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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马术女王梦

2011-05-30阿斯丽.安德鲁斯庞启帆

37°女人 2011年3期
关键词:阿斯马术牛仔

[美]阿斯丽.安德鲁斯 著 庞启帆 译

关键的时刻到了。在经过8天的激烈角逐后,我和另外4名入围者焦急地等待着主持人宣读最后一个问题。拉斯维加斯的夕阳是那么柔和,它让我牛仔帽下飘逸的长发更显美丽。

我为这个盛会已经准备了两年,两年里我研究每一种马,熟习马术知识,参加家乡北达科他州周边的所有表演,甚至骑任何一匹我能找到的马来提高我的马术技巧。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将决定我是否能戴上2007年美国马术小姐的桂冠。当主持人举起麦克风,观众安静了下来。他直接看着我们,问道:“在你准备成为美国马术小姐的这些年中,你面对的最大困难是什么?”他怎么会选择这个问题?我的眼睛看向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一直是我的支柱和力量,只有他们知道我帽子下的头发不是真的。

从读高中时,我就一直怀揣着成为美国马术小姐的梦想。“你应该去试一下,阿斯丽,”姐姐力劝我,“你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女牛仔。”我是家里6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我们全家都参加过牛仔竞技表演,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我们总是去参加马术表演或者在泥地上玩耍。后来当我去参加国立高中的马术比赛时,我才知道美国马术小姐比赛是怎么进行的。在比赛中,参赛选手不能骑自己的马匹。这就为参赛选手增添了许多困难,你也许会碰到一匹最烈性的马,但想成为马术小姐,就必须得驾驭它。

在大学,我已经决定为美国马术小姐这个目标而努力。我首次正式露面是在赢得北达科他州的马术小姐桂冠后,我参加了在丹佛举行的全国马术表演赛。在这次为期三周的比赛中,我总是觉得很累,体重也下降了很多。我知道身体的某个部位肯定出问题了。

比赛结束的当晚,熟睡中的我因为胸部激烈的疼痛而醒来,那感觉就像有人刺伤了我。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医院。医生给我拍了一个胸片。在似乎经过了一万年的漫长等待后,医生才回到诊室。他严肃地看着我,说:“你需要做一个CT扫描,并且你的父母应该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父母,他们马上从家里赶了过来,然后陪我一起到了CT室。最后我们都坐在医生的办公室,惊恐地等待医生宣布检验结果。“你得了霍奇金淋巴瘤,”他说,“也就是淋巴结癌症。”这个消息把我击蒙了。我才21岁,这么年轻就被诊断得了癌症。我彻底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霍奇金淋巴瘤是最容易治疗的癌症,”医生安慰我,“但你需要做6个月的化疗。”我点点头,努力试着接受这一切。“我们每个人都会为你祈祷。”妈妈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回到家后,亲朋好友都来看望我,安慰我,尽他们的最大努力给我提供帮助。但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再次恢复正常。

治疗的过程是那么痛苦。每隔两周的星期二我都要去做一次化疗,然后必须休息一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睡觉。周四经常在恶心中度过。到了周末,爸爸开车把我带到牧场上。看着尽情奔驰的马儿,我告诉自己:“你会好起来的,女牛仔。一定能战胜癌症,再次驰骋在牧场上。”

但是化疗开始让我越来越疲惫,化疗后必须休息两三天才能提起一点儿精神。我的头发也开始脱落。早上醒来时,枕头上经常是一缕一缕的头发。

头发对一个马术小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浓密蓬松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是一道多么亮丽的风景。我已经为那天给自己准备了三顶假发:金色的、棕色的和黑色的。但我把它们放在发架上——我不想戴它们,因为那就跟向癌症屈服一样。

一天早上,我在浴室洗头,头发又一把一把地掉落,堵塞了排水管口。我捡起那些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已经认不出自己了。我冲下楼,拿起了那顶金色的假发。“好了,阿斯丽,你不得不这样做了。”我对自己说。然后把假发套在我的光头上,又加上了一顶帽子。

与马在一起仍然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我已经不能再骑马,只是牵着它们出去,看它们吃草。3岁的特多是我最喜欢的一匹马,它通常一出马栏,就会跑向开阔的草地,但自从我不能与它一起奔跑后,它就不再这样。它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疲惫。

一个夏日,我斜靠在栅栏上,看着天空发愣,我的马术女王的梦想远去了。我感觉不再像一个乐观的、好胜的女牛仔。我是这么虚弱,虚弱得甚至无法祈祷。不觉中,特多走到了我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温暖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我应该放弃,让梦想远去吗?”我对自己说。我斜靠在特多的脖子上,双臂环抱着它。风轻轻地吹起它的鬃毛,拂在我的脸上。这让我想起了骑在它的背上奔驰的情景。

特多再次轻轻地推我,就像我最脆弱的时候,我的亲人们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我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要放弃。”我想起那些曾经给我留言,送我卡片和发邮件告诉我会一直为我祈祷的人们,并且感到希望再次向我涌来。庄稼可以枯萎,干旱可以来回,但希望会永远在你身边。

当这一切在我的脑海中涌现时,我走向那个麦克风。我要把这一切当做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告诉评委和观众,我要告诉他们,我能站在这个舞台上是一个奇迹。

化疗终于结束了,在最后一次检查中,医生说我的癌细胞消失了。我知道,我已经打赢了一生中所面对的最大的战役。即使飘荡在帽子底下的头发是假的,但我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转。

当我把这些经历讲完,一位评委把美国马术小姐的桂冠轻轻地戴在了我的头上。哦,一切都让人感觉非常美好,包括我的假发。

(摘自《家庭主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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