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家庭护理员
2011-12-29菲利普.贝斯格
海外文摘 2011年4期
明妮的一双小手毛茸茸的,有着柔软的指头和黑色的指甲。它可以拧开果汁瓶盖或是把电话递过来。如果克莱格·库克头痒痒了,明妮就过来帮他挠挠,直到他满意为止。“它很多时候能像人一样思考。”这位半身不遂14年有余的美国人眼睛闪着光芒说。他用僵硬的手指轻抚过依偎在他腿上的小猴的皮毛,明妮用它大大的棕色眼睛打量着好奇的客人,然后突然跳下去,吱吱地尖叫着,跳跃着,仿佛一个精力充沛的毛毛球。
30岁的卷尾猴明妮已陪伴44岁的库克度过了6年时光。他们一起看篮球赛,一起在阳台享受加利福尼亚的阳光。当库克情绪低落时,是明妮让他脸上重绽笑容。
库克,这位前工程师、前美式足球后卫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脊柱断裂。那些日子,库克失去了一切:工作、女朋友、存款,最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的身体。库克不得不整日躺卧在床,在看来一切都离他而去的时候,有个朋友把“援手”帮扶中心动物护工这件事告诉了他,库克与中心取得联系,送去了申请视频,几个月后明妮进入了他的生活。
“明妮大概花了1周时间就适应了新环境,”库克回忆说,“之后明妮接受我了,我像它的新国王一般。”南美卷尾猴的习性就是,选择一个英明智慧的领导,然后服从命令听WJ1lSTh8S78XnvpGuOuunQ==指挥。
在全美只有45只南美卷尾猴在做家庭护工,而明妮是其中最出色的。猴儿们要在波士顿“援手”帮扶中心经过多年训练。在这所不同寻常的家务助理训练学校里,受训对象——灵长类动物将要陪伴它们截瘫的伙伴——人类共同生活,训练取得了巨大成功。帮扶中心工作人员安德拉罗斯菲尔德说:“这些动物跟人形影不离,款款情深,对许多病人来说,在与猴儿们其乐融融的共同生活中不乏惊喜。”
帮扶中心总共有1 80只动物。住了3个楼层的猴子们轮番且反复练习开关电灯、抽屉、瓶子和CD播放器。第一步抓物练习是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随后,它们才能住进教学公寓中有轮椅、床、书架和厨房的房间内。
大概有30多个关于动作方面的指令,小猴们要记得滚瓜烂熟。听到口令“取”,它们就会把某样东西拿过来;听到口令“垃圾”,它们必须将废物扔进垃圾桶;说“推”时,猴子会推某样东西,例如关上冰箱门,“开”的命令则是相反的动作。奶油花生酱等美食是驱动力,促使小猴们正确地完成每项指令。
“猴子本生活在大自然中,环境变了,它们自然而然对什么都很好奇”,罗斯菲尔德说,“我们努力通过训练,提高它们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在训练期间,小猴们也有假期,可以放松一下。奇奇和杰西卡现在正玩肥皂泡玩得不亦乐乎。今天是学员特里西娅洗澡的日子,训练师把浴缸的水调到手触温暖而不烫的温度,然后泡泡浴就开始啦。小猴在水中伸展着胳膊腿儿,只有脑袋露在水面外,小小的巴掌让水花四处飞溅。
“猴子们能有2岁儿童的记忆力。”罗斯菲尔德说,8到10岁是猴子接受训练的理想年龄。在它们尚年幼时,将其寄养在人家里以熟悉、习惯与人类接触和生活;2至4岁时开始进行最初步的训练;如果完成了全部训练,猴子们便能和残疾人工作生活在一起,从而完成它们的使命。
一个在伊拉克失去双腿、受到“援手”帮扶中心帮助的残疾退伍军人说:“惟有猴子不把我看作残疾人。”尽管动物不能代替全职护士护工,但是它们减轻了病患的痛苦,缓解了他们的孤独,作为管家十分称职。
聪明的卷尾猴十分受欢迎,但是“援手”帮扶中心每年平均只能提供6到8只,送到残疾人家里真正实现援手。培训每只猴子要花去帮扶中心4万美元的费用,全部来自社会捐款。而对病人,这项服务是完全免费的。
明妮在和库克生活了5个月后第一次跃上他的背,“突然,它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头发”,他说,“那是多么大的爱的证明啊。”
按南美卷尾猴的寿命算,明妮还可活15年,这15年过后该怎么办,库克不愿去想。这只小小的动物已深深扎根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