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领土争议的由来与现状

李金明

当前所谓的“南海领土争议”，主要是指南沙群岛的争议。南沙群岛在南海的东南角，分布区域南北长约1000公里。中国最早发现和命名了南沙群岛，最早并持续对南沙群岛行使主权管辖，国际社会也长期予以承认。

中越两国近日在南海上围绕石油勘探发生摩擦，并相互外交指责。这是中越之间近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冲突。越南外交部发言人在5月29日的记者会上，使用了“越南海军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越南利益）”的不冷静语言。

南海，亦称南中国海（South China Sea），其北部连接中国南部数省区，东部与菲律宾若干岛屿相邻；南部是马来西亚的沙巴与沙捞越州、文莱、印尼的纳土纳群岛和新加坡；西部从新加坡延伸到马来西亚的东海岸，经过暹罗湾、泰国和柬埔寨，沿着长长的越南海岸到东京湾。整个海域为一由东北朝西南走向的半封闭海域，东西距离约1380公里，南北距离约2380公里，总面积约350万平方公里。海域内有香港、新加坡两个主要商业港口和金兰湾、湛江、榆林、高雄等重要的海军锚地，且包容了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

当前所谓的“南海领土争议”，主要是指南沙群岛的争议。南沙群岛在南海的东南角，分布区域南北长约1000公里。它距离越南海岸约650公里，距离西沙群岛约750公里，距离海南岛约1000公里，距离东马来西亚的沙巴海岸约250公里，距离东马来西亚的沙捞越海岸约160公里，距离菲律宾的巴拉望岛约100公里。群岛由近235个荒芜的岛、礁、沙、滩组成，其中仅约20个岛礁可以维持人类生活，其余或太小，或尚未露出水面。

南沙群岛经常露出水面的岛礁所散布的面积大约18万平方公里，其中较大的有太平岛（0.43平方公里，单位下同）、中业岛（0.33）、西月岛（0.15）、南威岛（0.15）、北子岛（0.13）、南子岛（0.13）、鸿庥岛（0.08）、南钥岛（0.06）、马欢岛（0.06）、敦谦沙洲（0.06）、费信岛（0.05）、景宏岛（0.04）、安波沙洲（0.02），这些岛礁的海拔高度自1.8米至6米不等，最高的是鸿庥岛，达6.2米。生长有天然植被的小岛仅10个：太平岛、南钥岛、鸿庥岛、南威岛、北子岛、敦谦沙洲、南子岛、中业岛、西月岛和景宏岛；少数曾被开采过鸟粪的小岛：南威岛、安波沙洲和南子岛；太平岛和中业岛在历史上曾被我国海南岛等地渔民作为捕鱼基地。

中国最早发现和命名了南沙群岛，最早并持续对南沙群岛行使主权管辖。对此我们有充分的历史和法理依据，国际社会也长期予以承认。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占领了中国大部分地区。《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及其他国际文件明确规定把被日本窃取的中国领土归还中国，包括南沙群岛。

中国大陆和台湾在南沙实际控制的岛屿

抗日战争胜利后，当时的中国政府于1945年10月25日收复了台湾，随后则正式收复了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1946年11月24日，由姚汝钰率领的“永兴”、“中建”两舰抵达西沙群岛的主岛——永兴岛，在岛上竖起“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碑的正面刻“南海屏藩”四个大字，并鸣炮升旗，以示接收西沙群岛工作完成。12月12日，由林遵率领的“太平”、“中业”两舰亦抵达南沙群岛的主岛，为了纪念“太平”舰接收该岛，遂以“太平”为该岛命名，并在岛的东端立下“南沙群岛太平岛”的碑石，在碑旁举行接收和升旗仪式。随后接收人员又到了中业岛、西月岛和南威岛，分别在岛上立碑为证。在太平岛设立了南沙群岛管理处，隶属广东省政府管辖。

目前太平岛仍在中国台湾管辖下。该岛位于南沙群岛北部，是南沙群岛的第一大岛，陆地总面积约0.43平方公里。岛上建有一条2007年完工的1150米长的飞机跑道，有200多名海巡队员和一些海军和空军士兵守卫在岛上，私人航运公司的货船每月航行到太平岛1～2次，以供应岛上的日常必需品。2007年，台湾当局根据台湾渔业法第45条规定，宣布在太平岛建立一个海龟保护区。2011年4月底，台湾方面决定，重新派遣受过海军陆战队训练的海巡队进驻太平岛，从人员和装备上增强海巡的驻防实力。

1988年3月后，中国大陆陆续在南沙群岛控制了七个岛礁：渚碧礁、南薰礁、东门礁、赤瓜礁、永暑礁、华阳礁和美济礁。这些岛礁大部分属沙咀或暗礁，在高潮时有部分或全部淹在水下，故岛上建筑有些是以打在礁上的高跷桩为基础的。在永暑礁上设有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委托建立的海洋观测站，在美济礁上设有渔船避风港，在渚碧礁建立一座灯塔，等等。

南沙岛礁被占据的状况

南海领土争议虽说由来已久，但真正成为问题却是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1969年，联合国一个专门调查委员会在南海周围海域进行石油资源的预测研究，认为南海海底可能是世界上蕴藏石油和天然气最丰富的地区之一。随后，1971年的全球石油危机和1973年联合国海洋法会议的召开（最终设立了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使南海周边国家对南沙岛礁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纷纷以种种借口非法占据我南沙岛礁。

越南

越南对南沙群岛的侵占开始于1956年，当时的南越政权派了一支海军小分队在南威岛登陆。1973年，南越政权把南沙群岛合并为其福绥省的一部分，此后不久，又将该地区的石油勘探权授予几家外国公司。在1974年被我解放军驱逐出西沙群岛后，南越又占据了南沙群岛的五个岛礁（有些报道说六个），包括位于台湾控制的太平岛正南方约13海里处的鸿庥岛，此外还有南威岛、南子岛、景宏岛和安波沙洲（有些说法称越南人还占有北子岛和南钥岛）。1975年5月，越南统一后，北越军队接管了原先由南越控制的南沙岛礁。三年之后，据估计，越南已在岛礁上驻军350人，配备有海岸大炮和高射炮，但还没有简易机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南又陆续占据了南沙群岛中的某些岛礁，到目前为止，据称已占据达29个之多。具体是：南子岛（占据年月：1975.4.14）、敦谦沙洲（1975.4.25）、鸿庥岛（1975.4.27）、景宏岛（1975.4.27）、南威岛（1975.4.29）、安波沙洲（1975.4.29）、染青沙洲（1978.3.23）、中礁（1978.4.2）、柏礁（1987.2）、毕生礁（1987.4.10）、西礁（1987.12.30）、无乜礁（1988.1.26）、日积礁（1988.2.5）、大现礁（1988.2.6）、东礁（1988.2.19）、六门礁（1988.2.27）、南华礁（1988.3.2）、舶兰礁（1988.3.15）、奈罗礁（1988.3.24）、鬼喊礁（1988.6.28）、琼礁（1988.6.28）、蓬勃堡礁（1989.6.30）、广雅滩（1989.6.30）、万安滩（1989.7.5）、西卫滩（1990.11.4）、李准滩（1991.11.3）、人骏滩（1993.11.30）、金盾暗沙（1998.6）、奥南暗沙（1998.6）。在这些被占据的岛礁上，越南除了驻有军队、建造各种军事设施外，在一些较大的岛礁上，如南子岛、敦谦沙洲、鸿庥岛、景宏岛、南威岛和安波沙洲等，还建有简易机场、雷达、气象站、卫星电视天线、灯塔等。最近几年来，越南甚至做出决定，计划在其占据的南沙岛礁上建立地方政府机构以宣示主权。据越南官方的《西贡解放报》2001年2月10日报道，在越共中央委员会召开的一个边防委员会会议上通过决议，建议在南沙群岛上建立地方政府机构，称该群岛应该像越南其他地方一样拥有自己的政府，以便解决该地区的人民生活及行政管理问题。2001年4月，在越共九大召开期间，越南外交部长宣布，大会批准的10年经济计划表明，政府将在“关系国家安全的群岛”建立新的住宅区，也就是在南沙群岛建立战略后勤基地，以巩固其海防。2011年5月初，越南甚至在这些非法占据的南沙岛礁上举行所谓的“國会代表”和地方“人民议会代表”选举。

南威岛（越南称长沙岛），位于南沙群岛西南部，是南沙群岛的第四大岛，也是越南占据的南沙岛礁中最大的一个，其陆地面积约0.15平方公里。岛上建有一条600米的跑道、无线电发射塔、直升飞机场、两个码头，驻有大约550名士兵和居民。2004年，越南政府安排了一次访问越南占领的南沙群岛（包括南威岛）的旅游活动。据报道，越南已计划把这些岛礁开发为旅游点。

菲律宾

菲律宾早在1946年刚独立后不久，就对我南沙群岛表现出兴趣。但直至1971年该地区被报道蕴藏有石油之后，菲律宾才正式提出声称，并送“外交照会”给中国台湾，要求其撤走在太平岛上的驻军。而在此之前的1968年，菲律宾则已分别在南沙群岛的南钥岛、中业岛和北子岛设立哨所，并先后占据了马欢岛（占据年月：1970.9.11）、费信岛（1970.9）、中业岛（1971.5.9）、南钥岛（1971.7.14）、北子岛（1971.7.30）、西月岛（1971.7.30）、双黄沙洲（1978.3.4）、司令礁（1980.7.28）、仁爱礁（1999年新占）等九个岛礁。

1978年6月11日，菲律宾发布了由总统马科斯签署的第1596号总统法令，把南沙群岛的33个岛、礁、沙、洲，面积达64976平方海里的海域声称为“菲律宾领土的一部分，并对之实施行政管理”。他们把该海域内的岛群命名为“卡拉延群岛”（意为“自由群岛”）。 所谓的“卡拉延群岛”，缘起于1956年3月1日，菲律宾马尼拉航海学校校长克洛马率领包括该校八名学生在内的40人组成的“探险队”，乘该校第四号练习轮，从马尼拉前往南沙群岛进行所谓的“探测”，他们先后在北子礁、南子礁、中业礁、南钥岛、西月岛、太平岛、敦谦沙洲、鸿庥岛、南威岛等九个主要岛屿登陆，自认为“发现”并“占领”了这些岛屿，在岛上留下木牌，上书“该岛为菲律宾马尼拉克洛马等人声称所有，是自由地之组成部分。”其实，克洛马所称的“自由地”完全是在中国南沙群岛的范围之内。南沙群岛从来就不是“无主地”，它是中国人民长期以来生活和劳动的地方，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然而，菲律宾政府无视这些史实，将这些南沙岛礁声称为“菲律宾的领土”。

中业岛（菲律宾称为希望岛），位于南沙群岛北部，是南沙群岛的第二大岛，仅次于太平岛。菲律宾在岛上建有一个1400米的无定期简易机场，服务于军事和商业空中运输的需要。菲律宾空军定期从巴拉望派喷气式战斗机到南沙群岛菲律宾控制的范围内执行侦察飞行任务，中业岛上的简易机场使这种侦察飞行任务更易于执行。岛上还有一个港口，称为孤独湾。大约有30～50名菲律宾士兵在岛上放哨，岛上居民最多时约有300人，现在是55人。菲律宾海军军舰一个月到中业岛一次，以供应岛上的日常必需品。岛上有20间房子、一个公共食堂、一间诊所、一座八层楼高的监视塔、一个海水淡化厂、几部发电机，还有气象站等。

马来西亚

1979年12月21日，马来西亚出版了一张新的领海和大陆架疆域图，把我南沙群岛东南部12个岛礁（安波沙洲、安渡滩、柏礁、司令礁、光星礁、簸箕礁、榆亚暗沙、南通礁、卢康暗沙、南海礁、皇路礁、弹丸礁）划入其声称范围。马来西亚自1983年起，已先后占据了弹丸礁（1983.8.20）、光星仔礁（1986.10.9）、南海礁（1986.10）、榆亚暗沙（1999.4）、簸箕礁（1999.4）等五个岛礁。1983年6月初，由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组成的“五国防御组织”在南海举行了为期一周的代号为“海星”的联合军演，五国出动了18艘舰船、16架飞机和约3000名官兵。在演习期间，马来西亚20名海军突击队员于6月12日登上了南沙群岛的弹丸礁。1986年11月，马来西亚又占据了光星礁和南海礁及其附属的六个小岛。在1999年6月间，马来西亚在榆亚暗沙建起一座50米×20米的两层混凝土建筑。据有关消息称，马来西亚的建筑是在槟榔屿建好后拖到现在的位置的。

弹丸礁（马来西亚称为拉央－拉央岛），位于南沙群岛中部，其陆地总面积约0.1平方公里。1992年，马来西亚开始将该岛开发为一个配备水下呼吸器的潜水胜地。目前，该岛已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由马来西亚海军使用；另一部分作为潜水胜地。岛上有一个海军基地和一条长1000米的跑道。该岛潜水胜地由六座热带硬木建筑的房子组成，有86套配备完整的客房。所有客房都装备空调、电话、可收看内部电视节目的卫星电视，等等。胜地亦可承办各种研讨会、国际会议等，有足够接待200位客人的设施。

文莱

文莱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为由，对位于南沙群岛南部的南通礁提出声称。此外，文莱于1988年出版的一张地图，其声称的大陆架亦延伸到南沙群岛南部的南薇滩。不过，文莱没有在南沙群岛占据任何岛礁沙滩，这可能与南通礁在高潮时几乎完全被淹没，不好派兵驻守有关。

印度尼西亚

印尼原来被认为是南海周边东南亚国家中惟一对南沙群岛无领土要求的国家。但由于其纳土纳群岛与南沙群岛邻近，拟从该群岛基线量起的专属经济区进入了中国的南海断续线之内，于是产生了海域争议问题。加之印尼近年来在纳土纳群岛发现了蕴藏量非常丰富的天然气田，故印尼对此问题显得特别敏感，不断以鼓励移民、军事演习等各种方式来显示主权。

周边国家声称南沙岛礁的依据评析

在南海周边国家中，越南是惟一对整个南沙群岛声称拥有主权的国家。越南声称的主要依据是历史上的“占有”，声称“越南封建国家是历史上第一个占领、组织、控制和勘探这些群岛者”。他们采取的手法是，先把中国的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改名为“黄沙”群岛和“长沙”群岛，然后将其史书中有关黄沙和长沙的记载都说成是中国的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于是就成了“最先占有者”。其实，越南这种做法是典型的偷梁换柱、张冠李戴。通过对越南史书所记载的内容进行考释，并参照中国史书中的有关记载不难看出，越南历史上所谓的“黄沙”、“长沙”只能到越南中部沿海的岛屿上寻找，与中国的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根本不沾边。

早在1954至1975年，越南政府曾多次公开承认过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是中国的领土，其中包括1958年9月14日范文同总理给周恩来总理的照会，承认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甚至在1960年越南人民军总司令部出版的一张《世界地图》上，南沙群岛就标明属于中国领土；1972年，越南测绘局印制的一张地图，图中南沙群岛用中文标识而不是用越南文、英文或法文。这些做法都表明越南当时承认南沙群岛确实是中国的领土。

越南提出的另一种依据是，作为法国统治越南领土的继承国，应当继承南沙群岛。这种说法也是站不住脚的，因为二战后法国并没有拥有南沙群岛，且没有文件证实法国与越南做过移交。按照法国的说法，南沙群岛并没有交给后来已被准许独立的越南。上述事实进一步削弱了越南的声称，因后来是北越政权接管了南越，而北越曾承认过中国拥有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且现在的越南政府是继承北越而不是继承南越，故按国际法中“禁止反言”的原则，越南必须坚持它原先的承认。

菲律宾对南沙群岛的部分岛礁提出声称，其依据如第1596号总统法令所言：（1）群岛对菲律宾的安全和经济命脉至关重要；（2）菲律宾与这些群岛最邻近；（3）这些群岛在法律上不属于任何国家，是“无主地”，如果有其他国家提出主权要求，這种要求已因放弃而失效。

这些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首先，菲律宾不能以安全和经济利益为理由，随便对一块领土提出主权要求，即使是菲律宾的确极其需要石油和其他自然资源来维持其经济活动，即使是菲律宾的国家安全遭到某种损害，但是也不能以任何理由把其他国家的领土窃为己有，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其次，以邻近为理由提出主权要求的做法，是不能成立的。在国际上类似这种远离本国的大洋区域，或在邻国海岸附近拥有岛屿或群岛的事例很多，而它们从不因地理位置的接近而改变岛屿的归属。再次，南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并不是“无主地”。至于所谓的“因放弃而失效”，纯属无稽之谈，中国政府向来强调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并无丝毫放弃的表现。

马来西亚与文莱都对南沙群岛的部分岛礁提出声称，其主要依据似乎是说这些岛礁位于他们声称的大陆架之上。马来西亚与文莱的这种说法不符合国际法与海洋法的规定，按照《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规定，沿海国对大陆架的权利是勘探和开发其海床和底土的自然资源，而不是拥有大陆架内岛礁的主权。另外，国际法的基本原则是陆地支配海洋，而不是海洋管辖陆地。这就是说，只有某个国家对该岛礁拥有主权，才能对该岛礁周围的海域提出声称，而如果不对该岛礁拥有主权，则不能以该岛礁在其臆测的大陆架之内而提出主权声称。就以南沙群岛的岛礁来说，中国自古以来就对该群岛拥有主权，这种事实使马来西亚与文莱不可能将其大陆架再扩展到其他国家的领土之上，不管这些岛礁与其海岸的距离是如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