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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制造亟待摆脱路径依赖

2011-10-28吴晓波

浙江经济 2011年3期
关键词:集群浙江企业

文/吴晓波

浙江制造亟待摆脱路径依赖

文/吴晓波

“三低”路径依赖为浙江经济持续发展造成巨大障碍,但制造企业摆脱路径依赖并不是一件孤立的事件,需要社会支撑系统的重构

浙江制造的路径依赖

通过对浙江、北京、上海、江苏、山东和广东六省市在金融危机期间(2007年至2008年)的经济运行情况分析,结合浙江百强企业数据,可明显地看到浙江制造企业所存在的严重锁定于低端的路径依赖:

低产业选择的路径依赖。2009年,浙江企业百强中超过20家是房地产相关企业,超过15家是贸易企业,还有超过20家是冶金化工企业。浙江高技术龙头企业偏少,造成了高技术行业企业总数不低(近3000家)的状况下,总产值仍偏低(2008年排名六省市末位)。长期来,为适应“吃穿用”的需求,浙江形成了以纺织服装、机械加工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的块状经济,与未来以基础设施现代化、节能减排、生活品质提高为主的消费需求结构的发展趋势相距甚远。

低附加值出口业务的路径依赖。2008年,浙江省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占商品出口额比重为7.87%,比2007年降低了1.63个百分点,在六省市中排名最后。浙江省大部分出口企业的平均利润率为4.88%,纺织等传统出口企业的利润率在2%-5%之间。传统产业中缺少龙头企业带动,大量中小企业同质同类竞争,导致一些产品国际市场占有率极高,但在销售和定价方面没有相应的话语权。如诸暨大唐袜业2008年共有企业11080家,而销售超亿元的企业仅27家,占企业总数0.2%。

低研发驱动的制造路径依赖。2009年,浙江省制造业百强企业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比重为1.34%,比2008年的1.44%下降了0.1%。这与浙江企业创新的侧重点不重原创发明有关。浙江企业专利申请增速较快,每万人专利授权数已经接近北京,但在授权发明专利指标上,浙江省落后于广东,远远落后于北京、上海。成因是浙江人才和科技要素的历史积淀不足,百万人口研发人员数量分别只有广东的78%、江苏的58%、辽宁的56%,人才总量中高级技术职称人员仅占3.9%。

“三低”路径依赖为浙江经济持续发展造成了巨大障碍:一是面临劳动力压力;二是造成环境与能源压力,浙江单位GDP工业废水排放量居六省市首位,单位GDP废气、能耗等指标也不容乐观;三是企业增长乏力,2009年浙江省1000亿元以上规模的企业仅1家。

转型之战略路径

(一)跨越式发展新兴产业,摆脱低产业选择依赖

在交通装备制造业,浙江制造面临汽车、轨道交通等产业机遇。处于重大技术范式转变期中的汽车制造领域,浙江制造需要尽快抢占电动汽车市场、实现批量规模、选择独特定位;在零部件供应商方面,应该兼并收购与柔性专业化并举,形成龙头企业带领下的立体产业集群。在轨道交通领域,浙江企业应尽快抢占核心零部件、组件市场,在专用土建工程装备、新一代信号控制系统等方面有所作为。在船舶制造领域,需加快兼并重组步伐,在设计制造特种船舶、大型船用齿轮箱乃至大型船用发动机等领域上取得突破。在民用飞机领域,发挥在传统机械零部件加工制造的优势,快速进入飞机核心零部件制造环节。

在新能源行业,浙江制造企业应力争在风能发电系统的叶片、齿轮箱、控制系统等核心技术上取得突破;在光伏发电领域参与技术标准竞争,从应用系统集成逐步延伸到核心部件制造与核心材料研发。

在新IT领域,浙江制造企业大有可为。一是在第三代移动通讯方面,提供所需软硬件,提供内容服务,发展移动商务;二是加速建设三网融合,参与发展下一代数字广播电视网,参与电信光通信基础设施建设,拓展互联网协议范围,开发组织协调三网融合的通信协议软件;三是借助浙江制造企业在部分传感部件、安防监控系统、数据系统方面的领先优势,在物联网领域中抢占制高点。

(二)变单纯出口导向为全球经营,摆脱低附加值出口依赖

浙江制造企业应大力发展对外实业投资。资源寻求型对外投资,获取海外自然资源;效率寻求型对外投资,在发展中国家设厂降低成本;市场寻求型对外投资,避免贸易保护限制,在海外设厂,当地生产;战略资产寻求型对外投资,通过并购、合作等手段,获取技术、品牌等高附加值资源。企业还应从区域角度出发,详细分析全球各主要经济体的区位优势,实现各个环节的全球最优区位布局。

(三)发展网络化先进制造基础架构,摆脱低研发驱动的制造依赖

浙江制造企业应构建“设计——生产——服务”协同的高附加值创新网络。在设计——生产匹配方面,企业应开展龙头企业主导的设计外包、与供应商共同设计;在设计——服务匹配方面,以设计企业和渠道厂家的合作来提升订制化水平;在生产——服务匹配方面,应通过现代供应链管理来加强制造和服务厂商的无缝对接,减少库存与等待。龙头企业应主动成为研发驱动的集群企业生态系统的组织者。

(四)商业模式创新,促进跨业融合

浙江制造企业不但要在分工中整合升级,而且还要善于创造新的价值主张和价值分工,这就是商业模式创新,主要表现为价值网络的关系变革与重新定位。目前,已有许多浙江制造企业通过现实制造网络与虚拟服务网络结合的方式,通过价值网络重组和跨业融合,实现了质的飞跃。

重构社会支撑系统

制造企业摆脱路径依赖并不是一件孤立的事件,而是整个社会支撑系统的重构。针对前述战略实施的需要,提出如下支撑要点:

集群智慧工程:企业家培训与开办“集群大学”。企业家是摆脱路径依赖的决策主体,尤其是集群龙头企业家,必须用新的方式和途径来促使他们“明目扩胸”。政府应重点支持重点企业家的新型“全球式培训”。即摆脱依赖于原有路径的管理技能培训,而开展全球管理视野和后现代管理思想的更新。尽快对全省310余个产值超10亿元的集群组织企业家培训项目。而针对制造集群的转型升级,特别是研发驱动的需求,应在有条件的产业集群,如年产值达100亿元以上的72个集群,在“十二五”期间由地方政府和龙头企业联合出资,率先组建“永康五金学院”、“嵊州领带设计学院”等“集群学院”。

大力发展对接产业资本的民营金融服务业。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有效整合是制造业实现转型升级的翅膀。当前,浙江一方面有大量的制造企业迫切需要融资服务,另一方面亦有大量的制造企业迫切需要对富余资金进行有效的理财服务。两者的错位,导致浙江上千亿元的“地下游资”。借鉴香港、台湾通过借助大量的金融服务公司,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成功经验,支持、鼓励民营金融服务企业的设立。引领并规范巨大的民间产业资本融入现代金融体系。

总部经济极与浙商大本营建设。为避免浙江制造的空壳化,形成和发展总部经济极,已经成为当务之急。应以中心城市或特色集群为核心,构筑以研发、检测、金融、等多元服务生态体系为支撑的现代总部经济极。其中,工业设计服务平台是目前扼住浙江制造业升级的关键瓶颈。应积极通过“集群大学”培养大量的工业设计师,并举办各种形式的工业设计展会、设计师大会等促进活动,在全省72个拥有年销售收入超过10亿元的块状经济的市县应建立“工业设计促进会”。此外,为全省、全国乃至全球的浙商建立集成多元支撑服务体系应该成为一项战略性任务,应推动浙江大学等机构,建立长效的、与国际一流机构合作的集研究、教育、寻根、文化等为一体的“全球浙商研究院”、浙商博物馆等。

基于“智慧”的卫星城网络、小城镇轻轨铁路网建设。“十一五”期间全省高速公路和铁路干线建设已经初见成效,但是这种以“高速”为核心的基础设施,难以弥合城乡二元的发展鸿沟,特别是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善浙江众多产业集群因交流而造成的低端锁定。借鉴日本、瑞士等制造强国的经验,“十二五”期间应从另一个角度实施支撑新一轮全省和谐发展的新一代基础设施建设。其中的突破口就是在国内率先建立覆盖“与大城市有机联结的小城镇的轨道交通铁路网”。更有利的是,随着物联网技术、电子商务等“智慧基础结构”的兴起,完全可以在新的起点上建设超越日本和瑞士的轻轨网络。除了可以直接催生浙江“智慧交通产业”的兴起外,将从本质上促进浙江产业集群的“心智模式”转变,极大地降低物流成本、促进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特别是加快并吸引高素质人才的引进和流动,将革命性地降低浙江制造的交易成本,甚至于改变人民群众的生活、工作、文化习惯,从根本上促进浙江全省的转型升级。

(作者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常务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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