人。经发掘调查,潘炉台、赵俊华、张景梅编有《布依族医药》一书,于2003年出版。在国际上倡导“民族植物学”研究的同时。淮虎银根据云南省金平县拉祜族传统医生的用药经验,编写了《者米拉祜族药用植物学研究》(2005)一书。

1.2.11 仡佬医药:仡佬族分布在贵州省遵义、铜仁一带,古称濮人,人口近60万人。除用草药外,药用朱砂、水银颇有经验。《溪蛮丛笑》记载:“砂出万山之壁为最,仡佬以火攻取。”中医用朱砂、水银的经验,很可能是向少数民族那里学来的。2003年,赵俊华、潘炉台、张景梅合编出版了《仡佬族医药》一书。

1.2.12 水族医药:水族分布在贵州省黔南州和黔东南州,以黔南州的三都县为聚居地,人口35万人。水族有称为“水书”的古老象形文字(约400个字),但著书立说尚嫌不足。贵州王厚安用汉文主编了《水族医药》(1997)一书。

1.2.13 白族医药:白族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独特文化特征的少数民族。分布于云南大理等地。历史上,白族与中原文化的关系较深,传统医药与中医学比较密切。但仍有其民族和地区特点。刘毅、郑进编有《云南白族医药》(2010)一书,主要收载白族地区常见植物药113种。

1.2.14 仫佬医药:基本上发掘整理完毕,《仫佬族医药》初稿正待付印。

1.3 个人口较少少数民族传统医药发掘整理情况:据1990年第四人口普查,我国有22个少数民族人口分别在10万人以下,把它称为人口较少少数民族。这22个民族,其传统医药的家底如何,基本上还不清楚。广西环江毛南族自治县对毛南医药作了调查,编写出版了《毛南族医药》(谭恩广主编,2007年)。据了解,正在发掘整理的有布朗、德昂、怒、阿昌、鄂温克、京等6个民族,还有15个少数民族的传统医药资料尚待调查。这15个民族是:撒拉、普米、塔吉克、乌兹别克、俄罗斯、保安、裕固、基诺、高山、塔塔尔、独龙、鄂伦春、赫哲、门巴、珞巴。其中,俄罗斯、乌兹别克、塔吉克在我国是少数民族,在境外是主体民族和多数民族,而且都有文字。高山族主要分布在台湾,内部还分若干族群。鄂伦春和赫哲正在迁出原来的生存环境,传统医药文化的本真性、持续性均在发生变化。这些都有待于调查之后,实事求是地写出文本。

1.4 民族药文献发掘整理:民族药的调查和文献整理多半是和整个民族医药发掘整理同步进行的,在各地的民族医药文献整理中,都有民族药的内容和专著,如《晶珠本草》、《蒙药正典》、《滇南本草》(属于中药学著作,但有不少民族药)等。比较突出的是《中华本草》出了“藏药卷”(2002)、“蒙药卷”(2004)、“维吾尔药卷”(2005)、“傣药卷”(2005)。另外,贵州编了“苗药卷”(2005),云南编了“彝药本草”(2006)。1984年4月,由卫生部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和云南省药品检验所等17个民族地区的有关药品检验所联合编著出版了《中国民族药志》(第一卷),1990年4月出版了第二卷。第三卷以后,出资单位有了变更,编辑工作转到成都,于2000年10月出版了第三卷,2007年12月出版了第四卷,平均每卷载药110种左右。据成都中医药大学贾敏如教授(副主编之一)估计,全国民族药约7000多种,至少要编70卷。按目前的工作体制和经费状况来看,继续编写的困难很大。同时,贾敏如、李星炜于2005年主编出版了《中国民族药志要》,“本书是一部介绍关于除汉族以外的各少数民族所使用传统药物概况的工具书,共涉及用药民族44个,收载药物总数5500余种。”(见该书“凡例”)。近半个世纪来,一批现代药学和生物分类学家积极参加民族药的发掘整理工作,尤其是对药物基原、形态、成分研究等方面多有贡献,每一部民族药的专著后面都闪现着他们的身影。较早的《青藏高原药物图鉴》(1972~1975)就是由青海省生物研究所(原中科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和同仁县隆务(藏医)诊疗所编写的。近年来广西北部湾京族医药的发掘,就参考了范航清、滕红丽、梅之南合编的《滨海药用植物》(2010)一书。

1.5 古籍方志文献摘录:在其它古代文献中,摘录了大量有关民族医药资料。如广西出版了王柏灿主编的《历代壮医药史料荟萃》(2006)。

1.6 “胡语”医药文献整理:民族地区是中外文化交流的走廊。古代西域丝绸之路上的非汉语医药学著作,统称“胡语”文献,其中涉及梵语、于阗语、粟特语、吐火罗语、龟兹语、回鹘语等,有的是古印度医学和阿拉伯医学的内容,有的已融入中医学和中国民族医药之中,成为研究中医学和民族医药的重要方面。北京大学陈明先生撰写出版《殊方异药——出土文书与西域医学》(2005)一书之后,又撰写了《隋唐医疗与外来文明》,保存了不少珍贵的民族医药资料。

2 存在问题与对策

中国民族医药文献整理经过30多年的努力特别是近几年的工作,现在已经到了收获季节。汇总起来,是一项伟大的抢救工程。但与我国悠久的历史,深厚的医药文化蕴藏,丰富的天然药物资源,庞大的民族医药队伍来说,民族医药文献的发掘整理工作做得远远不够,而且动手太晚,丢失太多。抢救古籍犹如救人。有的时候,抢救不及时,其损失是无可挽回的。在文献发掘整理中,由于我不懂得少数民族文字,加上与各地民族医药专家联系不够、请教不够。不少地区本民族文字的医药文献整理很有成绩,但收集资料不多,仅汉译方面的著作汇总较多,难以反映民族医药文献发掘整理工作的全貌。工作深度也远远不够,特别是发掘整理部分,口传与心授之间,本来就有一定距离。记录的文本,更有失真和遗漏之虞。在整理编写过程中,难免引入某些中医学和西医学的观点,需要在流通过程中不断听取批评,在再版时予以修正。有的民族医药专家的意见,对医药文献整理很有见地,但尚未引起重视。如湘西凤凰县著名苗医欧志安很早提出,《神农本草经》365味药当中,竟然有100余味药与苗药同名同义。但没有引起本草专家的重视,至今无人做深入研究。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和现实条件,目前我国民族医药的面貌,已今非昔比。作为现实的卫生资源,只能区别情况,恢复发展,逐步振兴。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应尽量保护和保存。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具体建议如下:

2.1 进一步制定民族医药文献发掘整理规划,并与民族医药事业建设相配套。以民族为单位,全面规划,统揽全局,一部分深化,一部分补课。填平补齐,限期做好,以精品意识引领文献整理工作,制定出古籍、文献整理的规范指南,提高整理的质量和水平。

2.2 历史上有文字的民族,均需整理出本民族医药文献目录。然后分别轻重缓急,有计划地把文献整理基本完成。

2.3 对发掘整理之后由今人编写的民族医药著作,作一次“回头看”的工作,进行必要的修订。

2.4 将古籍文献和发掘整理资料,统一要求、统一体例,编写出版“民族医药丛书”。丛书可分三种:

第一种:“某某民族医学”(要求全面性、概论性、经典性),一种医学一本。

第二种:普及读物,一种医学至少一本。

第三种:教材(大学、中专、培训班)和成套教材。

2.5 积极补课:尚未发掘整理的民族医药(包括人口较少少数民族在内)限定于“十二五”期间全部完成。某些民族医药疗法和技艺,在现代社会已不适合使用,可做成文本加以保存。

本课题的完成,是集体努力的结果。特此向多杰、吉格木德、卡迪尔、林艳芳、黄汉儒、杨本雷、甄艳、田华咏、杜江、星全章、胡颖、扎巴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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