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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五个逻辑

2011-08-15朱哲恒

中共合肥市委党校学报 2011年2期
关键词:逻辑发展

朱哲恒

(上海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五个逻辑

朱哲恒

(上海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2)

推动中国发展的“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实践动因系统是多层次、多维度的,有中国特有的体制性因素和“发展至上”的制度设计与政策导向因素,也离不开中国特有的社会结构和社会禀赋,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现实演绎,也得益于国际和平大环境与全球一体化发展所提供的难得的“发展机遇期”。在社会主义发展逻辑、市场经济逻辑、社会历史逻辑、文化逻辑和全球化进程逻辑的共同作用下,中国特色发展道路是历史和时代的必然,同时也面临调整和完善的历史必然性。

中国特色 发展 逻辑 挑战

一、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逻辑起点

从最广泛意义上说,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历程都可称之为“中国道路”或“中国特色”,但无论从“中国特色”概念的提出的历史背景,还是从当前热烈讨论的时代氛围看,我们现在所讨论的“中国特色”应是对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发展事实的理论回应,也就是说,“中国特色发展道路”形成和发展的历史逻辑起点应该是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这是一条不同于西方传统自由主义为主导的资本主义发展模式,也有别于苏联、东欧国家主义主导的共产主义模式。中国过去30年发展以循序渐进、摸索和积累的方式,从易到难实行改革,并逐步走入世界的过程,它吸取中外一切优秀的思想和经验而又呈现明显的“中国气派”,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

西方理论界一直对中国的发展予以莫大的关注, 中国 “威胁论”、“崩溃论”、“背离论”、“神话论”、“责任论”、“替代论”、“阶段论”、“失衡论”、“对立论”、“领导论”等此起彼伏。[1]2004年5月,美国著名投资银行高盛公司的资深顾问乔舒亚·库珀·雷默比照“华盛顿共识”,在伦敦《金融时报》上发表论文,针对中国的发展首次提出了“北京共识”的概念,掀起世界舆论界的“中国道路”的研究高潮。在国内讨论中,虽然“对于中国模式的总结和定位,似乎还不如国外学者的有说服力,”且出现了“媒体热闹,学界冷淡;官方重视,民间不屑”的局面。[2]相较于国外的各种声音,国内的讨论多比较理性和冷静,强调中国发展经验和教训的总结,不主张作为某种“成功的范例”加以推销,对其面临的诸多挑战也十分清醒,很多学者更倾向于用“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或“中国道路”、“中国经验”、“中国案例”等更为审慎的术语来总结三十年的发展。

二、“中国特色”的发展逻辑

只有揭示推动或制约经济增长的内在因素,才能进一步分析这些因素的正向效应或趋向收敛。解释业已发生的历史,将直接影响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决定我们怎样去创造未来,创造什么样的未来的重大课题。然而“全世界还没有一个令人心悦诚服的理论来解释中国的长期高速增长。”[3]这一方面说明探究中国发展道路逻辑意义重大,也说明了其本身的复杂性和分析的难度,是传统的发展经济学和社会发展理论所无法解答的。下面结合国内外学者的观点,试就“中国特色”的多层次、多维度的逻辑脉络做粗浅分析。

(一)中国发展的体制性保障——社会主义逻辑

中国坚持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之路,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共产党的领导,从而使中国政治动员能力和组织能力都很强,决定了国家的政局在总体上是稳定的、有序的,可以动员全社会力量,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

无论是称之为“举国体制”还是“威权体制”,甚至指责为“集权体制”、“后极权体制”,很少人会怀疑中国独有的政治体制是中国发展的根本性制度保障。这个体制的最明显特征是有一个比较强势、比较有效的政党及其领导下的政府。亨廷顿把中国政府的建立看作是“20世纪中期最突出的政治成就之一”,因为“中国在经过百年的动乱后首次建立了一个真正能治理中国的政府”。[4]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日裔政治学者弗朗西斯·福山接受日本政论杂志专访中也说,中国发展模式的价值内核源于延续几千年的政治传统,可概括为“负责任的权威体制”,这种传统达到了西方难以企及的历史高度:一是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国家机器和军队由中央政府掌握;二是高度的行政官僚体制;三是政治对人民负责,体现“民本主义”,强调当政者对人民负有道义责任。[5]上海交通大学胡伟教授将政治领导视为中国现代化道路的第一推动力,指出“如果没有粉碎‘四人帮’以及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的复出,改革开放就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的现代化就不可能是目前这样一种模式。”[6]有一个具有现代化导向的比较强势、比较有效的政府应为中国特色的第一个特质。

对于外源型后发展国家,现代化发展不得不求助于强大的国家力量,通过强人政治的有效统治,来维持整个社会发展的秩序与安定,为经济的繁荣与发展创造一个比较稳定的社会环境。

(二)中国发展的理性路径选择——市场经济逻辑

在相对强势政党和有效政府体制的有效保障下,发展的路径选择就显得十分重要。中国发展的成功也得益于发展路径的理性选择上,即改革与开放的良性互动,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以及发展与稳定的谨慎把握。邹东涛先生则将其称之为“经济改革理性超前(激进)”和“政治改革理性滞后(保守)”的结合。[7]

从内容选择看,打破市场与社会主义格格不入的禁忌。市场化的路径选择是现代化的必然之路,可以说市场机制是人类社会迄今所能发现的最有效率的资源配置体制。[8]单就市场经济的改革取向看,这是历史潮流,不是什么“中国特色”。“中国特色”体现在将“市场模式”与社会主义的价值追求相统一,即赋予市场经济以社会主义的特质。一方面,以市场自由为理念和主体性的资源配置模式,坚持市场导向的经济改革;另一方面,辅之以强有力的政府调控,综合性的政府干预。这种调控和干预相对于西方凯恩斯主义而显示出的 “特色”在于其常态性、广泛性和深入性。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斯蒂格利茨也认为,中国是“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低收入国家”,“是作为一个成功地融入全球市场而拒绝华盛顿共识传统理论的国家的榜样。”中国的发展“提供了一种可行的、成功的选择,但这些改革不能是一种模式,不能为其他地方复制,它只是表明了一条中间道路的可行性。”[9]

从实践过程看,中国发展历程带有很大的试验性,甚至主动试错性,即“摸着石头过河”。首先,坚持要“过河”,即以发展为第一要务。德国学者托贝斯·海贝勒将中国的模式归结为 “发展主义”和政治实用主义,表现在发展目的的明确性、发展意志的坚定性,不再基于意识形态至上,而是基于对现代化、增强国力和维护稳定的承诺。[10]其次,坚持“摸着石头”才“过河”。学者俞可平将这种稳步推进的发展道路归结为“增量改革”,即“改革的实质是在不损害或剥夺人们已有利益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增加新的利益总量,使人们在改革中获得更多的好处。这种增量改革的方式,既强调创新与变革,又注意保持和发扬传统的政治优势,而不是简单地割裂传统。它强调改革过程的渐进性,但并不是没有突破性变革。”[11]再次,“由浅入深”地“过河”。集中表现为从“易”到“难”,从传统体制外到传统体制内,从传统体制内易于突破的外围到需要攻坚的内核的改革顺序。“在保证原有利益格局不受到急剧性冲击的前提下,使市场制度能够以‘边际演进’的方式获得生长。在这一过程中,市场的力量和益处通过‘涓滴’效应和‘墨渍’效应,逐渐在传统体制内渗透和扩散,从而为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全面转型创造了水到渠成的条件。”[12]这种改革路径也称之为 “诱致性制度变迁”,具有较大的调整性、适应性和较小的震荡性。另外,中国的发展实行的是“双轨制”或“多轨制”,空间上分区域,时间上分步骤,采用“雁阵模式”。

(三)中国发展的社会性基础——社会历史逻辑

中国特有的社会结构模式是“中国特色”成因的坚实的社会支撑力量。北京大学学者潘维将“中国模式”归结为“三位一体”(国民经济、民本政府、社稷体制)构架,其中“社稷体制”视为“中国模式”最深层的支撑体制,这种体制包括四个支柱:分散流动的家庭(而非个人)构成社会的基本单元;(以家庭为单元的)平等的社区和(工作)单位构成了中国的社会网格;(社区和单位构成的)社会网格与(“条条、块块”构成的)行政网格天然重合,在基层彼此嵌入、相互依存,形成弹性、开放的立体网格;家庭伦理观渗透社会组织和行政管理的逻辑。[13]姚洋教授则将“社会平等”视为中国成功的首要要素,认为“从1911年的辛亥革命、1919年的五四运动到1956年的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和1958年的人民公社运动,中国在20世纪前半叶经历了连续不断的革命,这些革命打破了旧有社会秩序以及与此相关的文化和思想”,[14]实现了社会的平等,增加了社会的活力,提高了社会的整体人力资本水平,为改革开放的展开准备了必要的社会基础。

中国发展道路成功的社会因素中人力资本的因素也相当重要。经历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生育高峰和随后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以及教育的普及和提高,包括适应中国社会特点的低成本社会福利模式,“中国的人力资本对GDP的贡献率在年均2.4%,成为后30年‘经济奇迹’的关键动力。”[15]改革开放期间与人口转变的特定阶段相重合,劳动年龄人口(16~64岁人口)规模大且不断增长,一方面保证了经济增长所需要的充足劳动力供给,另一方面意味着人口负担轻、经济剩余多,从而有利于达到和维持较高的储蓄率,由此形成的人口红利通过资源配置机制的改革得以释放,并且通过中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过程而作为比较优势得以实现,从而延缓了资本报酬递减的过程,为经济增长提供了额外的源泉。人口因素对改革开放期间人均GDP增长的贡献率超过1/4。[16]

(四)中国发展的文化内因——文化逻辑

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最终都会表现在社会文化的整体变迁上。近年来文化经济学的兴起和对“文化资本”的研究为我们审视社会发展,尤其是经济发展提供了独特的视角。“文化发展决定论”一直是西方外学术界有关现代化动力的基本理论或模式之一,认为人的精神、观念、思想和文化对变革起着决定性作用,是经济和政治发展的前提,现代的自由、民主、科学、创新等理念及其制度安排是现代化的关键推动力。新儒学代表人物杜维明认为 “近代西方提供了世界范围内社会转型原动力。像自由、权利意识、法律程序、隐私权和个人主义等启蒙价值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价值,但是,像同情、分配方面的正义、责任意识、礼教、热心公益和群体取向等亚洲价值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价值。”[17]儒家坚持平等比自由重要,同情比理性重要,礼教比法治重要,责任比权利重要,人际关怀比个人主义重要。这些东方儒家文化特质成就了“东亚奇迹”。中国长期以来一直都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相信通过道德、习俗等非正式制度可以规制人们的行为基于独特的社会资本。以家庭为核心的社会伦理观、通过血缘和地缘关系形成的社会关系结构以及国家与社会之间相对和谐的关系为经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增强了经济效率,促进了信息交流以及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合作。中国传统文化在社会管理中实行伦理化原则,并表现出运用精神方式调解人际关系矛盾的趋向,其管理容量大,管理成本低;中华传统文化崇尚人生有为,倡导个人奋斗对家族乃至社会价值目标的认同,易于集体动员,集中力量办事,从而促生了中国的独特模式和价值取向。

如果再拉长视阈,从人类文明史的角度看,中国当代发展也有其内在的逻辑。中国的当代发展是中华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科业”文明(冷树青用语)转型的过程。这种转型的内在逻辑动力是人类社会的竞争的平等史。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就是竞争的平等史,即在竞争中产生效率(物质文明的不断发展)、促进平等(权利和机会平等、特别是人自身的生存和发展能力的平等发展)并最终在平等中实现和谐(精神文明、政治文明和生态文明的良好发展)的历史。[18]人类文明的发展是纵向的积累与横向的融合的整体性推进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产生一定的发展梯度。后进文明跳跃式发展既有其内在的动力,也有其历史的局限性。社会文化作用不仅是对传统的固守和更新上,也在于对外来文化尤其是先进文化的吸收融合中,在社会生产力低下、经济发展落后、制度文明落后等一些极为不利于社会进步,不利于现代化推进的时代背景下,先进文化的引入可以成为社会的先导因素。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的一切发展变化都缘于先进文化的选择。因此,有学者指出“文化资本是能为人们带来持续收益的特定价值体系,它是决定经济增长的一种关键性生产要素和最终解释变量。”[19]

另外,改革共识的形成是三十年发展的另一个前提性条件。既来自高层“不能再乱了”的共识,也来自底层“不能再穷了”的共识。有学者分析,“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的“创造性破坏”,使变革成为渴望。长期的物质匮乏和积弱史,造就了中国要求强大的集体渴求。这种情况下,“政治松绑、经济开放,让中国人在很短时间完成了对财富的启蒙,财富成为唯一大范围的目标符号”。[20]当整个民族的的创造热情被激发后,一个个奇迹便产生了。

(五)中国发展的国际际遇——全球化逻辑

从国际大背景看,中国的发展是“天时、地利”的结果。20世纪下半叶,全球化进程深入发展,全球经济结构调整迅速,知识经济初露端倪,全球时局和中国周边态势相对平稳。历史向处于工业化进程中的、赶超型的国家打开了“发展的天窗”。无需怀疑,中国的发展大大受益于全球化进程带来的机遇,这种机遇既是国际分工深化的结果,也是与发达国家全球产业重组以及高科技产业进入成本竞争的阶段相联系的。上世纪70年代,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所有发达国家的高速增长被迫结束,迫使发达国家资本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去追求资本的效率提高。由此催生了以亚洲“四小龙”崛起为开端的东亚繁荣。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当东亚经济体的制造业生产的比较优势开始弱化后,国际资本就已经在寻找更具有竞争优势的投资区位,并酝酿国际化生产布局和跨国公司价值链的重新调整,“中国的改革开放立刻吸引了国际投资者的目光。”[21]中国抓住了历史性机遇,主动实行对外开放战略,以要素优势参与国际分工,获得了经济发展的巨大利益。中国近两年的吸引的外资都超过900亿美元,是世界第二大外资吸收国,其引导效应、后发优势十分明显。就“天时”而言,一是经济全球化,即中国大规模参与世界经济,迅速成为世界最大的贸易国之一;二是中国至少有可能创造和获得40多年的国际和平环境(1978-2020年);三是全球性的知识革命,中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实现三大效应,即人口规模效应、大国实力效应、技术蛙跳效应。“地利”主要有:一是指亚洲地区集体性的高速增长和迅速崛起;二是指中国成为亚洲地区最大的贸易体,成为这一地区经济一体化的推动者;三是我们创造了历史上少有的良好的周边环境,东亚复兴促进了中国的复兴,中国的复兴带动了整个东亚的复兴。[22]

总之,中国发展的实践成因是多方面的、多层次的,是“历史的合力”作用的结果。最少有这样几个逻辑在推动:中国历史的逻辑、现代市场的逻辑、社会主义的逻辑、文明演进的逻辑,全球化发展的逻辑等。

三、“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现实挑战与后续调整

(一)艰巨的现实挑战

首先,社会发展中存在的重大结构失衡:长期积累的结构性矛盾和粗放型增长方式尚未根本改变,工业化进程内部出现不平衡;产业结构尚不合理,劳动密集型产业仍占重要地位,技术水平偏低;经济增长没有摆脱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效率的“高代价模式”;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加快,但农业基础薄弱的状况尚未根本改变;城市与农村的差距在不断扩大,“三农”问题进一步凸显;区域发展不平衡性扩大,人均GDP差距不断扩大;经济发展与社会其他事业发展不平衡;社会各阶层在“分享改革和发展的成果”时严重不均,财富集中明显,收入差距在拉大等。对此,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不无偏激地指出,近年来中国持续增长的巨大成就似乎是通过加大不平等来实现的。[23]

其次,政府主导性对市场机制的侵蚀严重。“国家主导的市场经济”模式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出现了国家干预过头的倾向,累积了经济危机的巨大风险。没有市场经济的引入,不会有三十年的发展,但问题是 “政府在放开和引入市场的同时,并没有从市场中退出,而是强势地参与市场。政府参与市场,乃至其行为、运作方式也随之‘市场化’了”。[24]当政府成为强势的市场参与主体,权力也无节制地参与资源分配时,其对市场机制,进而对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的危害性越来越大。

再次,发展后续乏力,困难加大。不仅仅是环境、资源的的可持续性问题,还有社会的可承受性问题。正如清华大学孙立平教授所指出的“社会溃败”潜在危险,秦晖教授所分析“低人权优势”的严重后果等严重影响社会的公正和良序,也影响后续发展的调整压力,因为“任何容忍强度剥削、血汗工厂、高消耗、高污染、高度外部依赖的发展道路都缺乏形成共识的正义性基础及号召力。”[25]。另外,随着人口结构老龄化,“人口红利”这一增长优势也逐渐式微。

(二)必要的后续调整

从现代化的整个进程看,三十年的发展只是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甚至仅是起步阶段,继续改革开放是现代化成功的必由之路。进一步发展需要转型,开放需要新内容,改革需要新突破。

首先,要切实抑制转型中的“利益集团化”倾向,力扬公平正义的价值,尽快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减轻改革的阵痛,进一步激发社会的创造热情,而不使人望“钱”兴叹,心灰意冷。其次,走低价发展之路,即“以最优质态、最佳量度、最良序化,在最佳目标范导和最优模式驱动下,沿着合理的发展道路,以最少的投入和付出,最小的风险和危害以及适宜的发展速度,获得最大发展收益的一种发展”[26]。再次,推进社会整体改革,包括适时适度开展政治体制的突破性改革,减少体制性障碍,抑制寻租现象。最后,需要相应的精神层面的革新与开放,培养诚信、劳动、慈善、正直的人文精神。精神是社会的灵魂,是社会发展的主导,没有精神的再造,就不会有社会的再造。中国发展道路所面临的深层次挑战表现在自身文化上,塑造为外人所接受、所认同主流文化,提升自身的“软实力”。

显然,“中国特色发展道路”还未达到可资借鉴的某种成功模式的水平,其后续发展尚需克服诸多障碍,特别是在社会建设方面其所面临的挑战最为突出、最为迫切。雷默认为,“中国的弱点是它的未来”,[27]这句话点中了“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软肋。中国发展时间还不长,中国经济改革初具成效,但它最终能否打破“东亚模式”在经济高速增长20余年后停滞甚至崩溃的宿命,还需要历史来检验。中国未来的发展还存在着相当多的变数,好在我们的社会在这方面已形成了新的共识,发展前景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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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8

朱哲恒,上海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吴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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