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湖北省在人口红利期的经济增长分析

2011-10-24徐映梅瞿凌云

统计与决策 2011年3期
关键词:出生率储蓄红利

徐映梅,瞿凌云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信息学院,武汉 430060)

湖北省在人口红利期的经济增长分析

徐映梅,瞿凌云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信息学院,武汉 430060)

文章通过对1949-2008年湖北省人口出生率、死亡率及自然增长率的分析,发现建国以来湖北省经历了典型人口再生产类型的三个阶段。利用抚养比作为测算人口红利的指标,测算了湖北省的人口红利,结论表明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湖北省随即进入了人口负债期,之后湖北省的人口负债经历了一个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的变化过程,最终转变到人口红利期;运用VAR模型分析湖北省在人口红利阶段人口结构对投资及经济增长的影响,结论表明人口结构的转变对投资的贡献非常小,且不构成其格兰杰因果原因。说明在人口转变过程中,过多的强调了投资的重要性,而忽略了人口增长放慢引起的消费萎缩对经济的抑制效用。

人口红利;投资;储蓄;经济增长;VAR模型

0 引言

所谓“人口红利”,是指一个国家的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较大,抚养率比较低,为经济发展创造了有利的人口条件,整个国家的经济成高储蓄、高投资和高增长的局面。由于一国人口生育率的迅速下降在造成人口老龄化加速的同时,少儿抚养比亦迅速下降,劳动年龄人口比例上升,在老年人口比例达到较高水平之前,将形成一个劳动力资源相对丰富、抚养负担轻、对经济发展十分有利的“黄金时期”。

“人口红利”是否必然带来经济增长?首先观察处于“人口红利”期的不同国家或地区,我们会发现这些国家或地区在经济发展水平方面发展差异巨大。表1为亚洲处于人口红利的国家或地区。

香港、新加坡人均GDP超过25000美元,而越南人均GDP在2008年仅有1024多美元。相同的“人口红利”期所导致的经济增长的不同结果,意味着“人口红利”并不必然导致经济增长。所以说,“人口红利”是一个机会,只有抓住这一机会并加以很好利用才能使“机会”转变为“红利”。即这个机会指的是:在一定时期内劳动力资源非常丰富。而这一“有利条件”能否转变为实实在在的经济成果,显然依赖于劳动力资源能否得到充分利用。如果在“人口红利”期,劳动力资源无法得到充分利用,“人口红利”也会随之消失。

表1 处于人口红利国家或地区的人均GDP

目前,湖北省的人口年龄结构处在人口红利的哪个阶段?是否能在人口红利时期抓住这一有利条件,使财富迅速积累,从而促进经济增长?是本文将研究的问题。

1 分析框架

从我国的人口理论来看,人口增长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既有促进作用也有抑制作用。其促进作用主要通过途径“人口增长放慢从促进投资和提高劳动率效率”来实现的,具体表现为以下两点:一是人口增长放慢会引起总体消费减少,进而社会积累增多,导致储蓄、投资增多,而投资的增加会促使经济增长,即人口增长放慢与投资增加应该有强的正相关关系。二是人口增长放慢引起总体消费减少,从而导致物质积累、人力资本积累增多,又由于人口素质的提高会导致劳动生产率提高,进而促进经济增长。人口增长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表现如下:由于人口增长放慢引起总体消费减少,导致国内内需不足,又由于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乘数效应,所以经济发展会受到抑制。因为消费减少,如果人们的生活水平没有很快的提高,就很容易形成有效需求不足,不能创造出足够的就业机会和产品市场,造成资本的闲置和产品过剩。

本文主要分析湖北省人口年龄结构的在转变过程中,通过财富积累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即研究人口增长放慢从促进投资这条途径来分析湖北省人口增长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

2 湖北省的人口转变过程及人口红利的测算

根据人口转变理论,人口再生产类型由“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模式,经由“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自然增长率”模式,最终转变为“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模式。在人口转变过程中,由于出生率与死亡率下降初始时间与速度不同步,死亡率下降先于出生率发生,从而形成年龄结构变化的3个阶段。这3个阶段分别具有高少年儿童抚养比、高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和高老年抚养比的特征。在劳动年龄人口比重高的情况下,人口生产性强,社会储蓄率也高,有利于经济增长。

2.1 湖北省人口出生率与死亡率的转变过程

图1显示了湖北省1949—2008年的人口出生率和死亡率变动情况。由图可见,建国以来湖北省经历了人口再生产类型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建国初的“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模式阶段,从图中还可以看出这期间经历了1959~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所以人口的出生率、死亡率及自然增长率都存在异常值;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和70年代处于生育高峰期,即“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自然增长率”模式阶段,湖北省在这个时期出生的人口经过15~20年的成长进入劳动市场,开始形成人口红利。现在这批人的年龄大概在40~50岁,处于劳动年龄的中后期。再过10~20年,这些人将进入老龄阶段,人口红利将转化成人口负债。第三个阶段是进入90年代后,慢慢转变为现在的“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模式。因此湖北省需要有效利用剩下的这段人口红利期,促进本省经济的增长。

2.2 湖北省人口红利水平的测度及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总抚养比是衡量人口红利水平的重要指标。本文也沿用此指标衡量湖北省人口红利水平。其计算公式为:

陈友华(2005)3的研究表明,总抚养比在62%以上为人口负债期;总抚养比在53%-59%为人口盈亏平衡点;总抚养比在53%以下进入人口红利期;其中总抚养比在44%以下被称为人口暴利期。根据这一标准,经测算可知,湖北省在1953-1964年总抚养比是上升的,而且均处于青少年比例较高的人口负债期。从图1可以知道,这是因为这一时期湖北省的出生率居高不下,青少年人口大量增加。1964-1995年总抚养比出现了显著下降。由图1可知,这是因为从1964年开始湖北省人口出生率开始下降,而前期生育高峰出生的人口经过15~20年的成长开始进入劳动年龄段,降低了青少年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重,因而降低了总抚养比。1996-2007年湖北省总抚养比进一步下降,从2000年开始进入人口暴利期。原因在于1982年以来湖北省的出生率进一步下降(见图1),而且前面两个阶段出生的人口都进入了劳动年龄段,降低了总抚养比。

表2 湖北省五次人口普查总扶养比

由表2可以看出,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湖北省即开始了现代人口转变的过程,随即也进入了人口负债期,在1953-1982年间湖北省的人口负债经历了一个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的变化过程。从1982年开始湖北省由人口负债期经由1985年的盈亏平衡期的过渡,最终转变到1995年后的人口红利期。

3 投资函数的确立与数据的说明

投资函数是反映投资支出与决定投资的变量之间关系的。在现实经济活动中,影响投资的因素包括利率、收入、消费、人口、心理、资源等等。而宏观经济学认为,投资主要来自于国民收入总储蓄,是国民收入的转化形式。首先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进而储蓄水平的提高会产生对投资需求的推动作用;其次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进而消费水平的提高又产生了对投资需求的拉动作用。所以储蓄和总产出是决定投资的两个重要的因素。结合前文的分析,可以认为人口因素也是影响投资水平的一个因素,所以将人口年龄结构对投资的影响纳入模型,即考虑人口红利。确定投资函数为:

其中I表示投资情况 (以资本形成总额表示),R表示人口红利(以1-全依赖率表示),S表示居民存款情况(以城乡储蓄存款余额表示),Y表示总产出 (以GDP表示),t表示时间,u表示随机误差项。其数据来源湖北省统计年鉴,样本期间为1978—2008年。

传统的经济计量方法是以经济理论为基础来描述变量关系的模型,但通常情况下,经济理论通常不足以对变量之间的动态联系提供一个严密的说明,而且内生变量既可以出现在方程的左端又可以出现在方程的右端使得估计和推断变得更为复杂。所以本文选用基于数据的统计性质的非结构性方法建立各个变量之间关系的模型,即VAR模型。

为了降低模型的异方差,本文采用对数形式进行拟合,具体模型如下:

4 模型的检验与分析

4.1 平稳性检验

本文采取ADF检验方法来判断数据的平稳性。其检验结果见表3。

由表3知,这些变量在5%的显著水平上都是非平稳变量,而其一阶差分后的ADF值小于1%水平的临界值,说明一阶差分后的数据都是稳定的I(1)时间序列,因而可以进一步对各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进行检验。

表3 变量的平稳性检验

4.2 Johansen协整检验

通过上面的平稳性检验,我们发现各序列都是I(1),即同阶单整的。所以各序列之间可能存在着长期稳定的关系。因此,可以应用Johansen(1995)方法进一步检验变量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首先建立VAR模型,根据SCI和SC信息准则确定VAR模型的最优滞后步长为2。Johansen检验结果见表4。

从表4中的协整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各变量之间在5%置信水平上至少存在着1个长期稳定关系,鉴于本文的重点是分析年龄结构对投资的影响,故选取一个全变量协整关系作为重点研究模型(括号中数据为参数估计值的t值),其标准化向量 B=(1,-2.8389,-0.1532,-0.0037,0.1939,9.7776),于是变量间的长期均衡关系为:

即误差修正项的数学表达式为:

以上协整方程表明,全依赖率每下降1个百分点,就会增加投资0.0037个百分点,说明现阶段湖北省处于人口红利阶段,但是对投资的促进作用是很小的。但是城乡储蓄数量和总产出数量对投资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其贡献系数分别为2.8389和0.1532。且由此横向比较来看,人口红利相对城乡储蓄和总产出对投资的贡献作用要小很多,其中贡献最大的为总产出。

表4 Johansen协整检验

4.3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检验结果表5表明,对投资有影响的三个

因素中,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总产出(Y)、城乡储蓄(S)都构成其格兰杰因果原因,说明Y和S的滞后项对I的当期项是有影响的。而人口结构(R)却不构成投资的格兰杰因果原因,同时也可以看到,它也不构成城乡储蓄(S)的格兰杰原因,可以作为外生变量。因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湖北省在人口结构转变过程中,并没有完全遵循“人口增长放慢进而促进投资和提高劳动率效率”这样一条途径来运行。即虽然人口增长放慢引起总体消费减少,却没有导致储蓄投资增加进而促进经济增长。其可能原因是湖北地处中部地区,经济不够发达,由人口增长放慢导致投资增加被有效需求不足所抵消。这一点和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也相一致。

4.4 误差修正模型

根据协整理论,若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则可以用误差修正模型(ECM)对短期波动和长期均衡进行直接的描述。根据经济理论和时间序列的特征,采用短期VEC方程含截距项且含趋势项的形式,并且根据AIC和SC准则确定最优滞后阶数为2。由上面模型得到(括号中数据位参数估计值的t值):

从误差修正模型可以看出误差修正项的系数为-0.9371,显著小于0,表明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说明误差修正项对投资的变动具有负向调整作用。即当系统偏离均衡状态时,如果误差修正项为正,说明投资相对于应有的长期均衡水平偏高,则下一期的投资量将下降;同理,如果误差修正项为负,说明投资量相对于应有的长期均衡水平偏低,下一期的投资量将增加。而且修正的幅度比平均为:0.9371,处于较高水平。进一步观察之后变量的系数,不难发现R的系数是不显著的,说明全依赖率不构成投资格兰杰原因,这也验证了因果检验的结果。

4.5 脉冲响应分析及方差分析

通常在分析VAR模型时,往往不分析一个变量的变化对另一个变量的影响如何,而是分析当一个误差项发生变化,或者说模型受到某种冲击时对系统的动态影响。由于本文主要分析的是各个因素对投资的影响,所以图2主要显示的是投资对其他变量引入的一个标准差的冲击的响应及方差分析。

表5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滞后期:4

表6 方差分析表

由脉冲响应分析图2可以看出,在1978-2008年期间,人口结构基本已经转变为“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模式,投资分别对总产出、总储蓄、人口结构引入的一个标准差新息的变动,在当期都没有影响,在以后各期影响逐渐凸显出来,且都为正的影响,这也符合实际的经济理论。各个影响因素的影响基本在第7期之后趋于稳定。其中总产出的影响是最大的,其次是城乡储蓄,而人口结构的影响仍然是最小的。即投资对人口结构变动的变动引致的一个标准差新息变动的影响相对总产出和储蓄的影响要小很多。

从方差分析表6来看,从第7期开始,方差分析结果基本稳定,来自总产出新息影响占投资预测误差的86.04%;来自城乡储蓄的贡献占9.38%;而来自人口结构的贡献仅仅占2.10%。

以上分析说明现阶段湖北省投资的增长主要依靠总产出的增加和总储蓄的增加在拉动,而受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影响非常小。主要原因分析为:湖北省现阶段并没有按照人口增长放慢从促进投资和提高劳动力效率这样的途径健康地运行。从一定程度上讲,人口增长是经济增长的刺激因素和动力,人既是生产者且是消费者。由于人口增长放慢导致消费减少,如果人们的生活水平没有很快的提高,那么会导致有效需求不足,不能创造出足够的就业机会和产品市场,造成资本的闲置和产品过剩,这就是凯恩斯和汉森所提出的“停滞理论”。

5 结论与建议

(1)通过湖北省人口结构转变过程的分析及人口红利水平的测算,发现从建国初期到现在,湖北省人口结构经历了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分别为:“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阶段;“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自然增长率”阶段;“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阶段。并通过对人口红利指标的分析,湖北省目前处于第三阶段,且处于“人口暴利”时期。

(2)通过VAR计量模型的分析,发现人口结构的转变对投资的贡献非常小,且不构成其格兰杰因果原因,这也说明在人口转变过程中,我们过多的强调了投资的重要性,而忽略了人口增长放慢引起的消费萎缩对经济的抑制效用。所以在对湖北省经济增长影响因素分析时,要正确判断人口结构对投资和消费的影响,以便充分发挥人口红利效用,不仅要促进投资,还要促进内需以拉动经济的增长。

(3)从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析,我们看到投资对人口结构一个标准差新息的变动的影响仅占2.10%,相对于总产出、总储蓄影响都是较小的。所以在此时期湖北省处于劳动年龄人口丰富的“人口红利”阶段,但是必须使资本投资得到合理的回报,并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以促进经济的增长。现阶段湖北省的宏观经济面临普遍的生产能力过剩和内需不足,如何通过扩大内需来刺激经济增长和充分利用过剩的生产能力已成为宏观经济政策新的挑战。

[1]袁志刚,宋峥.人口年龄结构、养老保险制度与最优储蓄率[J].经济研究,2000,(11).

[2]保罗.舒尔茨.人口结构和储蓄:亚洲的经验证据及其对中国的意义[J].经济学(季刊),2005,(3).

[3]王金营,付秀彬.考虑人口年龄结构变动的中国消费函数计量分析——兼论中国人口老龄化对消费的影响[J].人口研究,2006,(1).

[4]刘永平,陆铭.从家庭养老角度看老龄化的中国经济能否持续增长[J].世界经济,2008,(1).

[5]钟水映,李魁.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关系综述[J].人口与经济,2009,(2).

[6]郭大昊.储蓄率、人口结构与收入增长率[D].复旦大学,2009.

[7]都阳.人口转变的经济效应及其对中国经济增长持续性的影响[J].中国人口科学,2004,(5).

[8]蔡昉.人口转变、人口红利及与经济增长可持续性—兼论充分就业如何促进经济增长[J].人口研究,2004,(2).

[9]陈友华.人口红利与人口负债:数量界定、经验观察与理论思考[J].人口研究,2005,(6).

[10]穆光宗.进一步认识人口红利[J].市场与人口分析,2007,(4).

(责任编辑/亦 民)

C812

A

1002-6487(2011)03-0118-04

湖北省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一般立项课题“人口因素对湖北省经济增长的影响”的阶段性成果

徐映梅(1965-),女,湖南益阳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宏观经济统计。

瞿凌云(1980-),湖北荆州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统计学。

猜你喜欢

出生率储蓄红利
推进充分就业 实现“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转变
No.5 2020年出生率创新低
出生率创新低,都是压力惹的祸吗?
爱心储蓄
储蓄方法面面观
富硒红利一触即发
健康红利
牌照红利之后的直销未来
试论民国时期外国在华有奖储蓄会
考虑钉螺密度依赖出生率的血吸虫病模型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