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的王妃路

潘彼得

“王子的‘酷让我们伤透了心”

2001年9月，从伊顿公学毕业的威廉王子，选择进入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斯大学，主修艺术史专业。

自从1997年失去母亲，威廉王子过得并不开心。他说：“我到圣安德鲁斯，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学生。”报到之前，王室和媒体约法三章：除去王室提供的文字和照片，英国媒体不得擅自报道王子的活动。这个保护措施，让威廉松了一口气。

威廉到圣安德鲁斯，更像一种躲避。这里位置偏僻，人口少得可怜，威廉王子可以好好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他一改过去晚睡晚起的恶习，凌晨5点35分准时起床，身着T恤、运动短裤和慢跑鞋独自健身。在教室里，威廉喜欢坐在前排，这让很多女生暗地里咬牙切齿：“他从不回头冲我们笑笑，看谁都是那种公事公办的眼神。如果这也算得上‘酷，威廉王子的‘酷让我们伤透了心。”威廉王子早已声明：在圣安德鲁斯“不想谈恋爱”。

“她就像一团火冲我走过来”

威廉王子的感情世界，绝非一片空白。

还在伊顿念书时，他的宿舍里就贴着“小甜甜”布兰妮的大幅海报，抽屉里锁着她的签名唱片。有人猜测，她是王子暗恋的对象。

1998年，威廉在肯尼亚遇到漂亮的杰卡，一个英国自然保护主义者的女儿。杰卡有一头金色的长发，深蓝的眼睛就像非洲的天空，修长的双腿像瞪羚一样健美。有报道说，两个大孩子甚至悄悄“演习”了一次订婚仪式。

2001年夏天，威廉又和一个叫阿拉贝拉的18岁女孩儿过从甚密，不过后者很冷静地说，并不期望威廉一直等着她。

来到圣安德鲁斯，威廉和阿拉贝拉藕断丝连，直到遇见性感的卡莉。第一个学期，他和卡莉耳鬓厮磨，经常吃到姑娘亲手烹制的美味。他们不知疲倦地讨论戏剧和文学，晚上一起去固定的小馆子喝苹果汁，顺便玩玩飞镖。

在那个时候，凯特·米德尔顿只是威廉的同班同学，但比普通朋友处得更亲密一点儿。她也很漂亮，不过比起卡莉的“全校第一”，到底还差着一截。刚报到的时候，威廉确实被她小小地打动了。他很快发现，这个一头褐发的姑娘和自己一样喜欢晨跑，早餐快结束时才匆匆冲进饭厅。她喜欢户外运动，游泳、滑雪、远足样样拿得起来。当威廉因为某些不得不出席的场合而暂时缺课时，凯特主动帮他把笔记补全。她比威廉交往过的其他女孩儿多几分腼腆，她的性格，更接近于安静的邻家女孩儿。

2002年3月，圣安德鲁斯大学照例举办慈善时装秀，威廉捐出200英镑，获准坐在T台最前排。音乐响起来，凯特穿着轻衫薄袖走出来，半透明的纱衣下面，深色内衣勾勒出玲珑曲线。威廉扭头冲着密友窃窃私语：“她就像一团火冲我走过来！”当天晚上的派对，威廉和凯特悄悄坐在楼梯拐角。他想吻她，但被轻轻地推开。凯特后来说，这个吻，“不能太轻易。”

这年秋天，威廉获准在校外租房。他、凯特，还有几个密友，每人每周出100英镑，分享一套两层的豪华公寓。他和凯特分住不同楼层，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小心翼翼地错开时间上学。

两度中断的恋情

2004年4月1日，以喜谈八卦著称的《太阳报》，登出一张貌似假新闻的愚人节头条。一张大大的照片，背景是阿尔卑斯山美丽的雪峰，前景是威廉和凯特，手拉手等待牵引绳把他们拽上雪道，两个人的亲密样子，“很难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威廉王子的恋爱，立刻成了英伦三岛津津乐道的话题。

许多姑娘憧憬麻雀变凤凰，其实她们对王室生活茫然无知。她们不知道，除去睡觉，一个王位继承人的时间提前6个月就已计划完毕。在他身边，24小时总有一名侍卫不离左右。他要到什么地方去，必须要有人知道。家庭对他来说，更像一种强加在身的制度。成年以后，管束更严。

以威廉的父亲为例，他和伊丽莎白女王平常很少交流。即使有，也是通过备忘录，或者私人秘书完成。1997年戴安娜出事的那天晚上，查尔斯与女王的寝室相距数步之遥，但是两个人对这起事件的处理意见，始终通过双方的工作人员来完成——母子二人竟不曾面对面商量过什么！

虽然此时距离王妃头衔还远，凯特·米德尔顿也要开始学习王室法则。她很快就明白：如何应付死缠烂打的新闻记者，如何留意在镜头前保持矜持而不冷淡的微笑，不要装腔作势自抬身价，也不要轻飘飘地“不像个王妃的样子”。她和王子的关系越确定，受到的保护也越周密。在公共场合，她会拥有一套双向无线电接收系统，随时可以招呼保镖支援。从2006年2月，她开始接受24小时保护。

2007年1月25日，凯特迎来25岁生日，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她和威廉的婚事，将在当年尘埃落定。那天凌晨，英国所有媒体的摄影和摄像记者簇拥在她家门口，只为抢一张“王妃订婚前的生活照”。

然而，威廉那天不在凯特身边。一个月前，他刚和女王与查尔斯王储很认真地谈过一次，两人都劝他不要操之过急。威廉自己也觉得，最好的成家年龄，“应该是30岁左右”。潮水一样的报道也让他心里厌烦，甚至怀疑是凯特在推波助澜。他在电话里发了脾气，责备凯特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并且声称暂时“不会承诺任何东西”。第一次，凯特变得不知所措。当她再次出现在伦敦街头的时候，低落的情绪立刻被记者察觉。她借酒浇愁，一直喝到脚步踉跄。上一次酩酊大醉还是3年前，当时她和威廉约定“试验性分手”，分手后，处事冷静的凯特和闺蜜谈起她和威廉的感情，说她“不知多么想威廉”。而这一次，凯特的失落更明显。

一切喜欢提前策划的王室，悄悄撕碎了为婚礼准备的计划表。

女王“热切地期盼一场婚礼”

离开凯特，威廉并不快乐。

即使有王子身份约束，威廉也希望给自己留出空间，在朋友的挑唆下，偶尔来点儿“有失体统”的疯狂。但是有了凯特，威廉的放纵明显收敛。2005年的某个夏天，凌晨3点，有人在大街上撞到威廉和哈里王子，他们貌似刚从夜总会出来，皱巴巴的衬衫，说明兄弟俩刚才小小地放纵了一下。10多分钟过后，凯特出现在小哥儿俩身边，一身打扮无懈可击，默默地提醒王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人们交口称赞，这是个稳稳当当的姑娘，甚至比威廉还在乎王室形象。大学毕業后，她一度想创办一家童装公司，后来计划流产，她推说因为惧怕当众展示自己的幼稚设计。真实原因是：她不想让挂着自己商标的童装，被人误解成借王室背景敛财。尽管家境富有，凯特却生性朴素，从不喜欢浓妆艳抹。被媒体确定为“准王妃”之后，她的衣橱破天荒地复杂起来：粗花呢的长大衣，是和威廉去赛马场的装束；缀有闪光发亮的绿松石和碎钻的长裙，是为了应付宫廷舞会；羊绒背心，则是为参加马球比赛的威廉呐喊助威的标准装。有时候，宫廷里趾高气扬的服装设计师禁不住对外吹嘘：凯特出席某次晚宴的礼服，是自己的杰作。每逢这种时候，凯特总不忘通过母亲委婉提醒他们：请不要这么着急借我去扬名立万。这么一个懂事的好姑娘，威廉怎么舍得？

分手期间，两个人暗中“保持通话”。划船远行结束，凯特悄悄和威廉重新约会，王子说想和她“一起跑到终点”。正在英国皇家空军接受训练的威廉邀请凯特到驻地参加化装舞会，他戴着警察的头盔，整个晚上围着凯特团团转，兴奋得“就像一只找到主人的小狗”。凯特打扮成顽皮的护士，起劲地聊起划船远行的趣闻。旁观者说：“他们的手始终握在一起，威廉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子夜，威廉开始亲吻凯特，大家起哄说，这一夜一定要给他们腾个房间出来。”

接下来的故事，只剩浪漫。2007年9月，威廉正式成为皇家空军飞行员，担任搜索和救援任务。威廉说，在皇家空军的日子让他明白，“自己有多热爱飞行。”这一次，凯特决心“当一个飞行员的女朋友”。每逢周末，她必定到驻地和威廉约会，威廉则把每一个假期都献给凯特。日子一天天飞逝，凯特在伦敦和驻地间往来穿梭。这段日子，浪漫而饱含相思之苦。

2010年元旦，凯特第一次被查尔斯夫妇邀请到家里过年，王储一家和准儿媳相处甚欢。伊丽莎白女王，王室中一言九鼎的“老祖宗”，也欣然表示，自己“不但热切地期盼一场婚礼，而且要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

查尔斯王储和戴安娜结婚的时候，前者已过而立之年，而王妃刚满19岁，对未来生活懵懂无知。威廉和凯特不一样，他俩同一年出生，到2011年都是29岁，“这个岁数结婚非常合适”。

凯特·米德尔顿，经历过和威廉的风风雨雨，对王室的责任与压力也深有体会。新婚之后，威廉要返回皇家空军继续服役，这意味着至少两年内这对新人不能朝朝暮暮。凯特明白：这是一个王妃应该承受的分内之事，她别无选择。

（摘自《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