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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能源安全的煤炭清洁化利用国际动向与中国行动

2011-08-15李世祥

关键词:能源安全煤炭资源煤炭

李世祥

(1.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北京100732;2.中国地质大学政法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基于能源安全的煤炭清洁化利用国际动向与中国行动

李世祥1,2

(1.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北京100732;2.中国地质大学政法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综述国外主要国家在能源安全与煤炭清洁化利用领域的政策实践与动向,分析中国煤炭资源开发利用与能源安全形势,提出基于国家能源安全目标的煤炭清洁化利用战略政策建议。研究表明,当今能源安全的新动向是关注能源使用安全,而且世界主要煤炭大国注重以煤炭清洁化利用战略来促进本国能源安全。由于“多煤少油缺气”的能源资源禀赋特征和工业化带动下的巨大能源消耗需求,中国能源资源保障能力建设的重点应放在国内,充分利用国内的煤炭资源优势,大力推进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这就需要政府将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上升到国家能源安全的战略层面,并重点从完善煤炭清洁化利用技术政策、调整煤炭产业政策、创新能源管理体制机制等方面加大政策支持的力度。

能源安全;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战略政策

作为当今世界上储量最多的化石能源物质和低成本的发电燃料,煤炭仍然是现代经济社会中仅次于石油的一种极其重要的能源资源。它对于推进工业化、城镇化,以及维持后工业化社会的现代文明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与意义。然而,煤炭资源开发利用具有较强的负外部性,煤炭从开采、运输到燃烧,都会在不同程度上给环境造成影响,从而威胁到国家能源安全。中国目前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和消费国,以煤炭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在工业化完成之前将不会有太大改变。因此,如何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适应发展清洁能源的世界潮流,高效清洁地利用煤炭资源,在当前显得尤为重要。那么,当前的能源安全新形势与世界煤炭大国的政策走向如何?中国煤炭资源开发利用形势与能源安全之间有何联系?政府的战略政策应该如何调整?本文主要针对以上这些问题展开讨论。

一、世界能源安全新形势与主要煤炭大国的战略政策调整

能源安全是国家安全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概念是随着20世纪70年代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 (OPEC)石油禁运后发展起来的。80年代以来,伴随着主要国家石油储备与能源安全政策的执行,以及欧佩克对石油价格影响力的相对下降,特别是传统化石能源高消耗所引发的全球气候变暖问题的日趋严重,国家主义能源安全观的影响力相对减弱,自由主义能源安全观的影响力相对增强。但是,这一时期世界主要国家的能源安全政策在总体上仍然是以国家主义能源安全观为主,以自由主义能源安全观为辅。尤其是自2000年以来,高涨的能源价格、不断增加的能源出口限制和日趋强化的资源国家主义对一些主要资源输出国家的自由主义能源安全观产生了不少冲击,典型例子包括:2003年以来委内瑞拉加紧控制石油产业与油气资源的国有化行动,2005年以来俄罗斯政府逐渐收紧国内能源控制权,2006年玻利维亚、厄瓜多尔、秘鲁等拉美国家宣布重新实行油气资源国有化,阿联酋、阿尔及利亚、乍得等其他国家也几乎同时宣布了能源资源的国有化。此外,一些国有石油企业和主权财富基金通过直接收购能源企业来寻求国家能源安全的做法逐渐增多,一些能源消费大国开始重新考虑依靠开放市场获取未来经济发展所需的稳定能源是否安全。尽管如此,在政策实践中,人们还是强烈意识到全球因能源环境外部性而需要合作的重要性,对能源安全的关注已不只是局限于能源供应安全,还包括与能源消费与使用密切相关的生态环境安全、可持续发展战略等问题。

尤其是在后金融危机时代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关键时期,世界经济正处于大调整大变革之中,建立适应新时代新形势的绿色能源体系和与之相适应的绿色经济体系,培育以低碳排放为特征的新的经济增长点,已成为新一轮国际竞争的“竞技舞台”。在此背景下,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成为世界各国能源安全与环境领域的热点议题。实际上,煤炭资源丰富的发达国家较早就开始重视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战略,并与国家能源安全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关联,将其上升为国家战略层面,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利用机制和政策体系。

美国能源部制定的“21世纪梦想”能源计划显示,煤炭将是美国未来主要的能源。煤炭在保障能源安全尤其是电力安全方面仍占有重要地位。自1986年推出“洁净煤技术示范计划”之后,美国政府逐渐加大对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支持力度。1993—1997年,美国政府和相关企业共投资48亿美元,先后在18个州对36个项目进行了示范。2001年以来,制定了“煤炭研究计划” (CRI)、“清洁煤发电计划” (CCPI)及清洁煤技术应用的未来发展路线图及实施步骤。2002年,布什总统提出了一项为期10年、总投资20亿美元的洁净煤创新技术示范项目,开始了新一轮洁净煤发电计划。2003年,美国能源部又提出了“未来电厂计划”,由政府部门与私营机构及国际组织共同投资10亿美元,在5年内完成设计、建造一座零排放的煤基发电厂。2005年8月,布什签署了“2005年国家能源政策法案”,按照新能源法的要求,政府将继续支持煤炭清洁利用方面的技术研发,此后10年美国政府将拿出100多亿美元加强能源基础设施建设,其中用于煤炭清洁燃烧技术的研发就达20亿美元。2006年,美国能源部编列7.599亿美元财政预算用来发展化石能源,其中的2.86亿美元用于“煤炭研究计划”,0.5亿美元用来发展洁净煤示范项目,0.18亿美元用来“未来电力计划”——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煤基零排放氢能发电站。当前,奥巴马政府也认识到煤炭在美国未来能源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力主依靠能源技术将煤炭作为清洁能源的选择之一,并计划使美国成为一个依靠清洁能源和国内能源的国家,努力保障能源安全与应对全球变暖。从政策走向来看,美国政府决策层认为只要控制好供应量,煤炭的开发利用就能够缓解国内能源安全压力;如果片面地将煤炭排除在能源计划之外,将会给国家能源安全带来难以估量的风险。

对于煤炭资源大国澳大利亚来讲,其燃煤发电量占国内发电量的80%以上,这种低成本的燃料资源成为澳大利亚能源产业的主导力量。然而,煤炭资源的大量生产与消费也给澳大利亚带来难题:煤炭的大量开发利用使澳大利亚成为全球人均污染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为此,澳大利亚政府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注重发展能源技术,重视煤炭资源的清洁化利用与环境保护。1993年,澳大利亚政府直接投资的能源研究和发展费用为2.812亿澳元,比1991年增长29%。1996年,在能源技术研发方面,联邦政府对私人投资减税额达到8.1亿澳元,1997年达5.47亿澳元[1](P56-57)。2004年,政府公布的“保障澳大利亚能源之未来”的能源政策白皮书包含了能源安全、气候变化、环境与能源、技术革新以及发展清洁能源等重要内容。2006年,修订后的能源政策白皮书强调了多样化能源供给、加大前沿技术和清洁能源技术的投资等内容。2007年,澳大利亚加入《京都议定书》协定,促使该国进一步发展清洁能源,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吸引能源投资和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已成为澳大利亚当前能源政策的主旋律。目前,在清洁煤技术开发与应用方面,澳大利亚走在世界前列,相关技术取得重大进展:其一是开发地下煤炭气化技术 (UCG),可以减少传统燃煤发电中一半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其二是开发适合于澳大利亚国情的整体气化联合循环(IGCC)发电技术,该技术可将燃煤发电效率提高到43%,而传统的煤粉燃烧发电效率约为37%。

当然,目前发达国家在煤炭清洁化利用政策实践中也存在争论。例如,Vallentin(2008)的研究表明,美国和德国在煤炭液化技术应用方面存在着驱动力的同时,也面临着诸多障碍[2](P3198-3211)[3](P2030-2043)。Scrase等 (2009) 研究指出,在美国政策领域关于CCS技术的争辩和公众理性支持的过程中,一些政治、经济和技术因素使得 CCS在美国能源战略中显得越发重要[4](P4535-4542)。从政策实践的主基调来看,尽管煤炭燃烧是全球变暖的主要因素之一,但国外煤炭大国的能源发展计划并没有回避煤炭发展。尤其是在当今能源安全新形势下,政策制定者往往没有因为煤炭“不清洁”而将其排除在能源计划之外,而是通过发展配套的清洁煤技术、重视煤炭清洁化利用以促进国家能源安全。这些政策经验对我国具有一定的启发性。

二、中国煤炭开发利用与能源安全形势

煤炭仍然是世界一次能源的主要来源。《BP世界能源统计2009》显示,按2008年的开采速度计算,全球煤炭可供开采122年,而原油剩余探明储量仅可开采42年,天然气储量也只能满足60年的开采。2008年全球煤炭消费增幅为3.1%至33.04亿吨油当量,较上年4.5%的速度有所放缓,也低于近10年来的平均水平,但煤炭依然是连续六年来全球消费增长最快的一次能源燃料;2008年全球煤炭产量为33.25亿吨油当量,较上年增长了5.3%。作为全球最大的煤炭生产国和消费国,中国继续引领全球煤炭的生产与消费,2008年中国煤炭产量和消费量分别为14.15亿吨油当量和14.06亿吨油当量,分别较上年增长 10%和6.8%,分别占全球煤炭生产总量的42.5%和消费总量的42.6%。

从国内能源消费结构来看,煤炭占一次能源消费总量的约70%,远高于美国、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也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煤炭燃烧所排放的二氧化碳占全国排放总量的80%以上。而且,由于长期执行粗放型、低成本型的煤矿开采政策,使得大多数企业将煤层气直接排放到大气中。煤炭的不合理开发利用已经成为目前国内环境污染物排放的主要原因之一,对国内的环境安全构成了巨大压力,也招致了很大的国际减排压力。由于多煤少油缺气,新能源短期内无法形成规模,以及工业化阶段能源需求量巨大,中国以煤炭为主的能源结构在较长时期内很难改变。中国政府及其他机构的报告都表明,中国煤炭消耗量将呈增长趋势,只是增幅略有差异。

国内冰雪灾害等突发事件下的煤炭供不应求,时而出现的“煤荒”、“电荒”、“油荒”、“气荒”,以及不断加剧的煤电矛盾和不断攀升的石油对外依存度等问题日益凸显。2009年,国家发改委的公开资料显示,目前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已超过50%,接近国际能源“安全警戒线”。这对于正处在工业高速增长阶段的中国来言,面临着比一般国家更大的挑战。在全球能源、资源性产品价格不断上涨的情况下,不仅要面对价格上涨带来的生产成本增加和商业风险,而且要面对其中潜藏的资源安全风险、社会安全风险,甚至是政治风险[5](P47-50)。在经济全球化与能源资源全球范围内配置的时代背景下,利用“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的战略政策的风险将会逐渐升高。这意味着,如果中国工业化进程中不断增加的能源需求寄希望于通过世界石油市场来得到满足,那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安全风险。中国能源资源保障能力建设的重点应放在国内,需要充分利用国内的煤炭资源优势,大力推进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保障和巩固国家能源安全体系。

三、能源安全背景下的中国煤炭清洁化利用战略取向

在目前的工业生产技术体系下,煤炭的消费量不可能有相当幅度的削减。除非发达工业化国家彻底改变生产与消费模式,广大发展中国家不再将实现工业化作为一个必须实现的目标,世界煤炭的消耗需求才会大量减少。然而,这些假设与现实有很远的距离。目前较为现实的做法是,主要煤炭消费国应该积极采取政策鼓励煤炭资源的清洁化利用。

对于煤炭大国中国来讲,国内正面临着结构调整、自主创新、能源安全与生态环境保护等现实问题。其中,处理好煤炭资源合理开发利用尤其是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与国家能源安全的关系,并重视煤炭的清洁利用与生态环境保护,对于促进这些问题的解决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国内的能源资源禀赋特征和能源安全形势,决定了我们必须重视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尽早布局国家能源安全层面的煤炭清洁化利用战略。若因其易对环境造成污染而将煤炭排除在能源供给体系之外,将给能源安全带来严重威胁。

长期以来,煤炭一直以廉价开采为主,其社会成本没有得到认真考虑。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煤炭完全可以通过环境友好型和提高利用效率的方式实现低碳排放。煤炭污染并非是煤炭自身的问题,是由于人们对它的开采、加工和利用方式粗放才引致的。环境问题与能源本身无关,而是取决于使用能源的技术和方式。煤炭在开采、转化、发电与终端消费等过程中存在着巨大的清洁化空间。当前,煤炭绿色开采与清洁生产、煤气多联产、整体煤气化联合循环发电、碳捕捉与封存等技术产生的清洁化效应巨大。在世界各国普遍履行碳减排义务的条件下,全球通力合作,重视采用这些新技术,对于确保煤炭在未来的能源供应中继续起到应有的作用和保障能源安全具有现实意义。为此,政府需要采取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战略与政策,重视能源政策与产业政策、技术政策的有机结合,促进能源安全、经济发展和环境可持续性等系统要素实现协同发展。

在能源结构上,政府在鼓励发展核电及可再生能源的同时,应考虑到国内能源资源禀赋情况和严峻的能源经济形势,尤其是煤炭工业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与煤炭用途的扩展,重视研究如何更清洁、高效、安全地开发利用煤炭资源。国内政策制定者已经认识到,煤炭是国家的主体能源,煤炭工业是关系国家能源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基础产业。为保障国家能源供应安全,保证国民经济和社会持续、稳定、健康发展,必须巩固或提升煤炭的基础能源地位。中国《能源中长期发展规划纲要(2004—2020)》提出了以煤炭为主体,电力为中心,石油、天然气和新能源全面发展的能源战略。除了重视煤炭的基础地位外,政府还逐步意识到,发展和推广洁净煤技术是保证国家能源安全和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选择。《煤炭工业发展“十一五”规划》指出:发展煤化工,开发煤基液体燃料,推进煤炭气化、液化示范工程建设,弥补油气供应不足,提高国家能源安全保障程度。最近的研究也指出,推进煤炭的清洁化利用、实现从高碳向低碳的转型是促进中国能源、经济、环境协调发展的重要途径[6](P20-22),甚至认为煤炭供应安全和清洁化利用将成为国家能源安全尤其是电力安全的命脉[7](P15-18)。

在宏观政策领域,中国政府在15年前就意识到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重要性。1995年,国务院组织制定了《中国洁净煤技术“九五”计划和2010年发展纲要》,并采取了一些具体措施,在清洁煤技术领域建设了一大批示范工程,个别技术甚至已领先于国际水平。但是,由于未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和相关政策的不配套,以及清洁煤技术具有公共产品属性,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各方推进的积极性不高,技术应用还存在诸多障碍。到目前为止,国内还没有成体系的洁净煤技术产业化指引以及配套的支持措施,而原有的有关鼓励发展煤炭加工技术的政策已不能满足现实需要[8]。这里主要牵涉到政策优惠、明确投资主体等问题,特别是还没有在国家能源安全的战略层面形成配套政策体系。这是中国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遇到的关键问题。

综上,鉴于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对于巩固和完善国家能源安全体系的重要作用和意义,政府需要将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上升为国家能源安全的战略层面,并建立起相应的政策法规体系。在严峻的能源经济现实和独特的能源资源特征条件下,中国如果不在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上下功夫,将对国家环境安全和可持续发展构成极大威胁,直接危害国家能源安全。社会节能、总量控制、发展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都是实现低碳经济、促进国家能源安全的重要途径,但最后必须要落实到煤炭的清洁利用上来[9]。可以说,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是保障中国能源安全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选择。

四、中国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政策重点

在目前的技术经济条件下,煤炭清洁化利用势必会增加企业和消费者的成本,经济主体一般不太愿意主动采取清洁化利用措施。这就需要政府充分发挥公共管理职能,通过制度设计,形成一系列政策法规和有效的激励机制,以规范企业和消费者行为,引导他们在生产和生活中改变传统用煤方式,从而减少煤炭使用对生态环境的污染和破坏,保障国家能源安全。

一般而言,清洁煤技术对于实现煤炭资源的大规模清洁化利用,保持煤炭产业稳定与可持续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此外,许多非技术因素也应该成为政策关注的重点,例如,与煤炭生产、运输和消费相关的生产模式与消费模式,公众的参与热情,政府对于煤炭在国家能源安全体系中地位的认识,以及推进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政治意愿、上下团结一致的高效执行力,等等。其中,煤炭产业的发展动力与模式,以及国家能源决策和监管体制机制对于推进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至关重要,是促进煤炭资源大规模清洁化利用的突破点。

(一)完善煤炭清洁化利用技术政策

“清洁煤技术”一词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出现的概念。它是指煤炭在开发到利用全过程中,旨在减少污染排放与提高利用效率的加工、燃烧、转化及污染控制等高新技术的总称。当前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突破点在于 IGCC和CCS技术。CCS技术是指通过碳捕捉技术,将燃煤、燃气发电站以及其他碳排放密集产业所排放的二氧化碳分离出来,再通过碳储存手段,将其输送并封存到海底或地下等与大气隔绝的地方。根据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 (IPCC)的调查,该技术的应用能够将全球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减少20%~40%。但技术实施过程需耗费大量能量,被封存的二氧化碳仍然存在泄漏的危险,更重要的是建设成本和运行成本昂贵,其应用前景还需要进一步探索。IGCC发电技术是将煤气化技术和高效的联合循环相结合的先进动力系统。该发电技术将煤气化,在合成气进入燃气轮机之前就将碳脱除,在燃烧发电过程中几乎零排放,其发电效率高达45%,能实现98%以上的污染物脱除效率,燃烧前进行碳捕捉的成本低。目前,IGCC被认为是21世纪最具发展前景的洁净煤发电技术,已成为发达国家重点发展的低碳技术。最新的发展趋势是,可以在IGCC技术中利用CCS方法,对生产过程中的碳进行捕捉和封存。

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国外的煤炭气化、液化以及发电技术已经日趋成熟。我国虽然起步较晚,但在最近的两三年来已经作为全球领先的高效、低污染煤电厂的建设者脱颖而出,并掌握了相关技术并降低了生产成本。虽然美国燃煤电厂的平均效能高于我国,但是在利用尖端技术提高发电效能和由此进一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行动力方面,我国正在迎头赶上,并有超前趋势。国内的这些进步得益于清洁煤技术政策,但为了进一步累积优势、取得重大突破,政府需要改进与完善现有的技术政策,建立健全清洁煤技术创新平台和激励机制,重视国际交流与合作,充分发挥政策的引导作用。而且,清洁煤技术政策应涵盖从生产到最终使用的整个煤炭供应环节,包括资源回收、安全与健康、环境保护和废弃物处理,等等。

(二)调整煤炭产业政策

为了顺利推进煤炭清洁化利用战略,必须更加重视煤炭产业本身的发展,这就需要制定与完善清洁化利用目标下促进煤炭产业发展的政策机制。虽然国外有一些成熟的经验可供借鉴,但是由于发展阶段、产业结构、能源特点和体制机制等方面的差异性,适合中国国情的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机制与政策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在国内能源产业层面,已经将发展洁净煤技术和循环经济作为调整煤炭产业结构、提高煤炭及其加工产品商业价值,改善行业发展环境,实现煤炭工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对策。“实施洁净煤战略,推进洁净煤技术产业化”被列为《煤炭工业“十五”规划》中产业发展和结构调整重点的主要战略之一。发展循环经济和保护矿区环境是《煤炭工业发展“十一五”规划》提出的主要政策措施之一。“十一五”期间,“煤炭产业应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已成为行业内的基本共识[10](P4-6)。2006年,“全国循环经济与煤炭产业可持续发展研讨会”和“全国煤炭行业发展循环经济现场交流会”相继召开。

在实践中,被确定为全国首批循环经济试点企业之一的山西焦煤西山煤电集团公司,一直致力于突破煤炭企业传统发展模式,努力形成“煤炭—电力—建材”、“煤炭—焦炭—化工”的循环经济产业链。2009年8月,国内首个煤炭循环经济园区——山西同煤塔山循环经济园区正式建成。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也正在努力打造环境友好型、资源节约型、本质安全型的大型绿色煤炭循环经济基地。近来,国内最大的煤炭企业——神华集团以示范工程引领煤基能源低碳化,通过研究平台构建、技术创新和技术集成,陆续建设了煤制油、煤制烯烃、碳捕获及封存等示范工程,大力推进低碳能源技术研究和应用,积极发展低碳经济。

在此基础上,必须进一步认识到,国内煤炭产业应该以清洁化利用为契机,提高产业竞争力,构建现代煤炭产业体系,以增强保障国家能源安全的能力。也就是说,为了既能保障国家能源安全、又能促进煤炭产业可持续发展,政府需要从国家战略层面建立煤炭产业清洁化改造、现代煤炭产业与国家能源安全这三者之间的有机关联。

(三)创新能源管理体制机制

在体制机制层面,能源决策和监管体系的不完善也是导致以清洁煤为基础的国家能源安全战略难以实行的重要原因[11](P2-3)。地方具有较多自主权的分散决策体系,使得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对地方银行、电力公司和环境保护机构的控制,有权批准和为电力项目投资,优先考虑当地的自身利益和发展,漠视或抵制以国家为目标的中央政策。在行业内,煤炭工业的高度分散与电力生产的高度集中,也不利于国家政策的推行,长期以来悬而未决的“煤电之争”是对该问题的集中反映。这种复杂且高度分散的决策体系带来的进一步后果是区域能源安全战略斗争。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缺乏对煤炭丰富的西部地区提供的电力可靠性的信任,转而坚持利用西部的煤炭建立自己的发电厂,甚至宁愿从国外进口煤炭。为了克服地方和中央政府机构、煤炭和电力部门以及各地区间的利益和优先权冲突,中央政府必须采用更加协调、畅通的能源政策决策体系。最近,中央已经对国家能源决策机构进行了重组,赋予高层能源委员会制定战略和优先权的职责,同时由国家发改委的能源局负责监管能源行业。这些举措表明,政府在能源决策体制机制方面已经迈出了正确的一步,今后国家能源决策和监管体系的完善工作还需要继续下去。

特别地,为了加快推进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和保障国家能源安全,需要在国家能源委的体制框架内,从国家能源安全的战略高度建立有利于促进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体制和决策机制。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对我国能源安全的影响是一个系统工程,包括开采、转化、发电与终端消费等过程,以及主要用煤的产业领域。利益相关者往往片面强调自身的利益诉求,不同程度上削弱了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的效果,因而需要政府进行整体规划和利益协调。因此,除了科学运用各种政策工具外,还需要重视与煤炭资源开发者、生产者及主要用户之间的政策交流,建立基于市场规律和政策偏好差异性的长效机制。

[1]史丹.澳大利亚能源工业及其市场化[J].经济管理,19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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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Vallentin,D.Driving forces and barriers in the development and implementation of coal-to-liquids(CTL)technologies in Germany[J].Energy Policy,2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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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世祥.能源效率战略与促进国家能源安全研究[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3).

[6]张玉卓.从高碳能源到低碳能源——煤炭清洁转化的前景[J].中国能源,2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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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李阳丹.清洁煤技术产业化尚缺政策护航[N].中国证券报,2009-11-26(4).

[9]倪维斗.煤清洁利用是中国式低碳的关键[N].科学时报,2010-02-08(3).

[10]濮洪九.大力发展循环经济促进煤炭产业可持续发展[J].煤炭经济研究,2006,(4).

[11]Wendt,D.Clean Coal:U.S.-China Cooperation in Energy Security[R].CIIS:The East-West Institute,2008.

International Trend and China's Practice of Clean Use of Coal Resources Based on Energy Security

LI Shi-xiang1,2
(1.Postdoctoral Station of Institute of Quantitative and Technical Economics,CASS,Beijing100732,China;2.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Wuhan430074,China)

This paper reviews policies and practice abroad concerning energy security and the clean utilization of coal,and also analyzes the exploitation and the utilization of coal resources in China and the energy security situations.On this basis,some strategic policies of coal's clean utilization are proposed.According to the findings,the new trend in today's energy security is to focus on energy usage security;furthermore,the world's major coal-fired countries give priority to strategies on the clean utilization of coal.Due to the endowment features of energy resources in China and the huge demand for energy consumption driven by industrialization,the priority of supporting ability of energy resources should be placed at home by making full use of domestic coal resources and promoting the clean utilization of coal vigorously.Therefore,the government should raise the clean utilization of coal resources to the strategic level of national energy security and strengthen the policy support.

energy security;coal resource;clean utilization;strategic policy

F205

A

1671-0169(2011)01-0053-06

(责任编辑 朱 蓓)

2010-12-22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我国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与国家能源安全研究”(10CJ Y025);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国家能源安全视角下的煤炭资源清洁化利用机制与政策研究”(2010047046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促进我国能源资源合理开发利用的政策研究”(CUGW090301)

李世祥 (1979—),男,湖北巴东县人,讲师,博士,博士后研究人员,研究方向:资源产业经济与公共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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