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反对伪科学
2011-12-24李醒民
■李醒民
坚决反对伪科学
■李醒民
撇开历史不谈,在当今这个科学昌隆的时代,也许除了某种填补心灵空虚和自娱自乐的功能外,伪科学是有害无益的——如果它要从观念领域进入实践领域的话,肯定是这样。图奥梅拉一针见血地指斥:“伪科学和巫术是当代的祸害,这种祸害受到不负责任的权威、害怕各种灾变的人和上当受骗的人的支持。”
对于伪科学,我们的态度十分明确:坚决反对伪科学!我们不赞同文化相对主义和极端后现代主义的歪理谬说,让伪科学与科学和其他有益的文化部门平起平坐。这倒不是因为我们主观上对伪科学有什么先验的偏见和成见,而实在是伪科学的本性和现实后果使然。邦格明示:对于当代科学而言,伪科学几乎没有提供什么东西。他进而指明:“迷信、伪科学和反科学并非可以通过循环处理就变成有用的废物,它们是思想的毒瘤,可以侵袭包括普通人在内的任何人,使整个文化瘫痪并使之反对科学研究。”科学中的教条主义对科学家比对普通人危害更大,而伪科学则对普通人产生更大的危害。霍耳顿特别强调:“伪科学自身可能是无害的,除了是群众的一种鸦片;但是,当它与政治运动相结合,就能够变成将要爆炸的定时炸弹。”
马多克斯告诫人们:“对占星术(和其他邪神偶像,诸如信仰疗法、用探矿杖找水源、唯灵论)普遍的和温和的宽容,显然是以它们无害的追求为依据。”但是,既然伪科学本身是有害的,尤其是在它进入实践领域之时,那么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听天由命。认为伪科学是低级趣味而不值得搭理,因为伪科学还没有来得及造成危害而听之任之,都是错误的态度和做法。公开与伪科学毫不妥协地斗争,是科学家不可推卸的职责。齐曼就是这样看问题的:“已经建立起来的科学机构与伪科学的所有形式都是针锋相对的。这种敌对常常是明显可见的。十分尊重科学但又对它无知的人,如果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的话,也很容易成为自我欺骗的受骗者。科学家倘若不采取公开的立场,来反对他们认为是明显的错误或者欺骗的行为,对社会就没有尽到责任。”
在这方面,伟大的哲人科学家为我们做出表率。爱因斯坦不仅不赞同、不支持传心术和唯灵论之类的伪科学,而且对其持怀疑态度。他在1921年明确宣示反对唯灵论:“我们这个时代的神秘主义倾向表现在所谓的通神学和唯灵论的猖撅之中,而在我看来,这种倾向只不过是一种软弱和混乱的症状而已。我们的内心体验是各种感觉印象的再造和综合,因此脱离肉体而单独存在灵魂的概念,在我看来是愚蠢而没有意义的。”面对伪科学由信仰领域侵入实在领域、科学知识领域和行动领域的现实,皮尔逊义正词严,挺身而出与之无情斗争:“对于实证神学,对于启示,科学没有反驳,它在决然不同的层面起作用。只有当信仰侵入可能的知识领域,侵入实在的层面,科学才不得不严厉抗议;只有当信仰代替知识作为行动的基础时,科学才被迫批判信仰的道德性,而不是批判信仰的实在性。不过当自然神学和形而上学断言,理性能够帮助我们达到某种超感觉的知识时,科学与它们的关系就完全不同了。在这里,科学是完全确定的和清楚的,自然神学和形而上学是伪科学。……混沌是科学能够就超感觉的东西——在知识之外、在用心理概念分类之外的领域——逻辑地断言的一切。如果婆罗门相信,世界是由无限的蜘蛛的本能产生的,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神启的,那么我们可能惊奇,本能和蜘蛛的概念在他们的心智中可能是什么,并说他们的信仰对我们而言毫无意义。但是,如果他们断言现象世界本身给出这种怪物的肠内吐丝结网的证据,那么我们便从信仰层面行进到理性和科学的层面,并果断地摧毁他们的怪想。”
在对待伪科学问题上,我们不仅要有坚定不移的反对态度,而且也要具备行之有效的具体做法,才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在这里,可以双管齐下,打击伪科学与传播科学并举。邦格提出,对伪科学详细的元科学分析是需要的。第一,帮助较年轻的科学——尤其是心理学、人类学和社会学——除去伪科学的信念。第二,帮助人们获得批判的态度以免上当受骗。第三,因为伪科学是元科学,元科学不应该用其胡说来判断,而要把科学与非科学借以分开的标准的良好检验作为根据。也就是说,我们要在缜密考察和仔细分析的基础上,无情地揭露伪科学冒充科学的虚伪面目,不失时机地戳穿伪科学的欺骗伎俩,使之失去行销的市场。
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大力普及科学知识,传播科学思想,宣讲科学方法,弘扬科学精神,理解科学价值——这是治理伪科学沉渣泛起和大肆泛滥的根本之道。因为这样做既可以减少伪科学的始作俑者,又可以遏制伪科学的信仰者、迷恋者和追随者。彭加勒对此早就了然于心:“反对伪科学的最好办法是更加科学。”撒加德也提出,要阐明科学与伪科学的不同,使公众不再忽略真正的科学。
当然,在识别和反对伪科学时,应该谨慎小心,要尽可能避免把与眼下科学范式格格不入的、有广阔发展前景的原始科学或前科学误判为伪科学。尤其是在正统科学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科学氛围又不健康的情况下,更应该慎重、再慎重。不过,也没有必要缩手缩脚,面对显而易见的伪科学也不敢挺身而出,不敢旗帜鲜明地予以批评和反对。但是,在任何情况下,切忌把“科学”和“伪科学”当做标签随便套用。我在十多年前就伪科学发表的评论好像并没有过时,现附录于此,作为结语:“伪科学耗用社会资财,浪费信仰者的时间和精力,扰乱人们的思想和注意力,它也给科学政策的制定者带来麻烦,尤其是当他们没有足够的科学背景时。对于科学共同体来说,要把初露头角的、有前途的、异端的前科学和诱人的、非正统的、最终原来是毫无效果的混合物或可能是伪学的东西区别开来,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但科学自身的固有特征和机制毕竟能够或迟或早地做到这一点。在一般情况下,根据伪科学不应用科学方法这一点,还是可以比较容易地把伪科学与科学区别开来。对于外行人而言,划界问题的困难被夸大了,在许多情况下,外行人应该能够区分伪科学与科学探索。比如在灵学实验中就有许多骗局,经常用所谓的‘绵羊山羊’(sheep-goad)效应、衰退(decline)效应、‘羞怯’(shyness) 效应、超心理学消失(psi-missing)效应来搪塞,这就不符合科学的有关特征和科学实验的规范。可以相信,随着大众文化素养、科学素质和识别能力的提高,伪科学的市场将会不断缩小。”
(作者单位: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