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认知及其在外语阅读中的运用
2011-08-15何静
何 静
(黑龙江大学应用外语学院,哈尔滨150080)
元认知及其在外语阅读中的运用
何 静
(黑龙江大学应用外语学院,哈尔滨150080)
在外语阅读中元认知体现为对阅读活动的认知调节,即阅读监控。阅读监控是在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和元认知策略的作用和相互作用下进行的,其中,元认知知识和元认知策略起着最为核心的作用,元认知体验不直接参与对阅读活动的调节,只起着桥梁的作用。培养学生的元认知能力有助于提高学生自身的外语阅读水平。
元认知;外语阅读;元认知能力
元认知的概念最早由美国心理学家Flavell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元认知在与语言习得相关的各种认知活动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它能影响学生对学习策略的选择、对学习过程的监控以及对学习效果的评价,能促进学习任务的完成和学习目标的实现。元认知在语言学习活动中的作用受到了国外语言习得研究领域研究者们的重视。近年来,国内外语教育界也注意到元认知在外语阅读活动中的积极作用,在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方面都作了一些有益的尝试,但运用的理论框架不尽一致。本文试图从一个新的理论视角探析元认知在外语阅读中的运用,旨在充分认识元认知对学生进行有效阅读的积极意义。
一、元认知的含义和构成
学术界对元认知的解释至今仍不尽相同。Flavell认为,“元认知指个人关于自己的认知过程和认知结果或任何相关事情的知识”,“元认知也指为达到某一具体目标,依据认知对象对认知过程进行主动的监测以及连续的调节和协调。”[1]Brown则认为,“元认知可以宽泛地指个人有关自己的认知系统的知识以及对它的控制。”[2]国内学者汪玲和郭德俊把元认知定义为“个体对当前认知活动的认知调节”[3]460。尽管不同的研究者对元认知作了不同的解释,但他们的基本观点是一致的,都认同元认知的本质是对认知的认知。
就元认知的构成而言,研究者们也持不同的看法。根据Flavell的认知监控模型,对认知活动的监控是通过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目标(或任务)以及行动(或策略)这四类现象的作用和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进行的[4]906-911。在这个模型里,Flavell重点描述了元认知知识和元认知体验,因此,人们普遍认为元认知主要是由这两部分组成。Baker和Brown在Flavell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元认知包括两类活动,一类是关于认知的知识,即“个人关于自己的认知资源的知识,以及关于自己作为学习者与学习情境之间的相容性的知识”,另一类是对认知的调节,即“积极的学习者在试图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所使用的自我调节机制”[5]353。这些机制是包括检查、计划、监控以及检验、修改和评价在内的元认知策略[5]354。国内心理学领域的一些研究者如董奇认为元认知包括三方面的内容: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和元认知监控[6]。而汪玲和郭德俊综合了Flavell和Baker等的观点,提出元认知包含三个基本要素: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以及元认知策略[3]458-463。
目前国内围绕元认知开展的外语阅读研究多以Flavell的理论为基础,采用他对元认知的定义和划分,也有一些研究采用董奇的划分。笔者更认同汪玲和郭德俊的观点,认为元认知是认知个体对当前认知活动的认知调节,由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和元认知策略三部分内容有机构成。根据Flavell对元认知的定义,元认知指的是两种现象:有关认知的知识以及对认知活动的调节。然而,一个概念不可能同时指两种不同的现象,元认知不能既是静态的知识体系又是动态的活动过程。元认知最为核心的含义是对认知过程的监测和控制[7~8]。因此,元认知应该理解为对认知活动的调节。元认知知识为元认知策略的运用提供指导,实现认知个体对认知活动的监测和控制。元认知体验为元认知策略的运用提供必要的信息,使认知调节具有针对性,保证认知活动的顺利进行。元认知策略激发元认知体验的产生,促进元认知知识的发展。元认知的三个要素相互联系、相互制约,有机构成一个对认知活动自我意识、自我调节的动态系统。
二、元认知在外语阅读中的运用
根据笔者对元认知的含义和构成的界定,在外语阅读中,元认知可以理解为学生对阅读活动的认知调节,即阅读监控,阅读监控由元认知知识、元认知体验和元认知策略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共同实现。下文对各个元认知成分的描述揭示了这一元认知活动的本质。
(一)元认知知识
元认知知识是认知个体对于什么因素,以什么方式作用和相互作用来影响认知过程和认知结果的知识或观念,涉及人的知识、任务知识以及策略知识[4]907。
人的知识可分为五类[9]518。首先,人的知识是指学习者已获得的、有关促进或阻碍语言学习的因素的一般性知识。其次,人的知识是学习者已有的、关于这些因素在实际经验中应用的具体知识。第三类知识是指学习者对自己已经获得的语言水平的认识。第四类知识是学习者对自己的学习效能的总的看法,即自我效能感。第五类知识是学习者对自己能否达到明确的学习目标的信念,即成就观念。就外语阅读而言,“词汇量越大,就越容易读懂文字材料,阅读速度越快”,这样的认识属于第一类知识;“理解困难、阅读速度慢,是因为自己的词汇量太小”,这种看法属于第二类知识;“我能读懂语言难度中等的一般性题材的文章”是学习者对自己的阅读能力的评价,属于第三类知识;“只要坚持不懈,我就能提高阅读理解能力”反映了学习者较高的自我能力感,属于第四类知识;“在短期内我能实现读懂一般科普文章的目标”是学习者对自己能否达到既定目标的判断,属于第五类知识。
任务知识是有关任务目的、任务类型以及任务要求的知识[9]518。在外语阅读中,有关任务目的的知识是学习者对阅读目的的认识;有关任务类型的知识主要是指学习者对阅读材料主题的了解以及对文本类型的了解;有关任务要求的知识是学习者对任务需求的认识,包括对完成阅读任务所需的语言知识、内容知识和阅读策略的认识。
策略知识可描述为关于“策略是什么”、“为什么有用”的一般性知识,以及关于“什么时候使用和如何使用”的具体知识[9]519。以“猜测词义”为例。猜测词义是外语阅读中常用的一种策略,是指在阅读过程中根据生词所在的上下文或它的构词特征来揣度词的含义,猜测生词的意思有助于阅读速度的提高。对“猜测词义”策略的这一认识是一般性知识,它为策略的使用提供了理论依据。熟练的学习者知道怎样通过上下文线索和词根词缀猜测生词的意思,知道什么时候使用该策略。学习者所具备的这种知识是具体知识,具体知识是选择策略、监控并调节策略使用的关键。
(二)元认知体验
元认知体验是认知主体在认知活动时产生的认知体验或情感体验[4]906。元认知体验有助于元认知知识的发展,例如,当选择的阅读策略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学习者感到阅读的质量因此提高了,他的策略知识和自我效能感就会得到强化。发生在认知活动各个阶段的元认知体验还能激发元认知策略的使用。在阅读活动的各个阶段,学习者也会在体验的前提下使用各种元认知策略。例如,在阅读过程中,如果学习者感到阅读材料比预期的要难,通常会调整阅读方法;阅读后,如果学习者意识到阅读效果不佳,善学者常常会反思使用的阅读方法是否恰当。在这两个阶段学习者分别使用了监控和评价两种元认知策略。可见,学习者的体验为元认知策略的使用提供了有关当前阅读活动的信息,使阅读监控的方向更为明确。
(三)元认知策略
元认知策略是认知主体对认知活动进行调节使用的策略,包括计划策略、监控策略和评价策略[9]519。有效的学习者积极使用元认知策略对阅读活动进行自觉的监测和控制。
计划策略主要涉及四个过程:制定阅读目标、确定阅读任务、预测阅读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选择解决问题和完成任务的方法。阅读目标的制定受自我效能感的影响,自我效能感高的学习者倾向于把获得的成功归因于自身的努力,为自己制定富有挑战性的目标。确定阅读任务需要学习者把自己对任务要求和任务目的的理解与自己的目标结构、能力水平和自我能力观念相权衡,并根据权衡的结果选择难易度合适的、与阅读目标相容的任务。选定阅读任务后,学习者根据自己对当前任务要求的理解,结合自己已经掌握了的知识和技能,预测在阅读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学习者在自我效能感和策略知识的引导下选择恰当的方法来处理这些预期的问题,或运用有关任务类型的知识把以前在相似任务中使用过的策略迁移到当前任务中来。
理解监控和策略监控是两种重要的监控策略。理解上有困难时,学习者需要分析导致问题出现的原因,并采取相应的补救措施。在这一过程中,元认知知识为寻求问题的根源提供知识背景,并引导学习者在面临困难时以积极的态度迎接挑战。当前的阅读策略对理解文本没有帮助时,学习者则需要使用策略知识,结合对文本的新认识选择恰当的阅读方法。
评价策略涉及多方面的内容。阅读任务完成后,有效的学习者会对任务完成的情况进行自我评估——对阅读效果进行评价、对阅读目标达到与否进行评价、对阅读方法使用得当与否进行反思。学习者的自我效能感直接影响着评价标准的制定,任务知识和策略知识也对各项评价有一定的指导作用。通过一系列的自我评价,读者获得及时的反馈,为调整阅读目标、选择新的阅读任务奠定基础。
总之,元认知知识和元认知策略对阅读监控起着最为核心的作用,元认知体验并不直接参与对阅读活动的调节。元认知知识是阅读监控的前提,为有效的计划、监控和评价提供知识基础。元认知策略是实现阅读监控的具体方法。元认知体验起到桥梁的作用,其主要功能是把阅读活动与认知调节衔接起来,通过提供有关当前阅读活动的信息,使认知调节有方向、有针对性地进行下去。
三、结语
以上围绕外语阅读对各个元认知要素展开的论述表明,学生的元认知水平是影响学生阅读水平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不能仅限于发展他们对阅读材料的认知能力,还要发展他们对阅读过程的认知能力。充分理解阅读监控活动发生的本质,并以此为理论基础培养学生的元认知能力,是促进其阅读水平提高的有效途径之一。
[1]Flavell,J.H.Metacognitive Aspects of ProbleMSolving[G]∥In L.B.Resnick(ed.).The Nature of Intelligence.Hillsdale,NJ:Lawrence ErlbauMAssociates,1976:232.
[2]Brown,A.L.Metacognition,Executive Control,Self-regulation,and Other More Mysterious Mechanisms[G]∥In F.E.Weinert & R.H.Kluwe(eds.).Metacognition,Motivation,and Understanding.Hillsdale,NJ:Lawrence ErlbauMAssociates,1987:66.
[3]汪玲,郭德俊.元认知的本质与要素[J].心理学报,2000,(4).
[4]Flavell,J.H.Metacognition and Cognitive Monitoring:a NeWArea of Cognitive - developmental Inquiry[J].American Psychologist,1979,34(10).
[5]Baker,L.& A.L.Brown.Metacognitive Skills and Reading[G]∥In P.D.Pearson(ed.).Handbook of Reading Research.NY:Longman,1984.
[6]董奇.论元认知[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89,(1):68 -74.
[7]Nelson,T.O.Consciousness and Metacognition[J].American Psychologist,1996,51(2):102 -116.
[8]Reder,L.M.& C.D.Schunn.Metacognition Does Not Imply Awareness:Strategy Choice is Governed by Implicit Learning and Memory[G]∥In:L.M.Reder(ed.).Implicit Memory and Metacognition.Mahwah,N J:Lawrence ErlbauMAssociates,1996:45 -77.
[9]Wenden,A.L.Metacognitive Knowledge and Language Learning[J].Applied Linguistics,1998a,19(4).
Metacognition and Its Application in Foreign Language Reading
HE Jing
(College of Applied Foreign Languages,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Applied to foreign language reading,metacognition refers to the regulation of reading processes,namely reading monitoring,which occurs through the actions of and interactions among metacognitive knowledge,metacognitive experiences and metacognitive strategies.Among the three elements,metacognitive knowledge and metacognitive strategies play a critical role in the regulation of reading processes while metacognitive experiences indirectly take part in the activity,only serving as a bridge.The cultivation of students'metacognitive ability contributes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ir foreign language reading proficiency.
metacognition;foreign language reading;metacognitive ability
H319.37
A
1001-7836(2011)03-0170-03
10.3969/j.issn.1001 -7836.2011.03.066
2010-06-10
何静(1978-),女,贵州遵义人,讲师,硕士,从事二语习得、外语教学研究。
(责任编辑:刘东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