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 粮草先行

张琪

移动支付的启动是金卡工程建设遵照中央领导指示和要求，为实现“多功能卡应用”，在10年前率先开拓的创新应用。为了推动这项工作，2007年国家成立了“金卡工程多功能卡应用联盟”，由中国银联、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以及移动支付产业链上众多制造商组成，与IT业界的企事业单位共同推动“一卡多用”。

国家金卡工程协调领导小组办公室遵照中央领导的多次指示推行多功能卡，经多年徘徊探索，选择了手机移动支付作为多功能卡应用的切入点，并在2007年得到落实。这种融合是大势所趋——技术在融合、应用在融合、市场在融合，我们的工作团队也应该融合。我认为，在推动移动支付过程中，应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也就是必须标准先行、核心产品研发和产业化先行；必须为应用部门保证产品供给和技术支持。

顺应需求 一卡多用

金卡工程始终在与时俱进地创新发展，18年来迈出了三大步。

首先，从电子货币银行卡应用起步。1993年，江泽民总书记提出了关于推广使用信用卡，解决大量现金流通的问题，从而启动了金卡工程。迄今为止，银行卡已经发行24.2亿张，并在111个国家联网使用。我们用了17年的时间动员银行系统将磁条卡改为IC卡。1993年，我们提出了IC卡方案，却因太超前而没能实现；2001年，中国银联成立时，我们再次建议改用IC卡，依然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现；在全球EMV迁移时，国家金卡办会同人民银行科技司在人民大会堂联合举办研讨会，推动这项工作，收获仍不明显；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使全球对于金融监管和银行卡安全的关注提到了更高层面，也迎来了国内银行卡结构调整和创新发展的新机遇，银行卡芯片化进程明显加快。

金卡工程的第二步是抓智能卡应用。我国7个行业性大卡发行部门全部使用智能IC卡，总计发行超过80亿张。其中发行最多的是电信智能卡，以手机IC芯片卡为主，发行近40亿张；我国的二代身份证，公安系统采取非接触式IC卡换发，至今发行了12亿张，从核心芯片、芯片操作系统COS、各类读写器、应用软件到系统，全部采用国内厂商研发的产品；此外，还有各种公用事业收费卡和城市交通一卡通、社保卡、医疗卫生卡，以及IC加油卡、国家旅游局发行的导游卡、质检部门的组织结构代码卡和税务部门的保税卡等，广电总局也立项从今年起大力推广广电金卡在三网融合中的应用。这80亿张智能卡中，还包括金卡工程40多个试点城市发行的“城市一卡通”或“市民卡”。

那么，如何实现24亿张银行（磁条）卡跟80亿张行业（地方）智能卡的对接，实现跨行业应用？这是中央领导的一贯要求，也是金卡办义不容辞的责任。这就要求银行卡加快芯片化进程，因为银行采用的磁条卡很难与行业和地方使用的智能卡结合，实现1996年我们就立志实现的“一卡多用”。

我们用10年时间选择突破口，一直进展不大、徘徊不前，就是因为所有行业卡都没能结合于一卡，这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现在，我们很高兴地看到银行系统有望在两三年内全部实现芯片化，这是技术发展、应用创新和市场需求的大势所趋，也是我国银行系统、金融系统不断创新、进行结构调整和坚持科学发展的结果。所以我深信，金卡工程的100多亿张卡会实现更好的互联互通，在业务上实现多功能和智能化，使更多创新应用都能够实现。

金卡工程“一卡多用”的切入点之所以选择了移动支付，就是为了实现24亿张磁条银行卡和80亿张的智能卡的对接，能够联网互通，更加方便百姓，使金卡工程能够不断创新发展。

求同存异 标准先行

在标准制定过程中，既要有我国的自主标准，又要实现和全球的互联互通，所以，“自主创新与开放兼容相结合”是我们不变的标准战略。

但是，移动支付标准并不是惟一的。中国市场这么大，应用需求千变万化。从字面上看，移动支付既离不开“移动”，也离不开“支付”，这意味着金融银行业和通信运营商两者缺一不可，不过应用的领域却包罗万象。所以，根据不同应用需求采用的技术方案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大唐和国民技术公司在这方面都做了大量工作，也有自主知识产权。所以我觉得在制定移动支付标准上，我们既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重视用户与市场的选择；又要尽量统一，不管是开环应用还是闭环应用，都有应用的需求。闭环应用的市场也不一定小，中国市场这么大，一个商业银行的应用甚至比欧洲一个国家都要大，所以应用标准要根据应用市场的需求来选择。

2009年，国家金卡工程移动支付标准工作组成立，它横跨23个部门行业和40多个试点城市。标准工作组由中国银联担任组长，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工业和信息化部电子工业标准化研究所任副所长单位。从2009年成立至今，做了非常艰苦细致的沟通与磨合，取得了卓有成效的进展，也拿出了相关标准的初稿。在这个基础上，2010年末，人民银行、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标准委员会共同开会研究此标准。金卡联合团队已做了铺路的基础工作，在此基础上，相关政府部门会支持和推动移动支付标准的顺利出台。

标准化工作必须有组织、有计划，所以金卡移动支付标准工作组正在冲击国家标准。2008年至今，已经完成了5个部分的征求意见稿，包括射频接口和天线、传输协议和工作模式切换、终端设备、应用管理和安全、测试方法。

标准的自主创新、核心技术产品研发及产业化配套、应用解决方案等，都实现了跨部门的联合，大家在工作中求同存异，形成合力，共同推动事业的发展。

试点惠及民生

一直以来，金卡工程所有应用试点都围绕“改善民生、惠及百姓、构建和谐”这12字开展，始终坚持“以人为本”，所以中央领导说金卡工程是“利国惠民、成绩斐然”。这项工程始终在党中央、国务院的亲切关怀，直接领导的悉心指导下进行，它凝聚了20多个部门行业、30多个试点城市的集体力量和智慧，它是国家信息化建设的四个启动工程之一，也是最贴近百姓的“民心工程”。

金卡工程2004年就把无线射频识别RFID应用列入重点工作，积极推动。2000年公安部发行二代身份证时，就采用了射频RF技术，用非接触式IC卡。现在国家把物联网纳入“十二五”规划，这样的发展是顺应趋势，并有浓厚的产业与应用基础，也有广泛的市场需求，它来自于国家金卡工程的探索与实践。

在上世纪90年代，金卡工程非接触式IC卡的应用，就在不停车收费、自动化通关、电子口岸、路桥管理、铁路的机车识别管理、二代身份证中都开展了试点。电信智能卡也已捆绑了钱包的功能，开展了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手机应用和手机支付的“一卡多用”试点工作。此外在食品、药品的安全监管、军队的军用物资、枪支弹药实时、动态、可追溯的管理、野战军的伤病员电子伤票管理等方面都启动了应用，我们还在上海做了400万工业钢瓶的RFID安全监管。2004年金卡启动了物联网重要感知技术RFID的应用，已经在30多个城市开展了应用试点。为组织产业队伍，原信息产业部和民政部于2005年共同支持成立了中国RFID产业联盟，现在已有300多企业加盟，我国在全球RFID市场营销方面居第三位，今年将突破160亿元，每年的增长幅度都在40%左右。

1996年，金卡工程就开始推动“一卡多用”和多功能卡，目的是方便百姓，当时的中央领导都为此做出重要的指示。银联卡如果实现了芯片化，就能够和行业卡、城市通卡应用更好地结合，解决最关键的难题。原信产部电子科技委2006年成立了课题组，专题立项研究；我们在原信息产业部万寿路机关进行了应用试点，部机关司局长的手机均装上手机钱包功能模块，进行移动支付的多功能试点工作，这项工作当时也得到了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的大力支持。

移动支付要产用结合

据统计，我国现有9.5亿手机用户和5.5亿互联网用户，其中八成以上的手机消费者都希望把公交卡、银行卡功能集成到手机上。在这种情况下，如果50%以上的手机集成了钱包功能，用户将非常方便。所以我们首先选择手机和RFID作为基础开展移动支付，这能最大限度地惠及百姓，基于手机的移动支付就是出于这些考虑。

去年，移动支付用户超过了1.09亿，比2009年的7020万增加了54.5%；移动支付用户在全球移动用户总量中占2.1%；亚洲、东欧、中东和非洲的发展中市场强劲增长。其中，亚太区用户达6280万、中东2710万、拉美800万、西欧710万、北美350万，在中国的发展则更快。

针对移动支付发展，我有几条建议：首先，要加强协调与合作，从国家、全局的利益出发，发挥自身优势，求同存异，尽快研制出相对统一的标准；其次，要认真分析国内外移动支付的应用需求和商业模式，坚持自主创新，制定出符合国情的标准。鉴于国外大公司已申请了很多专利，国内企业也有了一定的积累，建议采用联合攻关的工作模式——整合国内已有技术成果，政府出政策资助，以加快制定我国自主的移动支付和物联网相关标准。同时，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移动支付标准和专利等问题也是需要考虑的，知识产权和专利也是国家信息安全的利益所在，现有的移动支付方案各有利弊，应该再认真、细致地分析研究，拿出对策。

此外，希望将国内芯片厂商与国外厂商同等待遇。无论是信息技术应用，还是国家的信息化建设，都必须立足于国内产业发展的坚实基础上，要以国内配套为主。历史的经验与教训不容忽视，银行卡芯片化，至少核心芯片和安全模块要采用国内的，不要再说“国内没有先用国外的，以后再替换了”。特别是银行卡芯片化进程，一定要立足于国内芯片产业发展的基础上，也一定要考虑国家安全与金融安全以及信息产业和持卡人的利益，这是国家最高利益之所在！

回忆金卡工程这18年，我国信息产业为全国各大行业和地方的试点城市提供技术支持服务，做了大量工作，可谓功不可没。当二代身份证、金税工程等应用部门申报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或信息化大奖时，我们信息产业至今从没有申报过，因为我们始终明确定位：甘当配角、做好支撑与服务，永作铺路石子。说句心里话，各大用户部门永远离不开国内信息产业的支撑，因为我们同根同族、鱼水相依，这才是最牢靠的基础，也是确保用户利益的举措！在金卡这个国家团队里，“产用结合”这个原则不能变，国家金卡工程建设始终扎根在中国的国土上、立足于国内产业发展的坚实基础上，这是个行业集体的合力！我以前曾经拜托公安部换发二代证用国内的芯片；我也曾给原来六大通信运营商鞠躬，拜托它们支持我国提出的TD-SCDMA标准方案，并采用国内自主研发的全系列产品；今天，我想再次拜托国内银行系统，这18年来我们为金卡工程共同拼搏，我恳请所有的商业银行，一定要用国产的安全芯片！

移动支付和物联网的发展给我们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它将促进我国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推动国家经济结构调整与发展模式的转变，对促进社会进步与百姓生活质量的提高发挥重要作用。它也是IT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一个新增长点，推动中国的信息化建设能够在更高的层面、更广的领域向纵深发展。

我们所做的是前人从没有做过的极其艰辛和伟大的事业，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我们需要不断学习、更新知识、提高自己；还要具有全局性的战略思维，努力追求并抓住机遇，谋求战略优势并实现新的更大发展。

让我们进一步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为移动支付和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开创金卡工程和国家信息化建设新局面而共同努力奋斗！（文章根据“2011中国移动支付产业年会”现场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