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窥电影艺术欣赏中的语词默会

于翠红,张拥政

（1.山东工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山东 烟台264005；2.山东工商学院 大外部，山东 烟台264005）

管窥电影艺术欣赏中的语词默会

于翠红1,张拥政2

（1.山东工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山东 烟台264005；2.山东工商学院 大外部，山东 烟台264005）

电影艺术，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产品，其语言的使用是动态的。在带给人们精神愉悦的同时，会潜在地激发观者的注意、思维、记忆和信息处理（语言分析）等方方面面对相关词汇进行理解、内化和整合，从而产生语词默会。

默会知识；电影欣赏；语词；语境

自20世纪80年代，大量的国外译制片开始涌入中国电影市场，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普及和外语学习者的不断增加，欧美电影更是走进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在带来丰富的视听觉享受的同时，也逐渐演变为一种全新的学习方法，为外语学习者广为接收。电影中的主要语言形式是对白，具有典型的口语特征，简洁通俗富含大量时代性鲜明的新词汇。电影欣赏过程中，语词默会知识的产生往往取决于人们头脑中已有的主观审美能力和能动作用开发的高低，需要学习者投入丰富的情感和敏锐的感觉。

一、默会知识概述

长期以来，人们普遍认为，学生所要学习的知识主要来自于教师、书本和课堂，英语词汇教学也大多以课堂作为主阵地，通过指导学生刻意地背记单词，如背词汇表、做词汇练习等来学习。教师多注重学习者词汇学习的积累性，而不太关心如何发展其词汇能力和词汇学习的增效作用（synergistic effect）[1]。然而经常有这样的情况：学习者在从事其它活动，如阅读文章、听力和影视欣赏时，其注意力并非在背单词上，却附带习得了很多词汇，即默会。

“默会”这一概念是由英国思想家M.波兰尼在其1958年出版的《个人知识——迈向后批判哲学》一文中首次提出的。在波兰尼看来，人们认知事物的过程中一般由两种意识交替或共同起作用：集中意识和辅助意识。“集中意识（focal awareness）必定是有意识的觉察，而辅助意识（subsidiary awareness）则可以有各种不同的意识深度”[2]。外语学习离不开对语言“字、词、句的音形义等细节”的学习[3]，这些在波兰尼看来属于辅助意识，是为集中意识服务的。他还把人类大脑中的知识分为两类：明确知识和默会知识。所谓明确知识就是指可以言传的，可以用文字表述的知识；而默会知识则是人们通过身体的感官或理性的直觉而获得的，指不能言传不能系统表述的那部分知识。“我们对词语所表示的事物的知识大部分是会通过经验得来的……我们所知道的多于我们所言传的。”[4]那些未被表述的知识，像我们在做某事的行动中所拥有的知识，则是默会知识。[5]

默会知识自波兰尼提出以来受到了来自各个领域学者的关注。斯腾伯格[6]从心理学角度认为默会知识反映了个体从经验中学习的能力以及在追求和实现个人价值目标时运用知识的能力。日本学者野中郁次郎（Ikujiro Nonaka）[7]从知识管理和价值的角度认为默会知识不仅隐含在个人经验中，还涉及个人信念、世界观、价值体系等因素。外语词汇学习过程中经常出现的个体差异并不能用一种明确的语言或概念加以肯定或否定，而需要 “无声”的领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悟性”，即把默会知识放在自己的世界中去体验，或者把自己放在默会知识所产生的环境中去经验。“所有的知识不是默会知识就是植根于默会知识。”[2]

二、电影艺术欣赏中语词默会的可行性

从调查数据上看，大学生作为一个集学术品味和文化意识于一身的特殊群体，是现代电影最理想的受众群。以“专业的热忱而义务鼓噪”的“中国电影拉拉队”的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就是最好的明证。张燕、袁红波等[8]针对第八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进行调查分析报告显示，绝大多数大学生对电影是非常感兴趣的。“每年看电影的总数在16部以上的”占所有被调查大学生的50.9%，考虑到利用因特网等其他媒体接触电影的因素，这个比例还要高。调查同时显示绝大多数大学生对好莱坞电影和欧洲电影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当代大学生密切地接触欧美电影，并对之抱有极大地热情。若把电影艺术欣赏与外语词汇识记结合起来，可充分发挥感官大脑的作用，创造一个摆脱母语羁绊，调动眼、耳、口、大脑甚至整个身体对语词的综合反应，有效激发个人词汇学习的自主性与创新性，从理论和实践上讲，都是可行的。

首先，电影影像作为一种“言说”，与任何人类“言说”一样，具有自己的表意目的、表述技巧和表达效果.[9]与普通视听说教材相比，由于利用了丰富的资源，生动的语境，电影能够一定程度上解决词汇内容过于知识化、抽象化的问题，缩小学生与词汇的距离。另外，国外原声电影语言纯正地道，发音清晰准确，借助电影中人物的表情、肢体语言等，学习者会下意识地对其中的语音、语法、词汇等知识进行理解、赋意和运用，并积极地根据语境场景猜测生词词义，有利于默会知识的实现。

其次，随着校园网络、BT网站的发展以及下载软件的不断完善，人们可以极为方便的接触欧美原版电影。很多情况下，还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影片的中英文发音和字幕，播放媒体的强大功能让人们既可以大段欣赏，也可以小段精看。这样不仅有机会在实践中检验所学到的知识，而且还会从中获得审美体验，激发词汇学习的热情。

下例为电影《简爱》中，当简发现罗切斯特先生有个精神失常的妻子后，打算永远离开时，罗切斯特对简的一段真情告白。

Rochester:So come out at last.You shut yourself in your room and grieve alone.Not one word of reproach.Nothing.Is that to be my punishment?I didn’t mean to wound you like this.Do you believe that?I wouldn’t hurt you not for the world. What was I to do?Confess everything I might as well have lost my life.

罗切斯特：总算出来了。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伤心。一句责难的话也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对我的惩罚？我不是有心要这样伤你，你相信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我怎么办？都对你说了我就会失去你，那我还不如去死。

在剧情的渲染下，人们会更加深切地体会简发觉被最心爱的人欺骗后的悲痛 （grieve）和罗切斯特不能和盘托出（confess）的苦衷。“reproach”（责难、批评）较之criticize和blame更准确地反映了罗切斯特对简的愧疚和挽留。与此同时，对might as well这一频繁出现在英语句型训练中的情态动词的用法也能轻松掌握。而这些词汇仅仅依靠死记硬背掌握起来是很困难的。

三、默会实现的条件

对影片艺术进行观赏需要视听觉并用，即听话语，看画面。人物语言与画面语言往往一瞬而过。在这种情况下，电影情节作为动态的语境将对词汇作出一种积极观照，唤醒观者的自觉意识，努力将观看影片的审美经验转化为语言的理解和剧情的把握上来，为语词的默会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但是单纯的电影欣赏不能很好地促成语词默会，它的发生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

首先，有效的语词默会是以学习者已经拥有一定的词汇量为前提的。由于词汇认知是一个由最初简单的词汇识记逐渐衍化为复杂的语义网络的过程，一定的词汇量可以帮助学习者清楚地把握单词的多重意义及具体用法，提高对影片语言和情节理解的准确性。丰富的词汇信息网络还有助于提高学习者在影片欣赏过程中对词汇语用知识的敏感度，增强利用语境准确猜词的能力。否则满篇生词不仅无助于促成默会知识的产生还会挫伤学习积极性。

其次，选择合适的电影非常重要。当前，大学生们几乎可以在网络上找到自己想看的任何一部电影作品。但并不是每一部影片都适合进行默会训练。开始阶段建议选择发音规范并配有中英文字幕的经典影片，如Sound of Music《音乐之声》，Forest Gump《阿甘正传》，Pearl Harbor《珍珠港》以及Rain man《雨人》等。也可以选择时下比较流行的美国情景剧Friends《老友记》和英国情景剧Coupling《冤家成双对》。学习者可以先利用中文字幕配合外语原版发音熟悉剧情，然后调换成英文字幕进行语言核对，逐渐地就可以抛开字幕直接进行欣赏了。训练初期，不要强求自己每句话都听得懂。如果一次不能够完全看完整部影片，也可以将之分成几个部分进行精听精练，模仿影片人物中的发音和语气。久而久之，便会掌握大量的词汇信息。因为默会知识是从结构性知识中生成出来的功能性知识，“在把注意力集在一个整体时，就能够附带地觉知它的部分”[2]。

另外，学习者的情感因素也很重要。学习者的情感状态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学习行为和学习结果。[10]笔者曾就电影欣赏和语言学习做过相关调查，有近一半的大学生认为观看外文原版电影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外语学习，但他们不会选择反复欣赏“精看”一部影片，因为这要求较大的投入量。诚然，由于正常的、不影响交际的二语理解 （解码）和产出 （编码）要求自动化的信息激活、提取、匹配以及监控等，因此开始阶段工作量会比较大，进展也较为缓慢。但词汇能力发展意味着学习者激活并提取词汇信息应该由控制性加工发展到自动化加工，不仅加工速度会逐步加快，词汇信息加工过程对注意力的要求也会在一定程度上逐步减少。[11]之后便可尝试对影片进行“泛看”了。

总之，外语学习不能单独依靠教师的讲授，更需要语言的大量接触和生活的积累。以视听语言为强大武器，以感官刺激为最大体验的外文原声电影，无疑会为语言学习带来感性愉悦和领悟愉悦。

四、总结

外语词汇学习需要高度语境化的信息输入，以获取具有真实感的语音、词义和用法等方面的词汇信息。仅靠课堂环境很难保证信息输入的质和量。外语原版电影恰好可以弥补这一缺陷。学习者面对电影输入所表现出来的学习动机有利于激活已有已有词汇的语义信息，调动默会知识的全部积累，并通过信息加工与已有信息、知识相联系形成词汇信息网络，融会贯通，在艺术欣赏中体验、内化，进而提高整体的外语能力。

[1]陈万会.中国学习者二语词汇习得研究[M].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8.85-87.

[2]M·波兰尼.许泽民,译.个人知识——迈向后批判哲学[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0.78.

[3]姚敏.默会知识论视阈下的英语教学[J].怀化学院学报，2008，(6): 110.

[4]顾泠沅,易凌峰,聂必凯.寻找中间地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3,(6)：315-322.

[6]郁振华.波兰尼的默会认识论[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1,(8).

[7]周泓,张庆林.斯腾伯格的智慧平衡理论述评[J].心理科学,2001,(2): 228-229.

[8]野中郁次郎.陈洁,译.知识创新公司[J].南开管理评沦,1998,(20):1 5-21.

[9]张燕,袁红波,关迎春,毛琦,陈念群.大学生与中国电影——第八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调查分析报告[J].学苑新语,2001,(4)：89.

[10]李显杰.电影修辞学：镜像与与话语[M].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导言)：1.

[11]Arnold J.Affect in Language Learning[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

[12]张文忠,吴旭东.课堂环境下二语词汇能力发展的认知心理模式[J].现代外语,2003,(4):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