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顽童”的影片叙事革命
2011-11-16四川大学艺术学院
四川大学艺术学院 智 琛 梁 苗
“电影顽童”的影片叙事革命
四川大学艺术学院 智 琛 梁 苗
美国导演昆汀•塔伦蒂诺以独特的个性和对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均有深刻理解著称。他喜欢被人称作“电影顽童”,他鬼才般的电影天赋和电影中风格化的叙事肌理让很多后来者望尘莫及。他的非线性叙事,掀起了后现代主义电影的新浪潮。昆汀以他个人的电影观念对电影叙事进行无情地解构。这一次叙事的变异带来了现代电影叙事模式的逆转,电影叙事束缚的又一次彻底的解放,意义深远富有革命精神。
昆汀•塔伦蒂诺 非线性叙事 叙事革命
对于电影而言,“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的这种转变,就是从‘蒙太奇’向东拼西凑的大杂烩’的过渡”。[1] 面对新的语境,原先传统的那种整体性叙事必然崩溃,连贯封闭的叙事模式也被打乱了。“后现代导演有意违背线性秩序,故事的情节顺序颠三倒四,由结尾又发展成开端,暗示着某个无穷无尽的循环往复的特性。”[2] 简而言之,后现代向因果主导的缜密的理性叙事宣战,呈现出其碎片化的叙事特征。这种特征,在美国导演昆汀•塔伦蒂诺的作品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一、碎片式的叙事结构
在昆汀•塔伦蒂诺的影片中,从早期的作品《落水狗》开始,这种叙事风格就已经彰显出来,再到后来的《低俗小说》以及《无良杂种》,所有影片的故事整体性均不强,碎片式的情节充斥在全片之中。他的电影都不是采用单一轴心叙事,没有一线贯穿的故事,也没有传统的起承转合。
他的作品中,每个故事均借用小说分章的形式,在重建时序的同时创造出一种独特的说书体,以字幕打出小标题,又用黑幕交代不同场景的替换,黑幕被用来标记一种情绪的替换,营造影片总体情绪节奏。把叙事的能量扩展到无限大的状态,针对好莱坞的宏大叙事,他挥舞日本武士刀进行随意的拆解,在叙事结构的游戏里充分体验了创作的自由快感。
二、环形式的叙事结构
为体现“时间轮回”、“命运偶然性”和“罪恶暴力循环”的叙事隐喻,昆汀•塔伦蒂诺他在《低俗小说》中采用三段回环式故事结构。例如,小痞子情侣准备打劫这一段落的部分画面在影片最后一个段落又重新出现,原来他们与文森特和朱尔斯同在一家快餐店用早餐。安排几个不同故事的主角出现在同一时空里,影片演完才被观众觉察。
通过重复叙述的方法亦即回叙的方法实现,重复又不是简单的画面重复,却是每一次都加进了新的内容,该片将三段多少有些联系的故事随机性地加以分拆组合,形成段落之间似是而非、若有若无的叙事关联,观众最后将三段故事来进行缝合,观众从中体验到了变化多端的观影乐趣。
三、多视角散点透视
昆汀•塔伦蒂诺的电影在叙事方面另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视点往往不是统一的或单一的。它在时间上打破了线性叙事的连续性,在空间上打破了长镜头摄影所追求的视点的统一性。在他的电影里,视点是混杂不定的,既是故事中人物的限制视角,又像作者无所不知的全能视角。叙述人的视点不时切换,如《低俗小说》,虽是以一个主要人物(如文森特)的视点为中心,但又从这一人物而旁逸斜出,通过与这一人物有关系的其他人物(如朱尔斯、盗贼“小南瓜”和“小白兔”)的视点来完成一块块叙事段落的展开。
事实上,电影的这种多重视角造成了影片多声部对话和复调的效果,以人物为中心的整体风格,围绕人物将故事展开,加上大量意味深长的台词推动着整个剧情和人物的发展,展现出片中人物幽默及哲学思辨的内在属性,也在一定程度上替导演道出了心中所思。
四、边缘化的故事人物
昆汀•塔伦蒂诺电影中人物均具有边缘化特征,都是一些自恃甚高而内心却又敏感脆弱的庸俗小人物,比如:杀手、黑帮老大、强盗、拳击手、警察等。他们粗俗好争辩,爱钻牛角尖,又常常故作高深,但言谈举止中却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短浅和鄙俗,让人可怜又可憎。
在《低俗小说》中,华莱士这位黑帮老大形象在前半部以经典的至酷光头背影占据了银幕。在叙事的进程中,他所拥有的残暴而至上的权利被尽情地渲染夸大,而影片的叙事方向却总是超越我们想象范围的,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冷酷暴力的经典黑老大,竟然遭到两个变态警察的鸡奸。导演昆汀将好莱坞类型片中无所不能的黑老大拉下众人仰慕的神坛,一蹶不振。正是在这些被颠覆的人物形象身上,体现出了昆汀•塔伦蒂诺对传统电影的彻底颠覆,十足一个“玩转”电影的“电影顽童”。
五、戏仿的结构方式
在昆汀的影片里,没有权威的叙事,全知视点屡次被戏耍和嘲弄,处处是玩笑,是对经典的重新书写。影片里可以看到不少以往类型影片的经典元素和细节,比如拳击赛一场戏,光是寻找武器就让观众产生了不少联想,电锯让人想起《德州电锯杀人魔王》,棒球让人想起《铁面无私》,大榔头让人想起《工具箱杀手》,这种相关设计在昆汀的作品里比比皆是,大到故事情节的安排,小到某个细节的运用,这是后现代的文化叙事里最常见的现象。《低俗小说》以一次快感十足的颠覆叙事带来了独立制片和反好莱坞经典类型模式的世俗神话。
昆汀以他个人的电影观念对电影叙事进行无情地解构。这一次叙事的变异带来了现代电影叙事模式的逆转,电影叙事束缚的又一次彻底的解放,意义深远富有革命精神。
昆汀的电影告诉我们,电影的叙事可以丰富多彩,电影,无非是一种娱乐,一个笑话,一本低俗小说。
[1]《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三联书店1997年版 弗里德里克•杰姆逊著 第292页
[2]《影视叙事学》 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宋家玲著 第82页
10.3969/j.issn.1002-6916.2011.15.007
智琛,四川大学艺术学院2010级硕士。研究方向:影视编导。
梁苗,四川大学艺术学院2010级硕士。研究方向:影视编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