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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政党海星的心事

2011-12-29莘植物名

中学生百科·小文艺 2011年10期

  小谷没想到,自己会在生物课上出丑。是一节很平常的生物课,讲到鱼类,生物老师突然来了兴致:同学们,咱们一人说一种鱼类,从第一列第一个同学开始吧。小谷抬起眼皮,默默算了算,估计轮不到自己,就继续低下头,悄悄翻生物课本下的漫画书。
  小谷是一个不怎么爱学习的孩子,她甚至设打算考一个好点的高中,她的理想,不过是去卫生学校读三年,出来做一名护士。对于资质平常,又不愿努力的十五岁少女小谷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呢。
  正看到漫画中的男主角深情对女主角表白,突然觉得周围很静很静。她懵懵懂懂抬头,发现生物老师正站在她跟前:这位同学,请你说一种鱼类吧。小谷下意识地站起来,她的脑子好像瞬间变成了大水池,里面游的全是鲤鱼、鲫鱼、草鱼。但是她知道,这些肯定有人说过了,就想说,鲸鱼。幸好,话到嘴边,打住了,再怎么着,小谷也明白,鲸鱼不是鱼。
  “海星——”小谷终于蹦出了这个词,她还有点得意,因为刚看的漫画男主角的名字就叫星。生物老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下面有人偷偷笑了。笑声是从小谷右后方传来的,紧接着是一句:拜托,海星不是鱼类啊。说这话的是吕嘉,生物课代表,对生物课本上的知识烂熟于心。他话音刚落,就有人跟着笑起来。
  小谷就在生物老师带着无奈的眼神和同学们窃窃的笑声中坐下来了。她突然很委屈,十五岁少女的自尊心,在那一刻猛然爆发。她可以容忍自己的不美,平常,胸无大志,但是不能容忍同龄人对自己的嘲笑。想到这里,她有点讨厌那个吕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下课了,吕嘉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小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吕嘉嘻嘻哈哈地说:小谷同学,作为生物课代表,我有义务为没学好生物的同学补补课。小谷撇撇嘴:要你管。然后拿出藏在课桌底下的漫画书,大模大样看起来。
  吕嘉把书给她抽走,对小谷说:问你个问题啊。你见过海星吗?这个问题,让小谷愣住了。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呢,她在地处中原的小城市,连省会都没去过,更别说去看海星了。
  小谷摇摇头,吕嘉接着说:你真逗,没见过的东西,都胡侃。想啥时候去看看不。小谷抢白:咱们这里哪有海啊。吕嘉摇摇头:你想啊,等考上大学了,就能出去了,去有海的城市读书。
  大学,这个词对小谷来说,有点远咦。小谷的眼睛中闪现出了对未来的憧憬,只那么一瞬,倏忽而逝。她用带着羞赧的声音说:其实我吧,我只想……她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想当护士的理想。因为面前这个叫吕嘉的男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呢,他的眼睛很亮,很纯,让小谷不敢直视,她觉得自己从前的理想实在是有些卑微。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说:我的理想,就是去有海的城市读大学。说完了,小谷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相信,这么坚定的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听了小谷的理想,吕嘉很欣慰:好哇,将来,咱们说不定能去同样的城市读大学呢。
  要考上好大学,首先要考上好高中,而现在,离中考不过一年的时间,小谷啊小谷,你这样子,能考上好高中吗?这是小谷在回家后,写给自己的日记。十五岁的小谷,第一次有了要为某件事奋斗的决心。
  小谷开始学着认真听课,及时完成作业,还掉了租的漫画书,改掉了胡思乱想的小毛病。她的成绩在慢慢提高,她还是保持着记日记的习惯,并在每天的曰记最后,画一个小小的海星。她知道,这是自己和吕嘉的约定。
  充实的学习让时间变得很快,一转眼,就是来年的6月。小谷和别的同学一样,参加了中考。成绩很快出来了,她稳稳地超过了重点高中分数线。很多同学跑来祝贺,问她是怎样在短短一年内,“飞”进了重点高中。
  小谷只是微笑,只有那本日记本,知道她的心思。上面记载了一个十五岁少女的觉醒、奋进和坚持,同时,还有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欢喜、惆怅和感激。都是因为那个男生,叫吕嘉的男生,曾经嘲笑过她的男生,给她鼓励的男生。不早不晚,出现在她毫无目的、混沌度日的十五岁。一个少女的理想,因他很亮很纯的眼睛而改变。一个少女的人生轨迹,亦因他善意的鼓励而上扬。一个少女的心扉,更因为他充满了甜蜜。
  等待高中开学的暑假,小谷和吕嘉去了海边。本来,小谷是打算把那本日记给吕嘉看的,等到了大海,她又改变了主意。在海边,她看到广阔的蔚蓝的海水,就好像年轻饱满的十五六岁的生命。中间会有迷惘、停滞,会有奋进、昂扬,会有欢喜和感激,但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好像后面的海水总会涌过来,而之前的海水就打在沙滩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一如少女淡淡的心事。
  就在小谷走神的时候,冷不防,吕嘉把什么东西递了过来。她定睛一看,然后喊道:“海星——”吕嘉笑嘻嘻地看着她:对啊,你看,这就是真正的海星呀,记得,它可不是鱼类哦。
  迎着吕嘉很亮很纯的眼睛,小谷接过了海星,捧在手里,报之以微笑。她在心里默默说,对面的男孩啊,你可曾知道海星的心事?纵然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这本来就是属于十五六岁少女的心事,就让它留在十五六岁的日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