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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上官云珠”

2011-09-30

艺术评论 2011年3期
关键词:上官明星

张 华

成为“上官云珠”

张 华

1948年初,某杂志曾刊出一篇“最”字打头的文章,很用心地盘点了前一年(1947)电影界各具特色的人与事。其中提到,那年最赚钱的公司首推“文华”,出品最多的是“中电”,还提到,《天字第一号》和《一江春水向东流》难分伯仲,共享“卖座最好的影片”盛誉。想必这些文字多少都更新了我们对那一时段中国电影的认识。更引起笔者注意的是一处细节:出演《一江春水向东流》的三位女演员也都榜上有名——白杨和舒绣纹同被誉为“演技最佳的演员”,而上官云珠则被冠以“最浪漫的明星”。[1](着重号为笔者所加)三人分别饰演张忠良的“沦陷夫人”、“抗战夫人”、“接收夫人”,各显其彩,演技难分高下,甚至在银幕下同台为“丽都”(歌舞厅)开幕剪彩,为什么却被戴上了不同的帽子?三人均为彼时当红艺人,白、舒二位头上还闪烁着话剧名旦的光辉,甚至有人盛赞白杨“像碧海青天中的一片云霞,照耀战后中国银坛”[2],为什么她们没有归入“明星”之列?今天已很辨识编者此举出于有心还是无意,不过只要看看下面两则出于其他报章的资料就可大致断定,“演员”和“明星”彼时已各有所指。其一,白杨一年之后被称为“同志”和“人民艺术家”[3];其二,1948年前后,有关上官云珠的消息大多是三角恋爱的七长八短。究竟上官云珠是个什么样的“明星”?她又如何成为众人眼中的“明星”?就让我们试着从种种“流言蜚语”中寻找些答案吧。

舞台/银幕上的“姨太太”/交际花

1947年的上官云珠已比较忙碌,往返于“文华”和“昆仑”两个片场,穿梭于“何文艳”和“施咪咪”之间。这两个角色没有本质区别,前者是奸商的姨太太,后者是勾引有钱男人的交际花,而且都那么妖媚惑众、薄情寡义。如果成为“何文艳”是上官云珠第一次在“昆仑”演戏,带有或多或少的偶然性(事实上并不偶然。蔡楚生看到上官云珠在《天堂春梦》中所饰“龚妻”后决定请她参演《一江春水》,并专门向该片导演汤晓丹了解过上官的基本情况。“龚妻”是个飞扬跋扈的包工头太太。那么看完“文华”公司对《太太万岁》主要演员的介绍,就可以很肯定地说,上官云珠同时演这两个一般意义上的反派角色并非偶然:

《太太万岁》中饰演施咪咪(左)

《一江春水向东流》中饰演何文艳

《群魔》中饰演妓女小白莱

上官云珠1948年左右生活照

影剧圈均以上官云珠为反派优异人才,自《七重天》,上官被目为反派圣手,《红楼梦》粥粥群莺,以上官之紫鹃造诣最高,《裙带风》之豪门内眷,细腻如水银泻地,《美男子》之女明星,则传神阿堵,妙趣不可方物,观众尊之,圈内目之为异宝。[4]

这份简单的介绍写得相对客观,从表演的专业角度较全面地评点了上官云珠在舞台上的各类精彩演出(以上作品均为剧作)——其中既有反角也有正角,不过总体而言是以一个“反派圣手”的定论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正因如此,上官云珠才是“施咪咪”的不二人选,并且不负众望地让观众再次满意。“何文艳”作为重要配角的出彩,也早已证明蔡楚生和郑君里用对了人,中国电影史自《一江春水》之后又多了一个经典的反派人物。此外,这段短文中还暗含着一个上官出演反派角色的基本线索,引导我们回顾她此前的从艺简史。

遗憾的是,上述剧目如今大多无缘目睹。常见的上官云珠作品年表中除了《七重天》外,其他几部都不在列。上官在1940年代早期参演了数量众多的话剧,今天所见文字记载远非全貌。但被认为出彩的多是反派角色塑造。即便我们对《裙带风》和《美男子》一无所知,但不难对“豪门内眷”、“女明星”这类角色产生经验式想象。所幸笔者翻阅的资料中还有关于她早年出演话剧《如此上海》的评论。一篇短文中写着:“上官云珠,她的演技最好是演风骚的少奶奶或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她在《如此上海》中“据思是饰演风骚的角儿”[5]。尽管也有人对上官在该剧中的演技称赞有加:“上官云珠台词之清朗,表情之精湛,使人满意”[6],但前一则评论无疑强化了上官给人的类型角色印象,多少忽略了演戏本身。《如此上海》上演于1942年5月,那时上官云珠刚刚脱离熟悉未久的电影圈。如果从1940年夏天“‘新华’大捧上官云珠”[7]时算起,上官跻身影界不过两年余。这期间她演过多少戏又主要演哪些角色,以致给时人留下上述印象?

现在可以明确两点。第一,上官云珠早期的银幕之作都在“艺华”完成,且集中在1941至1942年间——有八部之多。[8]第二,这些戏在当时和后来都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以至今天很难看到相关资料。上官云珠多演其中跑龙套的小角色,小到排名几乎总在最后,或没有记录她演什么角色。就笔者所见,在《玫瑰飘零》的演员表上,“上官云珠”排在最末,之前依次是李丽华、张翠英、曹娥、杨柳;在李丽华主演的《花月良宵》中,上官云珠饰演的小角色有名有姓——“女魔陶九奶奶”,不用多想也能猜得出是一个既妖又狠的角儿。看来上官与反派人物的渊源至少在此已拉开序幕。如果我们以李丽华当时已是“艺华”台柱的史实来解释上官云珠的不得意,恐怕有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际上,早有人认为,若论资质她们难分高下,并分析过上官云珠为什么没有像李丽华那样一举成名——问题出在上官的性格和她的婚姻生活上[9],下文会专门谈及。那么“新华”又是如何“大捧上官云珠”的?众多资料都会提到“影片《王老虎抢亲》”这桩公案,但说法不一。在笔者的观察中,“新华”的确曾力捧这个新人,却并非都与这部影片有关:1940年七八月间,至少有四份电影刊物专文推介上官云珠。其中《纪新华之宝:上官云珠》不无夸张地宣称她“真是一颗极有前途的巨星”,“必然会照耀今后中国的影坛”,并以舞台演出为例(《人之初》)对她的演技大加肯定。[10]然而,当时的《电影娱乐图画周刊》却连续两期分别在扉页和封面上登出了上官云珠的泳装照。[11]尽管当时的电影明星以泳装示人并不鲜见,但当“新人”和“封面”两个因素与之叠加起来时,以姿色取悦于人的意味就从画面(照片)中扑面而来。尽管此后不久上官云珠又在种种说法中脱离“新华”、转战话剧舞台,但由泳装照所暗示的其性情之“大胆”与“罗曼蒂克”,却似一粒种子,从此被埋进流言的土壤。

回顾至此,“上官云珠”成为“姨太太”、“交际花”之代名词的简历已基本成形。不妨这样说,1940年代初期“孤岛”影坛浓重的商业氛围已构成了“明星”和“类型化”影片之间的必然关系。以名震彼时的袁美云和陈云裳为例,袁的古装扮相非常讨巧,又有戏曲功底,因之在风行一时的古装片中是首选明星;陈则因兼具古典美貌与现代气质,先藉“木兰”红透大江南北,后又在时装片风潮中星光无限。上官云珠作为新人的被塑造也不出此例。类型影片的生产模式会首当其冲地从选角过程中表现出来,如果我们不难从“小女伶”这个称呼中体会到“娇小”、“柔弱”等附加意味,就很好理解为什么让袁美云演西施、碧莲公主(《雁门关》)、卓文君这类古代美女。同样,陈云裳有健美的体态才演得了英气逼人的巾帼英雄木兰、秦良玉。上官云珠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玲珑活泼,“要是把眉毛拔细了,高高挑上去,尖尖的下巴抵在旗袍滚金丝边的硬领子上,就会有上海美女的精明世故的样子,那里面带着一点点风尘的冶艳和江面小家碧玉的本分。”[12]所以,她常常成为姨太太或交际花的最好人选。本来角色只属于银幕或舞台,与银幕/舞台下的演员并无对等关系。然而在类型片的生产模式中还有一条潜规则:(由于)“明星总是出现在不同的故事和布景之中,所以他们必须完全地保持同一的形象,以期被观众认知和同化”[13]。上官云珠既已被认定适合演“姨太太”,又怎能轻易出离这条轨道?因此,从战前到战后,两度涉足影坛,上官始终在这类人中讨生活;也因此,不仅“施咪咪”、“何文艳”令人满意,《天堂春梦》中刻薄妖冶的“龚妻”同样让导演赞赏。而这部影片是她战后的第一次银幕亮相。就这样,上官云珠终于成为数一数二的反派大明星,款款步入演艺生涯的高峰期。

日常生活中的个性主义者

于是很快就有评论:“上官云珠的成名可以说是浪漫而来的”。[14]发表这番言论的作者意在批判上官云珠,但与银幕形象无关,主要针对当时随处可闻的关于她与前夫姚克及新任男友蓝马间的绯闻。甚至有人就此事义正词严地对她提出警告:“廉价的爱情,玩票的恋爱,这不仅贬低一个艺人的人格,也将遭到大家的唾弃”。[15]这两篇消息虽然没有明说上官云珠的银幕形象与私生活相关,字里行间却引发了读者的对位联想,即银幕上下的上官如出一辙。其实早有人看完《太太万岁》后就萌生此念:上官云珠的表现太逼真了,银幕上的人是否与私底下的上官有些相似?[16]无独有偶,有人直截了当地回答:“近年来上官云珠是电影圈中最活跃的一个女明星,在银幕上如此,在她的私生活也是如此”。[17]如果“明星在现实世界里的存在,乃是确保他们独立身份的保险单”[18],上述众口一词对上官云珠私生活的指责令人迷惑:上官云珠在现实生活中的存在究竟怎样? 她还有自己的保险单吗?

上文那位对上官云珠银幕外生活充满疑虑的观众,某天终于找到机会一睹大明星的私生活。所见所闻不仅与传言不同,而且“不禁使我对她佩服了。因为我佩服上官小姐的能够在银幕上与私底下判若两人”。使“我”颇感意外的,是上官在家中与女儿亲昵无比(无疑是良母),也是“蓝马没有住这里,不过常来走动”的事实,更是她的演艺心得:“我一向……的态度,只要看过戏本后,觉得这戏本很好,我就随便怎么角色都演。”而之所以什么都演,“实在因为我的经验不够,所以想对于任何个性角色都尝试一下”。[19]由此可知,上官云珠本人是把角色与自己的生活分得很清楚的;而她能演好某一类角色,除了经验积累就是好强、求胜的信念。其实,对上官云珠的私生活充满疑惑者何止个别人?因此,她也不只一次就她与蓝马的粉色新闻对记者坦言:并无同居之实,只是二人感情确实极好。[20]不过,不以为然的人仍在多数。《万家灯火》上映后,上官演的“又兰”让人耳目全新,一时间好评潮起。却有一则评论如下:

上官云珠最近在《万家灯火》中一改过去的反派作风饰演着一个任劳任怨的贤惠主妇。当你看到她那种温柔体贴、忍辱负重的风度你一定会暗自默念着假如能够得到这样一位内助那才是享不尽的艳福呢!你且慢艳羡,她在银幕上所表现的那种贤妻良母的典型,只能算是她在演技上的成功,事实上她的私生活却是充满了罗曼蒂克的风味。[21]

接下来,作者才转入正题:蓝马、姚克与上官的婚恋关系史。这段文字想结合所谓现实明确提醒读者:上官云珠不是“又兰”,只能是“施咪咪”或“何文艳”。在此,我们才清楚地看到由类型片模塑的观影意识有多么扭曲:一旦某类角色被观众认同或同化,银幕上的虚构情节与银幕下的现实人生就会被混为一谈。也可以说,源于电影公司的类型片模式只是塑造演员的强力之一,把银幕/舞台上下混为一体的观众认知心理同样作用于艺人。它们相伴相生,从始至终制约着演员(明星)在不同空间的行动。因此,上官云珠刚在演艺界演过几个小角色、与姚克相识相恋时,关于他们的种种小道消息就应运而生了。那颗埋进流言土壤的小种子也在那时开始慢慢抽芽生根。时至上官云珠已成为反派明星的1948年前后,小苗没有理由不长得枝繁叶茂。

然而为什么上官云珠没有回应有关她与姚克、甚至其他人(白云、傅威廉)的种种传言?就像面对她的三角恋爱绯闻那样。或许那些文字早已散落在历史风尘中,无迹可寻。然而也有人证明那就是事实。有篇《话上官云珠的半生》的文章写道,自从和第一任丈夫张大炎离婚后,“她就开始让别人误解起来,因为接连着的罗曼史不断地在上官身上发生。而个性倔强的上官也不加以分说,即使是说得她体无完肤,她也默不作声”[22]。如此个性当然会背离某些即便通行的规则,当时正在“艺华”的上官云珠也就因此丧失了“她在艺华里的地位”。这正是笔者在前文中强调不能以李丽华的走红来解释上官云珠边缘化的原因所在。更重要的是,由于那些接二连三的罗曼史,她被视为“最常活跃于交际场中的明星”[23],也就越发被认定善演这一类角色。事实上,性格和婚姻生活对上官云珠演艺生涯的负面影响并不只在艺华时期。解放后与程述尧离婚、再与贺路结婚,带给她的是长达五年之久无戏可演的惩戒。如今同样不知道她是否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上官云珠就那样“我行我素”做了,什么也不多说。原来,上官云珠是如此坚持自己的独立身份。

黄宗江老先生也有一套从戏看人的见解,却不是看演员演什么角色,而是看他/她怎样演。谈到上官云珠时他认真而动情地说,上官看上去风流倜傥,其实是一个很规矩的人。这里的“规矩”如果首先可以理解为职业操守,那也该明确它本质上源于一种在不同场合具备一致性的行为规范。换言之,日常生活中的上官也该如此规矩。事实正是这样。“我们家里什么东西都放得规规矩矩的”,即便看完一本书也一定要放回原来所在的位置上。甚至旗袍的颜色与幕布不搭配也一定要调换,不能凑合。[24]原来,上官云珠从不缺乏不同于银幕的细节生活。她笃定地把持着自己的“保险单”,从而成就了另一个普通而个性的“上官云珠”。

附 记

那我们该如何理解上官云珠银幕形象的变化呢?倘若她能在银幕之外的空间里一如既往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似乎也不会为在银幕上演什么而备受困扰。

至少在1948年的片单或其他文字中,看不出上官云珠曾有改变戏路的想法。这一年,她接连演了两个不同以往的角色:《万家灯火》的贤妻良母又兰、《丽人行》的女工金妹;却也在演金妹的同时演了她熟悉的反派、《群魔》中的妓女小白菜。仅从剧照看,上官手夹香烟,双眼迷离地斜睨身边人。那张复杂而传神的脸令人想起阮玲玉的《神女》。这三部戏也都与蓝马合作演出。不妨这样讲,在蓝马的影响下,上官云珠不仅成功拓宽了戏路,演技也日益精进。况且,任何有个性的角色都尝试一下本是上官云珠演戏的宗旨。

然而,1949年开始拍摄《乌鸦与麻雀》时,她明确提出不想再演“交际花、交际草”了,与黄宗英对换,演了中学教员的妻子,一个“又兰”式的上海家庭主妇。[25]从不挑角色的上官云珠第一次提出了角色要求。在笔者看来,这是洞明世事的上官职业敏感的直接表露;是她在新旧意识剧烈交锋中有所意识后的自主选择——只有成为“新女性”才能做一个不被观众抛弃的演员。她的缜密心思当另文细写,但笔者需要在此说明一点:如果商业类型电影成就的反派明星上官云珠始终能以个性空间对抗银幕角色,那么被新中国意识形态符号化的人民艺术家则不可能不与银幕上的角色二位一体。这种新意识要求整齐划一,要求银幕就是现实的翻版。只是,好强、上进的上官云珠远没有想清楚。

注释:

[1]《计算三十七年度最……的明星》,《青青电影》,1948年1月15日。

[2]《白杨的奋斗历程》,《电影话剧》第十四期,1948年9月16日。

[3]《人民艺术家·白杨》,《影剧新地周刊》第三期,1949年9月11日。

[4]《太太万岁》电影特刊对上官云珠的介绍。魏湘涛《一颗影星的沉浮——上官云珠传》,中国电影出版社1986年,第38页。

[5]《上官云珠与<如此上海>》,《电影新闻》革新第七号(第236),1942年5月6日。

[6]《<如此上海>观后感》,《电影新闻》革新第三五号(第243),1942年5月14日。

[7]《新华大捧上官云珠》,《影艺半月刊》第六期,1940年7月5日。

[8]本文主要参照陆寿钧著《影像人生》中的资料,上海三联书店,2005年1月,正文第2页。文中所述上官云珠在1941到1942年间参演的影片是:《玫瑰飘零》、《国色天香》、《黑衣盗》、《泪洒相思地》、《花月良宵》、《鸳鸯泪》、《大饭店》、《贼美人》。

[9]麦人:《话上官云珠的半生》,《电影杂志》第三期,1947年11月1日。

[10]《纪(记)新华之宝:上官云珠》,《影迷杂志》第七期,1940年8月16日。

[11]《电影娱乐图画周刊》第94期扉页、《电影娱乐图画周刊》第九十五期封面;1940年8月14日、8月21日。

[12]陈丹燕:《上海的红颜往事》,作家出版社2000年,第32页。

[13]理查德·戴尔:《明星》, 第153页。

[14]《上官厌夫换夫 姚克有妻叛妻》,《青青电影》1948年7月11日。

[15]《上官云珠的玩票恋爱》,《电影》第二卷第四期,1948年。

[16]孙摄政:《看到了上官云珠的私生活》,《电影》第二卷第二期,1948年2月10日。

[17]《上官云珠、蓝马分居》,《青青电影》1948年5月1日。

[18]理查德·戴尔:《明星》,第152页。

[19]孙摄政:《看到了上官云珠的私生活》,《电影》第二卷第二期,1948年2月10日。

[20]《上官云珠坦白的谈话》,《电影话剧》第三期,1948年3月25日。

[21]《蓝马、上官云珠的醋海风波》,《联合电影》第八期第四版,1949年1月7日。

[22]麦人:《话上官云珠的半生》,《电影杂志》第三期,1947年11月1日。

[23]《中国的最字明星》,《上海影讯》第一卷第十八期,1941年11月23日。上官云珠被称为“最常活跃于交际场中的明星”。

[24]参看专题片《沉浮——上官云珠》中对黄宗江老先生和上官云珠之子韦然的采访。

[25]相关资料见拙文《表演新中国》,《当代电影》,2008年第9期,第70页。

责任编辑:唐宏峰

张华:新疆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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