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在朱熹继承二程思想中的作用
2011-08-15韩丽红
韩丽红
杨时在朱熹继承二程思想中的作用
韩丽红
杨时作为二程的学生,是“洛学”南传的关键性人物,他在沟通二程与朱熹思想方面发挥着承上启下的“桥梁”作用。从朱熹对天理论理学、道统思想、二程经学和“四书”学的继承方面,阐述了杨时的承上启下作用。
杨时;洛学;闽学;朱熹
程颢弟子盈门,杨时是少数被器重者之一,程颢在他身上寄托了“传道东南”的希望。杨时后来转师程颐,遂有程门立雪尊师重道之佳话。二程逝世后,杨时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传播洛学的责任。他一方面辗转东南,兴教立学,积极传播二程洛学;另一方面又著书立说,阐发二程的思想学说[1]。后人颂扬杨时,“独推先生之学最纯,先生之道最笃,其上接濂洛之传,下开罗(豫章)、李(延平)、考亭(朱熹)之绪者”[2]。杨时在传播二程理学、开启朱熹闽学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一、继理传洛,沟通二程与朱熹思想
宋明理学以理名学,理是宋明理学的核心范畴。在佛教盛行、儒学式微和社会大动荡之后思想失向的时代背景下,二程以儒家伦理为本位,批判借鉴佛老之学,把儒家伦理学与哲学本体论统一于“理”,创天理论哲学,从而大大提高了传统儒学的哲学思辨水平,有力地抗御了佛道宗教文化对世俗儒家文化的冲击。
作为洛学一派的重要人物之一,杨时继承和发扬了二程的理学思想。杨时在本位论方面主述二程理学,坚持以理为本,认为理是宇宙万事万物的最高准则,理先存在于天地万物产生之前,是产生天地万物的根源。 杨时说:“盖天下只有一理”[3],“一以贯之,只是一个自然之理”。又说:“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幽明本一礼。”封建社会的伦理纲常,都本源于这个理,这个理贯穿于一切事物之中。“有物必有则也,物即是形色,即是天性。”每一个事物都由理产生,每一事物也就体现了完备的“理”。由此可以看出杨时对程颐理一元论的继承和发展。杨时的理是独立于客观事物之外的精神实体,它不依赖于人的意识而存在,但人们必须按照理的原则行动[4]。
二程创立的天理论哲学深刻反映了时代思潮的本质,朱熹以服膺天理论为己任,这是程朱之间最大的一致,也是双方共同影响中国文化最主要的方面。二程与朱熹之间所以能形成如此“默契”,其中最大的功臣莫过于杨时。杨时的理学思想基本上是在二程洛学的论域中对洛学的继承与发挥。他在继承中既突显了二程洛学的话语主题,又展示了大程与小程的思维路向分歧,流露出自身的思维取向。如他强调理本气化、重视分殊之用、关注静中体验未发的内向直觉思维等,体现了对洛学的发展。朱熹在建构自己思想体系的过程中,选择了杨时的理一元论的思想,也就接受了二程的天理思想,以天理论作为自己的理学体系的核心,并在此基础上加以创新发展。正因为朱熹对二程天理论哲学的继承,才使得中国思想史上程朱理学一派得以形成。杨时对洛学的承继与发挥,既为朱熹上承二程为儒学正脉,促成跨越近百年的程朱理学前后辉映之势铺垫了必不可少的学脉渊源,同时也为朱熹闽学话语体系与哲学系统的建构开启了思路,奠定了基础[5]。
二、承上启下,为朱熹思想体系的形成作准备
道统论作为理学思潮的重要构成,在程朱理学思想体系里占有重要地位。由于二程本人生前遭排斥,其学被禁,其道统思想未能广泛传播。百余年之后,至朱熹时,其所传之道又晦而不明。朱熹在《又祭张敬夫殿撰文》中说,因二程的弘扬,“道乃抗而不坠”,然而,“今未及乎百岁,士各私其所闻,己不胜其乖异”(《朱文公文集》卷八十七)。面对二程所传之道未能得到广泛认同,士人各私其所闻的情况,朱熹起而继承二程的道统思想,充分肯定二程在道统中的重要地位。朱熹在引述程颐为其兄程颢所作《墓表》之后指出,程氏“以兴起斯文为己任,辨异端,辟邪说,使圣人之道涣然复明于世。盖自孟子之后,一人而已”(《四书章句集注》第377页)。他认为圣人之道是经程氏兄弟之手而得以复明于世。他说:“吾少读程氏书,则己知先生之道学德行,实继孔孟不传之统。顾学之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朱文公文集》卷七十八)[6]322
二程与朱熹的思想体系是一脉相承的,但在时间上却有一段距离。程颢卒于北宋元丰八年(1085),程颐卒于北宋大观元年 (1107),朱熹出生在建炎四年(1130),程颐死后 20 多年朱熹才出生[1]。 那么,朱熹是如何最终接受道统思想的呢?这不得不让我们联想起杨时来。确实,正是杨时在朱熹与二程之间充当了“无形的佛手”,沟通了两个时间跨度如此之大的“思想”交融。理学道统论始由二程确立,但二程在道统中的地位则是由朱熹所肯定。杨时对二程道统思想及二程洛学的传承,为朱熹思想体系的形成作了准备。
三、牵桥引线,为《四书章句集注》提供思想资料
在经学史上,重义理,还是重考据,是宋学区别于汉学的一般特征。二程提出 “由经穷理”、“经所以载道”,强调道存在于儒家经典之中,而不存在注疏之中,治经学的目的是为了明理,因此重视对经书义理的阐发,这是对前代笺注经学的革新。在中国经学的发展史上,以理学思潮为主体的宋学最终取代了汉唐经学,成为经学发展的主流,这与“四书”取代“六经”作为经学的主体分不开。在这个过程中,二程开风气之先,重视和推崇“四书”,认为“四书”集中体现了圣人作经之意,圣人之道载于“四书”,要求学者以治“四书”为主、为先,从中阐发义理。“四书”既治,则“六经”可不治而明,从而奠定了“四书”及“四书”学在经学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6]333。
杨时追述二程遗训,一生讲学著述不倦,著有《中庸解》《论语解》《礼记解》《周礼解》《易解》《书解》《经筵讲义》《春秋义》《孟子义》《校正伊川易》《三经义辨》《字说辨》《日录辨》等。杨时尤其重视《中庸》和《大学》,认为《大学》是学者入门之书,《中庸》是高明之书。他说:“高明即中庸也。高明者中庸之体,中庸者高明之用耳,高明亦犹所谓至也。”“余以为圣学之所传,俱在此书。”“《孟子》之书,其源盖出于此。”他的大量著作,一是用于在南方宣扬、普及孔孟儒学思想,一是为了阐发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之道的“真谛”。朱熹在《四书章句集注》中引用杨时之论计73条。杨时的论著对朱熹的代表作《四书章句集注》的成书提供了思想资料[4]。朱熹继承二程的“四书”学,以毕生精力著《四书章句集注》,以“四书”及“四书”义理之学取代“六经”及“六经”考据之学作为经学的主体,以义理解释儒家经典,这对中国经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朱熹继承二程的思想,强调通经目的是为了求理。尽管朱熹对二程不重训诂的义理经学有所扬弃,但以阐发义理为治经之最高目标,仍是朱熹对二程经学的继承,同时表明杨时的论著对朱熹思想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一言以蔽之,朱熹对二程经学、“四书”学的继承,杨时在二者间发挥“牵桥引线”作用,客观上为朱熹《四书章句集注》的成书提供了丰厚的思想资料。
朱熹还继承了二程的“性即理”思想、格物致知论、公私义利观、理欲之辨以及对佛道二教的批评等。在涉及中国文化的诸多方面,朱熹较为全面地继承了二程的学术思想,并加以发展,集其大成,使程朱之学在思想史上产生了重要影响。由洛学到闽学的发展过程,正是朱熹集宋代理学及宋学之大成,理学思想体系日益丰富、成熟、完善,更加精致,富于理论思辨性的过程。
四、结语
总之,朱熹对二程天理论理学、道统思想、经学及“四书”学思想的继承,杨时在其中都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杨时对二程思想的继承及对二程洛学的传播,客观上为朱熹的思想体系的完备提供了前奏源泉,间接造就了一代理学集大成者。杨时为洛学的南传及闽学的开启做出了自己应有的历史贡献。
[1]张品端.论杨时在洛学到闽学中的作用[J].武夷学院学报,2010(1).
[2]张伯行.杨龟山先生全集序[G]//正谊堂全书:第6卷.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116.
[3]杨时.杨龟山集[G].北京:中华书局,1985.
[4]黄夏玉.略论杨时与闽学[J].黑龙江史志.2009(2).
[5]刘京菊.杨时承洛启闽的理学思想[J].中国哲学史,2008(1).
[6]蔡方鹿.朱熹与中国文化[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2.
B244.6
A
1673-1999(2011)03-0025-02
韩丽红(1985-),女,福建南平人,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福州350007)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2010-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