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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政治文化心理与当代官场小说创作之关系阐析*

2011-08-15罗四林李平

外语与翻译 2011年1期
关键词:官场作家文学

罗四林,李平

(1.湖南广播电视大学,湖南 长沙 410004;2.保险职业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读者政治文化心理与当代官场小说创作之关系阐析*

罗四林1,李平2

(1.湖南广播电视大学,湖南 长沙 410004;2.保险职业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4)

读者是影响当代官场小说价值实现、刊载和出版的重要因素。读者的政治文化心理及其相关阅读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推动着部分作家的创作转向、决定着刊物的办刊方针和用稿选择,影响着当代官场小说的编辑出版。

当代官场小说;读者;政治文化心理;阅读行为

作为小说生产过程中的重要一环,读者的心理需求与小说创作、刊载和出版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从整体上观照当代官场小说的创作,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到读者政治文化心理与当代官场小说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读者的政治文化心理直接推动着部分作家的创作转向,影响着当代官场小说的刊载出版和小说作品数量与艺术水平的提高。

一、读者的内涵和读者主体构成的变化

从语义学的角度分析,读者是指具有一定阅读需要和阅读能力的社会群体,是出版物的阅读者和消费者。他们一般通过购买、阅读书籍成为出版社的读者,或者通过订阅报刊、杂志成为报社、杂志社的读者。从编辑学的角度来看,读者既是出版物的阅读者,又是出版物的购买者。书籍只有通过阅读,才能最终实现它的价值。书籍与读者之间存在着一种辩证关系,即书籍数量的不断增加,书籍的读者群不断扩大,并不断产生新的读者群;读者群的扩大,反过来又推动书籍刊物出版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在50年代到70年代末这一段时期内,读者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具备独立存在的意义,它只是作为一种权威批评的延伸而存在。这一时期的读者,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被人为的构造出来,不能被具体的分析和明确的认定。这一时期文学界的权力阶层不承认文学读者可以划分为不同的群体,不承认不同的社会群体有不同的文化需要,更不承认有属于不同群体的文学类型。同时为了贯彻“文学为政治服务”的文学理念,取消各种各样的思想倾向,艺术内容和艺术品味,使文学走向一体化,服从与官方主流意识形态,“某些权威批评往往用‘群众’、‘读者’(尤其是工农兵读者)来囊括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在思想观念和艺术品味上完全一致的读者群”。因此这一时期,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读者。

80年代,随着国门的打开,西方一些哲学、美学和文学理论著作和作品相继被引入中国。出于新奇和创新,许多作家掀起了一股借鉴模仿西方小说创作的热潮,“寻根文学”、“新写实主义”、“新历史主义”、“第三代诗”等先后涌现。很多作品广为传播,从而出现了一大批的真正意义上的读者和类型多样的读者群。这一时期的许多作品就其内容而言,更多地表现作家自我,表现作家对人生的独特观感和历史的独特认知,对读者的关注几乎微乎其微。莫言、余华和孙甘露等作家的部分小说尤其晦涩难懂。80年代的官场小说作家在创作小说时也较多地关注官方的表态与认可,对于是否满足了读者的阅读品味和作品的发行量,作家们则很少关注,更不用说从读者的需求角度进行写作。因而在这一时期,读者对作家创作以及对小说的刊载出版的影响很少。

90年代以后,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我国的全面展开并获得体制上的合法性,加上原有的文化体制无法适应社会发展需求,无法进一步激活作家们创作的动力,文学体制的改革作为一项文化政策被提上日程。文化体制改革的结果是作家、文学刊物和出版社等原则上自谋生路,不再依靠国家资助。收入的减少和地位的边缘化,使得一些作家放弃原有的工作而纷纷“下海”。作家们的“下海”不仅改变了他们的生存方式,也改变了他们的写作方式,许多作家由原来的忽视、漠视读者变为重视读者,千方百计探询读者的阅读需求,以读者的阅读需求为切入点进行创作。人们消费水平和文学阅读能力的提高以及各种适合读者阅读需求的文学作品的大量涌现,使得这一时期读者与20世纪80年代相比,阵容更为庞大,类型也更为复杂,阅读需求更具有层次性和多样性。因读者主体构成的变化以及读者主体构成的变化对小说创作的影响,本文主要探究的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官场小说。在论述读者与当代官场小说创作的关系时,主要从读者的政治文化心理这一角度进行阐释。

二、读者的政治文化心理

20世纪90年代以后,我国走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轨道,国家经济的调整不再仅依靠计划,转而凭借计划和市场对国家经济加以调控。这是一个过渡转轨的阶段,这一时期国家法制没有真正建立,无法对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进行科学有效的管理。于是部分官员利用法律的空子,利用手中的权力,大搞腐败,中饱私囊,以至于20世纪90年代国家腐败问题层出不穷,腐败官员级别之高,腐败问题之严重,令人触目惊心。

官场腐败败坏社会风气,激发社会矛盾,普通民众对此深恶痛绝,他们虔诚地希望执政党高举倚天长剑,严惩腐败分子,保护他们的合法权益。当他们在现实中暂时无法领略到腐败分子被惩的喜悦和满足时,转而把目光转向当代官场小说,希冀在官场小说中得到一种替代的满足感,即:腐败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罪,英雄人物的正义行为最终获得胜利,民众的冤屈得以申雪。孙正甲在《政治文化》一书中指出:“语言、声音、文字,在他们作为一段抽象物的时候,并无政治文化,但当他们与某种特定的政治心理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成为政治文化的外延。”当代官场小说类型之一——“主旋律小说”,以正面人物的浩然正气和英雄品质,满足了人们对英雄的敬仰、对和谐健康社会的向往、对真善美的追求和对腐败分子的贬斥心理。在“主旋律小说”中,反腐英雄坚持正义良知,廉洁奉公,为人民利益敢于叫板权贵,如为李东方、刘重天、齐全盛等。腐败分子贪婪狡诈,为一已利益,或大肆挥霍国有财产,或将其据为已有,最后得到应有的惩罚,如赵启功、赵芬芳等。这一类型小说满足了民众的政治心理,使民众政治焦虑得到一定程度的释放。从这个意义上说,民众对“主旋律小说”的阅读是一种政治化阅读。

同时中国是一个“官本位”观念浓厚的国家,人们有一种浓厚的“官本位”情结,渴望拥有权力和地位,渴望获取权力和地位后对社会利益资源的分配以及拥有权力和地位后的荣耀和尊严。然而官位是如此之少,而想进入官场的人却如此之多,并且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僧多粥少的尴尬局面会越突出。要想在竞争中取得胜利,初涉或未涉而又想涉如官场者就必须拥有一套谋官和为官的方法和技巧,然而这种方法和技巧往往无法从理论书藉当中获取。于是一部分读者把目光投向了当代官场小说的另一种类型——官场生态文化型小说,希望从小说中了解并熟悉官场生产和权力运作机制,学习官场生存技巧,以求步步高升。事实上,王跃文的《国画》、《梅茨故事》,阎真的《沧浪之水》、肖仁福的《官运》等对官场人物心理的描绘独到细腻,对官场人物游戏规则的揭示深刻全面,成为了初涉或未涉而又想涉如官场者的人生教科书。

三、读者政治文化心理对当代官场小说的影响

20世纪90年代,在普遍的政治文化心理影响之下形成的读者的阅读需求对当代部分作家的创作起了重要的导向作用,这种作用突出体现为部分作家的创作转向。世纪末,商业文化开始蔓延到社会各个角落,作为市场中的一员,作家们不能不关注读者的阅读需求。作家们知道,广大的读者对他们作品的阅读才使文学生产过程得以完成,作品的价值才得以实现。没有了读者的阅读,作品的价值就不会存在。于是他们潜心研究读者的阅读需求和读者的政治文化心理,从读者的需求出发进行创作,这样一部分作家进行创作的转向。20世纪90年代部分作家的创作转向大致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类型是原来从事文学创作并且有一定知名度的作家,以周梅森、陆天明、阎真等为代表。周梅森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从事“新历史主义”小说创作,主要有《大捷》、《军歌》等。陆天明早年从事知青小说的创作,代表作品有《桑那高地的太阳》等。20世纪90年代,由于商业文化的冲击,对读者阅读需求的看重,他们开始转而创作官场小说,代表作品有《至高利益》、《绝对权力》、《苍天在上》、《省委书纪》等。另一类型是名气不大,或者以前较少从事文学创作的文学爱好者,在20世纪90年代民众政治文化心理对作品阅读需求影响的推动下,进行官场小说创作,凭借一两部小说而名声大噪的作家,比如王跃文在创作《国画》之前,名气不大,《国画》的出现,使他名利双收,小说出版以后在两三个月内再版五次,甚至原来他所写的一些不知名的小说亦借这股东风而被读者所熟知,如《漫天芦花》、《雾都故园》、《无雪之冬》、《没这回事》等。此外阎真、肖仁福、李准等纷纷加入到官场小说的创作之中。

20世纪90年代普遍的政治文化心理及其由此形成的特殊的阅读需求对文学的导向的作用还突出地表现在对文学杂志刊载内容的制约上。20世纪90年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推进,对建国以后形成的数十年始终如一的文学体制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文化市场的初步形成,使文学的生存环境发生了重大的转变,“纯文学期刊的定位从生产本位走向了消费本位,文学消费从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过渡”。同时随着政府拨款的减少甚至停止,相当部分纯文学期刊物相继改头换面,一些期刊开始标举通俗文学旗帜,另一些期刊则改版为文化类综合类期刊,另觅出路。也就是说小说生存成了很大部分期刊面临的主要问题,扩大读者群、获取读者们的支持成了解决这一困境的必由之路。于是一些刊物如《收获》、《钟山》、《大家》等刊物开始注重可读性与外部包装,刊载一些读者所喜爱的官场小说,如《沧浪之水》等。文学大环境的转变使得许多刊物生存举步维艰,刊物为了摆脱生存困境,不得不重视读者的阅读需求。这样读者的普通阅读需求通过这种途径左右甚至决定着办刊者的方针和用稿选择,从而对当代官场小说产生和发展起一种导向作用。

20世纪90年代普遍的政治文化心理对文学的导向作用还体现在对当代官场小说出版上。世纪末消费文化的畸形发展,使得市场成为了检验出版机构的试金石。尽管众多出版机构仍然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作为选题论证的价值标准,但商业的吸引力显然对出版部门的生存和发展具有更现实的威慑力,文学出版从以生产为本位逐渐走向以读者为本位的市场机制过渡。在计划经济时代,发行与消费在出版流程中无足轻重,巨额的图书库存与滞销并不影响出版机构的生存发展与业绩考评,图书选题、编辑出版周期与图书市场完全脱节。但是,随着市场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的风起云涌,图书的发行销售,市场反应逐渐成为选题、编辑工作的指挥棒,计划经济体制下各自为政的选题、编辑和发行等出版环节在新的出版理念下相辅相成,全能型、全面型的出版计划日益显示出其重要性,品牌之争与宣传包装成为了出版机构抢占市场份额的重要手段。20世纪90年代后,出版机构越来越重视图书的选题与策划,通过市场号召力,希望能够介入公众热点,把握大众消费心理。但是坚持正确导向,注重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互动,仍然是出版部门的基本方针。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版社普遍重视先将报名各种奖项的图书编辑出版,“图书奖”、“五个一工程奖”、“茅盾文学奖”、“中国图书奖”成为出版社梦寐以求的荣誉。获奖经历成为一个单位业绩的重要砝码,获奖的光环同样会制造出市场热点,这样“主旋律小说”的出版得天独厚,出版社总是全力以赴,而且“主旋律小说”与“主旋律影视”是一种孪生关系,后者往往从前者之中,选择文学脚本,影视的推广进一步推动着图书的销售。

[1]洪子城.中国当代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2]罗四林.政治文化与当代官场小说略论[J].湖南农业大学学报,2005,(2):95 -99.

[3]黄发有.准个体时代的写作——20世纪90年代中国小说研究[M].上海:三联书店,2002.

2011-02-21

罗四林(1975-),男,湖南宁乡人,讲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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