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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方文化冲突在母女之间的反映
——论谭恩美小说《喜福会》中的母女关系

2011-08-15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谭恩美福会喜福会

张 伟

(太原大学教育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1)

东西方文化冲突在母女之间的反映
——论谭恩美小说《喜福会》中的母女关系

张 伟

(太原大学教育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1)

美国华裔作家谭恩美在其小说《喜福会》中选择母女关系作为故事的重要线索,表现母女之间存在的矛盾。本文分析这种矛盾产生的由来,其深层根源和解决的过程,以揭示华裔家庭面临的困扰,暗示母女间的理解和沟通是解决这些困扰的一种途径。

文化冲突;《喜福会》;母女关系

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华裔文学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这些作品使得美国文学的内涵更加丰富。其中,谭恩美是著名的华裔作家之一,她在80年代末出版了她的代表作《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1989),这部作品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先后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国家图书批评循环奖,1991年又获得最佳小说奖。该小说在美国畅销9个月之久,其重要原因之一是小说情节中表现出来的东西方文化冲突下的母女矛盾。

一、母女矛盾的产生

《喜福会》中,母女之间的矛盾主要通过语言的障碍表现出来。小说中,母亲们在日常生活中大部分时间用汉语来交际,只有在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她们支离破碎的英语(“fragile English”)来交流。然而与母亲们不同的是,女儿们却操着标准的、流利的英语。由于这种语言障碍,母女之间无法相互理解。例如,女儿晶妹认为母亲的桂林故事是中国的神话。“我一直认为,母亲所讲的桂林故事,只不过是个中国的神话传说而已。而故事的结尾,也往往是变化多端的。”而另一位母亲,钟林冬也和女儿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她兴高采烈地向女儿韦弗利讲述自己的家乡太原时,却发现女儿把“太原”认为是“台湾”,因为女儿感觉“太原”和“台湾”的发音很接近。

这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说明,母女之间无法实现正常的交流。不仅如此,女儿们认为,自己的母亲操着这种不流利的英语,是没有文化和社会地位低下的表现。因此,他们经常鄙视母亲的种种中国式行为。“我母亲典型的中国式行为常令我在大家面前觉得特别的尴尬,例如:她常常与店主喋喋不休地讨价还价,当着众人剔牙撅嘴,把柠檬黄和淡粉红这两种颜色搭配在一起等等。”

东西方文化的冲突也是导致母女之间矛盾产生的重要因素。中国的传统文化认为男女之间的社会角色为男性在社会中有一席之地,而女性在家庭中应做到教育子女,管理家务,也就是要“相夫教子”。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思想使得母亲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是自己的附属品,对女儿的生活干预过多。这些让深受美国主流文化影响的女儿们难以接受。例如:吴宿愿为女儿晶妹设计未来的生活,希望她成为一名神童,按照她的设计与期望走下去。而受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的影响,晶妹则认为这是对她生活的干预,处处与母亲作对。

“我有好几次令她感到很失望,每一次都是维护了我自己的意愿,维护了我辜负别人愿望的权利。我的成绩并不是全都是A,没有当上班长,没有考进斯坦福大学,甚至大学没读完就退了学。”

晶妹对母亲给自己未来的安排总是抵制,可以看出母女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然而母亲们却坚定地认为总有一天女儿们会认识到她们存在着共同的中国性。

我十五岁的时候,母亲对我说:“你决定不了的”。当时我强烈否认我体内任何一点所谓中国性的东西。那时我在旧金山伽利略高中,我所有的白人同学都认为:我和他们完全一样,而与中国人则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同之处。可是,母亲却不这样认为,她曾就读于上海一所著名的护理学校,她说她知道所有关于基因学的东西。所以无论我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她从来没有怀疑:只要你生为中国人,你就会不知不觉地用中国人的方式去感受、去思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母亲说,“这些存在于你身体血液中的中国性的东西,一有机会就会释放出来。”

二、母女矛盾产生的根源

造成母女矛盾产生的根源有很多,但主要是由于她们不同的成长背景。《喜福会》中母亲们曾经生活在旧中国,遭受战乱的影响,过着十分艰苦的生活,她们希望为女儿们提供很好的物质条件,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这种特殊的经历使得她们形成了独特的性格特征。按照中国的传统文化,在家庭中,子女处于从属地位,父母有权为她们安排学习、婚姻和生活。《喜福会》中的母亲们也是如此,她们希望按照自己的理想和愿望来设计女儿们的未来,试图用自己传统的观念去塑造女儿,把女儿作为自己的附属品,不希望她们独立地选择这样或者那样的生活方式和成长方式;然而女儿们生长的环境则是刚刚经过民权运动洗礼的美国,个人主义成为人们生活的追求。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们崇尚西方文明中的自由和个性,竭力否认母亲的思想,摆脱母亲对自己的影响,女儿们将中国性格和美国环境这两者弄得水火不容,她们更希望的是寻求自由,完全赞成美国方式而摈弃另一种方式。这种文化的冲突使得母女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例如,韦弗利看到母亲到处炫耀自己下棋时,对她说道:“如果你想炫耀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学下棋呢?”中国母亲为女儿的成功感到自豪并以此炫耀,然而女儿们却不以为然。

随着女儿们年龄的不断增长,她们开始理解母亲生活的艰难,有了想缓和母女之间矛盾的念头,她们试着从母亲的角度思考问题,去了解更多的中国文化。但由于文化背景差异很多,仍然很难发现母亲与自己所共有的中国性。例如,晶妹在谈论她母亲烧的螃蟹时说:“卧病保胎喜欢螃蟹,但我知道我没法不吃。中国母亲就是以这种传统的方式来爱护她们的子女,没有拥抱,更不会接吻,而是逼着她们吃包子、鸭胃、螃蟹之类的东西。”这些来自母亲无私的爱,却恰恰使女儿们感到疲惫,没有自由,更不愿去接受。

《喜福会》以四对中国移民的母亲与她们在美国生长的女儿们的生活来展开,这四位母亲都是来自旧中国的大陆移民,深受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而四位女儿都生长在美国,虽然在家中,父母一直向她们灌输中国传统的文化,但她们却不屑去了解中国的文化,因为,她们深受美国教育的影响,崇尚美国主流文化中的自由和个性,试图抛弃自己身上一切与中国性有关的东西。这种东西方文化的冲突成为母女之间矛盾的根源。

三、母女矛盾的化解

谭恩美生长在东西方文化的双重环境中,父母1949年从上海移居到美国,她于1952年出生于美国的奥克兰。在青少年时期,谭恩美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和一般美国主流社会中白人的差异,她强烈地想融入到这种主流文化中,对于父母给她灌输的中国传统思想特别抵制。1989年4月17日《新闻周刊》(Newsweek)对谭恩美有一次访谈,她说:“这是一种矛盾,美国号称大熔炉,但同化的结果却是让我们刻意选择典型的美国式东西,像是热狗、薯条,而忽视中国式东西。”她回忆以前特别希望与美国同伴交往,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来自他们的冷落,这令她时常感到孤独无助。这些华裔作家亲身经历了两种文化夹缝中的生活,这种伤痛促使她们不得不寻求中国性和中国文化。

为了帮助女儿们寻找文化的共同性,母亲们开始采取有效手段与女儿们交流,帮助她们解决问题,例如:罗丝和丈夫婚姻发生危机,打算去找心理医生咨询,她的母亲许安梅告诉她:“母亲是最好的,母亲知道你内心所想的一切。心理医生只会让你糊里糊涂,让你黑蒙蒙。”同样,另一位母亲熒影,在女儿李娜生活遇到困难时,她告诉女儿自己在中国经历的一切,教育女儿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要去依靠任何人,也不要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下。母亲们这些积极的行为,使得她们之间的矛盾得到化解。

华裔女儿们出生在美国,她们对于中国和中国文化并不是很熟悉,也没有认同感。但是,她们的母亲竭力让她们认识中国文化,这才使得她们在情感和意识上渐渐地对这种文化有所了解,并最终接受。在母亲们的努力下,女儿们也逐步意识到她们的良苦用心。特别是晶妹在母亲去世后,开始重新思考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对母亲的过去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开始想了解她过去的生活,最终决定回中国探访同母异父的一对孪生姐姐,也正是这一举动激起了其内心的中国性。

“当我们坐着火车离开香港边界,驶入中国深圳的那一刹那,我感到自己与以往有所不同。我感觉到前额的皮肤在不停地颤动,全身的血液正顺着一条全新的通道在奔腾,浑身骨头也阵阵作痛,那是一种旧有的、熟悉的疼痛。我想,妈妈以前说的话是对的,我正在变成一个中国人。”

也正是母女间的这些为化解矛盾所做的努力,《喜福会》以母女的和解结尾,这比较明显地体现了作者的写作意图。谭恩美把《喜福会》的最后一章,也就是中国母亲和美国女儿的矛盾取得和解的这一章定名为“西方天空的母后”。这传递出一个信号:美国女儿认为中国母亲最终从“可怕的女妖”变成为“神圣的天后”,从唠唠叨叨的管家婆变成为人见人爱的观世音菩萨。林瑛女士曾经说:谭恩美的小说“以消除冲突与和解为故事的结局。斗争、战斗结束了;当尘烟消尽时,以前被认为是令人憎恶的束缚现在变成了值得珍惜的联结”。

《喜福会》中,母亲们身在异国却没有丧失中国的民族性和文化认同,身着传统服饰、用汉语交流、吃中国菜,定期通过“喜福会”来分享她们的喜悦,并且影响她们的女儿。通过小说,谭恩美暗示华裔美国家庭两代人只有通过理解和沟通才能消除彼此之间存在的矛盾。小说以中国传统文学作品中的大团圆做结局,表现了一种正确地对待文化的态度;继承母文化,吸收新文化,并且要在文化冲突中找到平衡。

[1]程爱民.论谭恩美小说中的母亲形象及母女关系的文化内涵[J].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1,(4).

[2]陈洁.谭恩美《喜福会》中母女之间的交际障碍[J].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2005,(2).

[3]王咏梅.文化的“返乡”:论谭恩美小说中的文化冲突与融合[J].西南大学学报,2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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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1)05-019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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