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声声慢》的三种英译本
2011-12-01杨云侠
杨云侠
摘要:李清照的这首词——《声声慢》大气包举,脍炙人口,至今传诵不衰,堪称翻译界的歌德巴赫猜想。它难译之至,以至于很多人都反对翻译这首词,也正因为其有无与伦比的挑战性,所以才吸引了众多国内外译者不懈地尝试。本文选择徐忠杰、许渊冲和朱纯深先生的译文(以下简称徐译、许译、朱译),并从译者、双语读者、专家学者的角度将这三种译本进行比较研究, 归纳总结最好的英译办法, 使读者再次领略中国文化这块瑰宝的博大精深。
关键词:声声慢; 英译本;比较
[中图分类号]:H02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1)-21-0158-01
一、从译者角度
创作倾向往往最接近于作者的创作意图,对于作品的主题和主旨具有统摄作用,或者作为一种气氛和情绪,笼罩于读者的阅读过程中。在翻译中由于语言差异、文化差异、个性差异,时而会改变原作的主导倾向,发生重大或细微的偏差。所谓译作的总体倾向要和原作保持一致,就是指在方向上一致,在程度上相当。词眼好比人的眼目,它是全词精神集中表现的地方。这首《声声慢》的词眼应是“怎一个愁字了得”中的“愁”字。开头连用十四个叠字,造成了一种如泣如诉的音韵效果,为全词定下了一个感情基调,使全词笼罩在一种凄惨愁苦的氛围中。全词除结尾句一语道破外,都没有直接说愁,而是通过刻画冷清萧索的环境来烘托悲切的心境。这三种译文均较好地把握了原词的意境,以关键词切入,在音、形、意上都有所顾及,基本再现了词人悲苦欲绝的心情。译文的思想内容都符合原诗的态度,与原作保持一致。
“愁”字并不难译,形容词“sad”、“miserable”、“wretched”等,名词“grief”、“melancholy”、“dismay”等都表示“愁”的意思,译者们也分别选用了这些词;难就难在“怎一个愁字了得”的含义和语气的传递上。几位译者在这方面花了许多心血,除了朱译用感叹句和反问句外,还有两位译者的译法各有千秋:徐译“How in the word ‘miserable can one find—/The total effects of all these on the mind!”表示“凄惨”一词包括不尽词人纷繁复杂的思绪,读者自己可以去猜测词人的复杂心境;许译“What can I do with a grief/Beyond belief!”言简意赅,“beyond”一词用得甚好,妙在没有明言词人的“哀愁”程度,而是引发读者去揣测。
《声声慢》词的语言通俗平易,虽是寻常语,但富有表现力,表现了深刻的内容。从整体来看,三种译文的创作风格与原作风格基本保持同一类型,语言平实,无华丽辞藻,也无刻意雕琢之感。不乏生动传神之笔,如许译“In this lingering cold”,仅“lingering”一词就生动形象地描绘了秋末天气的冷暖无常:朱译“line”一词双关“雁”的深刻内涵以及许译“grizzles”一词两意的通感创作手法都是贴近原作风格的可圈可点之笔。
二、从双语读者的角度
《声声慢》词中有两个充满中国文化含义的意象——“雁”和“梧桐”。“雁”是与某种情感或思绪相联系的。在这首词中,“雁”一方面表达了诗人的思乡之情,另一方面暗含鸿雁,作者早期寄给丈夫的一封信中提到过大雁“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归时月满西楼”。夫妻之间的相思渴望大雁来传递;如今物是人非,激起了诗人对已故丈夫的无限思恋之情。在这三种译文中,徐译和许译都采用直译的方法,把它译成“wild geese”,而“wild geese”在英语中是不能产生如此多联想意义的。朱译用“South—bound(南飞的)”来修饰“wild geese”,又有一个同位语“a heart—rending line”作进一步说明。“line”在这里一词双关,既指书信或诗的一行,也指雁阵的“一”线。这样处理使“雁”这个意象的深刻内涵表达无遗,富有创意。
“梧桐”也是中国古典诗词中最难译的充满文化含义的意象。在汉语里有“悲伤”、“忧怨”等含意。许渊冲采用直译方法.译成parasol—trees。徐忠杰采用音译加直译的方法,译成“the tung and plane trees”。两种译文都似乎不能让外国读者了解“梧桐”的形状和内涵。而朱纯深将其直接音译为“wutong”,想借助不解所产生的陌生感来引发遐思,它可以引起外国读者的好奇心,促使他们去弄懂“梧桐”这个意象的含意,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有益的尝试。
三、从学者专家的角度
《声声慢》共97字,分上、下两阕,上阕49字,下阕48字。徐译分两节,各处理成十行,上下节分别为79、80字,在形式上与原词基本上保持了一致,且押aabbccddee韵,大致体现了原文的形式美和音韵美。许译和朱译也分两节,上下节分别为73、58字和52、63字,數量相差过多,在形式上与原词不大一致,但也基本合适,目的在于传达原诗的意美。三种译文虽然在字数形式上与原词有不同程度的出入。但从体制上来看,都属以诗译诗,与原文体制相一致。
另外,许译在忠实于原作的基础上,通过变通和补偿,较好地再现了原文的音美、形美和意美,颇具英诗风格,具有可读性;朱译把上下节各处理成十一行和十三行,且长短句交错,与原作大致相近。原词前后阙各五仄韵,朱译用头韵和中间韵,特别是尾韵来加以弥补,使译词读起来有点韵味。在意境的传递方面,朱译也不乏生动传神之笔,特别是开篇用7个凝练独立的单词(searching,seeking,endlessly,alone,lonely,moody,gloomy)将7对叠字所表现的复杂细腻的感情发展过程,由表及里、由浅入深一层层揭开,将诗人肠断心碎、悲观无望的心情刻画得入木三分。
结语
通过比较分析以上三种不同的译文,我们再次领略了这首佳词的魅力,也深刻体会到中国诗词英译是件十分艰难的工作,深切感受到其美之传达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所有翻译工作者和爱好者都需要不断探索和尝试,以期将中国诗词之美更完美地呈现给世界。
参考文献:
[1] 许渊冲.唐宋词一百首[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1991.
[2] 徐忠杰.词百首英译[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 1986.
[3] 朱纯深.宋词英译[J].中国翻译.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