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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有位哥哥

2011-11-20

满族文学 2011年5期
关键词:父母亲二姐姐妹

姜 丽

我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姐妹五人——人称“五朵金花”。家里却始终缺少一位哥哥!

记忆中,想有哥哥的想法最强烈的时候,是在大姐9岁,二姐7岁,我 6岁那年夏天一个周六的午后,荒地小学的小学生们放假在家,我的父母亲还留在学校里面备课。

那天,大姐领着二姐和我到洋河灌区大坝那儿洗衣服。邻村的两个女孩和大姐争夺洗衣服的光滑大石板,我们姐三个和她俩发生了口水战,那女孩回家叫来了她的哥哥,结果,我们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光滑的大石板被他们抢去,并且大姐的脚趾盖也被石头砸出血了。

大姐站在坝里哭,二姐站在大姐旁跟着哭,我看着两个姐姐哭也放声大哭,哭我们的无助……时间就在我们的哭声中流逝,小河里面细细的水流缓缓地从我们的脚底下面流过,大姐的脚趾甲盖里面流出的血形成涟漪状,被水流一丝丝地扩散并漂走,胜利者得意地扬长而去……空旷的河里面,我们姐妹三人站成一排不停地哭泣,那一刻,我忽然想,要是有个哥哥多好呀!哪怕哥哥不说话,哥哥不帮我们打架,只要是哥哥站在那里,就足够了。哥哥,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面就是正义、力量的象征。

我们哭完了,把眼泪哭干了,才敢回家。因为父母亲是坚决不许我们和别人发生口角的,无论对错都会批评我们。

父母亲均是教师,天南海北说古论今是他们的强项,农家活就有一定的难度了,家里仅有的田地,农忙季节就需要邻居们帮忙,作为答谢,回请邻里乡亲,就是每年年关前杀猪的杀猪盛宴,这是我家每年最大的宴席,常常是三桌连放的。这是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父母亲告诉我,必须要让某某人——你大爷或者是你大叔来咱家吃猪肉。带着这样的使命,我徒步来到某某大爷家里,说,俺爸叫你去吃肉。农村人很是朴实矜持,尤其是在吃请方面,所以大爷总会说,三姑娘你回去吧,家里忙呢,我还得干点活儿,就不去了。我说尽好话,最终大爷说,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再去。于是,我回家向父母亲报告了邀请的经过。但迟迟难见大爷的身影,我又再次相邀,如此往返三次,大爷才会跟我来到我家。最难请的是大队干部,往返几次都难完成任务,往往最后父亲出面,大队干部才肯前来捧场。每逢这个时候,我很是沮丧,我是一个姑娘却像皮小子一样抛头露面,一次次的去请人吃饭,说尽好话,如果有位哥哥哪会要我这么做呢?

每年暑假八月中下旬时,正是三伏天和秋老虎交替的高温季节,父亲都要到离家五里远的河西甸子去割高杆野草,然后翻晒,最后拉回家,成为冬天烧火做饭的柴草。我家是非农户,自留地少,柴草根本不够用,生产队是不给非农户分柴草的,我们家只能自己解决烧柴问题,这个重担就落在父亲的肩膀上。期间正是农闲时节,农民们都在家息伏的时候,父亲却很辛苦地割草,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满身的疲惫。

等到野草晒到半干的时候,父亲就需要我们三个大女儿帮忙,往回拉满满几车的野草。如果只是平地倒也是无妨的,父亲自己就可以搞定的,但我们需要从高高的(应该有一丈多高吧)倾斜的拦河大坝上面往下拉,到坡底转弯还是一座小桥(只有两台解放车并排的宽度),路过小桥才是平地,期间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意外的。

每每从高高的拦河大坝上面往下放车的时候,我们和父亲都是提心吊胆的。父亲一人双手驾辕在车前头,我们姐妹三人每人拉着一根粗粗的绳子。其中两根绳子紧紧拴在两个车扶手根部然后打上死扣,经过车身远远的往后拉,另一根绳子拴在车后面底盘的中间,也是往后拉的。大姐在车后面的一侧紧紧握住一根绳子,我在车后面另一侧紧紧握住另一根绳子,二姐是拉住拴在车尾部底盘上的绳子,这样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阻力,才不至于车失控翻倒。往往这个时候,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车轮滚动,惯性向下冲去,我们都哈腰半蹲着拉紧绳子,生怕一时疏忽,或没拉住绳子,车前的父亲必然无力阻止车的下行惯性,被碾于车下。

无限紧张和惊心动魄的几分钟终于过去了,车慢慢停了下来,这时的父亲和我们都是脸色煞白,气喘吁吁,随后是大汗淋淋。尤其是父亲,长时间直不起腰。这时我又一次想,如果有位哥哥多好啊,有位哥哥父亲不会这样疲于奔命,有位哥哥我们姐妹也不会担惊受怕受苦受累。这时我心目中的哥哥,就是一座顶天立地的大山!

后来姐妹们闲聊的时候,我才知道大家都想有位哥哥。为了慰藉姐妹们的心愿,大姐嫁人的时候,我们称大姐夫为大哥,二姐夫就是二哥,我的老公就是三哥,可是等到这些“哥哥们”陆续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们的家已经搬到了城市里面居住了,从此断绝了所有的农活。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一位哥哥。哥哥是天,哥哥是地,哥哥能为我们遮风挡雨,哥哥是妹妹们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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