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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视阈下提升中华民族精神三题

2011-12-24闵长虹朱曙梅

理论导刊 2011年12期
关键词:全球化马克思民族

闵长虹,朱曙梅

(海军兵种指挥学院军队政工系,广州510430)

全球化视阈下提升中华民族精神三题

闵长虹,朱曙梅

(海军兵种指挥学院军队政工系,广州510430)

全球化时代,须用“世界历史”之镜反观中华民族发展。全球化时代的中华民族精神应既继承优秀传统又培育现代观念,既具备民族性又蕴涵世界性,既推动当下又前瞻未来。惟有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而不同”的中华优秀理念才能获得现代生机,彰显更大光辉。

全球化;和而不同;中华民族精神

全球化是马克思、恩格斯阐述的“世界历史”的现代版,孕育着消除民族狭隘性的物质基础和社会条件,承载着民族精神汇入人类精神的希望。适应全球化时代要求,充分借鉴吸收世界先进文化,充实和提升中华民族精神,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民族精神要适应全球化时代要求

马克思、恩格斯时代还没有形成经济全球化态势,但他们的世界历史观对于认识全球化具有指导意义。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生产力发展促进了人们的普遍交往,“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1]86

在《共产党宣言》中他们进一步阐释:“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纪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资产阶级赖以形成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是在封建社会里造成的。在这些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发展的一定阶段上,封建社会的生产和交换在其中进行的关系,封建的农业和工场手工业组织,一句话,封建的所有制关系,就不再适应已经发展的生产力了。这种关系已经在阻碍生产而不是促进生产了。它变成了束缚生产的桎梏。它必须被炸毁,它已经被炸毁了。起而代之的是自由竞争以及与自由竞争相适应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资产阶级的经济统治和政治统治。现在,我们眼前又进行着类似的运动。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资产阶级的所有制关系,这个曾经仿佛用法术创造了如此庞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的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现在像一个魔法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术呼唤出来的魔鬼了。……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1]276-278

这启发我们,从起源看全球化固然是资本主义全球化,是资本逻辑全球扩张的产物;但从发展趋势和未来前景看,全球化为实现共产主义奠定着必要的物质基础,为创造“自由人的联合体”积累着充分物质条件。须辩证解读全球化之内涵,既看现实状况也看发展趋势,既看消极影响也看积极作用,既审视当下又洞察未来。由于对马克思主义的僵化理解和教条解读,前苏联和我国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期全盘否定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看不到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和现实契机,孤立于全球化之外搞建设,导致社会主义事业受挫。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没有“世界历史”之镜反观中国,就会陷入“中国中心论”的近代无知,陶醉于“天朝无物不有”的愚昧,导致列强瓜分的结局。离开“全球化”之镜反观社会主义中国,就会沉醉于批判资本主义罪恶,醉心于“越穷越光荣”的身份优越,导致超越生产力发展阶段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主观臆想。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契机,中国实施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国家发展战略,打开了中国与世界全面发展关系的大门。邓小平曾这样描述改革开放后中国与世界的关系:“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党的十七大对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作出了明确定位:“当代中国同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变化,中国的前途命运日益紧密地同世界的前途命运联系在一起。中国发展离不开世界,世界繁荣稳定也离不开中国。”“两个离不开”的地缘坐标,要求中国主动参与全球化,博采众长。

二、充分吸收世界先进文化充实民族精神

当代西方资本主义通过自我调整出现了一些新变化,不仅没有呈现垂死挣扎的态势,反而强劲发展,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长期共存的局面还将持续。正如马克思所说:“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2]马克思在谈到世界历史进程中的文明关系时指出:“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它创立了巨大的城市,使城市人口比农村人口大大增加起来,因而使很大一部分居民脱离了农村生活的愚昧状态。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1]276-277

在这里,马克思并非用“西方中心论”轻视非西方文明,而是坚持价值尺度与历史尺度的辩证统一,着眼各民族的过去、当下与未来借助“世界历史”交往贯通。谈到印度由于历史保守被殖民统治时,马克思坚守“价值尺度”给予深切同情:“从人的感情上来说,亲眼看到这无数辛勤经营的宗法制的祥和无害的社会组织一个个土崩瓦解,被投入苦海,亲眼看到它们的每个成员既丧失自己的古老形式的文明又丧失祖传的谋生手段,是会感到难过的。”谈到印度、中国等东方国家的未来前景时,马克思又寄希望于发展生产力的“历史尺度”:“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这些田园风味的农村公社不管看起来怎样祥和无害,却始终是东方专制制度的牢固基础,它们使人的头脑局限在极小的范围内,成为迷信的驯服工具,成为传统规则的奴隶,表现不出任何伟大的作为和历史首创精神。”[1]765“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1]276“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3]

列宁在《在全俄东部各民族共产党组织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曾告诫:“你们面临着全世界共产党人所没有遇到过的一个任务,就是你们必须以共产主义的一般理论和实践为依据,适应欧洲各国所没有的特殊条件,善于把这种理论和实践运用于主要群众是农民,需要解决的斗争任务不是反对资本而是反对中世纪残余这样的条件。这是一个困难而特殊的任务,但又是一个能收到卓著成效的任务。”“它们的解决办法无论在哪一部共产主义书本里都是找不到的。”[4]

这启发我们,与当代西方文明对话,不能仅盯着其征服、扩张、血腥的消极一面,还要实事求是地看到其崇尚主体自由、追求人权法治、注重理性效率的积极一面。具体地说,要通过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完善社会主义法治,既保障个体权利又制约公共权力边界。只有个体的权利与义务界定清晰并受到法律有效保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才能成为社会现实。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黄金伦理律,靠自律做到的只有少数人,大多数人只能靠法治的他律才能在公共生活中包容他者。“黄金伦理律”意味着,只要个体行为不违背法律和伦理规范,就不受任何外在制约,不管这种制约是来自传统习俗、主流舆论还是来自领导者个人偏好。做到这一点惟有依靠法治,使之不以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以领导人看法的改变而改变。否则,领导者的个人偏好容易转化为众人的偏好。当领导者品行低劣、作风浮华时,民众出于利益考虑而无奈趋同,就会导致人格分裂和人性虚伪,造成“小人同而不和”的集体景观。

在现实生活中,有人热衷政治,有人痴迷经商,有人沉醉于读书思考,这些爱好在理性范围内都是“善”,都应该得到肯定。但如果强迫别人只能从事某一种爱好,“善”就变成了恶。防止善恶演变的关键在于理性的制度设计,在于寻求善与善之间“求同存异”的法治模式。现代政治哲学揭示了这样一个深刻的道理:不仅恶与恶、善与恶之间有矛盾,善与善之间同样存在矛盾。效率与公平、自由与秩序的冲突就是善与善之间矛盾的反映。出于文化程度、出身背景、人生信念差异,有人笃信效率、自由,有人坚信公平、秩序。由此,善与善之间经常产生激烈辩论与纷争。在没有宪法政治的前提下,无论哪一部分人成为统治阶级,另一部分人必然承担权利缺失的代价。由此,现代法治模式的设计既尊重多数人的选择也保护少数人的权利,努力在善与善之间寻求平衡,使不违背法律、公共伦理的各种善都能获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正是对善与善之间不可通约性的深刻洞察,当代西方日益认识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伦理分量。对于我们而言,必须充分吸收世界先进文化完善社会主义法治,克服中华传统文化的不足,发扬光大其精华。

三、提升中华民族精神的“和而不同”境界

提升中华民族精神的“和而不同”境界,基点在于经济体制改革与政治体制改革的双向互动,沿着体制良性变迁的路径推动国内的科学发展与和谐发展,在“以人为本”的体制建构中实现“发展依靠人民”、“发展为了人民”、“发展成果人民共享”,切实维护人的尊严。基于此,世界不仅能洞察“和而不同”的伦理分量,更能感受到其引领人类文明健康发展的实践价值。国内“和而不同”需要维护个体尊严的国家法治模式支持,国际“和而不同”则需要维护国家尊严的世界民主模式支撑,这意味着必须消除当下世界盛行的大国主义、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思维,必须消融由于历史、传统、种族差异而导致的文化傲慢心态。在世界历史进程中,各民族文化都有“善”的一面,都应该在世界民主的构建下获得尊重、包容和发展的权利。

西方现代文明,在国内的“和而不同”实践方面比较成功,为人类文明贡献了法治的有益借鉴;但在国际关系实践方面,却走上了“己所不欲,施于人”的固执与偏见,给人类文明造成灾难性后果。中华传统文明虽孕育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普世理念,但由于缺乏法治意识在国内“和而不同”实践方面相对不足,导致近代落伍。这启发我们,提升“和而不同”境界需要文明互补,需要世界各种文明克服不足在携手共建中延续人类的希望。

提升中华民族精神的“和而不同”境界,不仅要求国家践行“求同存异”的政治智慧以推动世界民主化进程,也需要民众摆脱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逐步培养世界眼光、世界意识和世界情怀。在以私有制为主导的迄今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各民族在交往中都有过伤害与杀戮,许多部族经过民族整合、融合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中华民族就是这样形成的,也不例外。“历史的狡计”——理性通过“恶”开辟人类历史——昭示我们人世间没有永恒的、绝对的仇恨,只有历史的、相对的误解与隔阂。既然现有民族国家内部能达成认同与共识,各民族国家之间的认同与共识就有希望与可能,毕竟人类经过思想家的启蒙已经意识到私有制的局限性并努力克服其消极影响。

从卢梭对私有制局限性的敏锐洞察,到康德对限制私有制扩张的国际立法倡议,到黑格尔对市民社会弊端的唯心主义揭示,到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私有制必然灭亡的历史唯物主义揭示,再到哈贝马斯提倡构建公民社会限制国家权力、市场交换对“生活世界殖民化”的真诚努力,无不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人类的历史逐步沿着“自由人的联合体”的路径发展,不管进程多么曲折、代价多么痛苦。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的结尾,引用摩尔根的一段精彩论述作为他对未来社会进步的展望:“总有一天,人类的理智一定会强健到能够支配财富,一定会规定国家对它所保护的财产的关系,以及所有者的权利的范围。社会的利益绝对地高于个人的利益,必须使这两者处于一种公正而和谐的关系之中。只要进步仍将是未来的规律,像它对于过去那样,那么单纯追求财富就不是人类的最终命运了。自从文明时代开始以来所经过的时间,只是人类已经经历过的生存时间的一小部分,只是人类将要经历的生存时间的一小部分。社会的瓦解,即将成为以财富为唯一的最终目的的那个历程的终结,因为这一历程包含着自我消灭的因素。管理上的民主,社会中的博爱,权利的平等,普及的教育,将揭开社会的下一个更高的阶段,经验、理智和科学正在不断向这个阶段努力。这将是古代氏族的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复活,但却是在更高级形式上的复活。”[5]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

[4]列宁全集(第3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323-324.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79.

[责任编辑:闫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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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7408(2011)12-0050-03

闵长虹(1972-),男,安徽霍邱人,复旦大学法学博士生,海军兵种指挥学院军队政工系副教授,研究方向:当代中国现实问题;朱曙梅(1980-),女,江苏盐城人,海军兵种指挥学院军队政工系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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