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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的“回忆说”与知识来源

2011-08-15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1年11期
关键词:德罗苏格拉底柏拉图

王 萍

(平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甘肃 平凉744000)

柏拉图的“回忆说”与知识来源

王 萍

(平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甘肃 平凉744000)

柏拉图在回答普遍知识的来源问题上,提出了“灵魂回忆说”。“回忆说”将知识的来源从对象转移到了心灵自身,在认识领域中引起了一场变革。“回忆说”是柏拉图在其思想发展一定阶段上所持有的一种认识论,也是其最具代表性并对后世产生了重大影响的认识论,这不光因为它规定了先验性的基本原则,更主要的是为人类探讨知识的来源与途径问题提供了一条思考之路。

柏拉图;回忆说;知识;来源;途径

在古希腊,哲学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视为是一种探求自然、人生和思维的本真的“爱智慧”活动,它要求从事这种活动的哲学家对人对己有一种批判的精神。因此,“任何意见、观点无论它已经有过怎样的论证,被认为多么正确和权威,人们都可以根据一定的理由和方法向它质疑,给予审查批判。”[1]在苏格拉底之前,伊奥尼亚学派以某种具体的物质元素作本原解释世界,探求宇宙具体的“始基”;南意大利学派以数和数的结构为本原来解释宇宙,在自然的量和“逻各斯”中寻求万物的本原。而苏格拉底则要求将哲学的研究从探求宇宙的“本原”拉回到身边的社会,对身边的家庭、城邦、社会进行探求,要“认识自己”。因此,他认为,一切知识的基础不是感觉而是理性的和概念的。柏拉图在发展苏格拉底思想与总结过去各派哲学的基础上,思辨地提出了自己关于知识的学说体系。

柏拉图在早期的对话《拉凯斯篇》、《吕西斯篇》、《卡尔米德篇》、《欧绪弗洛篇》等,中期的对话《美诺篇》、《斐多篇》、《会饮篇》、《国家篇》和后期的对话《泰阿泰德篇》、《智者篇》和《蒂迈欧篇》等中,就认识的来源、对象、过程、主观能动性、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关系、认识的手段和目的、检验真理的标准等问题,进行了系统的探讨。而且,“在柏拉图的对话中,认识论和本体论问题,既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又是处在分化过程中,各自开始成为一个独立的完整的哲学学科。”[2]64因此,我们研究探讨柏拉图关于知识来源以及途径的思想,要通过对其文本的解读来把握他的理论学说。

一、知识来源于天赋

柏拉图依靠“灵魂不朽”和“灵魂轮回转世”观念,提出了“灵魂回忆说”。在柏拉图看来,人的心灵并不是完全空白的,它先天就具有知识。在感知某个事物之前,我们的灵魂在出生前就已经知道了它。因此,他认为知识不是由对象在心灵中产生的,而是心灵自身的产物,我们所拥有的知识、理性认识是不死的灵魂所固有的,而学习、认识等无非是灵魂回忆起它前世固有的知识而已。在这里,柏拉图将知识的来源从对象转移到了心灵自身,在认识领域中引起了一场变革。范明生先生指出,柏拉图主要是在中期的对话《美诺篇》、《斐多篇》、《斐德罗篇》中,阐述了回忆说的基本思想。

1.在《美诺篇》中,柏拉图认为,知识得自天赋,是不死的灵魂所固有的,人们所谓的学习、认识,无非回忆灵魂生前固有的东西而已[2]78。柏拉图关于知识的这种来源与当时古希腊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不朽的传统观念有着紧密联系。柏拉图以这种传统观念为基础展开对“回忆说”的论述。柏拉图《美诺篇》中的回忆说主要包括:“①灵魂是不朽的。②不朽的灵魂多次降生,见到过这一世界及另一世界存在的一切事物,所以具有万物的知识。③既然有知识,那么灵魂当然可以回忆起来。灵魂本来知道一切,而万物本性又是相近的,因此,我们通过回忆某一事情,就可以发现其它一切。④回忆某一件事情的过程,也就是学习过程。”[3]通过对回忆说的这样表述,柏拉图得出了有关知识来源的结论:“探索和学习实际上不是别的,而只不过是回忆罢了。”[4]507“人们必须勇敢地尝试着去发现他不知道的东西,亦即进行回忆,或者更准确地说,把它及时回想起来。”[4]517

值得注意的是,柏拉图在《美诺篇》中所说的“回忆”,是具有特别含义的。希腊文anamnesis词前的ana有由下向上和上升等意思,mneme则是觉察、意识到、回忆。这个词的意思表示:柏拉图认为灵魂本来有某种知识,现在忘记了,成为不觉察的状态,要将它想起来,再提升到意识上来觉察它,也就是重新发现它,这就是回忆[5]670。正是在对“回忆”这样一种理解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充分理解柏拉图在《美诺篇》中所揭示的回忆说其实就是告诉我们:灵魂本来就具有一切知识,知识并不是从外部世界得来的。那么,灵魂又是如何得到知识的呢?柏拉图用灵魂不灭和轮回的思想对知识是在灵魂降生之前就已经学习到做了说明。但如果要追问灵魂在生前是如何学习到的,是不是从外部世界学习到的问题,柏拉图仍然否认这一点。实际上,柏拉图所讲的也不是最原初的发生学意义上的,他所坚持的“只是真正的知识不是从外部世界的经验中得来,而是灵魂先前已经具有的。这就是先验论,是一种最天真朴素的先验论。”[5]680

2.《斐多篇》中的回忆说:对灵魂拥有知识的论证。在《斐多篇》中,苏格拉底通过用乐器、朋友等举例说明回忆,当一个人回想某一事物时他必然在某个时候已经先知道了这个事物,回忆是以被回忆的内容业已存在为前提的。苏格拉底认为:“当一个人看到、听到或以别的方式知觉到某一事物时,他不仅知道了这个事物,而且也知道了某一其他事物,而关于它的知识是和前一事物不同的;这就是说他回忆起那个他想到的事物了。”[5]705在这里,《斐多篇》中的回忆说是对《美诺篇》中回忆说的继续,《斐多篇》在开始引入回忆说时所做的证明,其实就是在《美诺篇》中对回忆所做实验的重新描述。

重要的是在《斐多篇》中,柏拉图对知识是灵魂所固有的看法进行了论证。他认为,我们一生下来就能看、能听、能进行其它感觉活动。而在进行感觉活动之前,我们的灵魂就拥有相等或不相等的理念。当人们在进行视、听或使用其它感官进行感知某个相等与否的个体事物之前,就必须已经在某个地方获得关于相等本身的知识,否则人们就无法判断感觉到的两个个体事物是否是彼此相等的,因此,我们在出生前就必然已经拥有这种关于相等的知识了。概括讲,就是柏拉图认为所有的理念都是我们在生前就知道的,我们在出生时遗忘了它们,随后又通过感官的运用来再次获得它们,即回忆起我们本来就固有的知识。因而,柏拉图得出结论:“理性认识,一般、本质、绝对、理念的知识是不朽的灵魂所固有的。”[2]79

3.《会饮篇》、《斐德罗篇》中的回忆说。《会饮篇》主要描写了一系列私人聚会中的发言主题——爱,从低到高各种等级的爱。虽然文章中关于讨论爱的许多发言貌似不同,但它们却合起来构成了柏拉图一个重要的系统思想,即真美善的统一。因此,《会饮篇》的主题表面上是讨论爱,实际上是讨论了真、美、善的统一问题。《斐德罗篇》主要描写了苏格拉底与斐德罗的交谈,交谈仍以爱情为主题。在《斐德罗篇》中,文章提出了爱情是一种“迷狂”的学说,这对《会饮篇》中对爱情的讨论有了发展,但最终还是归结到了认识“美的理念”,达到真美善的统一。

尽管《会饮篇》、《斐德罗篇》的主题都是对“爱情”的探索,但这两篇对话都探讨了灵魂在进入肉体之前如何认识理念,即获得知识的问题,因而与《美诺篇》和《斐多篇》又是相互关联的。《美诺篇》、《斐多篇》都肯定灵魂是在生前获得对理念的认识,但灵魂在进入肉体之前是怎样认识的呢?这个问题实际上在《会饮篇》与《斐德罗篇》中得到了论述,因而柏拉图的回忆说在《会饮篇》与《斐德罗篇》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论述,但这种论述与前两篇文章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主要是讲回忆的过程,也就是人获得知识的过程,这其实更多的已经不是我们所认为的知识来源问题了,而是人获得知识的途径或过程的问题。

二、人获得知识的过程就是“回忆”

对于人们通过“回忆”来复得知识的途径与过程,柏拉图在不同的文章中做出了不同的论述。

1.“理智助产术”与“知识就是回忆”。柏拉图认为,人的灵魂先天就具有知识,但在出生后由于种种原因却把它丢了,只要我们遇到适当的对象,做出一定的努力,就可以把这种知识回忆起来。在《美诺篇》中,他为了论证“知识就是回忆”这一学说,凭借他的“理智助产术”,促使一个未受教育的童奴在反复诱导下,回忆起童奴自己灵魂中固有的勾股定理的知识。这里童奴的回忆过程也就是获得知识的过程,是通过苏格拉底恰到好处的提问即“理智助产术”而得到的。因此,柏拉图认为:“如果关于实在的真理一直存在于我们的灵魂中,那么灵魂必定是不朽的,所以人们必须勇敢地尝试发现他不知道的东西,亦即进行回忆。”[4]517由此可见,对知识的回忆是须借助一定条件的,而且这种获得知识的途径是有一定过程的。

2.对知识的回忆是离不开感觉的。在《斐多篇》中,柏拉图认为,如果人们在生前就获得了的知识,在出生时却忘掉了,那么在出生后,通过人们的感觉才能使人们生前固有的知识复得。他指出,人们凭借视觉、听觉或其它感官感觉到一种可感的东西时,通过这种感觉,人们就可以将灵魂中另一种已经遗忘掉的、但却与这种感觉到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唤醒,即唤醒知识。虽然这里强调了感觉在回忆过程中的作用,但对回忆过程仍讲的不很具体。在《会饮篇》中,柏拉图通过论述对“美”的理念的回忆过程描述了回忆的“途径”:第一,从一个美的形体知道它孕育着美妙的道理;第二,在许多个别形体美中见到美的形式;第三,认识到心灵美高于形体美;第四,领略到人的行为和国家制度的美;第五,认识到各种学问知识的美;最后,上升到有了它,一切美的事物才成为美的永恒的、绝对的美本身,即美的理念。通过对这个过程的论述,柏拉图说:“人的认识过程,是由感性上升到理性、由个别、具体可感事物,上升到一般抽象普遍概念,最后上升到绝对理念。”[2]81

通过柏拉图在不同篇章中对回忆说的论述我们看出,随着回忆说的发展,理智的成分越来越重。正如范明生指出的:“柏拉图在肯定人是生而知之的同时,并不摒弃学习,恰恰相反,他倒是对认识过程,对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过程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后,肯定学习的作用的。这样,在柏拉图的中期认识论中就出现了一种非常矛盾的现象,在研究具体的认识过程时,实际上作出了带有辩正含义的唯物主义的理解;但在进行总体的解释时,却是彻头彻尾死抱住宗教神秘主义色彩很浓的先验论不放。”[2]80因而,回忆说是柏拉图在其思想发展的一定阶段上所持有的一种认识论,这一认识理论在其思想体系中是存在着矛盾的。而且后来随着柏拉图理念论思想的不断变化,他的认识论也经常发生变更,尽管这样,在他所有关于认识的理论学说中,回忆说是最具代表性并对后世发生了重大影响的,不光因为它规定了先验性的基本原则,还主要是为人类探讨知识的来源与途径问题提供了一条思考之路。因而,柏拉图的回忆说对探讨知识来源问题是具有积极意义的。

[1]杨适.古希腊哲学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16.

[2]范明生.柏拉图哲学述评[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

[3]余纪元.论柏拉图的回忆说[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88,(1).

[4]王晓朝译.柏拉图全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5]汪子嵩.希腊哲学史(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责任编辑:姚 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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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1-6531(2011)11-0063-02

王萍,女,甘肃静宁人,平凉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团委书记,讲师,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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