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文教科书
2011-11-22王石川
王石川
世界上两件事最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板。那么,两者都成功了叫什么?有人的答案是寺庙,有人的答案是老婆,我给的答案是,一份畅销、长销的好杂志,因为好杂志不仅能传递她的思想,还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订阅、购买。
办好一份杂志不容易,办一份好杂志更不容易。世人评价一部好电影,往往冠以叫好又叫座,好杂志亦然,卖得好还不够,还得被人称道。有的杂志销路很好,但扮演心理按摩师的角色,只是空洞说教、夸张煽情,回避斑驳现实,沉湎于小资小调,不仅无益于开启民众心智,反而有碍于民众独立思考,这样麻醉剂式的杂志销量再好,也不是好杂志。在我看来,《杂文选刊》是一份好杂志。
记不清具体哪一年与《杂文选刊》结缘。只依稀记得在我小时候,父亲订了不少杂志,《杂文选刊》只是其一。殊不知,我对《杂文选刊》一见钟情,十几年过去了,情愫丝毫不改。我是“杂志控”,家里杂志之多也许超过了书籍。多年来,不少杂志渐渐淡出了我的阅读视野,又有不少新杂志成为我的阅读兴趣,来来去去,增增减减,我惟一“从一而终”的杂志只有《杂文选刊》。
之所以刻意强调与《杂文选刊》的这种缘分,是因为《杂文选刊》于我,是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甚至是精神导师。我常常想,如果我没有那么早接触《杂文选刊》,我的人生将会怎样?《杂文选刊》带给我最直接的意义就是,她塑造了我的价值观,影响乃至决定了我的职业道路,我愿意把《杂文选刊》当做我的语文教科书。
教科书有两种,一种是墨写的谎言,是被修葺过的历史,它离真相很远,与现实相隔,它过于泛意识形态化,以教化、驯化为目的。《收获》杂志社副编审、作家叶开认为,小学教材里的很多课文都极其糟糕,充满了干瘪的说教和假大空的情感。“三聚氰胺牛奶毒害孩子的身体,垃圾课文伤害他们的心灵。”“孩子在学校学了半个学期的语文,肚子里装的都是垃圾,我们利用假期给她倒出来。”这里说的当然只是部分课文,但切莫小看了这些课文的危害性,有太多的孩子遭受这些课文的毒害,长大多年仍然无法排掉身上的毒。
所幸的是,当我开始学写作文的时候我便遇到了《杂文选刊》。于我,这是另一种教材,不可代替。在這种教材中,她有思想、有锐气、有魅力,她不无病呻吟,不搔首弄姿,也不装腔作势;她最大程度地逼近真相,贴近现实,呈现历史的真实;她给人以启发,以醒悟,以独立思考。在这种教材中,我们找不到“含泪”式、“做鬼”式的文章,找不到颠倒黑白、不辨妍媸的文章,她不为权力张目,不为罪恶化妆。有一句流行语说得好,“在这里,读懂中国”,这句话放在这里十分准确,进一步说,在这里不仅能读懂中国,也能看清未来,因为这种教材传递了一种笃定的价值观,“熟读深思子自知”,读懂了,读进去了,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公民。
十九世纪的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说过一句话,“当过去不再昭示未来时,心灵便在黑暗中行走。”是的,所幸的是,当我选择这一种教材时,便逐渐抛弃了“三聚氰胺”式教材。由此,我不敢说我的心灵走向光明,但起码不会再在黑暗中行动,脑子不再是一团浆糊。
“不要让青少年有判断力。只要给他们汽车摩托车明星、刺激的音乐、流行的服饰,以及竞争意识就行了。剥夺青少年的思考力,根植他们服从指导者命令的服从心。让他们对批判国家、社会和领袖抱着一种憎恶。让他们深信那是少数派和异端者的罪恶。让他们认为想法和大家不同的就是公敌。” 据说,这是独裁者阿道夫·希特勒的“经验之谈”。阿道夫·希特勒已经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其思维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在一个紊乱而嘈杂的时代,幸亏有了《杂文选刊》,读一读《杂文选刊》多么有必要。她是精神食粮,也是良药;是武器,也是清醒剂。
《杂文选刊》是我的语文教科书,我希望她能成为更多人的教科书,当越来越多的人读《杂文选刊》,这个社会必然前途无量。
(作者系中央电视台评论员、《杂文选刊》杯首届全国杂文大赛作品二等奖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