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理念研讨的回顾与反思
2011-08-15王瑜
王瑜
(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 广西 桂林 541006)
【文学】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理念研讨的回顾与反思
王瑜
(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 广西 桂林 541006)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从提出之时起就是学界关注的热点话题,对中国现代文学史编写研究格局的推陈出新起到了极大的推进作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不仅是打通近代、现代和当代的著史方法,更是一种新的著史理念,其将20世纪中国文学的发展看作一个整体的构想对今天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编写仍有较大的启示意义。但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理念忽略了现代中国时期一些文学形态的存在价值,没能完整反映出现代中国时期文学的发展面貌。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讨;史学价值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从1985年提出后就一直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关注的热点话题。系统地提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并作过较为详尽阐述的是黄子平、陈平原和钱理群。1985年,《文学评论》发表他们的长文《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随后,《读书》杂志辟出专栏连续6期刊发了他们《关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对话》。由于《文学评论》和《读书》杂志的推介,加之1985年前后是“方法论”、“文化热”等在中国文坛和文学研究领域大放异彩的时期,“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出也成了浪尖上晶莹的水珠,颇受学界关注。
一、“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理念的提出
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提出,“我们在各自的研究课题中不约而同地,逐渐形成了这么一个概念,叫做‘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初步的讨论使我们意识到,这并不单是为了把目前存在着的‘近代文学’、‘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学’这样的研究格局加以打通,也不只是研究领域的扩大,而是要把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来把握。”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他们自道似的话语表明他们当时的“野心”是不小的,在概念构想之初就抱有一种彻底颠覆的追求。三位研究者的“宏伟抱负”促使他们试图改变当时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较为陈旧的研究体系和研究方法,这是年轻研究者的追求,同时更是当时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现状决定的。
王晓明在《从万寿寺到镜泊湖——关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究》一文中分析过当时中国现代文学史学科的研究状况和“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提出的机缘。“一般说来,在一个发展正常的学科领域里,你要确立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如果你未能就这个课题展开深入的研究,获得足以启示人心的成果,单是确立新课题这件事本身,也并不会对整个学科的研究格局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是,如果这个学科领域深受某种外力的压制,基本的研究格局长时期僵滞不变,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各种各样的新的学术思想,就好像是早春时候江中的暖流,在冰层下面到处冲撞,只要有谁率先融坍一个缺口,四近的暖流就都会聚拢过来,迅速地分割和吞没周围的冰层。”[1]“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出恰逢这样的一个时期。当时,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处在一个发展的萎缩期。虽然文革结束后这个学科一度爆发出一些活力,但束缚学科发展的根本性问题如书写文学史的指导思想——文学史观和评价作家作品的标准并没有得到有效的突破。这样,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学科极力摆脱“极左”意识形态束缚的同时,其自身所带有的有形和无形的诸多“框框”窒息着这个学科发展的活力。如此,整个学科的研究格局面临着挑战。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三位研究者就是在这种大的氛围下,试图改变已有学科研究结构和观念并试图建构出新的研究理念的。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提出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来看待,在一定程度上吻合了当时研究趋势发展的要求。
从直观层面看,在文学研究中划分出“近代文学”、“现代文学”与“当代文学”来,对应的研究思路是以中国革命的性质来进行概括的。“近代文学”、“现代文学”与“当代文学”的划分之所以成立,是因为中国革命的旧民主主义性质、新民主主义性质和社会主义性质等。事实上,建国以后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也是如此,之所以说这个学科已经受到了诸种桎梏,难以再现学科的活力与生气,其实质也是因为在研究中过多地考虑到了外在因素尤其是政治因素,而没有从中国现当代文学自身发展演变的轨迹来考察,没有考虑到诸多学科内的因素。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关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整体意识的提出是试图采用新视角重新反观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表现。
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提出,“所谓‘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就是由上世纪末本世纪初开始的至今仍在继续的一个文学进程,一个由古代中国文学向现代中国文学转变、过渡并最终完成的进程,一个中国文学走向并汇入‘世界文学’总体格局的进程,一个在东西方文化的大撞击、大交流中从文学方面(与政治、道德等诸多方面一道)形成现代民族意识(包括审美意识)的进程,一个通过语言的艺术来折射并表现古老的中华民族及其灵魂在新旧嬗替的大时代中获得新生并崛起的进程。”[2]在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的论述中可以看出,他们试图给“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界定,凸显出它的整体特征。他们的概括在实际研究中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表现,更多地停留在构想层面,但“进程”一词的凸显又使得他们的论断切入了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某种本质特征。从近百年的发展中看,中国现当代文学一直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它一直是在不断寻求归属的过程中。
五四文学革命时的文学是以西方作为自己发展的参照,但强烈的学习目的并没有使文学自身找到合适的定位,反而使其迷失在外来文化和本土文化的冲突中。20世纪30年代,中国文学的发展是在政治性和文学性之间徘徊,左翼文学的兴起和闲适文学、自由主义文学之间的冲突同样也没能让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摆脱迷惘。随后的中国文学渐渐走向了大一统,创作标准、批评标准和研究标准逐步过渡到以政治来定性。中国文学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但初期的欣喜随后就被冲淡,人们发现这种外在强加的禁锢并不是中国现当代文学自身所需要的,当时文学的发展只能在寻求自身认同和充当外在“婢仆”的角色上“痛并快乐着”。由此,不管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概括引起了多大的争议,大多数学者对“进程”的提法却不反对,而且“进程”二字也是“史”的意识凸显的结果。陈思和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是一个充满着动感,包孕了强大生命力的开放性的流动体……无论在外在内,在客在主,都处于动荡不定、蜕旧变新之中。在这样一个混沌般并无定型的文学本体面前,研究者可以投射去各种主体认知,作出各种自由注释”。[3]从发展的历程上看,二十世纪文学是一个不断发展演变的状态,写史的目的不是作出结论而是对这个过程加以描绘,复原文学发展的轨迹。如果说“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对中国现当代文学“进程”的界定取得了学术界较为认同的看法,在诸多问题上的分歧却是学术界二十余年来关注此命题的焦点所在。
二、“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讨的探析
谭桂林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概念性质与意义的质疑》一文中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为一个文学史的概念将整个二十世纪的文学作为一个整体看待,有必要对此观念加以“检讨”、“质疑”。谭桂林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为一个具有理论系统性的概念,它的论证过程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盲区。论者特别突出了从‘断裂’中发掘‘联系’的思维方式,对百年文学历史的纵向发展作了详尽的论述,但对百年文学发展的各种力量的横向关联却注意得很不够,或者说被论者概括进来的文学现象显得单一与狭窄。其表现就在论者论列的对象主要集中在二十世纪的民主派作家与左翼作家,而二十世纪大量的自由主义文人、大众文学、文化保守主义者的文学等等却没有被论者纳入研究的视野,从而使‘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这一理论体系的可信性不免令人生疑。”[4]在从横向的联系方面质疑“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同时,谭桂林还从诸多的层面对这一概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时间性问题和此命题的保守因子等。我们注意到,一种理论或见解的提出在从新的角度认识解决问题的同时,自身一定具有着一些局限和不足之处。任何理论都不是万能钥匙,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谭桂林的反思和审视无疑给我们提供了认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概念和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深层思考和深刻见解,且不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本身是否具有完善的能力,这种思考本身是有益的和必须的。
除谭桂林外,吴炫等人也对这一概念谈了自己的看法。吴炫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出是学术界和学术思想界摆脱政治对文学束缚的要求应运而生的,是呼应着“‘中国文学的现代化’这一文化性召唤”诞生的。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观所隐含的一个重大局限:‘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用‘现代性、共同性和技术性’体现的对文学的把握、描述,主要是从文化、思潮、技术和材料等角度对文学的观照,而难以触及文学‘穿越’这些要求、建立独特的‘个体化世界’所达到的程度,难以触及文学对文化的我称之为‘本体性否定’特性”。[5]在深入的分析解读中,吴炫从“非文学性之一:现代性”、“非文学性之二:共同性”、“非文学性之三:文体性”三个方面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非文学性问题作了探讨。[5]
如果说谭桂林、吴炫等人的思考是在新观念之内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展开反思的话,余飘、易治安则依旧未走出阶级论的影响,以“阶级论”的有色眼镜来审视此史观的提出。余飘、易治安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在解释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成因上有两个失误:第一,它忽视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是二十世纪中国社会经济和政治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的基本事实,而单纯从西方文学的影响加以解释,是不符合客观实际情况的。第二,它没有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进行具体的历史的阶级的分析,因而不可能对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成因作出科学的说明。”[6]尽管都是批评,余飘、易治安的观念显然还没有达到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的认识高度,因而,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探讨也不那么有力。
如果说余飘、易治安的观点在今天看来已有些“落伍”,那么吴炫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看法则走到另一极端,即陷入自己所构设的理论“陷阱”,没能注意到整个文学研究界已取得的认识成果。吴炫是否定主义哲学的坚守者,在文学史的研究中,他同时倡导“穿越”等理论形态。不管他本人是如何看待自己所提出的理论形态的,就他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论述看,他所提出的“个体化理解的强弱”、“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与古文学现代性之间的考量等就经不起深层次的拷问。文学史的书写固然离不开个人色彩,但同时它又绝不仅仅是个人的。吴炫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观难以涉及作品在对‘人的解放’问题上的‘个体化理解’的强弱,也就难以触及在同一现代性命题下作家不同的创造性努力之问题”,这种看法是站不住脚的。“现代性”本身有多种表现方式和面孔。“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是一个包容的概念,在发掘文学发展主流的前提下强调文学形态的多样性,又怎么能说“难以触及在同一现代性命题下作家不同的创造性”呢?吴炫的观点在提出之时就引起了较大的争议。《中国社会科学》2001年第4期曾辟出专栏加以讨论。其中,孔范今的《绝对化思维无助于文学史学科建构》一文颇值得注意,限于篇幅,此处不述。实际上,“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观念的提出带来的影响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不仅中国的学者对此论题投入了相当的热情和精力,国外的一些学者对此论题亦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韩国的全炯俊是颇有代表性的一位。
全炯俊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探讨相对国内学者的发言有一定的独到之处,这与他的文化背景和关注视角分不开。全炯俊在探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积极意义的基础上,对之作了批判。全炯俊认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只是一个“不具内容规定的命名”,它是一个时间上的概念,将之提出超越了中国现代文学和中国当代文学的二分法,确保了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开放性,但这个命名隐藏着“对于现代及现代性的正面省察回避的意图”。由此,“把关心转向文学内部好是好,但现在却逆向地忽视文学与文学外部的关系。虽然不是完全无视或完全排除,像对主题思想、美感、文体的说明一定程度上伴随着社会政治的说明,但社会经济的关系,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给予说明。这在社会主义时代可以谅解的原因,可是在以前的半殖民半封建时代及进入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的新时期,资本的运动与文学内部的关系显然是我们在生活整体里面认识文学时,不能忽视的本质上的重要问题”[7]。在此观念的审视之下,“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一些概括受到了全炯俊的强烈质疑,如以文学性来概括中国二十世纪文学的发展,以世界文学来观照中国文学的发展等。
从总体上看,全炯俊的批判较之国内已有研究并没有体现出太多的新意。他所言的诸多问题国内的一些学者已经有所关注,虽然很多并不是系统论述的。全炯俊出现的意义在于,他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国外对“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这一论题的研究水平,另外,他的论述较为全面,涉及此论题关涉的诸多方面,因而在研究中加以介绍是必须的。除上文提及的一些研究者之外,贺桂梅2008年发表在《当代作家评论》上的《重读“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一文从“学科/政治”、“现代化/现代性”、“中国/全球化”等角度对这一论题重新作了阐述和挖掘,实际上代表着近两年学界对此论题关注的“新体会”。
三、“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与当前的学科建设
朱德发曾言,“中国现代文学史应该是一个最开放最活跃的学科,动态性、嬗变性是它的生命活力所在……这就要求文学史学科意识的建立与文学史观念的形成永远不能停留在一种理念上和一种认识上,务必从激活凝冻化的文学史实出发,从发现当下动态化的文学实际入手,采取人类文学发展的宏阔哲学文化视野,重审重读重估中国自晚清以来的文学演变史,不断调整学科意识与文学史观念”。[8]19中国现代文学史学科自成立之时就是一门灵活性和嬗变性并存的学科,在时代风潮转向的过程中,它一次次地走在了变革的前列。“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出已有二十多年的时间,现在回顾这一理念,我们发现它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编写格局的改写作用是巨大的。
建国后,为了凸显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文学战线上取得的成果,中国新文学史也就是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编写成了一件紧迫的必须完成的工作。这样,在各方面准备并不充分的条件下,中国新文学史、中国现代文学史走进了大学讲堂,成为文学专业必须学习的基本科目。由于特殊时代的特殊原因,政治性一度成为我们评价文学作品价值高低的主要标志甚或是唯一标志。在这种情形下,许多优秀的作品因为政治的因素被阻挡在文学史关注的视角之外,一些作家由于出身和政治信仰等因素成为被漠视的存在。文革结束后,中国现代文学史领域的这种治史现象亟须改变,但由于僵化思维的惯性影响,却没能出现治史理念和编写格局俱新的作品。“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法出现于80年代中期,当时距离文革结束已有几年的时间。不论是反思的契机还是反思的方式,“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理念都处理得较为合适和妥帖。这样,此理念产生大的影响当在可以想见的情理之中。但任何一种理论都不具有一劳永逸的普适性,“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亦然。在二十余年的时间里,“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法没能与时俱进、推陈出新,适应当前研究的发展。尽管我们都不否认“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在当下的价值,但同样突出的问题也摆到了面前,那就是我们学科当前面临的困境和发展桎梏如何解决的问题。
作为一门适应性强、发展后劲足的学科,中国现代文学史近些年出现了一些较为棘手的问题,如研究观念的滞后、研究内容的空泛化等。相比较学科成立之初,今天的中国现代文学众多可供开掘的研究资源已被挖掘殆尽,有些研究更是存在过度阐释的问题,这其间最突出的就是鲁迅研究。在这种情形下,如何开拓学科发展的新格局便摆在每一位研究者面前。我们注意到,“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提出摆脱了“阶级论”直接按政治评判确立文学作品价值高低和判断作家进步与否的标志,但它一样没能走出“二元”对立的思维范畴。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是以启蒙现代性的视角考察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的,尽管它摆脱了阶级性的判断标准,但却是按启蒙价值的高低来判断作家作品的。我们不否认启蒙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对于改造国民灵魂所起到的推动作用,但我们同样不能唯此标准是从。“文学是人学”的命题已提出多年,这句话包含着几个知识点:其一,文学的反映对象离不开人;其二,文学的服务对象也离不开人。关于此两点早已为学界所认同。由此,不同的文学形态有不同的受众,在丰富人们生活的过程中都曾起到一定的作用。我们不能仅仅以其“革命性价值”的高低判断一部作品价值的高低,同样也不能以“现代性”或“启蒙”价值的高低来衡量一文学作品、一作家创作的高低,更不能认为只有某种文学形态是先进的,其他文学形态是不值得书写和关注的。就此而言,“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没能为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合理发展提供出可开拓的前景,其在以现代性、启蒙等作为判断标准时潜在地存有以“现代与否”排斥某些文学形态的诉求。并不是所有的文学作品都应得到书写者的重视,也并不是所有的文学作品都值得史学家关注,但直接剥夺一些文学形态的“被选举权”却是文学史编写中要避免出现的现象。以旧体诗词为例,我们发现它直接被漠视在现代文学史关注的视野之外。且不谈旧体诗词的革命价值或启蒙价值的高低,单是诸多优秀作品就足以说明其存在的必要性。抛开郁达夫、“南社”等作家的创作不论,毛泽东、陈毅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创作时至今日仍在丰富着人民群众的生活。何以我们的文学史著中难以见到它们的身影呢?
尽管我们都不否认“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存在的价值,但同样相信不少研究者大都不否认这一命题在当下渐渐被遗忘的现状。在此条件下,重提与重审“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这一理念,目的不在此命题,而在于藉此理念探讨当前中国现代文学史面临的困境和可开拓的新的发展空间。每次面对危机与困境时,中国现代文学史学科都能激发释放出新的能量调整自身适应要求。当前,中国现代文学史又面临着一定的困境,期待研究者的关注和合适解决方式的提出。
[1] 王晓明.从万寿寺到镜泊湖——关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研究[J].文艺研究,1989(3).
[2] 黄子平,陈平原,钱理群.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J].文学评论,1985(5).
[3] 陈思和.中国二十世纪文学的研究[J].书城,1994(10).
[4] 谭桂林.“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概念性质与意义的质疑[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1).
[5] 吴炫.一个非文学性命题——“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观局限分析[J].中国社会科学,2000(5).
[6] 余飘,易治安.怎样认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评《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J].娄底师专学报,1986(2).
[7] 全炯俊.“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论”批判[J].文艺理论研究,1999 (3).
[8] 朱德发,贾振勇.评判与建构:现代中国文学史学[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2.
Review and Reflection on Discussions of the Eidos of“20th Century Chinese Literature”
WANG Yu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Guilin 541004,China)
Being a hot topic when first proposed,“20th Century Chinese Literature”has improved the writing and research structure of the history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It is not only an integration of both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method of historiography,but also a new idea of it.Its idea of viewi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 20th century Chinese literature as a whole is still of enlightenment significance for the historiography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However,it ignores the existing value of certain literary forms,and fails to represent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of 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20th Century Chinese Literature;discussion;values in historical studies
1672-2035(2011)06-0109-05
I206.09
A
2011-09-26
王 瑜(1979-),男,安徽阜阳人,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
【责任编辑 冯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