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朱熹《仪礼经传通解》的梳理
2011-08-15余瑞霞
余瑞霞
(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山西 太原 030012)
关于朱熹《仪礼经传通解》的梳理
余瑞霞
(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山西 太原 030012)
朱熹是宋明理学的奠基人,他对经学的阐释、研究、整理及发挥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并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由此产生了“朱子学术”的概念。《仪礼经传通解》一书是朱熹晚年编纂的一部重要礼学著作。论文就朱熹的《仪礼经传通解》作一简单的梳理。
朱熹;理学;《仪礼经传通解》
朱熹的思想理念、学术主张,后来者或赞成、拥护,或质疑、批评,多有不同的看法;但对于朱熹在思想史、学术史上的地位,却少有异议。钱穆说:“以整个中国学术史观之,若谓孔子乃上古之集大成者,则朱子乃中古之集大成者。”而所谓集大成,就是集理学之大成,集宋学之大成,集汉唐儒之大成。对此,韦政通说得更形象:“朱子在中国思想史上,等于是一座巨型的思想蓄水库,以前的都一一流入其中,经过他的整理、消化,融摄与批判,赋以新的生命,呈现出有条理有统绪的新面貌。以后的思想,不论是赞同或反对,亦大抵是针对他而发。他不但是儒学复兴史上最具关键性的人物,也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巨人之一,从文化的传承与创新这个意义来看,他也是惟一能与孔子相比拟的人物。”“儒学没有他,在宋代还是复兴不起来”;“儒家在宋以后,能产生比两汉更广泛的影响,主要也是由于朱子对儒家的文献做了全盘的整顿”。
一、关于《仪礼经传通解》
(一)成书
朱熹是宋明理学的奠基人,他对经学的阐释、研究、整理及发挥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并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由此产生了“朱子学术”的概念。《仪礼经传通解》一书是朱熹晚年编纂的一部重要礼学著作。朱熹早年就设计了修礼书的方案。“前贤常患《仪礼》难读,以今观之,只是经不分章,记不随经,而注疏各为一书,故使读者不能遽晓,今定此本,尽去此诸弊恨……”今传《仪礼经传通解》,是朱熹晚年带领其门生所编撰礼书的最后定名,此书在朱子生前并没有全部完成,而是由其弟子黄榦、杨复先后续补修成的。朱子曾经准备上书于朝廷,奏请朝廷组织人力对三礼之书做重新编修,但此书札未能奏上。朱子生前订定的此书为二十三卷,即名《仪礼经传通解》,而二十四卷至三十七卷则未及朱子亲手订定,故仍以《集传集注》名之。朱子死后,《仪礼经传通解》全书由其弟子黄榦、杨复先后续完、订定而成。
(二)论述《仪礼经传通解》的意义
从礼学史上看,《仪礼经传通解》对后世礼学著作编撰的影响是巨大的,如张尔岐、江永、秦蕙田、黄以周等礼学大家在编修礼学著作时,都深得其精妙。但直到目前,我们还没有看到专门论述《仪礼经传通解》在编纂上的成就的著作,只有些许的评析散见于一些文献当中,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而且与这部礼学著作在文献学术史上的地位是极不相称的。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有意识地通过论述《仪礼经传通解》在编纂上的得失,以便确立它在编纂史上的地位和曾经发挥的作用。朱熹《仪礼经传通解》开创了《仪礼》研究的新范式,这种创新体现在编纂方式上独具特色。朱熹认为,研究西周礼制应将散乱的材料汇集起来,综合考察,这才是一种研究西周礼制最有效的途径。即以《仪礼》为经,取《礼记》及诸经史杂书所载有及于礼者,皆以附于本经之下,具列注疏诸儒杂说略有端绪。
可以说,造就一部具有备览性质的礼典大全,以应当朝之需,是朱子最大的心愿。如果说汉代的郑玄是以通注《三礼》的方式,对传统礼经礼典作了一次注疏式的整合,那么朱子则是以经传合编,汲纳百家言的方式,对古今礼典进行了一次更为全面的整合。《仪礼经传通解》本身,与其说是一部礼书,毋宁说是带有体系性的礼仪大典。如果从以礼为法的角度来说,朱熹编撰此书的目的还在于齐整世间风俗,重建理想的礼仪化社会生活,各种礼仪典范尽收其中,其价值在于整体性。
二、朱熹《仪礼经传通解》编纂方式上的特点
具体归纳起来,他在编纂方式上有以下特点:
1.将诸多经传材料分门别类,力图理清西周礼仪构成脉络。前人研究西周礼制分类时,都存在一定的缺憾。而朱熹认为,西周的礼制类别应分为家礼、乡礼、学礼、邦国礼、王朝礼、丧礼、祭礼等“七礼”。他试图从西周社会的政治实际出发,去看礼仪文化在西周所发挥的作用,而且突破了前人在礼仪分类上的束缚。
2.创立了“经传相参、通修作一书”的体式。朱熹把《仪礼》作为本经,把《礼记》及其相关的礼学著作、礼学材料作为释经的“传”,发挥解经的功能,这就为“仪礼”研究开辟了新途径,这是朱熹超越前人的重要所在。
3.坚持集注集疏原则,最大限度地发挥了注疏解经释传的功能。朱熹以经传互参为原则,比较贴切地融合了同一类别的礼仪资料。既不墨守旧注旧疏,又不离经叛道,否定旧注旧疏。他综合二者的长处,探求出一条切实可行的注解礼经新路,可见朱熹在注疏材料的选择上是科学严谨的,注文也颇能展示朱熹对于《仪礼》的研究功力。
三、从《仪礼经传通解》看朱熹礼学思想内容
朱熹采用“经传相参、集注集疏”的原则注疏解经,这种别具一格的编纂方式蕴含着朱熹的礼学思想。
1.朱熹对历代的礼制史料进行了严格的鉴别与爬梳剔诀,力图为人们提供可信实的“礼经”材料。由于年代的久远,一些礼制材料已真伪难辨。朱熹在文献材料的使用上,极其谨慎小心,力求真实可靠。这就使得研究工作具备了相当坚实的基础,这是最应肯定的一点。
2.不因循守旧,打破《仪礼》研究常规,探求《仪礼》研究新途径。前人为《仪礼》作注疏,常从语言文字上来解读,或者单纯注重《仪礼》的篇目次第问题及经传记问题,这些问题的研究无疑是后人研究《仪礼》的基础,但也有偏爱不足之处。而朱熹研究《仪礼》就摆脱了前人传统的思维定势,关注了《仪礼》与其礼学文献的关系,创新之处就在于打乱了《仪礼》的经文次序,按内容重新组合,这无疑是对古圣贤的挑战。突破了传统研究《仪礼》经文不可随意割裂的界限,使人们以新的眼光重新审视《仪礼》经文,无疑是一大创举。
3.重新阐释《仪礼》经义内涵,建立“以理释礼”的新模式。朱熹所说的理,就是寻找规律,即他所说的“形而上”。他在《仪礼》研究中贯彻“理”的观念,“理”的思想,这就形成了朱熹特有的“以理释礼”的模式。《仪礼经传通解》的出现,无疑对礼学研究旧观念是一次很大的冲击,它启发人们转换视角,创造礼学研究新范式。对后世尤其是对清代礼学研究的影响也是颇为明显的。
当然,由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仪礼经传通解》一书又存在着一定的局限。譬如在对礼制的研究过程中,明显带有儒家经典意识的烙印。总之,《仪礼经传通解》一书在编纂上特色十分突出,应该给予充分肯定,但要实事求是地加以评价。
四、《仪礼经传通解》的历史价值
朱子所撰《仪礼经传通解》一书,对后来元明清的礼学发展有很大的影响:一方面,在礼书的编纂方法上,如江永(1681-1762)《礼书纲目序》评论朱子《仪礼经传通解》说:“其编类之法,因事而立篇目,分章以附传记,宏纲细目,于是粲然,秦汉而下未有此书也。”又如陈澧(1810--1882)《东塾读书记》称朱熹的《仪礼经传通解》是“大有功于《仪礼》”,并指出“自朱熹创此法,后来莫不由之矣”。清代的几部礼学著作如徐乾学的《读礼通考》、江永的《礼书纲目》、秦惠田的《五礼通考》,“虽规模组织不能尽同于《通解》,而大体上,则均由《通解》脱胎者也”。另一方面,在此礼书的功能方面,如清儒陆陇其(1630-1692)《三鱼堂文集·四礼辑宜序》中说:“儒者言礼,详则有朱子《仪礼经传通解》,约则有朱子《家礼》,是二书者,万世规矩准绳也,人道之纲纪备矣。”又如《清朝续文献通考》所说:《仪礼经传通解》一书,“范围乎国事民事者为最广,家有家礼,乡有乡礼,学有学礼,邦国之际,王朝之上,莫不有礼,通五礼之目,而仍类别为五,所以辨等差至严也,所以画权限至晰也。准诸《大学》之絜矩,其揆有若合符定。”也就是说,《仪礼经传通解》一书不仅保留了朱子以前之时代及后世有关礼仪与礼义、制度与观念、原典与解说等多方面的礼学材料,同时还内涵着有如《礼记·大学》的“修、齐、治、平”之道的精神主旨。那么,在我们今天认识和理解以《仪礼经传通解》为代表的古代礼学发展和演变的历史时,这两方面的价值都是不容忽视的。
[1]白寿彝.《仪礼经传通解》考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
[2]钱穆.朱子新学案[M].成都:巴蜀书社,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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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1)03-017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