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作家略萨:我在虚构中讲述现实
2011-09-21王晶晶李桂杰
■文/王晶晶 李桂杰
诺奖作家略萨:我在虚构中讲述现实
■文/王晶晶 李桂杰
■http://zqb.cyol.com/html/2011-06/21/nw.D110000zgqnb_20110621_2-09.htm
莫言说,略萨有政治情怀,但他没有让政治观点湮没作品的文学性。听到这里,略萨点了点头。
>>新闻提示
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著名作家略萨于6月12日至20日展开中国之旅,先后访问上海、北京。行程虽短,内容却十分丰富。略萨不仅同中国作家叶兆言、张抗抗、莫言、刘震云等对话交流,并作了题为《一个作家的证词》的演讲,还接受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授予他的荣誉研究员证书。
见到略萨的前一天晚上,莫言说他做了噩梦。梦中,他找略萨签名,略萨却甩手而去。阎连科说,得知他要见略萨,有15个美女给他打电话要向这位“最老的帅哥”致意,而他3年前就为这次会面准备好的西服最后还是没用上,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两位女作家张抗抗和徐小斌则从家中翻出了上世纪80年代出版的定价1.65元的略萨小说。毫无例外,她们也希望略萨能在书上签名。在略萨面前,中国这些知名作家变成了深情表白的“粉丝”。
就是这样,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拉美文学爆炸四杰之一的略萨来了。从上海到北京,作品朗诵会、讲座、与中国作家座谈,这位75岁老人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大概不会再有15年前访华时逛长城般的闲情逸致了。6月17日,从上海飞到北京几乎一夜没睡的略萨,走上中国社会科学院礼堂的讲台,进行题为《一个作家的证词》的演讲。尽管疲惫,略萨的演讲还是超出了规定时间。“一讲到文学我就激动,说个不停。”他说。
略萨于1936年出生于秘鲁南部城市的一个天主教家庭中,至今,童年对于他来说仍是天堂般的记忆。5岁时,略萨学会了阅读,凡尔纳、大仲马等人的作品为他开启了一个非常规的世界。他开始为一些故事更改结局,从这些探险故事中获得的激情,成为他写作的开端。
大学期间,萨特的作品对略萨来说如同《圣经》一样存在。因为萨特,略萨曾一度认为,严肃文学不应该允许人们微笑。
直到有一天,略萨在秘鲁的热带地区旅行,他遇到了一个好故事。在秘鲁边界的兵营里,存在着一个特殊的群体,劳军女郎。“怎么说呢,避免说一些粗俗的语言,她们是为了帮助捍卫祖国的卫士度过无聊的时间。”略萨笑了。这些女郎频繁出入兵营,引起了当地村民的愤怒,因为,她们居然从来不为村民提供服务。这个故事让略萨着迷,但他却无法用此前严肃的方式写出来,因为“大家都不会相信”,于是他开始运用幽默。这部小说就是《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
“小说不仅是为了讲实话,也是为了讲假话。在小说里,不可能客观地把现实移植进去,我在虚构中讲述现实。”他曾把与长他10岁的第一任妻子、舅妈的妹妹胡利娅的婚姻经历,写进小说《胡利娅姨妈与作家》。然而,他在6月17日讲座现场,对一位小姑娘提出的如何看待爱情这个问题却如此回答:“最好是去体验它,而不是去描写它。”
对于中国作家来说,如何处理政治和文学的关系,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在6月17日下午举行的座谈会上,第一个发言的莫言说,略萨有政治情怀,但他没有让政治观点湮没作品的文学性,他让书中的每个人物说出自己的政治观点,但他自己不做评判,而是让读者自己去判断。听到这里,戴着耳机的略萨点了点头,他在纸上不时记着,这也是他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这是作家都要面临的一个问题,而且不容易找到答案。文学可以把政治当作一种手段,但政治不应该把文学当作一种手段。当时在拉美,有很多人写小说揭露政府腐败、军队独裁,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最后成为喊口号的宣传品,并没有达到文学的高度。”略萨说,“作家应该是完全自由的人,他们应该离具体的政治问题稍远一些。”
实际上,略萨本人也无法远离政治。1989年,他参与竞选秘鲁总统,并一度是声望最高的候选人。竞选失败后,他应聘客座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职,并在那里完成了回忆录《水中鱼》,其中讲述了他1987年至1990年期间的政治活动。但他强调,政治观点可以在其他的文章中表达,不应该在小说中写“一种当下的政治问题”。在译者赵德明看来,如果略萨当上总统,世界上肯定会少一位优秀的作家,但也不一定能解决秘鲁的问题,但他敢肯定的是,如果略萨当了总统,就获不了诺贝尔文学奖了。
“文学不仅要求我们有灵感,还要有勤奋。这是福楼拜告诉我的,他花5年时间写出了《包法利夫人》,他的基础就是坚持不懈,自我批评。他自己创造出了自己的天赋。我刚写作的时候也是个二流作家,不停地修改,没有他们的引导,我不会成为今天这样的作家。”略萨说。
联系编辑:wangqian@blogweekly.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