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时代”不可妄称
2011-09-08郭斯兰
“中产时代”不可妄称
几乎世界各国都致力于构建一个理想中的“橄榄型”社会。“橄榄型”的社会结构,是指一个国家的中等收入阶层在全部人口中的比例达到60%左右,整个社会的收入格局呈现“两头小,中间大”的比较稳定的结构。这样的结构,不仅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收入分配呈现一个健康的格局,也意味着社会形成了一个主流健康的生活方式,有一个稳定的国家主流文化和价值观传承的主体。
作为这一社会发展模型的中坚力量——中产阶层,也随之成为各国争相进入橄榄型社会的制胜筹码。只是,数字意义上的中产“膨胀”,并不能说明什么。与之相匹配的社会保障、收入分配改革、税收等多方面的同步“膨胀”,才是中产真正崛起的根基所在。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日发布的《2011年城市蓝皮书》显示,到2009年,我国城市中等收入阶层规模已达2.3亿人,占城市人口的37%左右。北京和上海的中等收入阶层规模较大,分别达到了46%和38%。
近四成国人跻身“中产”,让大多数局中人产生一种“被中产”的莫名与不解。多数国人对于“被中产”的不认同,恐怕还主要在于收入与社会消费的不对等,以及与低收入阶层的差距甚小等原因。而事实上,至今中国仍没有一个权威部门,推出所谓的中产标准。
尽管世界各国对于“中产”的定义五花八门,但对于“中产阶层”的概念界定,都可谓界限清晰。在美国,一个3口之家,12万美元/年,人均4万多美元,被认为是一个中产的起步水平。而巴西中产收入标准是7032-30360美元/年;俄罗斯2004年11月的标准是工资收入是最低工资标准的6倍的人。
在中国,身为“中产”,可谓是考验重重。其一,社会保障体系仍待完善,“中产”后顾之忧尚存。教育、医疗、住房三座大山,让中产者们也如同低收入阶层一般,终日算计,不敢娱乐、旅游,担心生病、失业,更没时间好好享受生活,身体有了着落,心却失去了安全感。而这些都亟待通过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为社会各阶层尤其是中产阶层解除后顾之忧。
其二,社会贫富差距扩大,“中产”暗藏“弱势”焦虑。所谓“中产”,在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的大环境之下,只能算是一个相对概念。今天还是中产,明天或许就被更多的高收入人群挤压至低收入阶层。而与之金钱弱势相对应的,则是权利弱势的随之而来。暗藏于中产阶层之中的焦虑感,已成为一种普遍意义上的社会心态。
其三,生计压力蚕食民生的改善空间。通胀压力之下,收入涨幅已追不上CPI,柴米油盐之生活种种,一跃成为家庭消费的主力。光鲜的工资单,已比不上持续上扬的物价。如此意义上的“中产”,早已是“虚有其表”。
面临诸多考验,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产”,恐怕是凤毛麟角。而另一个需要认清的问题则是,经济收入意义上的中产阶层,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收入阶层,与之相匹配的劳动方式、就业能力、职业权利、生活方式、财富水平,则是成为“中产”不可或缺的精神条件。
作家王朔曾经说过,“中产阶级不见得要从经济收入上划分,安于现状的,尊重既有社会等级和道德规范的都可在观念上列入中产阶级。”经济层面的“中产”,加之观念层面的“中产”,才是完整意义的“中产”。仅仅凭借几个数据,就断言“中产”近四成,只能算是一种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