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物特征探颐《呼啸山庄》中的宗教寓意

杨 莉

从人物特征探颐《呼啸山庄》中的宗教寓意

杨 莉

小说《呼啸山庄》充分展现了艾米丽·勃朗特对宗教精髓的领悟与阐释。从宗教角度分析了小说中的人物性格，并通过相应的例证分析了作品中人物的语言特征和内涵，探讨了宗教背景对作者创造过程的影响以及作品中潜藏的宗教含义。

宗教；影响；寓意；现实

宗教文本是西方文明的核心代表，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西方世界所特有的语言才得以产生。我们从《呼啸山庄》中人物的性格不难看出，他们的语言与思维方式已经超出宗教传统的范围。诚然，宗教之于语言与思维方式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宗教中包罗万千的文化特征，使宗教本身以另一种独特的文化“万花筒”形式展现在世人眼前。这一现象也根植于艾米丽·勃朗特的小说中，她将束缚在宗教社会中的人们的潜能激发了出来，同时又巧妙地将宗教融入到个人与社会中。

艾米丽·勃朗特出生在一个牧师的家庭，因为生活在19世纪，她的作品难免会有宗教的特征与场景，但是评论家们很少在宗教的框架内对她的作品进行阐释。正如与她同时代的其他作家查尔斯·狄更斯等一样，艾米丽·勃朗特的离去并不意味着传统宗教意义上的死亡，而被视为一个时代的衰落。

一、创作的时代背景

（一）社会背景

随着资本主义制度的进一步确立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各种各样的人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密，各式各样的生活方式也同时出现。资本主义的生产和社会关系使得人的地位、名声变化莫测，生浮沉降随时都可能发生。阶级的分化、宗教的扭曲、金钱的作用、人情的淡泊、世态的炎凉、社会的纷繁、生活的多变使得19世纪的现实生活成了文学家们关注和描写的重点［1］361。在这个时期，评论家们倾向于从文学作品中发现其宗教意义，因为没有其他任何主题像宗教那样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此时，宗教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道德层面，而不是其神学意义方面。艾米丽·勃朗特所崇拜的上帝是一位大公无私的仲裁者，因为对于她来说，宗教上的满足感是其个人精神及其在自然界中所发现的永恒精神的结合［2］123。

（二）英国的宗教分布局势

在艾米丽·勃朗特生活的时代，英国的基督教信仰呈现出多样化的态势，绝大多数爱尔兰人信奉天主教，但在贝尔法斯特，尤其是在中产阶级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长老会的教徒，绝大多数的苏格兰人也是长老会的教徒，隶属于苏格兰教堂。还有一些人不信奉英国国教，如浸理会教友、卫理公会教友。各个宗教派别内部的斗争进一步加剧了这场宗教骚乱，虽然很多人曾误以为这些混乱仅仅由英国国教内部引起的。此外，19世纪兴起于英国基督教圣公会内的牛津运动，以牛津大学为中心，旨在反对圣公会内的新教倾向，标榜恢复传统的教义和礼仪［3］1299。教徒们大力提倡回归到圣经中每个词所蕴涵的自由信念。既然在那个时代宗教已经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那么人们绝对可以义无反顾地相信宗教信念会一直影响着一个社会的思维方式以及它所代表的价值观。

（三）纷繁交织的宗教环境

艾米丽·勃朗特自身的宗教经历在那个时代是非常典型的，同时由于这个经历的完整性而使它成为一种特定标志。作为勃朗特姐妹中的一员，她从一出生就与宗教结下了不解之缘。作为牧师的孩子，她无法自主地选择宗教信仰，只能默默接受，她也无法决定宗教在自己的生活中所占的比重，因为宗教是她生活的中心，一切都必须以宗教为前提。

（四）耳濡目染的宗教影响

艾米丽·勃朗特的父亲名叫帕特里克·勃朗特，除了有时候脾气比较急躁以外，他是一位十分风趣的智者。他在英国剑桥的圣约翰学院接受教育，这个学院隶属于英国的福音教派，该教派主张人们应该从心底由衷地感受到基督教的存在，人们的生活应遵循基督教提倡的道德准则。帕特里克不仅拥有高度的思想觉悟，并用他的实际行动深深地感染着他的孩子们。艾米丽真切地感受到了当时社会所鼓吹的宗教道德不过是些虚无的说教，真正有意义的，是像她的父亲那样去切身关心身边需要帮助的人。在艾米丽的生活中，宗教成为联系每个家庭成员的纽带，而不是一些虚假的教义与信仰。虽然艾米丽很少去教堂，但是她积极投身于将传统宗教转变为女权主义的新宗教思想中，试图为女性争取更多的自由权利。

二、《呼啸山庄》中人物的宗教体现

（一）传统宗教的拥护者——约瑟夫

当我们在思考宗教是如何在小说中得到体现的时候，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老仆人约瑟夫。作为卫理公会的狂热教徒，他试图把家庭牧师这一角色强加于日常的繁琐事务中，以此作为一种心理上的宽慰。在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童年时代，约瑟夫就表现得十分尖酸刻薄。在小说的开头部分，当洛克伍德走进山庄时，约瑟夫则以一位父权掌控者的身份出现在读者眼前，但洛克伍德可以从他那所谓虔诚的祈祷中察觉出他刻薄的本性。在他与小凯瑟琳的对话冲突中，这部小说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们观念的差异。比如，当约瑟夫毫不掩饰地诅咒凯瑟琳：“就等死后见魔鬼，跟你妈一样！”凯瑟琳也不甘落后，随即对这个迂腐的老朽进行反击：“你这胡扯八道假正经的老东西。 ”［4］11

有了这个尖锐的冲突做铺垫，当我们在小凯西的日记中发现关于约瑟夫的谩骂时，就不会感到讶异。这篇日记以一幅漫画开始，紧接着就对约瑟夫试图将他的正统思想强加到孩子们的精神世界这一丑陋行为进行描述。他在家中担任传道者的角色时，在周天，他会不停地喃喃念叨3个小时，而在剩下的时间里，孩子们还必须顾忌守安息日的法则，他们被禁止发出任何笑声，只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宗教文本中［5］204。由此，我们不难发现，根深蒂固的保守势力与潜藏在两个孩子心中的生活斗志间所形成的矛盾。这恰恰说明了艾米丽反对当时社会崇尚的宗教信仰，呼吁并向往自由的信念。

（二）传统宗教的反叛者——凯瑟琳·恩肖

在洛克伍德先生奇怪的梦境中，他不得不听从于一段冗长的说教，自己的身体却痛苦地扭动着，不由自主地打哈欠、打瞌睡，强烈地排斥着像约瑟夫这样的基要主义者。然后，他梦见树枝打在窗齿并打碎玻璃，他想折断外头的树枝，可手指却触到一双冰凉的小手，一个幽灵似的啜泣声乞求他放她进来。她说她叫凯瑟琳·恩肖，已经在这游荡了20年了，她想闯进来，吓得洛克伍德失声大叫，同时把他从这个令人敬畏的正统信仰中唤醒。《呼啸山庄》最后的结尾也许和开头的梦境有内在的响应：有人看到，两个幽灵像一对情侣出没在原野上。山脚下，那个飘了近20年的幽灵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宿。在这些描写中，艾米莉若隐若现地向我们透露出她的宗教观：人死了，灵魂还在，不是在地狱，也不是在天堂，而是在大自然中游荡，大自然才是最值得留恋的［6］217。此外，小说试图用女性对宇宙本性的探索来取代由男性父权所掌控的传统宗教声明。这一点从凯瑟琳身上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作为新生代的作家，她在男性作品和圣灵预言的边缘上徘徊着，诠释她对宗教传统的新见解。这些新思维像一盏明灯，照亮着希斯克利夫的人生，让他痴迷于其中并产生崇拜之意。

（三）挣脱传统的束缚——爱情的极乐世界

在这个充斥着传统基督教观念与道德准则的维多利亚社会中，小说对传统宗教进行了有效转化。《呼啸山庄》可以被看成是宗教激进主义的作品［5］197，它呈现了一个充满着幽灵与鬼魂以及人类死亡的残酷现实。就像约瑟夫无法在自己掌控的世界里重新定位自身、善良的内莉作为传统宗教的信奉者，对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无法实现的爱情也无能为力。也许她可以纵容或默许两个人到达他们的爱情极乐世界，但还是挣脱不了世俗的捆绑。这些鲜明的对比在小说的开场中多次出现，与整部小说形而上学的试探结构相一致。无可否认，这也说明了一切不仅仅是空想，人们在进行任何一项活动中都存在着风险，就好比我们在阅读与理解这部小说的过程中，我们对于天堂与地狱的选择。

（四）艾米丽·勃朗特对宗教的诠释

在笔者看来，将家族史与哥特派小说结合是相当怪异的事情，但艾米丽灵活巧妙地运用对话使小说的主题得到升华，从而探索如何看待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并试图用新兴的生机论者的身份和对异教的感知逃脱传统宗教的束缚。艾米莉之所以比夏洛蒂走得更远，就在于她对宗教传统做了个人化的阐释。她通过对传统宗教的反讽以及对善与恶、神与鬼界限的超越，为读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在19世纪，预示论的标准使用方法应该是将某个人物置于传统宗教、人们耳熟能详的原型故事中，从这个方面我们不难发现预示论只是起到了心里慰藉、自我反省与控制的作用［5］213。但在那样一个时代，宗教应该在心理病理学的框架中被重新定义，而艾米丽·勃朗特对新教的否定与当时人们消极的对待天主教的做法是一致的。这部小说希望人们能够抛弃所有老成守旧的宗教思想，从而对人类社会的日常生活产生更深刻、更全面的理解。

三、结语

与19世纪许多作家一样，艾米丽·勃朗特并不盲目相信造物者，她逐渐地抛弃传统宗教思想，转而直面现世的残酷。当时的社会是建立在宗教正统的基础上，她的作品恰如其分地评论了这个社会，同时也是对宗教语言与宗教传统的重新分类，试图将它们转变成一些更加扣人心弦、更具渲染力的现实话题。她的思想来源于西方世界宗教与文化的激烈冲突，她让我们真切地领略到在维多利亚时期人们对宗教的盲从与分歧，并呼唤人们对宗教进行重新定位，用更切合实际的行动来实现自身的价值。

[1]徐新.西方文化史第二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张志峰.浅析《呼啸山庄》中背离传统的宗教意义[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

[3]陆谷孙.英汉大词典[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

[4]Brontё,Emily.Wuthering Heights[M].上海：上海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3.

[5]Heather Glen.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the Bront?s[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6]马妮.试从“宗教”与“人性”两个角度浅析《呼啸山庄》[J].消费导刊·文化研究，2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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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999（2011）14-0115-02

杨莉（1988-），女，福建仙游人，福建师范大学（福建福州350001）外国语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国文学。

2011-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