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持有者”角度看哈尼梯田的保护与开发
2011-08-15刘洁婷
卢 鹏,刘洁婷
(1.红河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蒙自 660011;2.云南大学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研究中心,昆明 650091;3.红河学院思政部,云南蒙自 661100)
从“文化持有者”角度看哈尼梯田的保护与开发
卢 鹏1,2,刘洁婷3
(1.红河学院人文学院,云南 蒙自 660011;2.云南大学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研究中心,昆明 650091;3.红河学院思政部,云南蒙自 661100)
红河哈尼梯田是哈尼族先民适应山地生活所创造并仍一直在发挥作用的活形态文化遗产,它包括梯田及建基于其上的哈尼文化。经济诉求的愿景让“沉默”已久的红河哈尼梯田走上了申遗之路,当地政府也因此展开了对梯田的保护与开发。然而,在梯田保护与开发中,文化持有者的诉求被忽视了。还文化持有者以一定的话语权,倾听他们的声音,有助于更好地保护和开发红河哈尼梯田。
文化持有者;哈尼梯田;保护;开发
一 从沉默走上申遗
红河哈尼梯田历史悠久,但一直以来却难为主流社会所知。在现代旅游背景下,“申遗”可能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使得长期沉默的哈尼梯田走上了申遗之路,开始进入主流社会的视野。
梯田是人类适应山地环境与自然斗争并最终达至和谐的产物。哈尼族据说源于古代羌人[1]19,自从甘青高原迁徙到云南后,必然要改变以往的谋食方式。鉴于云南山高谷深、沟壑纵横的特殊环境,哈尼族先民选择了依山势修筑起一层层梯田,从事稻作农耕的生产方式。梯田一般选择在土质好、水源充足和向阳的缓坡地带开垦。哈尼族先民垦田种稻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尚书•禹贡》、《山海经•海内经》、《史记•西南夷列传》等古籍中就有所记载。[1]113-114经过长期的选择适应,哈尼族先民培育出了众多适应当地气候、土质、肥瘠的水稻品种。以位处元阳哈尼梯田核心区的箐口村为例,村民种植的传统水稻有旱谷、月亮谷、老杂交、小花谷、大老梗、红脚老梗、白脚老梗、观山谷、薄竹谷、紫米谷、红米谷、冷水谷等12个品种。
依托梯田,哈尼族先民创造出了灿烂的哈尼文化。作为从事传统梯田稻作的民族,哈尼族抗击风险的能力较弱,大多时候只能求助于各种各样的超自然力量。在哈尼族村寨,原始宗教盛行,各种各样的祭祀活动随处可见。哈尼族遵循农作物自然生长节律,创造出了丰富的节日文化。一年到头,哈尼族村寨几乎每月都有节日活动举行,其中最受重视的三大节日为农历二月的“昂玛突”、农历六月的“苦扎扎”和农历十月的“十月年”。凭借梯田,哈尼族创造了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和服饰文化,建构了适应当地气候的居住空间蘑菇房。可以说,哈尼族文化就是一个围绕梯田运行的文化系统。
长期以来,作为农耕文化产物的哈尼梯田及其文化一直处于“沉默”中。这种沉默是特定历史条件下少数民族文化的共同命运。在全国各地以工业化为导向,纷纷发展现代工业的语境下,城市与工业文化成为了先进、文明的象征,而乡村与农耕文化却成为了落后、野蛮的象征,因无法发展现代工业而依然沿袭传统农耕生活的大多数少数民族地区由此更是日渐边缘化。但这种状况是可以发生改变的。工业社会造成的人的异化以及自由的丧失,让人们“发现了”曾经不入他们“法眼”的农耕社会,少数民族的文化因此有机会不再沉默。[2]哈尼梯田及哈尼文化就是在此背景下开口说话的。
哈尼梯田及其文化的发声是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和伴随而来的旅游开发密切相关的。自1985年我国加入了《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行列,1987年有了第一批6项文化和自然遗产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后,到2007年已拥有世界遗产35项。[3]申遗成功给地方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以云南的丽江为例,自1997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后,2000年接待海内外游客258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达到13.44亿元,2006年接待游客460万人次,2007年1至9月份接待游客403.07万人次,并且以每年3~5万人的速度递增。[4]申遗潜在的巨大经济效益使全国各地掀起了一股申遗热,红河哈尼梯田申遗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开始的。
在红河哈尼梯田申遗中,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学者史军超是不可不提的。1995年,在陪同外国学者考察梯田途中,史军超萌生了将元阳哈尼梯田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构想。1998年,他第一次将这一设想提了出来。1999年,在首届“云南建设民族文化大省研讨会”上,他发表了《建立“元阳哈尼梯田文化奇观保护与发展基地”的构想》一文,首次系统论述了元阳哈尼梯田申报世界遗产的理论依据。
由于“多民族国家内少数民族对世界遗产的申报,究其实质而言,是对生活于其间的国家的认同”[5],所以国家对少数民族申报世界遗产的行为大多时候是支持的。史军超提出的将哈尼梯田申报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构想得到了红河州委、州政府的采纳,红河哈尼梯田申遗由民间倡议走上了政府组织。2000年,红河州委、州政府决定哈尼梯田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并开展相关工作。2001年,红河州人民政府成立了红河哈尼梯田申报世界遗产协调领导小组,开始全力推进申遗工作。2007年红河州正式成立哈尼梯田管理局。之后元阳县成立了哈尼梯田管理局,红河县、绿春县先后成立哈尼梯田管理办,加快了申遗的进程。
红河哈尼梯田申报的是世界自然和文化遗产中的世界文化景观遗产项目。①经过政府、学者的努力,红河哈尼梯田申遗取得了一系列进展。2004年与吉林高句丽、河南殷墟、澳门历史文化建筑群、广东开平碉楼、福建土楼同时被列为中国的世界遗产预备清单并得到世界遗产中心认可,2006年再次入选国家文物局公布审定通过的35家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重设目录。在两度进入申遗预备名录未果后,红河哈尼梯田2009年又一次被列入2011年申遗预备名录。与此同时,红河哈尼梯田还先后成为了云南省首家国家湿地公园和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保护试点。
二 哈尼梯田保护与开发的现状
在当地政府准备将哈尼梯田申报为世界遗产的时候,红河哈尼梯田却遭遇到了严峻的挑战。由于部分地方人口增长过快,梯田产出无法满足增大的需求,于是向森林要土地的情况开始出现,毁林开荒又导致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频频发生。同时由于生存语境发生改变,哈尼族传统文化面临失传的危险。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1972年通过的《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以下简称《世界遗产公约》),就是因为关注到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越来越受到破坏的危险出台的,因而要以国际公约的形式予以保护。[6]作为世界遗产中出现最晚的类别,世界文化景观遗产的申报也着重于保护,而其保护必须注重保护文化景观的原始形态。因此,红河哈尼梯田要想申遗成功,必须要保护好梯田及附着于其上的文化。为了加强保护红河哈尼梯田的整个生态系统和传统文化,红河州政府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区域自治法》、《云南风景名胜区管理条例》及有关法律、法规,结合地方实际,于2001年在第33次常务会议上通过了地方性法规《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红河哈尼梯田管理暂行办法》(以下称《管理暂行办法》)。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哈尼梯田的保护和管理,红河州于2002年初组织编制了《红河哈尼梯田保护总体规划》(以下称《保护总体规划》),2008年又组织专家学者对《保护总体规划》作进一步修改和完善。
在县级层面上,也制定了相应的地方性措施和法规。元阳县位处红河哈尼梯田核心区,也是红河哈尼梯田的申遗地。该县根据《管理暂行办法》制定了《元阳县哈尼梯田保护管理实施细则》,对县内哈尼梯田,尤其是核心区梯田及其文化的保护进行了较为细致的规定。2004年,元阳县制定了《元阳哈尼梯田核心区生态保护规划》、《元阳县哈尼梯田核心区水利规划提纲》以及《元阳县哈尼梯田核心区地质灾害防治规划大纲》等三个规划提纲,对哈尼梯田核心区的生态环境保护进行了规划。
《管理暂行办法》将红河哈尼梯田分成核心、保护和协调三个区,核心区包括元阳县境内的坝达、多依树、猛品、麻栗寨四个梯田片区,保护区包括元阳县境内的新街、胜村、牛角寨、攀枝花四个乡(镇)行政区域内的规划片区,协调区包括元阳、绿春、金平、红河县内集中连片,形成规模的梯田片区。后来当地政府对核心区作了调整,确定核心区范围是多依树、坝达、牛角寨、猛品等四个片区,共132平方公里,包括265个自然村,人口90758人。[7]核心区是红河哈尼梯田保护的重中之重,其保护的主要是梯田的生态结构、民族文化、农耕技术和梯田景观。
为了达到保护的目的,当地政府对人们的生产生活采取了严格的措施。按照《管理暂行办法》的规定,核心区的建设项目必须经过严格审批才予施工,对乱挖乱采、乱搭乱建的现象及时制止,继续申报地核心区生态环境,保持古朴自然的传统风貌。以核心区坝达片区的箐口村为例,在村内修建房屋得经严格审批才能动工,曾有当地主管部门领导的亲戚想在哈尼文化陈列馆旁修建房屋,但由于考虑到会破坏生态环境的协调性而没能获批。村民的生产生活也受到了严格的限制,有时甚至会因违法规定而受到处罚。2008年,村里有几户村民未经批准将自家种的树砍了几棵,因此而遭到了当地主管部门的处罚。由此可见,为了申遗而进行的保护对保护区内人们的生产生活进行了较为严格的限制。
从申报世界文化景观遗产的角度,红河哈尼梯田侧重于加强对梯田及其文化的保护和管理。同时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红河州在全国几十个自治州中经济总体水平比较靠前,但南北发展极不平衡,元阳、绿春、金平、红河等哈尼梯田所在县依然以传统农业种植为主,经济发展非常落后,发展现代工业又无任何基础和条件,申遗带来丰厚经济利益的实例告诉人们,申遗成功后的旅游发展是可以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的不多的选择,这样申遗从一开始就带有了非常明显的经济诉求的色彩。因此,当地政府在加强保护的同时还积极地对哈尼梯田及其文化进行了规模不等的开发。
元阳是开发哈尼梯田及其文化的重点县,该县以将红河哈尼梯田旅游打造成世界级品牌为主要目标。在具体开发中,元阳县重点建设了箐口哈尼族民俗生态旅游村,修建了元阳梯田文化广场,修缮了勐弄司署、龙上将山庄,新建了老虎嘴、多依树、坝达景点的旅游配套设施。箐口是展示哈尼梯田及其文化的重要窗口和发展哈尼梯田旅游的重要景点,其建设突出了哈尼传统文化的特色。经过建设,绕梯田修建的青石板路可供游客观赏梯田美景及梯田农耕生活,村内所有民居都恢复了蘑菇顶,新建房屋外部必须严格按照传统蘑菇房的式样建造,消失已久的水碾、水碓、水磨专门陈列了出来,经过培训的文艺队可以为游客表演哈尼族传统歌舞,神圣的小寨神林也被开发成游客赏玩的场所。毗邻的大鱼塘、胜村等村寨也开发了哈尼梯田旅游。为了扩大哈尼梯田旅游的影响,元阳县自2005年以来举办了三届“中国•红河哈尼梯田文化旅游节”,进行旅游宣传促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红河2009年哈尼梯田文化旅游节”期间,杨丽萍指导排演的大型原生态高原稻作农耕文化田野实景表演《哈尼梯田》让红河哈尼梯田更加得到了世人的关注。
红河哈尼梯田的开发和哈尼梯田旅游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当地的经济收入。以元阳县为例,随着以箐口、大鱼塘、胜村等村寨为主要景点的哈尼梯田旅游的发展,当地旅游收入呈现逐步增长的趋势。据元阳县旅游局数据统计,2008年全县接待国内外游客581876人次,旅游总收入38590.91万元。2009年10月1至10月8日,元阳共接待国内外游客30885人次,旅游总收入2291.05万元。据《红河日报》报道,2010年上半年元阳县共接待游客387332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总收入30693.95万元。[8]
三 还“文化持有者”话语权
红河哈尼梯田的申遗以及申遗成功后的保护都离不开生于斯死于斯的“文化持有者”。如果离开了这些文化持有者,那么作为文化景观的哈尼梯田将很快凋敝。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保护与开发的过程中,哈尼梯田的文化持有者的利益往往被忽视或关注度不够。只有还话语权予文化持有者,倾听文化持有者的声音,红河哈尼梯田的保护与开发才能更好地进行下去。
在红河哈尼梯田的保护与开发进行的同时,梯田的困境也正日益凸显出来。笔者2006年在箐口调查,与小咪古李虎生谈到梯田时,他叹了口气说,“梯田看是好看,可吃不饱肚子”。这句话的意味是很深远的。箐口村共有178户,865人,人均耕地面积为0.99亩,其中水田0.52亩,旱地0.47亩。村民以种植水稻为主,品种为传统的红米。红米的生长非常适应当地气候,但它存在生长期长、产量低的弱点。村里也引进过杂交水稻,但因不适合当地气候而没有得到推广。旱地上种植玉米、黄豆、马铃薯,由于受当地气候影响,这些作物产量不高。冰雹、寒潮、洪涝、泥石流等自然灾害也严重地制约着当地农业种植的发展。一年中,接近2/3的村民家有三四个月粮食不够吃。周边几个村子与箐口的情况也大体相似。
很明显,仅凭现有土地的产出,箐口及周边村寨的很大一部分村民连温饱生活都没达到。由于国家实行退耕还林政策,再加上当地为了申遗加强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通过砍伐森林增加耕地的方式也已经行不通了。其实,单单就是过度开垦而造成的泥石流、山体滑坡等生态问题也使得这种沿用了上千年的生产方式难以支撑箐口这些村寨新的发展需要了。于是以中青年为主的村民纷纷走出了村寨,以打工的方式向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新的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在这种状况下,哈尼梯田旅游的开发给文化持有者带来了新的希望。以旅游开发较早的箐口为例,当红河州政府于2000年投巨资将村子打造成“哈尼民俗文化生态村”时,村民大都持积极的态度。当时政府提供了部分资金,要求村内所有房屋都在外表上恢复为蘑菇房样式。在明白了旅游开发的意义后,村里的房屋很快都恢复了蘑菇房的外表。当地旅游主管部门还以村民为主体组建了管委会、文艺队,并以家户为单位组成卫生小组打扫公共卫生。在旅游开发的初期,村民们对哈尼梯田旅游的开发抱有极大的热情和希望。
虽然红河哈尼梯田的开发增加了当地的收入,但这些收入并没有真正地为文化持有者获得。以箐口为例,普通村民从哈尼梯田旅游中获得的收入主要为门票收入分红。2003年箐口共接待了游客11486人,门票收入114290元。2004年箐口共接待游客9557人,门票收入84185元。按照相关规定,门票收入的70%归元阳县旅游局,剩余的30%归箐口。根据这一规定,箐口2003年获得门票提成收入3万元,2004年获得门票提成收入2.5万元。这些收入也只有部分作为旅游分红分给村民。箐口村民2003年每户分到145元,其中还包括了打扫村寨公共卫生的50元工资。2004年村民们获得的旅游分红就更少了,此后每年每户从旅游开发中的收益都只有100元左右。即使是文艺队的成员,从哈尼梯田中获得的收入也并不多。箐口文艺队成立于2003年9月,最初每人每月工资仅为150元,2004年3月后试用期满的文艺队队员每月工资达到了300元,民间老艺人和管理人员的工资提高到了330元。但与外出务工的收入相比,这些收入只相当于打工收入的一半左右。
经过几年的发展,文化持有者并未从旅游中获得多少收益,于是开始冷漠对待甚至反对旅游开发。当村民发现从旅游中获得的收益几乎微不足道,而他们的生活却受到干扰,于是便采取了类似斯科特所描述的“弱者的武器”[9](P34-56)那样的方式进行反抗。一些村民采取当“黑导游”的方式,一些村民采取向拍照游客索要钱物的方式,还有一些村民则以散发谣言的方式来反对日益深入的旅游开发。而大多数文艺队员则选择了离开,自2003年以来,箐口文艺队经历了三次大的队员补充工作。
与对旅游开发相伴随的是,一些村民还对当地政府出于申遗目的而采取的保护措施进行反抗。从村民的角度来说,他们最关注的是申遗能否带来实质性的利益。在他们看来,旅游开发就是申遗,而当旅游开发并不能带来多少实质性利益时,申遗也就不再具有了诱惑力。为了申遗成功,当地政府制定了一系列的相关规章制度,对村民的生产生活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约束。依照村民的理论,当旅游开发并未给文化持有者带来多少好处时,这些约束就不再具有效力了。依照《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红河哈尼梯田管理暂行办法》等规章制度规定,核心区内禁止破坏原有自然环境或者改变原始景观风貌的活动。2008年,位于箐口磨秋场下方的几棵树被村里几户村民擅自砍伐了,因此遭到了当地主管部门的惩罚。
由于文化持有者并未从旅游开发中得到多少收益,因此越来越多的中青年村民依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村寨。对正处于申遗关键时刻的红河哈尼梯田而言,文化持有者的离开无疑是致命的。与文化遗产一样,红河哈尼梯田申报的文化景观项也非常注重文化持有者的地位。如果离开了文化持有者,即使勉强申报成功,文化景观遗产也将受到社会的批评。丽江古城因当地人的“离去”受到媒体的批评就是很好的注脚。而事实却是,部分哈尼梯田出现了抛荒现象,哈尼村寨“空洞化”现象日益严重。红河哈尼梯田的申遗必然也将因此而受影响。
对于梯田及其文化,作为文化持有者的哈尼族等各族人民无疑是有感情的。申遗背景下红河哈尼梯田的保护与开发过程中,文化持有者无论是选择离开梯田,还是由初期的遵守约束到最终的违反约束都是因为他们的经济诉求意愿被忽视或受重视不够。经济引起的问题最终只有通过经济的手段才能有效地解决,任何说教都无济于事。无论是保护还是开发,都应该倾听文化持有者的声音,重视文化持有者的经济利益。在哈尼梯田申遗保护与开发过程中,必须“还话语权予文化持有者”[10]。只有当文化持有者能够从梯田及其文化上获得生存和继续发展的资源,哈尼梯田才能够长期地“活下去”,红河哈尼梯田才不至于成为死形态的遗产。
注释:
①文化景观这一概念是1 9 9 2年1 2月在美国圣菲召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第1 6届会议时提出并纳入《世界遗产名录》中的,它代表《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第一条所表述的“自然与人类的共同作品”。截止到2 0 1 0年8月,中国有江西庐山和山西五台山两处世界文化景观遗产。
[1]《哈尼族简史》编写组.哈尼族简史[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 0 0 8.
[2]卢鹏.民俗在现代旅游中的经济诉求功能[J].中国国粹,2 0 0 9(1).
[3]朱祖希.中国的“申遗”与业已取得的成就[J].北京观察,2 0 0 7(1 0).
[4]晓东.中国申遗二十年之痒[J].中华遗产,2007(12).
[5]马翀炜.世界遗产与民族国家认同[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 0 1 0(4).
[6]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J].
[7]元阳县旅游局.元阳县旅游产业发展情况汇报(2009)[R].
[8]朱艳桃.元阳上半年实现旅游收入达3亿元[N].红河日报,2010-07-06.
[9][美]斯科特.弱者的武器[M].郑广怀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
[10]何明.“他者的倾诉”:还话语权予文化持有者,最后的蘑菇房[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On the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Hani Terrace from Cultural Holder point
LU Peng1,2LIU Jie-ting3
(1. College of Humanities Honghe University, Mengzi 661100,China;2. Center for Studies of Chinese Southwests’Border land Ethnic Minorities of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China;3.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theory teaching and research department,Honghe Uniuersity,mengzi 661100,China)
Honghe Hani terrace are created by Hani ancestors, which adapt to mountain life and still play a living role. It includes terraces and Hani culture. Hani terrace is being declared World Cultural Heritage because of economic demands.The local government is protecting and developing the terrace. However, cultural holders’ aspiration is ignored in the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Listen cultural holders’ voice and give them a certain right to speak can contribute to better 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Hani terrace.
Cultural holder; Hani terrace; protection; Development
C951
A
1008-9128(2011)05-0005-04
2011-06-02
2009年度云南省教育厅基金项目(09Y0421)。
卢鹏(1980-),男,湖南平江人,在读博士,红河学院首批中青年学术带头人后备人才。研究方向:民族问题研究。
[责任编辑 张灿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