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把畜牧业纳入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

文│戴旭明（浙江省畜牧兽医局副局长）

牧场是农作物的吞吐机。畜禽可以把农业生产中人们不能直接食用的残渣转为饲料，特别是大量的蔬菜残叶和作物秸秆是牛羊兔的好饲料，利用后又是优质有机肥。

牧场是农作物的吞吐机。畜禽可以把农业生产中人们不能直接食用的残渣转为饲料，特别是大量的蔬菜残叶和作物秸秆是牛羊兔的好饲料，利用后又是优质有机肥。

在治理农村面源污染过程中，畜牧业作为重要的污染源引起全社会重视。据环保部的普查资料显示，全国畜牧业污染源占全部污染源总量的42%。同时，全省畜产品的供需矛盾日益突出，作为农村经济的重要产业，必须保持一定的总量。如何科学处理好畜牧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的问题已摆在各级政府的面前，需要认真解答。

一、发展生态畜牧业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综观国内外农牧业的发展历史和现状，畜牧业是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只要做好种养布局、控制饲养密度、采用科学的利用方法，畜牧业完全可纳入生态农业的范围内。

从理论分析，生态畜牧业是指在畜牧业生产中应用生态学和生态经济学原理，按照生态规律指导和组织畜牧生产，充分发挥自然优势和经济优势，有效利用畜牧业生产的各种废弃物，变废为宝，防止造成环境污染；利用现代科学技术，使畜牧系统和其他经济系统有机结合起来，进行无害化生产，在保护好生态环境的同时，为人类提供尽可能多的畜产品。它模拟生态系统的物种共生和物质循环再生原理，运用系统工程方法，将多种现代生态技术组合对接，并将各种生产环节用食物链串接成统一的生态体系，充分挖掘生产潜力，进行无废物、无污染生产，以获得长期稳定的生态经济效益的系统。系统应具备一定数量的畜禽群体、饲养基地、沼气池、鱼塘、园林、食用菌生产等环节，使初级产品经多次和多极利用，变废物为资源，形成最佳能量物流循环状态，实现生态、经济、社会三效益的统一。

1.畜牧业是生态农业的发动机和吞吐机。

从浙江省现有的多个生态牧场的实例研究，畜牧场在现代农业中发挥着发动机的作用。牧场在消化农作物的同时，又提供了大量的有机肥，特别是新开发的荒山坡地，由于缺乏有机质而土质贫瘠，只有通过牧场的配套使土壤肥力得到改善，从而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品质。如桐庐万象农庄，长期租赁1200亩荒山地，兴建了一个中型猪场和近千亩的水果茶园基地。按照一亩园地养4～5头生猪的配套要求，建立了污水储存和灌溉管道系统，把猪场的所有尿液及冲洗水，用水泵抽到建在山坡顶部的贮存池中，然后再按照果园要求的施肥量喷施到果园。干粪经堆积发酵后直接用于果茶园，实现粪尿零排放。几年后土壤得到改良，果茶产量和品质明显提高。如果没有牧场提供的有机肥，茶果园的产量和质量是难以提高的，农庄的综合收入比单一种养的农场高一倍以上，山庄环境也变成了鸟语花香的百果园。

牧场是农作物的吞吐机。畜禽可以把农业生产中人们不能直接食用的残渣转为饲料，特别是大量的蔬菜残叶和作物秸秆是牛羊兔的好饲料，利用后又是优质有机肥。宁海县东海现代农业示范区在种植业园区内配套建设一个千头奶牛场，主要是利用园区内产生的秸秆资源，既能为社会提供优质奶源，又能为园区提供优质有机肥。

2.生态畜牧业是提高农畜产品质量的重要途径。现代农业生产中大量使用化肥农药，虽然生产效率不断提高，但农产品质量有下降趋势，人们对农畜产品的质量抱怨增加。通过生态畜牧业，使畜禽得到了更多的青绿饲料和活动场地，特别是园地林地放养的畜禽，风味和安全质量指标比关养的畜禽要好得多。在园区内的青草、害虫都成了鸡群的饲料，还能提供有机肥，发挥了除草机、灭虫机、施肥机的作用，效益大幅度提高。常山红旗岗农场一块400亩的胡柚园，业主按每亩地养15只鸡的要求，在园内养殖了数千只鸡，土鸡吃净了胡柚林下的杂草和害虫，还为果园提供了足够的有机肥，使果园的产量提高，节约用工和农药化肥成本，胡柚达到有机食品标准，全部出口国外。所养的土鸡由于长期放养，品质也非常鲜美，价格高达50元/千克，业主通过仔细算账，每亩地增收80%。这种例子在生态农业中非常多见。

3.生态畜牧业有利于改善农村的生态环境。

在布局良好、空间较大的生态牧业区，能够营造空气清新、植物茂盛的环境，有利于动物健康，也有利于农村环境变化。临安市双干村从前是一个人畜混居的养猪专业村，环境脏乱，臭气熏天。在新农村建设中，把全村的猪舍全部移到村外的山沟里，并与桑园果林结合，建起了两个养猪生态园区，村庄环境得到彻底改善，养猪数量增加了一倍。生态畜牧业也可为发展休闲农业创造条件。在青山绿水的环境中，有一定数量的畜禽存在，本身就是一幅很美的画卷。

4.国内外生态农牧业的实例印证。世界上许多经济发达国家同时又是农业发达国家，其中畜牧业在农业中的比重会超过种植业。如美国、加拿大、法国、荷兰等欧美国家就是例证。他们把畜牧业与种植业紧密结合，牧场有稳定的种植配套面积，有些以立法形式确定，牧场收集的全部粪尿，定期施用于农作物，保证了牧场的正常发展和有机肥的去路，保证土壤质量不退化，也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如加拿大政府针对畜牧业出现的环境污染问题，出台了专门的治理法规和措施，主要针对水源（包括地表水和地下水）的污染，臭气的散发，土壤中富磷、富氮污染。如萨斯卡彻温省政府农业部出台的《牧场粪便管理办法》，对牧场的污染和废弃物作了详细的规定，新办牧场需要审批，在申报表中要注明牧场所在的地貌条件与水源的距离、可消纳粪便的土地面积、土壤养分平衡条件、化粪池容积、死亡畜禽的管理等内容。安大略省实施“养分管理计划”，农业部门进行土壤普查，掌握土地的肥力状态；对粪便的养分结构也经常进行分析，再根据种植品种的需肥量进行调节，做到合理施肥，把牧场的粪便出路与农田的作物需要有机地结合起来。

上海市作为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在20世纪90年代曾经一度把畜牧业压缩到很小范围，试图改善黄浦江的水质，后来的实践证明，在关闭了极大部分牧场后水质并没有得到改善，说明牧场对江水的污染影响不大。近几年来，为了发展当地蔬菜、花木等农作物，又恢复发展了部分奶牛、种猪、家禽场等，为当地提供必要的畜产品，也为蔬菜、苗木生产提供有机肥，同时优化了农业的环境。

5.有成熟的现代畜牧业技术支撑。现代畜牧业是在不断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在注重提高生产技术水平的同时，注重保护生态环境，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技术和管理措施。

一是推进规模化生产。推进畜牧业规模化经营是保证集中生产、做到人畜分离的必要前提，一个牧场的污染总量虽然较大，但相对千家万户养畜禽的面源污染来说，问题容易解决，而且与社会分工分业、提高劳动生产率和经济效益的要求相符合。浙江省畜牧业的规模化程度已处于全国领先水平，如生猪规模化率达到80%以上，奶牛达到90%以上，为保护好环境，实现生态化提供了便利。

二是标准化生产。通过推进畜牧业标准化生产可以使牧场内部管理变得更加有序。农业部推广的标准化规模牧场要求从牧场的选址、设施建设，到品种、饲料、防疫、管理和污染处理全程按标准操作，保证牧场排泄物能得到科学处理和充分利用，畜牧业产量稳定，畜产品质量有保证。

三是现代设施装备。为了防止畜牧业对环境的污染，现在研制了多种粪尿处理和环境保护设施，其中常见的有全封闭牧场系统、粪便收集和处理中心、尿液污水处理及专运槽管车、沼气池处理系统等，使生态养殖技术得到成熟应用。

四是掌握了种养结合的相关技术。通过对多个生态畜牧场的技术分析，并参考国内外资料，种养结合、有效消纳养殖污染的技术参数基本掌握，如不同粪肥与粮食、水果、蔬菜、竹林、牧草的施肥需要量等。

二、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做好生态畜牧业文章

要把生态畜牧业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政府的主要工作应该是规划引导、政策支持和法律监管。

1.合理规划布局生态畜牧业。要根据当地社会经济发展前景和生态承受能力，在县级层面做好生态畜牧业发展规划，划分禁养、限养和宜养区域，把符合养殖要求的地块确定为畜牧业用地，要为养殖密度较大的村庄和小规模户安排养殖用地，让他们集中搬迁到合适的地方，做到人畜分居。牧场一定要与山林、园地、农田相结合，没有条件结合的牧场要配套管网或槽罐车，可以把粪尿全部拉到其他种植基地上去。对规划确定的牧场规模、地址、适宜养殖畜禽要在文件和图纸上明确，保持规划长期不变。

一是做好畜牧业“山上浙江”文章。浙江省有1亿多亩山林，而且有良好的生态屏障，这是畜牧业发展最大潜力所在。根据“十二五”畜牧业规划，畜牧业用地只要20万亩左右就能满足需要，完全有可能在山林中选择合适的牧场用地。从省内众多实例看，适度规模牧场的排泄物完全可以成为山林的肥料，对果林、竹笋以及杂木林都有很好的增肥作用，粪便、尿液流入林地会被植物完全吸收利用，不会对环境造成污染。“十一五”期间在温台丽三市投资建设了200个存栏1000头左右的猪场，主要是选择山地建设的，由于采取了良好的环保措施，并与当地种植业紧密结合，不但没有出现环境污染问题，而且成为生态农业的示范点，所以发展畜牧业的重点应逐步从平原转向山区。

二是做好“两区”中配套牧场建设。省委、省政府已经确定把现代农业综合区和粮食生产功能区建设作为“十二五”农业的主要工作。在现代农业示范区内要求合理配套规模牧场，按照每亩农田或园地养2～3头猪（其他畜禽按粪尿排泄量折算），建办配套牧场，或从园区外输入定量的有机肥，为“两区”农作物的高产稳产和优质安全提供保证。这是畜牧业发展的良好机会，并可与村庄环境整治结合起来，布局好生态养殖小区。

三是选择污染量较少的畜禽种类。减少排放量的途径很多，如稻田养鸭、养鹅、山林养鸡、养牛羊等，在吸纳条件不理想的地方，尽可能少养生猪、奶牛等排泄量大的畜禽。有关部门在规划时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安排。

2.加大政策支持力度。首先是对符合要求的牧场进行政策支持，保持现有的畜牧业生态小区项目，加大山区生态畜牧业支持力度，在现有计划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建设面，特别是对交通、水电等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的补贴量。

二是支持装备改进。以推进规模场标准化养殖为手段，加大设施化建设，要求各类牧场都要用现代先进技术进行改造提升，并实施标准化生产。对污染较严重的规模猪场，可以采用全密闭式猪舍，粪肥得到全部收集利用，控制臭气不散发。扩大牧场的农机补贴范围，对采用先进设施的牧场按现有农机补贴原则进行补助。

三是放宽畜牧业用地政策，纳入生态农业范围畜牧业用地就是农业用地，特别是山区的林地应允许转变为畜牧业用地。

四是采取切合浙江实际的环境保护政策。特别是禁养区的划分要慎重，不能无限制地扩大禁养范围，对于农牧结合好、环境不造成污染的牧场，与江河、交通干线的距离标准可适当放宽要求。

3.加强对生态畜牧业的监管考核。各级政府及有关部门要认真落实牧场建设的“三同时”要求；加强对牧场运行情况的监控，保证排泄物处理设施的正常运行，并要求按标准化实施生产，对偷排、乱排粪尿的牧场要进行处罚，参照国内外有关资料，对生态畜牧业及相关种植业指标进行考核。同时，要发挥群众监督管理的机制，对偷漏排的牧场实行制裁，就能保证生态畜牧业的目标落到实处。要进一步做好宣传引导工作，不断推出各种可学可看的生态畜牧业典型，引导农民发展生态畜牧业。

综上所述，在认识上不要把畜牧业与生态环境保护对立起来，科学地把畜牧业纳入生态文明建设之中，就能促进农村经济和畜牧业的健康发展，促进新农村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