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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神问题的系统解读——兼论“心之官则思”的科学性

2011-08-15杜胜利王跃新

贺州学院学报 2011年3期
关键词:形神器官创造性

杜胜利,王跃新,谢 俊

1.四川外语学院 南方翻译学院,重庆 401120;

2.吉林大学 哲学社会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3.信阳师范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古代形神问题的系统解读
——兼论“心之官则思”的科学性

杜胜利1,王跃新2,谢 俊3

1.四川外语学院 南方翻译学院,重庆 401120;

2.吉林大学 哲学社会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3.信阳师范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古代形神或身心问题是小系统与大系统、低层次与高层次之间的关系问题。优化和调整人的心理结构可以促成创造性思维形成的观点是证明“心之官则思”科学性的逻辑基础。不能一面承认心理结构是形成思维活动的基础,一面又否认“心之官则思”的科学性;其实,二者在本质内容上是一致的。对“心之官则思”的科学解读,标志着用系统方法研究形神问题的成功。

形神;系统;解读;精神;“心之官则思”

形神问题作为哲学基本问题,既是人脑与精神的关系问题,也是心与身的问题。形神问题是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问题,整个中华文明史可以说是形神问题不断争鸣、不断探索的历史。伴随着思维方式的范式转换,对形神问题的解读方式也在发生着格式塔式的转变,人们对形神关系的看法正在逐步由早期的还原论范式转变为系统论范式。

一、历史上对形神关系的争论

自中国古代思想家管子提出“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管子·内业》)的观点以来,形神关系问题就成为历代思想家讨论的重点问题。

荀子反对管子形神分别来自天和地两个本源的二元论观点,坚持形体是精神的本源的一元论观点。荀子曰:“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臧焉,夫是之谓天情”。(《荀子·天论》)在中国哲学史上,荀子最先肯定精神来源于形体,认为只有人的形体具备后才能产生好恶喜怒哀乐等情感活动。在确定精神活动必须建立在形体基础上的同时,荀子论述了“心”与人体五官之间的关系。“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荀子·天论》)荀子用天官与天君的关系来比喻五官与心之间的关系,认为耳目鼻口形等五官虽然能够直接接触事物但并不能互相代替,而心却可以超越五官的功能综合处理来自五官的信息。《淮南子》虽然赞同管子形神二元论观点,但在形神谁主谁从的问题上,却认为精神对形体起主导、支配作用。“形、神、气志,各居其宜,以随天地之所为。夫形者生之舍也,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一失位则三者伤矣。……故以神为主者,形从而利,以形为制者,神从而害。”(《淮南子·原道训》)大意是说,人之所以智慧聪明,是因为人有精神支配。形、气、神互相制约,离开了各自的位置就会使人受到伤害。当精神对形体起主导、统帅作用时人就是健康正常的,反之,精神不能主导、统帅形体就是非正常的。在长期的形神关系论争中,魏晋南北朝时代范缜的观点最有特色。针对神不灭论中精神可以离开形体单独存在的观点,范缜明确提出了“形神相即”的观点。“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神灭论》)范缜的“形神相即”的思想并不否认形与神的区别,只是突出强调了它们的相互依赖、相互依存的关系,并用“刃锋之喻”进一步阐发了他的观点。“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神之与质,犹利之与刃;形之于用,犹刃之与利。利之名非刃也,刃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刃,舍刃无利。未闻刃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神灭论》)意思是说,形体与精神的质用关系就如同刀刃与锋利的关系,没有刀刃无所谓锋利,因此,离开刀刃的锋利是不可能存在的。既然锋利不可能离开刀刃独立存在,那么精神也不可能离开形体单独存在。我国著名学者方立天教授认为范缜的形神观不仅克服了以往“形神关系问题上存在着的二元论倾向”,而且是“长期以来形神关系问题论战的历史性总结,后来的古代无神论在基本理论观点上都没有超出它的水平”[1]299。

在管子和荀子形神学说的影响下,古代医学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逐步形成了中华民族独具特色的形神观。这种形神观主要体现在《黄帝内经》中。《黄帝内经》同样把形神看成是构成人的两个基本要素,并且形体是产生精神的基础,同时认为只有在形神不分离的情况下人才能颐养天年、长命百岁。《黄帝内经》不仅认为人是形神的统一,而且论述了“心”与“身”之间的关系[2]80-81。“身”就是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有机结合形成的活的肌体,“心”就是在活的肌体基础上产生的新的更大的整体。心与身的关系就是整体与局部、高层次与低层次之间的关系。“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内经·素问·六节藏象论》)。《黄帝内经》认为,心不仅是人生命存在的根本所在,同时也是思维、情志变化活动的场所。“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内经·灵枢·邪客》)。“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内经·素问·灵兰秘典论》。“心者,神之舍也”(《内经·灵枢·大惑论》)。“积神于心,以知往今”(《内经·灵枢·五色》)。在《黄帝内经》看来,心不仅主宰、统帅人体生理活动,即人体生理活动必须在心的主宰下才能正常进行,而且也是人们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发生、发展的地方。对于心身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心主宰和统帅人体生理活动,明代著名医学家张景岳曾概括为“无形则神无以生,无神则形不可活”(《类经·针刺类》),认为“形”或“身”作为活体是离不开精神或心的主宰的,失去精神、意识的人体不再是“形”或“身”,而是尸体。笔者认为,张景岳对形神之间关系的论述进一步深化了范缜的“形神相即”思想,与其相比甚至更为深刻、更为具体,告诉人们必须从动态活动的角度把握形神相互依存的关系。随着西方医学的传入,人们在人体解剖中除了看到泵血器官心脏外,并没找到中医理论所讲的“心”,相反,倒是发现了与思维活动密切关联的人脑。由此,人们对中医的科学性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以至于在民国时期甚至发生了把中医排除出国民教育、决定中医存废的“漏列中医案”。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政府的关心和支持下,中医的地位虽有所提高,但质疑中医科学性的声音依然此起彼伏,部分人对中医仍持怀疑态度。人们在质疑中国传统医学科学性的过程中,逐步否认了中华民族传承千年的“心之官则思”(《孟子·告子上》)的观点,认为“灵机记性不在心在脑”[3]15。于是,“心之官则思”作为非科学命题遭到人们的无情批判,“长期将大脑置于与意识相关的器官之外”[4]178的局面开始改变,“脑是思维的器官”逐步占据统治地位,渐渐成为影响至今的主流观点。

二、用系统方法研究形神问题 ——现状

当今,随着中医现代化研究的深入,人们逐渐认识到中医与西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医学模式[5]187-188。中医产生于生产力极不发达的古代,因此主要运用整体论的方法认识人;而西医受近代西方科学的影响,重点运用还原论的思维方式认识人。虽然认识对象相同,但由于思维方式不同,所得出的结果自然不同。例如,心,中医理论认为“心”主血脉和神志,既包括血液循环系统,也包括神经系统,是对神经系统和血液循环系统的概括和抽象,不能归结为人体内部的某个具体的实体器官;而西医认为“心”就是人的心脏,是血液循环系统中的一个实体器官。非常明显,虽然同样是“心”概念,中西医的指向却截然不同,一个指向实体器官,一个却不指向实体器官。由此不难理解,还原论模式下的“脑是思维的器官”中的“脑”是一个实体器官,而整体论模式下的“心是思维的器官”中的“心”是一个非实体器官。由于认识思路和方法不同,中西医在谁是思维器官的问题上有明显分歧,那么该如何解决这种认识上的分歧呢?

随着系统思潮的兴起,大脑与意识的关系问题又引起关注。人们在深刻反思还原论观点的局限性的过程中,开始尝试运用系统论的观点研究大脑与意识的关系问题。在国外,许多著名学者,像斯佩里、邦格、拉兹洛等都不约而同地用系统方法揭示大脑与意识的奥秘。他们中间,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诺贝尔奖金获得者、美国著名神经生理学家斯佩里。斯佩里认为“意识是发生在大脑中的高层次的事件,或者说是‘高水平的脑过程的动力系统的特性。’当然这个高层次的事件和特性是依赖于低层次的部分、事件及其所组成的子系统的功能的。正是基于低层次的事件、过程和功能,意识经验才表现为神经系统中各组织层次中最高的整体的功能”[6]389。“由于意识产生后以一独立的层次存在的,因此能以独立的形式发挥作用。意识对脑过程的原因作用就是高层次的精神事件对低层次的神经事件、物理化学过程的下向性的指控作用”[6]392。斯佩里宣称:“他的假说就是要‘把精神重新恢复到过去居于物质之上的尊严地位’”[6]393。非常明显,斯佩里对大脑与意识之间关系的看法与中医理论把“心”看成是五脏六腑之主的观点是一致的,即都把精神或心看成是比神经系统或其它系统更高层次的东西,高层次的精神或心通过神经系统支配、控制处于下层次的人的形体。钱学森教授完全赞同斯佩里对大脑与意识之间关系的论述,认为把意识看成是人脑最高层次的观点“是辩证唯物主义”[7]478的。对于中医理论身心之间关系的论述,钱老曾不无感慨地说,过去老不能理解心是什么神之官,现在看来这个论断还是“有点道理”[7]175的。

众所周知,系统论是在整体论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所谓整体论的观点其实就是系统论的观点。如果承认中医理论主要运用整体论的观点认识人,其实就是承认中医理论是在用系统论的观点认识人。因此,用整体论观点得出“心是思维的器官”其实就是等于用系统论得出“心是思维的器官”。从中西医对“心”与“脑”的规定来看,心包括脑,但脑不包括心,且心与脑分属不同层次。心处于高层次,脑处于低层次。在心层次进行的是精神活动,而脑层次进行的是生物化学运动。如果赞同“脑是思维的器官”,就等于把高层次的精神活动降低为低层次的生物化学运动;而“心是思维的器官”则等于把精神活动看成是比人脑神经系统生物化学运动更高层次的活动——心的活动。显然,“心是思维的器官”更符合现代系统科学对精神、意识的认识。笔者认为,承认“脑是思维的器官”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理论问题难以克服。首先,虽然不论坚持“脑是思维的器官”还是坚持“心是思维器官”的都把意识、思维看成是神经系统的高级产物,但还原论观点始终无法在逻辑上说明人脑神经运动与精神运动为何性质不同,而系统论的观点却很容易回答这个问题。由于高层次系统具有低层次系统所不具有的新质,因此高层次的精神运动与低层次的神经运动性质不同。第二,认同“脑是思维的器官”的人认为人脑与精神之间的关系是实体属性间的主从关系。这种观点根本无法回答处于“从属”地位的精神为何能够支配、控制处于“主要”地位的神经系统。但是,如果用系统论的观点看人脑与精神之间的关系,那么人脑与精神就不是实体属性间的主从关系,而是两个开放系统之间的关系。由于精神系统高于神经系统,因此,高层次的精神系统完全可以支配、控制低层次的神经系统。于是,精神如何支配人的问题就可以在逻辑上得到圆满解答。钱老之所以一再赞同斯佩里对大脑与精神之间关系的论述,就是因为把精神看成是人脑神经系统基础上形成的新系统,可以圆满解答气功锻炼中的基本理论问题 ——意念支配、控制人的形体的问题。第三,坚持“脑是思维的器官”的人认为“脑是思维运动的主体”。这种观点坚持“物质是一切变化的主体”[8]164,把物质性的因素看成是精神运动的原因,认为脑是精神运动的承担者,否认精神因素是精神自身运动的原因。而“心是思维的器官”则把“心”看成是精神同层次的事物,认为心理因素是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发生、发展的内在原因;“心之官则思”不仅承认心是思维运动的主体,而且认为心是精神运动的承担者,心的建构和优化可以产生和形成更为高级的思维形式。

通过对“脑是思维的器官”与“心是思维的器官”深层次逻辑关系的详细分析,可以发现坚持“脑是思维的器官”存在众多理论难题无法克服,而当承认“心是思维的器官”时,那些无法克服的理论难题全都会迎刃而解。对此,不知那些片面坚持“脑是思维的器官”,否认“心是思维的器官”的人有何感想!“心之官则思”——当我们重新审视这个命题时,不能不佩服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更不能不佩服古代先哲们的伟大,他们在几千年前就得出了今天用系统方法才能得出的科学结论。传统教科书上明确提出:人脑是思维的器官、是意识的物质承担者;可我们认为:人脑不仅是神经系统相对比较集中的场所、思维的器官,而且,心也是人的思维的器官、精神(意思)活动的场所。

三、“心之官则思”的真实涵义

受系统论的影响,我国部分学者开始尝试运用系统方法研究精神。著名学者刘卫平教授在《创造性思维结构论》(以下简称《结构》)一书中不仅认为人的大脑是作为系统存在的,而且人的心理和思维也是作为系统存在的。人脑系统是产生心理和思维系统的基础,思维系统建立在相应的人脑系统和心理系统基础之上。

“人脑生理活动是一个高度复杂的自组织系统”[9]51,“人脑这种自组织系统结构就为人的思维活动(当然也就包括人的创造性思维活动)提供了先定性的生理基础”[9]52。当人脑生理结构达到最佳运动状态时,“就容易从中产生一种新质的或更高层次上整体性功能,从而带来思维活动自身的生成性、嬗变性和创造性”[9]55。非常明显,《结构》对大脑与思维之间的论述与斯佩里对大脑与意识之间的看法完全一致,即都把意识或思维看成是人脑系统基础上产生的一种新质或更高层次系统。当然,《结构》并没有完全拘泥于大脑与意识之间关系的探索,而是进一步论述了心理系统与思维系统之间的关系。“主体的创造性思维活动不仅以其脑生理活动为基础,而且也是一个伴随和渗透着人的心理活动的复杂过程”[9]57。“大量事实表明,创造性思维活动作为主体的自觉认识过程,是离不开其心理活动的制约与作用的,是以其创造性心理活动为基础的复杂高级的精神创造过程。换句话讲,主体要形成创造性思维,必须建立相应的特殊的创造性心理活动结构”[9]57。在《结构》看来,创造性思维的形成不仅不能脱离人脑生理活动,更主要的是必须建立在相应的心理结构系统之上。“创造性思维心理结构是一个由诸心理要素相互作用而形成的特定动力系统结构”[9]59。这种结构原则上可以分为两大层次:“一是创造心理结构中的启动、发动层次要素。这是指创造心理系统结构中俗先起着启动、驱动或发动运动功能元动力结构层次,诸如创造需要、创造兴趣与创造动机等要素。二是创造性心理结构中的调控激励层次要素。它是指在创造性心理活动过程中起着拽配、调节、控制、强化和激励功能的层次要素,诸如创造情感、自信心和意志等等”[9]59-60。从《结构》对心理系统与思维系统之间关系的论述来看,人的心理结构是产生思维活动的深层次动力原因。只有建立相应的心理结构动力系统,才能形成创造性思维活动。在此,我们不难发现,《结构》的创造性思维活动必须建立在相应心理结构动力系统之上的观点,不正是“心之官则思”所包含的内容吗?笔者认为,优化和调整人的心理结构可以促成创造性思维形成的观点正是对“心之官则思”的绝妙证明。如果心不是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发生、发展的场所,那么《结构》中人的心理结构决定创造性思维形成的观点就不能成立。所以,《结构》对心理系统与创造性思维之间关系的论述,有力地揭示了“心之官则思”的深刻内涵。其实,在实际应用中,心理结构影响创造性思维形成的观点一直倍受人们关注。我国思维科学的著名学者王跃新教授主编的《创造性思维训练与培养》一书就专门讨论创造性思维的心理基础,同样认为创造性思维“的产生与发展离不开心理活动的制约和影响”[10]60。不过以往人们过分注意了神经系统的主要汇集地 ——脑与思维之间的关系,忽视了心与思维之间的关系。正是这种有意、无意间的疏忽,导致了人们对“心之官则思”的普遍误解。笔者认为,不能由于看到脑的神经活动是产生思维活动的前提条件,而无视或看不到心理系统对思维系统的基础作用,更不能既承认心理是思维发生、发展的基础又否认中国传统夏化中“心之官则思”的科学性。其实,心理是思维发生、发展的基础与“心之官则思”本资内容上是一致的,否认“心之官则思”就是否认心理是思维发生、发展的逻辑基础。脑的神经活动与思维活动之间的关系是自然科学重点研究的问题,而心与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之间的关系则是哲学需要回答的问题。把自然科学问题当作哲学问题进行研究,或者只看到属于科学问题的生理基础而看不到属于哲学问题的心理基础,是误读和否认“心之官则思”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心之官则思”的问题上,中国古代思想家重点突出的恰恰正是被人们忽视的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发生、发展的哲学基础。因而,对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形成原因的认识,既要看到其生理基础,也要看到其心理基础,把“心之官则思”看成错误观点进行批判正是由于没有看到其心理基础造成的。

《结构》不仅认为人的心理具有内在结构,而且认为人的思维也是具有内在结构的。大家知道,事物的内在结构就是事物的内部联系,就是推动事物自我运动发展的内在动力。把心理和思维看成是具有内在结构的事物,意味着承认心理和思维在自身内在动力的推动下能够自己运动、自己发展。思维自组织特性建立在心理自组织特性基础之上,是心理自组织特性的高级发展阶段。“把思维创造活动证明为自组织过程,并不否认主体活动的能动性,也并不认为思维创造是一个脱离主体的自动盲目的行为过程,而只是表明这一思维创造过程所具有的必然的自主性(或必然的自发性)和内在逻辑,只意味着思维主体必须服从这种性质,受这种性质的支配,才能形成现实的思维创造活动”[9]408。其实,中国古代思想家早就论述过心或思维因自身原因而自我运动的特性。“人何以知道 ?曰 :心。”“心者 ,形之君也 ,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禁令,自禁也,自使也,自夺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荀子·解蔽》)就是说,心是形体的支配和统治者,认知活动发生的场所,它是自己推动自己,而不被它物推动,心是自己决定自己的。当前,国内提出用系统方法研究精神的论著很多,但真正能够看到精神(心理、思维)由于自身具有自组织特性即内因从而会自己运动、自己发展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人片面认为承认精神会自己运动发展就是承认唯物辩证法一再反对的唯心主义观点。国内有部分学者敏锐地注意到,在心理学研究中否认人的心理因自身内部原因而运动发展的观点与唯物辩证法所主张的“内因论思想是背道而驰的”[11]133。笔者同样认为,承认精神会自己运动发展不仅不会导致唯心主义,反而只有承认精神会自己运动发展,被恩格斯称赞的“把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写为一个过程”[12]63的论断才能真正确立起来。另外,如果精神不具备自己推动自己的力量,精神不会自己运动发展,那么精神何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支配、控制人的形体?如果精神不能支配、控制人的形体,那么人就不会有任何劳动实践行为发生,更不可能会有认知活动发生。因此,承认精神会自己运动发展,是深刻理解人身上形神关系的前提条件,也是把握意识、思维等认知活动发生、发展的逻辑基础。

《结构》虽然用系统方法论述了人脑、心理和思维三者之间的关系,但并没有注意到其所运用方法与中国传统哲学阐述心身方法的一致性,更没有发现心理系统是创造性思维发生、发展的基础与“心之官则思”之间的逻辑关系。当然,之所以没有看到共性的特点,可能最主要的困难就是来自于“心”与“脑”的关系问题。由于近代科学的原因,“脑是思维的器官”的影响可谓根深蒂固、范围极广,要改变人们对“脑是思维的器官”的认识,其难度可想而知,而系统方法的运用为成功破解这一世界级难题带来了新的契机。当用系统整体的方法看待“心”与“脑”之间的关系时,“心”与“脑”就是高层次与低层次、大系统与小系统之间的关系。由于“脑是思维的器官”存在把高层次的精神活动降低为低层次生理活动的情况,且有众多理论难题无法克服,因此,“心之官则思”更具合理性和科学性。正如库恩所指出的那样:新范式优于旧范式并获得认可的标志是“能解决一些用其他方式难以解决的著名的和广为人知的问题”[13]152。笔者认为,虽然目前仍有不少人对用系统方法研究形神问题持怀疑态度,但对中国传统文化中传承千年的“心之官则思”这个人人皆知的所谓“非科学命题”的科学解读,标志着用系统方法探索形神关系的彻底成功。

[1]方立天.中国古代哲学问题发展史[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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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的结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The Systematic Interpretation of the Ancient Problem of Body-spirit Relationships

DU Sheng-li1;WANGYue-xin2;XIE Jun3
1.The Chongqing Nanfang Translators college of 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Chongqing 401120;
2.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Jilin 130012;
3.Xinyang Normal University,Xinyang Henan 464000

The ancient problem of body-spirit relationships is a relation between large and small or low and high system.Regulating or adjusting the structure of the mind would explain that creating thinking could testify the scientific logical basisof“mind is center of think”.We cannot agree the that psychological structure is d basement of creative thinking produce,as well as denying the scientific truth of“mind is center of think”.The scientific interpreting of the“mind is center of think”show the succeed in systematical method studying body-spirit relationships.

Body-spirit;system;interpret;spirit;“mind is center of think”

B21

A

1673-8861(2011)03-0001-05

2011-07-04

杜胜利(1970-),男,河南信阳人,四川外语学院副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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