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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中的情韵、神韵

2011-08-15李佳佳河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河南新乡453002

名作欣赏 2011年6期
关键词:神韵演唱者声乐

⊙李佳佳[河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河南 新乡 453002]

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中的情韵、神韵

⊙李佳佳[河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河南 新乡 453002]

“情韵”,是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的突出特点和最高追求境界,它不属于具体的技法范畴,但情永远是中国民族声乐歌唱的灵魂和生命;“神韵”,是蕴涵在演唱者心灵深处的一种可见而不可即、可感而不可言的灵气,来传达和释放自身的内心情怀,以吸引欣赏者。“情韵”、“神韵”展现出中华民族民族美的民族情怀和民族欣赏习惯,是每一位民族声乐学习者追求的最高境界和审美理想。

中国民族声乐 情韵 神韵

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是诗歌与音乐的综合体,是理性与感性的交织体,是一门听觉的艺术,也是一门视觉艺术,最大的特点就是通过“字”与“声”的结合来充分表现思想中的情感和情感中的思想。“字”,是蕴含情感的摇篮;“声”,是渲染情感的色板;“情”,贯穿于“字”和“声”之中,体现于“出字”之前和“收声”之后。也就是说,“情”是歌唱艺术的生命和灵魂。“神”是歌唱艺术表演的气态,可见而不可即,可感而不可言,是演唱者内心深处一种潜在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灵气,它必须依附于歌唱者的灵魂和歌唱表演中,用民族特有的形象风度展现出歌唱时外在的“形”。

一、情韵

情韵是构成中国民族声乐韵味的核心,是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韵味的关键所在。它是复杂的生理技术,同时是精神表现。在演唱中统帅一切技巧的是演唱者心中所要表达的歌曲内涵,是沉迷于音乐内涵中的心灵。心灵是赋予歌声以生命和魅力的源泉,最终体现出的是一种情境、意境。古人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情感不是做出来的,它需要从内心世界中去把握歌唱的真谛。

我国传统音乐中,非常重视音乐表演中的投情,并要求这种投情必须建立在解明曲意,即充分理解乐曲情感内涵的基础之上。清·徐大春在其所著《乐府传声》中也曾指出:“唱曲之法,不但声之宜讲,而得曲之情为尤重。……而唱者不得其情,则邪正不分,悲喜无别,即声音绝妙,而与曲词相背,不但不能动人,反令听者索然无味矣。①”这些都是古人对于唱曲应明曲意,赋曲情的精妙阐释。这就是说,演唱者应用恰当的感情,以情唱字,以情唱声,以情唱味儿,以情表形,情神交融地把作品思想感情准确充分地表达出来。如改编民歌《兰花花》,第一部分是描绘和赞美兰花花乖巧俊秀、端正水灵,像雨后的马兰花一样惹人喜爱,音乐上通过极高的起音句来强调和突出兰花花的美;第二部分是兰花花父母托媒人把17岁的花季少女兰花花许给当地地主周老猴子及被迫出嫁的情景并决心反抗,音乐上是通过转调和慢一半速度来描述兰花花的悲痛及悲惨境地;第三部分是讲述兰花花敢于冲破封建传统礼教,大胆追求婚姻自主的反抗精神,音乐上以紧拉慢唱的摇板来反衬情绪上的紧张激烈;第四部分用无限激情刻画兰花花逃婚的成功和反抗封建礼教的决心,音乐上又转回原调,重新回到激昂、真切的音调,生动地衬托出兰花花为追求美好婚姻而勇于反抗的大无畏精神。有了对歌曲的深刻理解后,才能进行内涵和情感的剖析揣摩,再经过全面的技术设计处理,做到用心歌唱、用情歌唱。

中国民族声乐演唱中的声与情即血与肉的关系。歌唱是要靠喉发出声音的,而声音是歌唱存在的基础和先决条件;但同时唱歌的深意又是在唱情的,情感是歌唱的灵魂,没有情感的歌唱就像失去灵魂的躯体,毫无生气。“情”要建立和依附在“声”的基础上,才能充分地表达出作品的内容,并展现出丰富的人物感情;“声”只有通过“情”的自然流露和表达,才能赋予歌唱血肉与灵魂。可以说,演唱者若仅仅是熟练地掌握了一定的声音技术方法,那只是能将音符唱准,将曲子唱全,却并不能用歌声打动人,用歌声传情。只有将情感运用在歌声中,才能让人真正地感受到歌唱艺术的魅力。

在民族声乐发展的过程中,有些演唱者在演唱时把炫耀技巧作为歌唱的目的,认为“声音高于一切”、“有了声音就有了一切”,使歌曲变成了无灵魂的空壳。唐代诗人白居易在《问杨琼》一诗中就曾写道:“古人唱歌兼唱情,今人唱歌唯唱声。”②这种演唱虽然有时也能以其技巧的高超与华丽而炫人耳目,但终究会因为缺乏艺术表现和内在的生命力而使人感到乏味。著名歌唱家郭兰英的演唱,正是把生活的感受和激情融入到她的歌声中,时而激情澎湃,时而细腻悠扬,时而情深意长,时而愤怒激昂,她动情地刻画出一幅幅宏伟、壮丽的图画,一部部感人的艺术作品,无不体现“声情并茂”的审美原则,如她演唱的歌曲《毛主席的恩情比海深》就深刻体现出浓浓的感激之情;演唱的《人说山西好风光》具有浓浓的思乡之情;而歌曲《我的祖国》更是表现了她对祖国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与遐想之情。当代歌唱家彭丽媛的演唱深情洋溢、气势磅礴,如歌曲《父老乡亲》真切朴实,《我的士兵兄弟》《白发亲娘》等情深意长。正是她们这样“声情并茂”的演唱,达到了情景交融的意境,从而显示出民族声乐无穷的艺术魅力。

二、神韵

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如书法、国画、民间音乐等)都追求这一意境即神韵。对于民族演唱来说,“神”是歌唱艺术表演的气态,可见而不可即,可感而不可言,是演唱者内心深处一种潜在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灵气,它必须依附于歌唱者的灵魂和歌唱表演中,以一种无表演实体却有灵气的“形”来向欣赏者传达作品、传达情感。在1991年的第31届《国际传统音乐研讨会》上,沈阳音乐学院丁雅贤教授明确提出了“神”是民族声乐的演唱特点之一,再次强调和加强了我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中神韵的独特表现形式。明·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曾有:“一声唱到融神处,毛骨萧然六月寒”的名句④,就说明唱情得以融神的感人艺术效果。

神,即神气,即我们常说的“精气神儿”,是蕴涵在演唱者心灵深处的特殊的民族情感、民族意识和审美理想在外部造型、神态、气韵与精神方面的体现。具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中华民族,长期受传统道德观念和美学观点的影响,形成以“礼”为规范,以“中庸”为准则,以善为至高的温和、内秀、谦虚和文质彬彬的性格和品德,在艺术表现上反映出的民族神韵,多以平和、恬淡为美,以端庄典雅、含蓄内向、细腻委婉的形象风度展现给世人。我国民族声乐演唱是继承传统声乐、戏曲艺术等的一种综合艺术,借助声音和动作描绘形象,借助音效和表演展现意境,是时间艺术与空间艺术、听觉艺术与视觉艺术、表情艺术与造型艺术兼而有之的,不仅描绘人物性格特征外在的“形”,还要刻画人物性格特征、揭示人物精神世界的“神”,以达到以形传神、形神毕现、形神合一的美的境界。

中国民族声乐演唱不单是听觉的艺术,也是视觉的艺术。它贵在唱情和传神,是通过真实的情表达出内在的气质、神韵,没有神韵的艺术形象就没有生命。所谓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神态,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神姿,都要表现出神的神采、神貌、神情和神韵。歌唱就是要挖掘音乐内在结构和生命的节奏来唱情、唱心、唱神,从而唱出“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著名歌唱家郭兰英的歌唱看似质朴、平淡,但无处不渗透着“神化”的意境之美,如歌唱声音的美、身段形态的美、眼睛传神的美等,以基于生活高于生活、基于自然超越自然的形态美,来达到神行合一的艺术形象美,把形似、神似、意境、气韵都融化在她的歌唱表演中,从《南泥湾》直接陈述、描绘的劳动战斗生活画卷,到《我的祖国》创造的浪漫主义诗画交融的意境;从《白毛女》的呐喊人物情感风暴的大幅度展现,到《窦娥冤》的冤情无处诉告而对天地鸣冤;这些人物心理、性格的刻画和感天动地、荡气回肠的气势、意境等无不深刻细腻、酣畅淋漓地表达人的内心精神世界,把真、美、情、理、形、神交融与升华得淋漓尽致。

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在情感表达上:不能脱离情感去单纯地追求声音,也不能注重情感而不管声音,而是要求声情并茂,做到以声传情来传达韵味;在神韵意境上:不能过度追求外在的形体表演,也不能只追求内在的歌唱,而是要求形神兼备,做到演绎传神来渲染韵味。歌曲演唱通过在字、声的基础上,将情、神融为一体的完整艺术表现,是一种比较抽象的存在,但是它又具体地体现在演唱之中,是歌唱中对声音、语言的细致入微的美化,对语气、语调的润色和艺术处理,是把歌唱者内心最细腻、最真挚的情感,糅进歌声和表演中,从而表现出歌唱音乐外在的和内在的感觉,而这些都是难以用乐谱标记出来的,是通过特有的润腔技术和风格特征来丰富、表现韵味,通过对咬字的“轻重快慢”、声腔的“抑扬顿挫”、情感的“转折起伏”和神韵的“精细入微”等技法的使用,使声音更富韵味、更具魅力,使中国民族声乐演唱艺术得到进一步升华和健康发展。

①② 蔡仲德:《中国音乐美学史资料注释》(增订版),2004年3月,人民音乐出版社,第791页,第590页。

③ 黄俊兰:《郭兰英的歌唱艺术》,2000年12月,人民音乐出版社,第210-212页。

④ 蔡仲德:《中国音乐美学史资料注释》(增订版),2004年3月,人民音乐出版社,第837页。

作 者:李佳佳,河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

编 辑:吕晓东 E-mail:lvxiaodong818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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