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汉语醉心田
2011-12-29王梦娇
作文新天地(高中版) 2011年3期
夜无眠,我用文字作茧,你在我的心口抽丝,自笔端溢出的翰香淡墨,字里行间开出一朵朵幽清的心莲,每一朵,都风姿绰约。
古老的国度孕育出奔腾不息的长江黄河,繁衍出勤劳勇敢的炎黄子孙。神把孔子、孟子、老子、庄子给了中国,神把鲁班、张衡、毕升、仓颉给了中国,神也把你—方块字,不无爱意地给了中国,才使这个文明古国历经千年风雨,文化的长河都不曾干涸。
谁念汉语醉心田?余光中念了。他曾试图把中国文字压缩、捶扁、拉长、磨利,把它拆开又并拢,折来又叠去,为了试验它的速度、密度和弹性。于是,也便有了这样美丽的感叹: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
谁念汉语醉心田?关汉卿念了。“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重彩浓墨,层层晕染,句句是个性,浪子形象跃然脑海,汉语的灵韵喷薄而出。且把梁园月来玩,斟东京酒来饮,捻洛阳花来赏,寻章台柳来攀。
谁念汉语醉心田?我念了。每一个方块字都是一片天地,那一个个字拼凑成的汉语,总让我心醉其间。将那漫漫古典诗词文化撷来清酌浅饮。一生恰如三月花的容若,一本能渗出思念的血泪来的《饮水词》,就是由“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而来,简短的八个字,把半生凉意表现得淋漓尽致。“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尤爱这一句,寂寞不加渲染,透纸而出。青衫间茶香隐隐,依稀可以闻到,而任凭帘卷西风,人却再也回不到旧时模样。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有多少乡愁别恨,有多少柔肠酸楚,在夕阳下渐渐铺陈开来,犹如一幅水墨画。一直在想,马致远怎么把几个零碎的词语一摆,便成了一首千古绝唱,或许这就是汉语的魅力。还有那斜阳草树里的惆怅客,凝情望断泪眼。一笔风流,一笔无奈,一笔洒脱,勾勒出柳七的轮廓,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为谁青杏煮酒?为谁梅子雨冷?为谁数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为谁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深情宛然可绘。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子的执著,一部千年不朽的《离骚》,感化多少文人墨客。“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子的睿智豁达,无论是那《赤壁赋》也好,《定风波》也罢,让多少贬谪后郁郁不得志者重燃生活的火焰。这是汉语体现出的力量,也是其让人心醉之处。
“有一位诗人,在台北厦门的小巷里,高吟乡愁”,汉语载着思乡的愁绪飞越台湾海峡,直抵故乡。“有一位散文家,时而举目望星天,作逍遥之游”,汉语点缀人生路,掌起人生的明灯。
奥运场,世博会,一句“北京欢迎你”,一声“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让汉语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商时风,唐时雨,宋时雾,元时雪。李白、杜甫、苏轼用磅礴大气,李煜、柳永、易安用婉约含蓄堆砌汉语的城堡。
近现代,鲁迅、巴金、郭沫若、沈从文以及涌现出的新锐作家,和那莘莘学子,都在用汉语谱写生命的乐章。
谁念汉语醉心田?
谁不念汉语醉心田?
古老而焕发生机的汉语,让我们心醉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