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和东欧私立高等教育的合法性

丹尼尔 C.列维 著 胡建伟 译

中欧和东欧私立高等教育的合法性

丹尼尔 C.列维 著 胡建伟 译

过去15年来，中欧和东欧的一些国家一直为私立高等教育的合法性而斗争。虽然许多有争议性的问题也是全球性的问题，但在这些国家显得特别突出。

一、迟到的发展

在1989年之前，除了少数宗教性质的大学具备私立特征之外，中东欧地区缺少私立高等教育，这使得该地区显得与众不同，因为当时许多亚洲国家和大部分拉美国家已经在私立高等教育发展的道路上走得很远。中东欧地区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是，私立高等教育的发展是由相同的事件促成的(译者注：指1989年东欧剧变)。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大部分中欧和东欧国家的私立高等教育迅速扩大，罗马尼亚、波兰、格鲁吉亚以及乌克兰的私立高等教育发展尤为迅速，匈牙利、俄罗斯和捷克等国的发展速度则相对缓慢一些。这些国家的私立高等教育从零开始，上升为整个高等教育的10%、20%甚至30%。在那些私立高等教育发展最快的国家(如罗马尼亚)，私立高等教育机构所面临的合法性问题最为棘手。私立高等教育的迅速扩大是由许多因素造成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之前这个地区的大学招生普遍较少。尽管一些国家在社会主义时期有过短暂的私立高等教育发展历史，但大部分国家(如俄罗斯)在这方面基本是空白。

简言之，引起全球私立高等教育合法性的矛盾在这个地区表现得尤为严重。新事物往往被当做是奇怪的事物，其迅速的变化引起了人们的惊讶、困惑和误解。政府对私立高等教育缺乏集中的规划，也加剧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尤其是这些地区的人们早已习惯了整齐划一的政治制度，富有自发性和个性的事物在这里遭到了冷遇。

二、规范标准

上述与文化有关的观点说明该地区私立高等教育的合法性问题与许多因素有关，而不能仅归结于该地区的私立高等教育起步较晚或发展速度较快。在中东欧地区，新兴的私立高等教育与传统观点形成了激烈的碰撞。世界各个地区都在发生这种碰撞，私立高等教育正在改变公立高等教育的垄断局面。但总体来说，在中东欧这个过程进展相对缓慢，因为这个过程还涉及原有社会经济领域的私立学校或私立机构。另一个与私立高等教育法律地位较低相关的因素是欧洲的大环境。东欧和中欧很自然地把欧洲其他国家的做法当做标准。首先，在1989年前后，西欧主流的、地位较高的大学基本上都是公立大学。其次，西欧是世界上公立大学占主导地位的地区，私立高等教育相对较少。与美国之外的世界上大部分地区相类似，在欧洲，“非营利性”私立高等教育还不是一个人们能够普遍接受并能准确理解的概念，“私立”一词常常与商业联系在一起，使人联想到它对高等教育的入侵。正因为“私立”是一个受人质疑的概念，所以波兰等国的私立大学更倾向于用“非公立”为自己冠名。

公立大学之所以在该地区长期占统治地位，与宗教和国家相分离的传统有关，也与国家中心主义密不可分。合法性建立在为广泛的国家公共利益服务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服务于特定的宗教群体、民族、亚文化群体和其他少数人的利益之上。单一的公立大学标准，包括它所规定的制度、课程、内部治理机制和公共财政制度，都已经根深蒂固。而事实上，这套标准和规范即使在公立大学中也早已有所偏离，而私立大学对这些标准的改变更为彻底和激进。

所谓最高标准与私立大学现状往往格格不入，而中欧和东欧的私立大学却依然执行。实际上，世界上很少有私立大学声称要追求最高的学术标准。而在中东欧地区，几乎没有任何一所私立大学有这样的目标追求。相反，私立大学致力于满足一些特定群体的教育需求，或者与劳动力市场联系，或者与宗教、种族和亚文化团体的兴趣紧密相连。这种全球私立大学的“非大学”和商业化导向日益普遍，给东欧和中欧的私立高等教育带来了很大的变化。

三、合法性之路的多元化

中欧和东欧的私立高等教育已有近15年的历史，私立大学的法律地位却依然非常低，且情形越来越复杂。大众的不解和吃惊已逐渐消除，快速增长的势头渐趋平缓。该地区的私立高等教育不超过30%，而欧洲之外的地区私立高等教育的比例较高，有时甚至成为高等教育的主要部分。

讨论私立大学的合法性和创建更优质的私立大学令这些大学看起来更加合乎普通大学的办学模式，更加具有合法地位。欧洲私立大学之所以日益为人们接受，与公立大学的发展变化密不可分。目前公立大学有了两大主要财务方面的变化，学校的经费来源逐渐包括学费收入和其他非政府提供的收入。公立大学的管理模式也开始具有了一些私立大学的特征。同时，政府(如罗马尼亚)也开始建立规章制度和认证流程，一方面清除那些不具有办学资质的学校，另一方面给那些符合办学要求的私立大学发放通行证，一些国家甚至允许私立大学可以获得某些形式的政府资金支持。一般情况下，公立高校会以敌视的态度对待私立高校，而此时，公立高等教育也开始与私立高等教育开展合作。

总而言之，社会及高等教育界开始学会了接受多元的价值观和多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来适应某个群体和他们的价值观。这意味着私立大学将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即使私立大学并没有打算为社会各阶层服务。私立大学致力于为特定的社会阶层服务，各国的做法以及一些国际惯例也已逐渐获得合法地位。但是，所有这些都不能消除10年前就亟待解决的私立大学合法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