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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双重维度的统一*

2011-11-21

江淮论坛 2011年2期
关键词:唯物史观恩格斯马克思

房 玫

(安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安徽芜湖 241000)

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双重维度的统一*

房 玫

(安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安徽芜湖 241000)

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的理论形态。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哲学界对唯物史观的理解逐步形成了两种不同的看法,这就是“唯物史观是关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科学”和“唯物史观是关于人的发展的学说”。这两种理解都是合理的,都抓住了唯物史观超越以往历史观的特质,且都有充分的文本依据。但各持一端,用以界定唯物史观,却是片面的。唯物史观是认识维度与价值维度的高度统一。

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唯物史观;认识维度;价值维度

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的理论形态。在我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哲学界对唯物史观的理解逐步形成了两种不同的看法,这就是 “唯物史观是关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科学”和“唯物史观是关于人的发展的学说”。前者仅仅抓住了唯物史观的认识维度,忽略了唯物史观的价值维度,由此,唯物史观被误读,甚至被诘难为只见物而不见人的线性历史决定论;后者仅仅看到唯物史观的价值维度,忽视了唯物史观的认识维度,由此,唯物史观被简单等同为只见人而不见物的人道主义的历史观。

其实,唯物史观作为一种科学认识,是对人类社会的普遍本质和发展的一般规律的正确反映,侧重于揭示社会历史及其发展的规律性;作为一种价值取向,是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侧重于揭示社会历史及其发展的目的性。区别不等于分离,并且两者是内在统一的。因为,历史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历史就是人的活动史。作为关于社会历史的根本观点,唯物史观揭示社会的本质和规律,为的是把握人的活动的本质和规律;预测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势并设定社会发展目标,为的是实现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所以,唯物史观是认识维度与价值维度的高度统一。

有种看法认为,“人”只是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不成熟时期关注的问题,随着唯物史观的确立,马克思恩格斯对“人”的关注就让位于对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关注了;如果过多讨论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中“人”的问题,就有用不成熟的马克思取代成熟的马克思之嫌。

其实,这种观点是不可取的。从理论生成的角度看,唯物史观的形成,确实经历了从确立人的发展的价值取向转向实际地探索社会的本质和规律,寻找阶级解放的条件和途径的研究过程。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马克思恩格斯放弃了对人的发展的价值追求,而是意味着将这一价值追求置于了现实的基础之上。这本身就体现了认识维度与价值维度的统一。

唯物史观的根本价值取向是实现人的发展,这种价值追求启动着并引领着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研究和批判的活动;马克思恩格斯的人的发展思想的形成与其对社会历史认识的不断深化相随相成。

第一,在政治批判中孕育着唯物史观双重维度的统一。马克思恩格斯早期的理论兴趣集中于人的问题,虽然这时在思想上先后受到了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影响,然而,不同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对人的关注不是建立在脱离历史进程的“抽象的——孤立的——人的个体”或作为“高于自然界、高于动物的具有自我意识的精神实体”之上,而是建立在研究人的生存、特别是劳动者的生存状况的基础之上。在中学时代,马克思对自己职业的选择是“最能为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而工作的职业”。19世纪40年代初亲身经历了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摩塞尔记者的辩护等事件,马克思痛切地感到普鲁士专制制度对人的压制,由此开始了对专制制度的政治批判。在《摘自”德法年鉴”的书信》中,马克思以“自由的人”为尺度剖析了普鲁士国家制度,认为“专制制度的唯一原则就是轻视人类,使人不成其为人”,“使世界不成其为人的世界”,[1]411、410“我们的任务是要揭露旧世界,并为建立一个新世界而积极工作”。[1]414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批判的锋芒直接指向资本主义制度。他说,“德国现状是旧制度的公开的完成,而旧制度是现代国家的隐蔽的缺陷”,所以,要实现人的自由和人的解放,“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2]5、10《神圣家族》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无产阶级的生存状态,指出,资产阶级人权的实际运用就是私有财产权,所以,要实现无产阶级的解放,“必须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消灭“集中表现在它本身处境中的现代社会的一切违反人性的生活条件”,消灭“制约着它的而使它成为无产阶级的那个对立面——私有制”。[3]45、43在此基础上,马克思首次提出了历史是人的活动的观点,指出,“‘历史’并不是把人当作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来利用的某种特殊的人格。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3]118-119。 这时,双重维度的统一处于萌芽状态。

第二,在经济分析中,唯物史观双重维度的统一初步显现。《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不仅从政治批判进入到了经济原因的分析,确立了对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系统剖析的逻辑前提——异化劳动,更重要的是开启了对人及其发展、对历史及其发展的哲学层面的思考。正是这种思考展示了唯物史观双重维度的统一。

《手稿》思考了“什么是历史、历史从何而来、向何处去”,“什么是人、人从何而来、向何处去”的问题,初步确立了唯物史观的价值维度。马克思认为,与动物不同,“人是类的存在物”,人的“生产生活就是类生活”,“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是人的类特性”。[4]56、57人不仅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活动,还能够通过劳动改造自然,创造属于自己的对象世界。所以,“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4]92。 这就是说,人是劳动的产物,整个世界历史是人的诞生史。

劳动本来是人的生命表现,是人确立、确证和实现自我的手段。然而,在私有制条件下,劳动被严重异化了。异化劳动成为人的类特性、人的本质力量占有的桎梏,人的发展片面化了。这就是说,异化劳动把自我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也就把人的类生活变成维持人的肉体生存的手段。因此,人的全面发展的实现,就是扬弃异化劳动,恢复人的类生活的本质。而“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和在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范围内生成的”[4]81。 在这里,同各种空想社会主义学说把对物的占有作为目的不同,马克思强调废除私有制和对物的占有,聚焦点是扬弃人的异化,着眼于人自身的发展。1845年2月,恩格斯在《在爱尔非特的演说》中,明确表述了他与马克思相同的观点,指出,“我们谈的是为所有的人创造生活条件,以便每个人都能自由地发展他的人的本性”[5]626。

尽管马克思恩格斯这时对人及其发展的认识和对历史及其发展的认识还包裹在思辨哲学的外衣之中,仍未完全摆脱抽象的性质,但双重维度的统一已初步显现。

第三,在哲学思考中,唯物史观双重维度实现了高度统一。构建唯物史观的关键是科学实践观的确立和对人的现实社会性的认定,这是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下简称《提纲》)中完成的。

《提纲》首先对实践及其作用进行了科学界定,认为,实践不是人的类本质的对象化和实现,不是卑污的犹太人的活动,更不是某种精神的运动,而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人的感性的对象性的活动。实践是人与环境联系的基础,所以,“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其次,从实践出发理解社会,认为“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实践创造了社会生活的基本领域,并以浓缩的形式包含着全部社会关系,成为社会关系的发源地。随后又从社会关系出发理解人的本质,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6]54-56。人的现实本质是随着社会关系的不断变化而变化的,所以,“抽象的——孤立的——人的个体”是根本不存在的。科学实践观的确立以及对人的现实社会性的认定,奠定了唯物史观科学认识的基础,也赋予唯物史观价值取向的彻底性。

《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是唯物史观双重维度实现统一的代表作。

首先,《形态》对人类历史的前提进行了科学的设定。“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这样的历史活动,一切历史的一种基本条件。 ”[6]31这就是说,历史发源地不是在“云雾中”,而是在“尘世的粗糙的物质生产中”,物质生产活动是人的其他一切社会活动的前提。马克思恩格斯的这种理解,既意味着社会的物质生活决定精神生活,也包含着历史即人的活动史之义。

其次,《形态》从不同视角确定了人的发展的内涵。人的发展是“个人的全面发展”、“完整的个人的发展”,是在个人的“自由的生活活动”中实现的“个人的独创的和自由的发展”。所以,“任何人的职责、使命、任务就是全面地发展自己的一切能力”,实现“个人向完整的个人的发展”。[6]77、330至此,关于人的发展的思想以展开的方式凸显了出来并达到了科学的高度。

再次,《形态》深刻考察历史及其规律,阐述人的发展的社会制约性。一是从物质生产活动出发,对构成社会有机体的各种基本要素间的相互矛盾和相互作用进行了深入的考察,揭示了社会运动的机制和规律——物质资料生产和再生产是人类生存和社会发展的基础,物质生产表现为人与自然及人与人的双重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构成了生产力,人与人的关系主要包括人与人的物质关系和人与人的精神关系。人与人的物质关系构成了生产关系,人与人的精神关系构成了上层建筑。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交往形式)的矛盾是历史冲突的根源,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交往形式)的矛盾运动规律是社会发展的根本规律。

二是分析了人的发展离不开社会历史条件。“社会关系实际上决定着一个人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6]295,“个人对一定关系和一定活动方式的依赖恰恰是由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决定的”[6]460。“个人的全面发展,只有到了外部世界对个人才能的实际发展所起的推动作用为个人本身所驾驭的时候,才不再是理想、职责等等”[6]330;“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单个人的历史决不能脱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而是由这种历史决定的”。[6]515

三是指出了实现人的发展的现实途径——“无产者,为了保住自己的个性,就应当消灭他们至今所面临的生存条件,消灭这个同时也是整个旧社会生存的条件,即消灭劳动。因此,他们也就和国家这种形式处于直接的对立中,他们应当推翻国家,使自己作为个性的个人确立下来”[6]87,“革命之所以必需,不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能推翻统治阶级,而且还因为推翻统治阶级的那个阶级,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建立社会的新基础”[2]78。

最后,以形象的语言展望了人的发展的理想状态。“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们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 ”[7]85共产主义社会由于消除了旧式的、强制性、固定性的分工,个人的存在摆脱了对人和物的依赖,成为独立的、有个性的个人。

《形态》对人的发展的理解之所以能达到科学高度,是因为这一理解以对社会历史的科学认识为基础。也正是由于渗透了人的发展的思想,《形态》所制定的唯物史观才具有深刻性和全面性。人的发展思想引导着对社会历史的探讨,又随着对社会历史认识的深入而展开。

《形态》从哲学地论证人的发展,开始转向对社会发展规律的系统探讨。这种转向在马克思恩格斯那里不是偶然的,他们并不认为历史独立于人之外,也不认可历史仅仅是物质条件的运行史。在他们看来,历史是由人的活动创造的,而人的创造活动离不开一定的物质生活条件,受一定的物质生活条件制约。正因为如此,马克思恩格斯才将确立唯物史观的重点置于对社会发展规律的系统探讨。

《形态》之后,马克思恩格斯从不同方面揭示了社会发展规律的客观性。在1846年致帕·瓦·安年科夫的信中,马克思从生产力客观性的角度,揭示了社会历史的客观性:“人们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生产力——这是他们的全部历史的基础,因为任何生产力都是一种既得的力量,是以往的活动的产物”,“由于这一简单的事实,就形成人们的历史中的联系,就形成人类的历史。”[8]532在《资本论》第1卷1867年第一版序言中,马克思进一步指出:“我的观点是把经济的社会形态的发展理解为一种自然史的过程。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 ”[7]101-102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他对社会发展规律作出了精辟的概述:“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8]32-33这一经典表述,鲜明的凸显了唯物史观是“关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科学”,体现了研究的转向。然而,这只是研究重点的转变,因为,对社会历史的科学认识,既是人的发展要求的体现和展开,又为人的发展创造了前提性条件。

研究重点的转向,是否造成了唯物史观双重维度的分离,或是否淡化甚至放弃了人的发展的价值取向?回答是否定的。

作为马克思主义诞生标志的《共产党宣言》,在科学分析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和灭亡的历史的基础上,明确阐述了人的发展的理想目标——“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9]294。这就是说,共产主义社会是真正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新时代的表达。

《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以人的发展为尺度,区分了人类社会演进的三大形态: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人的依赖关系,是最初的社会形态;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形态。“全面发展的个人——他们的社会关系作为他们自己的共同的关系,也是服从于他们自己的共同的控制的——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历史的产物。”[10]108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交往的普遍性“是个人全面发展的可能性”的基础,“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性”[7]36。这些都表明,研究重点的转向,并没有淡化更没有放弃人的发展的价值取向,唯物史观始终是认识维度和价值维度的统一。

马克思断定,社会形态及其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人们不能自由选择生产力。从表面上看,这些说法似乎主张只有规律是主动的,人则处于被决定的从属地位,其实不然,“自然历史过程”这一表述,意在强调人的活动及其结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特点。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所阐述的“无论历史的结局如何,人们总是通过每一个人追求他自己的、自觉预期的目的来创造他们的历史,而这许多按不同方向活动的愿望及其对外部世界的各种各样作用的合力,就是历史”[7]248的观点,就是恰当的解释。它表明,历史过程是物质生活条件制约人及人对其超越的进程,既体现着历史规律对人的活动的客观制约性,又体现着人类追求更高层次的生存和发展的必然性。唯物史观不仅论证了社会发展的必然性及规律性,而且阐述了社会发展的主体选择性及目的性。从这个意义上说,唯物史观是以人为本与以物为基础相统一的社会历史观。

总之,对社会历史的科学认识,为确定人的发展的价值取向提供了理论前提;对人的发展的社会制约性的揭示,显示了变革社会条件特别是社会制度的必要性;对个人发展与私有制对立的分析,引出了阶级解放的诉求。所以,唯物史观是认识维度和价值维度的统一。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M].北京:人民出版杜,1995.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4]马克思.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6 卷)(上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6 卷)(下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责任编辑 吴 勇)

A81

:A

:1001-862X(2011)02-0058-05

2010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0BKS002)

房玫(1950-),女,山东淄博人。安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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