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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深蒂固

2011-12-29

中欧商业评论 2011年9期

  今年是入世十周年,对你我有何意义?很多人已经习常了今天的一切,就如200多年前的那个皇帝。因此,重提人世的意义,在我看来,是个很沉重的话题。
  1793年,许多人已经忘记了这个年份,可是,这一年对于中国今天的现实意义非凡,它就像是那粒最初始的种子,在此后的两个多世纪里,不断发芽抽枝,我们正是踩在了它的蔓藤上。
  这一年,大清朝乾隆帝80岁,一位金发碧眼高鼻的英国人,不远万里来到紫禁城,代表英国政府向皇帝祝寿。他的名字叫乔治·马嘎尔尼,爱尔兰人,是一位杰出的外交家。说这一年重要,一是因为这是西方世界第一次正式向中国派出使节,可算是西方文明与东方文明的第一次正式碰撞。我们习惯说张骞出使西域和郑和下西洋,但是不习惯说马嘎尔尼来访中国,而今日之世界,受何者影响更巨?
  更aLpPHvIpVtZwX6OJOA1SsTvtEjwdbUNdilD9GBUcRho=重要的在于第二方面。马嘎尔尼祝寿是假,贸易通商为真,他代表英国政府提出了开设通商口岸、降低关税、设常驻外交使节、开设租界等要求。这些要求的实质,与208年后中国加入WTO所签署的诸多条款一脉相承,可用八个字概括:协定关税,自由贸易。往细处讲,这可算是西方商贸文明与中国农耕文明的首次碰撞。
  结果当然是失败。半年后,马嘎尔尼满怀遗憾地离开中国,乾隆帝拒绝他的理由是:无先例,天朝上国足可自给自足。
  1806年,马嘎尔尼病逝。34年后,英国政府用坚船利炮敲开了中国大门,大清政府被迫开埠通商。此后列强入侵、洋务运动、学习苏俄、1947年国民政府入关、1986年复关申请、2001年入世的历史,我们都很清楚了,血雨腥风208年,就做了一件事。
  一个古老的文化,一个固执的文化,这种“自给自足”的自我优越感以及由此建立的封闭意识,并不只是皇帝一个人有,也不只是一个朝代有,它已经融入了一个古老民族的血液中,成为一种思维体系的核心元素,哪怕当面临自己落后时甚至挨打时。
  这种“固执”至今不变,用好听的语汇,就说是“同化能力很强”,没有哪个文化可以撼动得了它,哪怕是被侵占和奴役,我也可以用文化把你给争取过来,你还是要为我所用。这是一种体系的力量,它吞噬一切,与霍金研究的黑洞类似。
  这就如刘文瑞先生对中国企业十年来向西方学习管理的总结:穿西装的“国货”——“产权明晰、两权分离、委托代理、独立董事等等,名称同西方完全一样,但实质有着巨大差别……不但几乎全部针对中国元素,而且几乎全部来自中国理念,其中所有的概念和逻辑,都不能也无法按照西方的解释进行制度设计和安排。”
  
  并不是说要照搬,问题的实质在于,我们已经习惯了用我们从生下来就开始生长并固化成型的那把剪刀,去裁剪我们见识的一切,无论先进落后,都支离破碎,再按照我们的意愿去组装起来,而其本真本源的意义为何,我们是并不关心的,就算是理智认同也行为不认同的。
  简单点说吧,你我等人,有几个是能真正听得进别人说什么的?就算他说得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