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进方歌有利于提高方剂教学

王 月

改进方歌有利于提高方剂教学

王 月

方剂学是中医临证施治之基础和灵魂，掌握它是学好祖国医学的关键环节，然而难度和重要性同等明显，热衷方剂教改的中医事业者在长期实践中探索出“方歌教学法”，可事半功倍的提高学习兴趣和效率。方歌乃方剂学一大特色，是帮助记忆和理解的极好工具，本文意在通过阐述方歌优点，及如何利用方歌、改进方歌，以期能为促进方剂教学略献绵薄之力。

方剂教学；方歌特点；利用方歌；改进方歌

方剂学熔中医理法方药于一炉，它不仅是中医基础与临床之桥梁，更是辨证的最终体现形式及唯一检验手段，甚至是中医药步入现代化的前沿学科。掌握好方剂学是成为当代合格中医生的必备品质，也是中医传承振兴的先决条件。所谓“药有个性之专长，方有合群之妙用”，先贤创方，君臣佐使，法度森严，颇多经典，对于临证大有裨益，如近代名医严云所言：“一病必有主方，每诊一病，当先有一方存乎胸中，再参己见，随症增减，心有持循，虽不中病，亦不远矣”。而现如今，中医学子毕业后普遍的现象是：记不牢经方组成，参不透配伍原理，故临证时难以运用所学进行有效的遣方用药，无方可用只好盲目堆砌药物。此悲哀实为中医发展之绊脚石，提高方剂学教学成效已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方歌又称汤头歌诀，乃医门案头必备的重要工具书之一。它是用诗的韵律，把方剂的组成、功用、主治及其他重要特点，提炼成朗朗上口的歌诀，是医家智慧与中华文化的结晶。此传统瑰宝对于促进中医教学有着不容小觑的作用，黄仕文[1]等为探讨掌握方歌对于提高方剂教学质量的影响，随机抽取学生考试答卷，进行相关性分析的结果表明：熟记方歌是理解和运用方剂不可或缺的前提，明显有助于方剂教学质量的提高。

方歌乃中医传统的记忆方法，亦为中医药学术传承的重要形式之一，其特点是言简意赅、文辞茂美、音韵悠扬。自其问世以来，在中医教育与临床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著名中医学家秦伯未写道：“数语之中，方名立，药品具，病证彰，因病以求方，因方而举药，诚有如探囊取物，而无苦心搜索之憾，……其便孰逾此乎！”历代讲求实效的传师带徒者，都十分推崇方歌的背诵与正确使用，将此视为中医入门的基本功。深刻理解与背诵方歌可以帮助学生掌握方剂基本信息、记牢方药特殊剂量配比、总结方剂配伍结构与特点、熟悉成方加减与方剂比较、了解煎服方法与应用注意等知识点，它还能为丢开方书后回味重点奠定基础，“熟读方歌四十首伤寒要领记心中”并非虚言。在临床实习带教中，发觉能背熟《汤头歌诀》者，处方用药组织严密，且‘加减变化’取舍精当。”《汪昂＜医方集解＞读后记》。

古今方书，汗牛充栋，若利用方歌进行纵横梳理、融汇贯通，则可执简驭繁、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何其惠也！所谓的“方歌教学法”，主要在于帮助学生识别方歌优劣，启发学生正确解读、背诵方歌，指导学生得心应手地使用方歌。

什么样的方歌才更能提纲挈领、切合临床，发挥最好的宏观指导作用？我们应该带着欣赏的心态，“辨证”的去解读、利用方歌。从使用目的来讲，方歌是帮助我们记忆方剂主治、功效及组成的，所以首先，一首方歌起码要蕴含上述要素，舍此不成其为方歌。其次，一首好的方歌还应能最大限度地涵盖方剂的其他重要特点。大致有以下几方面：①有些方子主治证候有相似之处，须从方证病机和辨证要点方面去辨其异同，这时就需要方歌将病机和诊断要点概括进去。②方义或方解，是方剂学的核心内容，是学习和研究方剂的重点，方歌虽短小精悍，也能涵载关键药物的方义，如小青龙“芍药五味敛气阴”、苏子降气“肉桂纳气归调血”等。③只有在通晓制方大法和掌握配伍规律的基础上，才能理解该方的治疗机理，学得古人用药技巧，故某些方歌的编写还体现了配伍特点，如九味羌活“分经论治变通良”、半夏泻心“辛开苦降除痞满”。④对初学者而言，若方中相似功效药物较多，常常难以掌握各药在配伍中的君臣佐使地位，故可根据部分方歌中对此的提示加以理解记忆，如“麻黄汤中臣桂枝”、桃核承气“少佐桂枝温通妙”等，君药一般都较明了，无须赘述。⑤历代传统方剂逐渐形成了基础方、代表方，能具体体现“以法统方”，表现为：四君四物为补气补血祖方，当归补血“补气生血代表剂”，小半夏汤“化痰降逆基础方”。明确该方剂的代表性意义，便于初学者从整方的角度概括其治法特点。⑥中医自古就有“秘方不传在剂量”的说法，某些药物的特殊用量或者特殊剂量配比关系都在方歌中有所强调。⑦有些方歌囊括了方剂的加减运用方法，如炙甘草汤“加芍去参枣桂姜，加减复脉滋阴饶”、三子养亲“大便实硬加熟蜜，冬寒更可加生姜”等。⑧某些方歌将能合而论之的放于一首之中，体现出类方的关系，便于比较药物组成、功用主治，如血府逐瘀汤系列方、承气汤系列方、六味地黄系列方等。⑨方剂的特殊炮制煎服方法、应用注意等也会影响疗效，故有的方歌对此亦强调一笔。⑩为节约用字，有些方歌巧妙地将密切相关或有习惯简称的数味药进行简化，如“回阳救急用六君”，大定风珠“三甲并同五味子”等（三甲：龟甲、鳖甲、生牡蛎等介类潜阳之品）。最后的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便于记诵是编歌的初衷也是最终目的，好的方歌必是通过字辞、音韵等方面的调整，有着朗朗上口的效果。总的来说，一首成功的方歌应是医文并茂，声韵和谐，易解易背，既具有诱人的艺术魅力，又具有深刻的内涵。

先贤留给我们的方歌浩如烟海、璨若星月，尽管如此，伴随时代的发展，方歌也需要更新，这样才能永葆青春、长盛不衰。而且，方歌本身也有些亟待研究解决的问题，如方歌编写原则尚未展开过系统讨论，汪昂编歌时还只能“间及古人用药制方之义”，遂方歌的编写规律还有待探索，再如古今语言文白悬殊问题、全面准确地还原原始方剂信息问题、吸收现代研究新成果问题、方歌形式多样化问题，以及如何提高文学性、趣味性以增强学习兴趣、提高学习效率的问题等等，足见方歌的改进大有可为。目前中医院校的方剂教学中，对于方歌理论的研究将方歌发展带进“改革”新阶段，原有方歌质量的提高和编法的改进已开始得到注重，自编自选方歌也蔚然成潮。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方歌教学法”的作用，我们应当主动探究方歌编写规律，寻求方歌现代化途径，赋予其新的生命力，使之与时俱进，以更好的满足广大习医者的迫切需求。

如何改造方歌以适应我们今天教学的需要呢？首先要将先贤的编歌技巧（具体表现在上述优秀方歌所具备的几方面）深化扩展，做到精益求精，如在特色配伍方面，清营汤中银花、连翘、竹叶“入营犹可透热转气”应当在方歌中予以体现。其次，应当改良旧方歌，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第一，虽说组成、功用与主治是方剂的核心重点，但我个人认为同时展现主治功效并非必需，且在“全面涵盖其他特点”面前稍有浪费字数之嫌，如“四君子汤中和义，人参苓术甘草比，益气健脾基础剂，脾胃气虚治相宜”，可将功用与主治合而为一：“四君补气基本方，食少无力大便溏，人参白术茯苓草，益气健脾功效强”，改良后，既不失原有重点又将主症补充进去，更利于临床选用。第二，对初学者来说，方义的理解较熟记方药组成更为重要，故必须寻找适当的途径，来弥补方歌短小而不能揭示方义的缺憾。第三，仲景不独审病有法，处方有法，即方中药品之先后亦寓于法，对于药味较多的方剂，编歌时应根据方剂的配伍法度，结合记忆的规律和窍门，适当调整方歌药物成合理的组合顺序，将有利于现时倡导的理解后记忆。第四，重视中药常用药对的学习和应用，乃名医心得，在方歌编写时，若能将著名方剂落实到药对上来，不仅有助于对方剂学的理解与掌握，也能为临证处方提供更多的指导。第五，为求“准确无误”，应当统一方歌中方药名的省称，为其广泛流传做好保障和铺垫。最后，还是要回到诵读适口上来，古人选歌，必音韵悠扬，文辞茂美，始便记诵，今天的学生也不大考究“字音平仄”了，是时代变化使然，但朗朗上口仍是对一首好方歌的基本要求。今天的中医学子与古代苦心励志的从医者大有不同，故而提升趣味性也成为编歌越来越重要的任务，这就不仅关系到诗文音韵学，还涉及教育心理学，随着现代学医者对巧记速记的追求，一些只针对药物组成的歌诀应运而生，如黄土汤组成的记忆法：甘地嘱咐勤浇土（甘草、生地黄、白术、附子、黄芩、阿胶、灶心土），这种方法具有记得快且过目不忘的优点，简捷风趣，独具巧思，虽非主流，亦可参阅。在对中医学子吸引力的问题上，有句俗语“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明方歌的形式亦需要多样化，只要方歌编排时做到“因人制宜”，使之有了可供不同需求者灵活选择的各色风格，也就能避免“众口难调”之微疵了。值得强调的是，方歌改进是项“历史性的工程”，只有持之以恒，才能循序渐进；只有不断用实践这把尺子去衡量去检验，才能在取舍进退中得到完善，这才是我们的最高追求和最终目的。

不言而喻，方歌可谓中医世界的“星星之火”，点亮它使之闪耀光华，该是现代中医学者的奋斗目标，这对于促进中医教学乃至整个中医理论体系的提高与升华，有着深远的意义和非凡的影响。我们既已树立了振兴中医事业的崇高理想，满怀着学好方剂的热切渴望，就该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改进方歌为理想状态，即医理精当、旨趣盎然、百读不厌。方歌若能达到“寓教育于娱乐之中”的境界，则人人乐而习之，可以期待随之而来的连锁效应：掌握知识酣畅淋漓，临证运用挥洒自如，最终为新形势下中医的发展推波助澜。

[1] 黄仕文,樊巧玲,华浩明,等.熟记方剂歌诀对于提高方剂学教学质量的影响[J].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3,8(1):30.

10.3969/j.issn.1672-2779.2011.01.009

1672-2779（2011）-01-0016-03

2010-11-15）

天津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2008级（300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